5.第5章
余校长看着许墨曳和唐绛方向，“你们两位，是有什么要和大家分享么？这么开心，先别着急，再有十分钟我也就讲完了，你们再上来和大家说说，你们看如何？”
许墨曳“腾”得站起来，折叠椅椅面“咣”得一声撞向椅背，“校长，我没有要分享的，我就是……就是有点激动、小激动！”许墨曳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心里有十万头草原马要奔腾，却没有呼伦贝尔大草原。
唐绛正打算站起来，余校长示意让两人都坐下。
许墨曳抓着唐绛的手，两人互看一眼，心里吐槽：真是块“风水宝地”。
许墨曳思索要怎么才能让校长大人放过自己，唐绛想着自己还是改名叫“唐鱼”，城门失火时，池塘里的鱼。
两人一边忐忑一边祈祷校长大人记性不要太好。
接近正午，阳光热辣，势不可挡的穿过玻璃，肆意的洒在窗棱上，落在了许墨曳眉眼间。许墨曳眯着眼伸手挡了挡，一处可以恣意撒野的去处就这样被斩断了。
也不知余校长讲了什么，礼堂里掌声一片。
“最后，我希望大家敢于追求，不要过于留恋过去，也不要过于幻想未来，把握当下！”余光明停顿两秒，“亲爱的同学们，高考是结束地方也是开始的地方，你们即将离开东舟一中，游学四方，今日东舟一中以你们为荣！明日东舟一中依然以你们为荣！”
“不是今日你以东舟为荣，明日东舟以你为荣吗？”唐绛使劲拍鼓着掌，回过头问许墨曳。
“夸你优秀呢！你还不乐意了？你轻着点，手拍的再响亮，校长大人也听不见！”许墨曳看着都觉得手疼，忍不住揉了揉手心，“这会儿拍马屁，为时已晚！”
“还夸我？倒霉催的，要被连坐了，唉！点滴命苦不能赖政府！”唐绛搓了搓手掌，还真有点疼，“待会你要是被校长大人就地处决，就当不认识我好不好？”
“我是想忘了你，校长大人恐怕不想忘……”许墨曳觉得自己成了一滩泥水，没了骨头，老想往桌下滑，但作为被重点关注过的对象，只能挺直了腰杆“坐如钟”。
余校长致辞结束，主持人老师简单做了总结，大家好像都忘了之前的小插曲，余校长也回到了座位上，悠闲的拿着茶杯品了品。
许墨曳和唐绛互看一眼，像两只偷了腥的猫，裂开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见余校长对主持人老师说：“大家情绪有点低落啊，刚刚笑得挺开心的那两位同学，你们给大家分享一下你们的趣事，让大家都开心、开心！”说完就看着许墨曳和唐绛。
许墨曳将弯起的嘴角扯了回来，僵硬的像智齿在发炎。
许墨曳这次有了经验，扶着椅子面站起来，可旁边的唐绛就没经验了，折叠椅面直接弹起来撞向椅背，音效清脆摄人，震得周围的人抖了抖。
整个礼堂瞬间一片哗然……
“效果挺不错啊，这还没讲呢，大家都这么开心，你们俩谁先来？”余校长看着唐绛，“要不就你吧，自带BGM，来个人，把话筒给递过去，旁边那个穿校服的先坐下。”
唐绛拿着话筒，感觉有千斤重，眼神到处乱飘，就瞟到了林婧闻。林婧闻表情很普通，没有笑也没丧着脸，可唐绛就觉得林婧闻在看她们俩笑话，暗中鄙视番林婧闻。在鄙视完林婧闻后，唐绛心里就有了主意。
“大家好，我是唐绛，我的父亲曾经告诉我，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滴水之恩也要铭记于心。我很幸运能够在东舟一中读书，在这里，大家尊敬师长、友爱同学。也教会了我很多，今天我要借此机会，向在坐的每一位同学、老师表达谢意，谢谢大家在这三年里对我的关怀、帮助！谢谢大家！”唐绛对着大家鞠了一躬，如果不是桌面当着，恐怕还能下个腰。
唐绛总是能把没有的事情做的情感充沛，像真的一样。
许墨曳越听越觉得这几句话耳熟，突然就想起来，这不就是两周前班里高考动员大会时林婧闻讲的么。
“复制就复制，你就不能把第一句给剪切掉？”
唐绛忏悔着，老爸您别生气，我也不想认林婧闻她爹当爸啊，江湖救急，您就原谅女儿吧！
“这位唐绛同学讲的很好，心怀感恩，学会感恩！”余校长做了简短总结，示意唐绛坐下。
“剩下这位……穿校服的同学，你也讲讲，我看你是今天唯一一个穿校服的学生，看来对一中的校服很有感情啊！”余校长笑意满满。
许墨曳感觉风雨飘零、风中凌乱，说什么呢？好像没什么可说。总不能学唐绛再感恩一次，也不能说自己刚才神游天外，一不小心，才会笑出声。
“我……我……刚刚有点激动……然后就笑出声了……”然后就没有了然后，许墨曳感觉自己正是中二，说的这是什么鬼，不打自招。
整个会场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就笑成了一片。
许墨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也听到了旁边唐绛小心翼翼的呼吸声，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墨曳有点慌，抬起头瞄了眼校长，也没瞥见是啥表情，却看到了看着自己的沈东舟。
虽然隔了大概有十五张桌子，许墨曳就觉得沈东舟那双眼里有自己，莫名安了心，还想象了下沈东舟上扬的眼尾、密密的睫毛。
许墨曳吸了口气，“大家都说我运气好，做错题目永远都是因为本来就不会做，不会因为粗心马虎；钱包丢了，也会有人帮我送回来，虽然里面只有身份证和两块五毛钱；喝瓶绿茶，我也能喝出再来一瓶……嗯……我也觉得我很幸运！所以我想去更广阔的天地，看看这个让我如此好运的世界！最后我要感谢高考、感谢母校，是你们给了走向更广阔天地的机会。”许墨曳如释重负，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唐绛一边鼓掌一边说：“我也想出去走走，看看这花花世界！”
经过这场小插曲，整个毕业典礼一路畅通，整个氛围也轻松起来……
主持人老师例行做了总结，宣布毕业典礼圆满结束，并对接下来的工作做了安排。
“接下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两天后高考成绩就要公布了，之后就要进入填报志愿阶段，分数固然重要，但是选择哪所学校、什么专业也很重要，大家一定要重视起来，和家长、老师多多沟通，作出最佳选择。”
听到填报志愿，大家三三五五的开始讨论起来，相互打听着要去哪儿上大学，想学什么专业。
“墨墨，你要报哪个大学？”唐绛也不看许墨曳，用手在桌子上画着圈圈。
“东大，还能有哪个？”许墨曳回答道，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这就不该是个问题。
“沈东舟呢，也去东大？”唐绛回过头看着许墨曳，一脸认真。
“应该……呃、我不知道……”许墨曳有点不确定，自己从来没问过，沈东舟也没和自己提过。
唐绛用手指戳着许墨曳额头，“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么，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你不也不知道么？”许墨曳把唐绛手指拉开，“别戳了，痛。”
“我能一样吗，我顶多是个儿时玩伴。”
主持人老师看着台下一片叽叽喳喳，安慰道：“大家也不要太担心，到时候，有不懂的就问老师，今天毕业典礼就到这，接下来大家自由活动！想和领导、老师合照的抓紧了，老师们今天免费当背景，这种机会，只此一次哦！”
刚刚还为报志愿着急的同学们顿时炸开了锅，不甘人后的要和老师们合照。
“墨墨，我们也去吧，把沈东舟喊上。”唐绛一百个不愿意再去人前晃荡，今天风头出尽了，也够丢脸，但好歹师生一场，还是得留个念。
“好啊，你是要把前面的人墙推倒，还是要踩着大家的肉体过去？”许墨曳看着围着老师们的同僚们，奇怪道：“平时也没和老师这么友爱啊？今天这么热情，难道真是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嘿，你还知道失去才懂得珍惜？不知不觉中，进步不少啊！”唐绛看了看前面的人山，叹了口气，“哎，看来我们只能排队候着了！”
唐绛和许墨曳双双坐下，把两只胳膊垂在身侧，只放颗头在桌上，看着合影合的不亦乐乎的同窗们，一副“我还能怎么样”……
“许墨曳、唐绛，过来一起来合影。”
趴在桌上的两只一抬头便看到了张笑脸，笑脸的主人林婧闻一边喊着一边过来拉俩人。
林婧闻解释道：“我们班要一起拍个合照，大家都站好位置了，就差你们了。”
许墨曳顺着林婧闻目光看到中庭大花园那儿，他们班同学确实站好位了。
第一排蹲着、第二排站着、第三排站在放倒的凳子上、最后一排站在立着的凳子上，沈东舟就站在最后一排，旁边还有两个空位，看来是留给自己和唐绛的，心想沈东舟这小子还真不错！还没等夸完，许墨曳就看到林婧闻去了沈东舟左边的空位，就剩下右边一个位置，站两个人有点挤。沈东舟有些诧异，没想到林婧闻也要站那儿。
许墨曳和唐绛互看一眼，“这只狐狸精！”唐绛嘟囔着。
许墨曳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啥，凑活着站，还好咱们俩都瘦！”唐绛恶狠狠的看着那个站一个人都困难的凳子，现在站俩个人确实难度有点高。
许墨曳对唐绛道：“你先上去，往前站点，我站你后边。”
“为什么？"
"我、比、你、高！"许墨曳一字一顿还特意强调了“高”。
“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就要站你后边！”唐绛一脸坚定。
许墨曳直接站上凳子，“好吧，我成全你，拍不到脸别怪我喽！”
一副诡异的画面就这样被拍了下来，摄像师喊茄子时候，唐绛拽着许墨曳把自己的头伸了出来，放在了许墨曳右肩上，许墨曳正打算给唐绛让个空隙，被唐绛一拽一个没站稳就要往下掉，幸好沈东舟及时出手，捞起了许墨曳左边的胳膊。
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刻，许墨曳一脸惊慌，左胳膊因为被沈东舟捞着而向上扭着，右肩因为承受唐绛压力而向下倾斜着，右肩上还凭空多出了一个傻笑的人头。
“唐绛——”许墨曳真的想咬死唐绛。
“墨墨，对不起，我和你道歉，我没想到会那样，太突然了，”唐绛可怜巴巴的，要是有只尾巴都能摇起来，“我答应你一件事，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三件，一件怎么够！”许墨曳瞪着唐绛。
“好好好，三件就三件，刀山火海，我都办到！”唐绛拍着胸脯，一脸视死如归。
“噗……”许墨曳被唐绛那傻样逗笑了，“记着，欠我三件事！”
“对不起，刚刚太着急了，我以为位置够，你们没受伤吧？”林婧闻满脸歉意。
“没事，有沈东舟在，许墨曳受不了伤，你放心吧！大——班长。”许墨曳刚想说没事，就被唐绛抢先了去。
许墨曳看到林婧闻脸上一个大写的尴尬，在愣了一秒后很是得体的回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看老师们这会儿空了，我们过去一起合个照？”
大家没有异议，就都过去了。
“典礼结束了、照也合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唐绛一边说一边拍着手，像是手上有脏东西一样，却只看着林婧闻。
林婧闻迟疑了会，看向沈东舟，“沈东舟，你打算报哪个大学？”
一听这话，唐绛、许墨曳一起看向沈东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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