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疾驰的人
我在跑。
跑过士兵们的时候看到他们脸上的泪。
这让我的心情忽然很好。
我应该没有做错事。
教官，你平时为人真有人缘。
·
加速的感觉并没有那么难。
就像是运动会上起跑那样，只是，我的目标是慢慢落下的刀刃。
穿过一排排几乎静止的士兵们，让我感觉到好像在看兵马俑。
我越过士兵，直直地跑上高台。
看到刀刃带起来的绳子在半空中甩出的弧形。
`
我应该庆幸自己速度快。
冲到跟前的时候发现，偏着的刀刃已经到了她身体的上方，就在我的眼睛高度附近，在慢慢地往下落着。
我好像不知道怎么停。
但我可以试，我记得有一招，九阴白骨爪。
在跑步的姿势中抬起右手还有点别扭，但没事。我右手成爪，砰地一声钉在刀身上。
嗯，不错，透了。
它应该停住了。
`
时间忽然恢复。
我想应该很静。我钉住了刀身，只是，我好像做了破坏。
断头台的支架应该是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像一个石碑一样往后倾斜，然后轰然倒下。
后面站的士兵反应速度还算快，往边上疾退，才没有被砸到。
注意了下，他眼里也有泪光。
应该不能怪我，这种木和铁制的仪器重心太高，受到这么大冲击的时候有点不大稳。
倒下以后砸起很多烟尘，让这一块地方显得有点昏沉。
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嗯，貌似这刀刃是锻造的，有韧性。被我的手指冲击的地方明显往后陷进去，最后穿透出来。让我感觉到像是打了铆钉的感觉。
很奇怪的想到，如果我用脸撞上去，应该会突出一个脸的形状。
`
这里是军队。
我现在就在驻军的中间，看着那边不远处一个坐着的将军。
其他人很乱。他稳坐不动。
“教廷的人？”他略略吃惊。
吃惊的原因应该有两个。
第一个是我穿着西斯教廷的衣服，他还特意注意了一下。第二个是，我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虽然我没有什么太大概念，但这边人们的衣服华丽程度直接反应人们的地位。
刚才过来的时候注意到，士兵们大多是链甲，整体是黑灰的。
几个银色板甲的应该是统领，身前这位是黄金甲，红披风，胸前是鎏金的鹰的纹饰。
很容易看出来。
“你来救人？”他一直很沉稳。
这是一个中年的将军。金色的发有点发淡，脸是那种很坚毅的感觉，络腮胡。看起来像是那种久经沙场的大将。
事实上他也很有大将之风。一直没有慌乱。
我有在他的眼里看到一点点的闪光，但不确定是泪。
“是，我来救人。”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是可以肯定的。虽然只是刚刚听说，但教官应该是民族英雄一样的人。她带领侍卫营坚守到最后一刻，应该要救吧。
我举手之劳。
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才发现，我右手还钉在刀刃里面呢。
一甩手抖掉，砸到石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
我想我有在他眼里看到一点点的赞许。
这个应该不容易，这位将军看起来一直不露声色，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你想怎么救？”他声音低沉。
当然是，不知道。
我根本对这个世界什么概念都没有。虽然看起来像是西方中世纪的感觉，但明显有太多的现代元素。
比如说，他现在坐着的座椅就是那银色种钢管的，并不华丽。
很多办公室里就是这种下面是钢支架的。
这种应该是为了轻便，行军比较快。
我想，我至少能知道一种最笨的办法来救人了。
那就是，将发号施令的人带离这里，远离行刑的对象。
`
我冲到他身前的时候，他反应不慢，右手已经握住了佩剑。
不过，我却是冲着他身下的椅子去的。
嗯，不重。
握着那钢管，把椅子连同他一起抓起来的时候，几乎没什么感觉。
然后，继续，跑。
我想我应该向阿甘学习，跑出一个未来。
他明显有一愣，然后在说着什么。不过，在慢动作的情况下，我听不到。只能看到他的嘴在那里动。
我从行刑台上沿着石阶跑到城墙上的时候，他一张一合了几次，应该是说了一句话。
那个，我也没办法啊。
我和你无冤无仇，又不想刺杀行刑官，所以，带跑你应该是最直接的办法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
没有给他的士兵以反应的时间，我抓着座椅从城墙上直接跳出来了。
城墙高度比起浮城差太多。应该没问题。
确实没问题。
落地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继续。
老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晕车么？
不对，这种速度，应该问你晕机么。
看起来没事，那继续。
`
晚上了。天地一片昏暗。
如果是一片荒野，我估计会不知道要往哪里跑。
不过，前面有个建筑，高耸的样子应该是个教堂。我视力不错，那钟楼的样式我想我大约知道。
我在跑，应该很快，看到边上有鸟被我吓飞起来的时候，是慢动作的。
目前这技能还不能掌握，但当我精神十分紧张的时候，会有这种现象。
老将军并没有说话，只是在疑惑地看着我。
好吧，我做的这件事情应该有点惊世骇俗。把人家的将军从万军丛中抓着跑了，不知道别人对我是一种什么评论。
`
我速度还行。
刚才还是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现在，我已经到了教堂门口了。
黄昏，还没有入夜。教堂里有灯。不过，倒不是太亮。
我停下。
将军一个侧身，已经落地。能看出来动作很干练。
“教廷的人在这里吗？”他站定，问我。
我轻笑。不知道啊，我自己不是教廷的人。只是偶尔得穿了一身传说中圣女的白衣服而已。
他转身，挥了下斗篷，开始往里走。
“将军，你好像没有怪我？”我跟上。
手上的钢管照例被我捏坏了。手抓的地方明显陷下去，让它看起来好像是刀柄的凹凸样子。
好吧，以后应该注意点。
“我一直在等人救她，等了一下午。”他这么告诉我。
……
额，教官确实很有人缘。
`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离那教堂的灯火，越来越近。
要入夜了，教堂的门缝里透出一道竖着的光。
我们两个并排站在门口。
他很高，我很低，头的右边是他佩剑的高度。他是的剑鞘在左手边，一直用左手压着的。
“勇敢的女孩啊，你为什么会是圣女呢。”他在低头看我。
我略略苦笑。嘛，其实我不是圣女来着。
如果遇到真的教廷的人，那就搞笑了。我估计会被当场揭穿了。
那我会……
`
会什么，不知道。
要不要这么巧？
好吧，教廷的人在教堂里很正常。
几十个人正在那里做礼拜的样子，然后，看到我们两个推门进来。
他们应该是没有想到现在有人进来，都愣住了。
我想我也应该愣住，但我不愣，我反应十分正常。
没有慢动作。
看了下，那边黑衣的是教士，蓝色衣服的是祭司。他们的正中，是一个红衣的应该是主教。
边上，站着一个白衣的人。
正牌的圣女。
我好像是正正地撞到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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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反应还好。
枪对我不大有威胁性。
“爱文洁琳主教，好久不见。你的圣女带我过来了。”老将军竟然还认识她。
……
你们怎么还愣着？
好吧，他们貌似愣了很久。
我现在没那么紧张，应该没开慢速吧。
“亲王，她是圣女？”主教开口了。
是一个阿婆的口音。
您老人家反应真慢。
遇到假冒的圣女没反应过来正常，只是，怎么好像很有敌意的样子？
有敌意，但是，没太大威胁。
`
我在往前走。
被揭穿也无所谓了。我把发号施令的人带离教官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以后，随机应变吧。
人们往两边散开，我走到了主教和白衣圣女的边上。
她们两个手上都紧握着东西。对了，边上的人也都握着东西。
法器么？
不大清楚。只知道，他们的敌意很大，威胁很小。
嗯，我现在很冷静。
“主教你好，我是走失的圣女。”我在扯着谎。
好吧，人家肯定是有什么组织什么的，不知道我这么说，人家会不会惊掉下巴。
只是我在老将军跟前说我自己是圣女啊。
我有什么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咦，那位的身份就不是老将军，而是亲王了。
亲王应该比将军身份高点，最起码血统比较尊贵。
我好像有时候反应会慢半拍，这习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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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失的，圣女？”主教还有点被我唬住了，还在重复着。
我点头。
不过倒是不敢抱太大希望。这个和在人家母亲跟前说，你好，我是你走失的女儿有什么区别？
……
“走失的，圣女。欢，欢迎，回来。”她说话有点颤。
好像在略微发抖。
我忽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了。我这反应就不是慢半拍，而是恐龙速度了。
我自己的身份据阿瞳说是魔神级，而且从醒来我也一直在证实着。
我被他们一直在用枪打，但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无论是从浮城上摔下来，还是被斩掉了头，被银甲剑士一剑穿胸，都完好无损。
连我的衣服，都会自动复原。
经历了那些事，我依然站在这里，微笑着说我自己是走失的圣女。
嗯，阿瞳没撒谎。
很诚实。
`
“你的名字是？”主教温和地问。
这个温和是装的，我能看得出来。因为，太明显了。都在抖。
“塔儿。”
我回答她。
我和你们没有什么瓜葛，只是想救一下教官。
……
我们有静很久。
静到我会怀疑，我是不是又开了慢速。
`
“塔儿，欢迎回来。”这个是她们的答复。
嗯，很好。
很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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