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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鱼汤


  “看来李总管调-教人的手段还是差了些。”

  “方如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方如海像是有意磋磨李闻和,慢悠悠的从袖袍里抽一条锦帕,细细擦了遍手,扔到他脚边。

  “山木有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微抬下巴,“好个浓情蜜意啊,你说是不是啊李总管?”

  李闻和纹丝不动,但那如同刀子一样锐利的视线,已经在三个义子身上扫过一遍。

  他蓦的开口,“李四儿。”

  李四儿两腿打颤,若不是被绑牢在刑柱上,怕是早就瘫倒了。他胡乱吞咽着口水,艰涩:“义父.....”

  李闻和冷冷的注视他。

  李四儿犹坠冰窖,大脑都冻僵了,只凭着本能求饶:“义父,义父我错了!我不该欺瞒您,还请、还请义父看在儿子服侍您多年的份儿上,原谅儿子这一回吧!”

  李闻和轻轻笑了,像是真动容了般,语气温和无比。“好孩子,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是义父的乖儿子。义父怎么舍得怪你。”

  李二和李三儿神情骤变,看着李闻和的眼神已经完全被恐惧填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

  李四儿像个做错了事,却意外得到了宽恕的孩子,欣喜若狂。丝毫没能察觉到其他两个兄弟看他的眼神,更别说他的义父李闻和攥得发白的五指。

  “那个贱婢曾爱慕过儿子,想和儿子结对食。可儿子怎么看的上那样一个下贱卑微的舞姬,所以当即便回绝了!义父,儿子发誓,除了见过她一面,儿子和那个贱婢觉无半点瓜葛啊!请义父相信儿子!”

  李闻和仍是笑,只是那股和煦宽和的模样像是撕碎了的面具,揭下后露出他原本嗜血暴戾的脸孔。

  只听得尖钩凶狠的攫取声,鲜血飞溅,李四儿那颗双目圆睁的脑袋骨碌碌的滚到一边。

  刑房沉寂的厉害,躲在方如海身后的福安和小全子大气都不敢出,涨的满脸通红。

  “李总管,你这是大义灭亲哪还是....寻求自保,苟且偷生哪?”

  李闻和沾满热血的长鞭蠢蠢欲动,“方如海,你若急于求死我可以成全你!”

  方如海用帕巾掩住口鼻,“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这一手养大的义子是咱家杀的,咱家可没你这般心狠手辣啊。”

  李闻和霎时目露凶光,手中长鞭宛若游龙,飞速朝他掠去,却被方如海身旁蟒袍加身的男人挡了回去。

  “王檀!你今日和方如海这个阉狗站一起,是决意与我为敌了么!”

  王檀收回佩刀,并不打算接话。反倒是方如海又趁机刺他几句,“李闻和,少张口闭口就阉狗的喊,别忘了你早就不是什么尚书之子,只是个和咱家一样没根儿的玩意儿罢了。还摆什么谱儿啊。”

  若不是仗着王檀这个武功高强的锦衣卫指挥使在,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面嘲讽,顶多背地里腹诽他几句。

  如今宿敌栽了大跟头,若不趁机泼屎泼尿放把火还能是阴险刻薄的方公公吗?

  李闻和被方如海狠狠的踩到了痛脚,恨不得一刀斩了他的狗头!

  可方如海这阉狗却偏偏找了王檀这个靠山,让他无法泄恨,实在叫他心有不甘。

  李闻和头颅微仰,极慢的吐了一口气,眉眼阴狠。“方如海,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暴尸荒野!”

  说完,铁鞭奋力一挥把刑房大门给拍了个四分五裂。

  方如海轻嗤,直至李闻和彻底走远了后,才转头吩咐福安和小全子把刑房清理干净。

  小全子捂着后腰的伤口,指着李氏兄弟:“师父,他俩怎么处置啊?”

  方如海瞪了他一眼,“自然是一并处理,这等小事儿还得问咱家,养你何用!”

  小全子点头哈腰的应下,就带着福安先退下了。

  方如海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睇了王檀一眼。“今日便多谢指挥使大人了。”

  王檀对他毫无诚意的答谢未露不满,只道:“客气,只是公公答应了本官的事.....”

  “指挥使大人放心,人咱家一定亲自送上门。至于咱家的事儿,也请大人多费心。”

  “一言为定。”

  -

  今晚方如海不打算回小院歇息,屏退了所有宫人,一个人窝在慎刑司办事处。

  右手枯指支额阅览卷宗,明黄的烛光映着他神游天际的脸。左手指甲修剪圆润,透着淡淡的肉粉,指尖有意无意剐蹭着卷面。

  恍神了良久,烦躁的把堆积的卷宗收好,拉开最底下的抽屉,取出造价不菲的锦盒,打开。

  里头躺着只彩绣鸳鸯纹香囊,点翠镶嵌,针脚平整细密,底面的莲花嫩蕊凝珠,莲叶苍翠欲滴,单就这么副戏水鸳鸯图,就让人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六月莲花盛开时,年轻男女亲昵耳语,共同游玩赏花的美景。

  那么,送他香囊的人是想约他赏花吗?

  还是自己想多了.....

  方如海把捧在手心的香囊往前送了些,不是馥郁的花香,而是有助于凝神静气的药香。

  “......倒是会讨好人。”

  “哼,咱家才不会被人蛊惑。”

  他食指曲起,捻起封口的丝绦,正要解开之际门外忽然有响动。

  “公公,妾身给您送汤来了。”

  他手忙脚乱的把香囊往抽屉一放,展开收好的卷宗埋首。果不其然,那抹窈窕身影已经倚在门边。

  “公公,还在忙呢?”

  “嗯。”

  方如海偷偷平复着心跳,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以至于连楼清莞已经俯在他案前都未能察觉。

  “公公,您这是什么看书的新法子呀?”

  耳边是女子隐含笑意的声音,方如海猛然惊醒,好不容易缓下的心跳又蹦跶的更厉害了。

  他故作镇定的把拿反了的卷宗翻过去,捧着凉透的茶水啜了口。

  “你来作甚么?”

  楼清莞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微颤的手指,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她清理出一隅空处,放好食盒后端出一碗乳白的热汤。

  “公公,这是今儿小全子刚送来的鲫鱼,是渔民在山里捕到,比一般饲养的鲫鱼更滋补。汤是刚出锅的,鲜香的很,您快趁热喝。”

  这野鲫鱼栖息在钟灵毓秀的白岩山,鳞片浅淡,在溪水里游弋时浑身都散发着金黄色,生命力旺盛,个头虽然小了些,但肉质比家养的鲫鱼要鲜嫩得多。

  方如海咕哝:“小全子那臭崽子,尽找事儿,改明儿一定得好好收拾。”

  说着,捧起那只瓷碗轻轻吹了吹,慢条斯理的喝起汤来。

  “公公,味道如何?对妾身的手艺可还满意?”楼清莞殷殷的望着他。

  方如海细细擦拭唇角,轻哼:“不过就是借花献佛,野生鲫鱼本就比一般鲫鱼要美味。”

  “哦。”楼清莞闷闷的垂下头。

  方如海眼瞅着她那蔫儿巴巴的模样,半晌后,淡淡开口:“英雄配好剑,顶好的宝剑到草包手里也不过是破铜烂铁。”

  这含蓄迂回的夸赞楼清莞是听懂了,一瞬便眼弯如月,小心翼翼的拉住他官袍一角。

  “公公,以后妾身每日都给您煲汤好不好?”

  “......你又不是宫女,伺候咱家作甚么。”

  “可妾身是您的后院人啊,平日在府里难见到您,这到了宫里还不准妾身伺候吗?”

  方如海耷着眼皮,手上小动作不断。“你是奉二皇子之命进宫教导舞姬的,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伺候咱家多少不合适。”

  “公公.....”楼清莞软糯糯,削葱根般的手指缠缚在他手臂上,肌肤隔着衣袍繁复秀美的纹样,微微发烫。

  “只是煲汤罢了,公公不愿和妾身同寝而眠.....”

  “也不愿同塌而眠......”

  “那么,谈何伺候呢?”

  “既是如此,那妾身今晚便不走了,务必好,好,伺,候.....公公。”

  啪,心里某根弦突然崩了。

  方如海急切的侧过身,“你愿意煲汤便煲汤吧!以后这种小事不必特意知会咱家!”

  楼清莞见好就收,“那么,公公,一言为定啊。”

  “行了,你退下吧,咱家还有公事须得处理!”

  “好。”

  答应的爽快,人却一动不动。

  方如海绷着脸回头,顺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望去,合上的抽屉外露出一截红色璎珞。

  荡啊荡。

  他暗道不好,连忙弯下腰,却敌不过楼清莞眼疾手快。

  一眨眼,楼清莞手里便多了个鼓囊囊的香囊。

  “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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