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对撞
入夜了。
为了不吓他们，我已经跑到最顶上来了。
就是那天，芙罗拉“一不下心”把我丢下去的地方。
我在这边的原因很简单，这里视野够好。
摩天城边上大约一半高度的是卡特农神庙。再往那边那个很大的古堡式建筑，是安提亲王现在的家。
嗯，我慢慢得开始认识地形了呢。
`
边上有人。
是焰啊。
还有一脸不好意思的阿瞳。
阿瞳没事，我又不会怪你。
吓到你是我的错。
我只是想把敌人吓退，没有想吓到你们。
焰好像没那么拘谨：“现在，该怎么称呼你？”
“塔儿啊，她起的。”我指着阿瞳。
她有一哆嗦，好像直觉地躲开。
拜托，我的手不会发出激光。
`
“曈，你怕的话，任务给我好了。”焰倒是很大方。
“不行。”阿瞳回答她。
好吧。
我知道的，你适应适应就习惯了。
你们说话吧，我研究下自己的新发现。
那就是，这次重组以后，我身前有了新东西。
一个界面。
就是，浮空的一个淡淡的操作界面。
找到了，加速的控制开关，能看到了。
用意念推到最低，就看到焰在安慰阿瞳的动作，十分得慢。
但不是逐帧的。没有间断，是连续的。
推到最高，是正常速度，好像不能放快。
这里是速度模块。
应该是模块里的一个。
那边的，也就是攻击模式上面，显示是LOST，丢失。
其他几个也灰着。都是丢失。
我现在就速度模块能动。
`
“在想什么？”焰在问我。
她好像是要通过和我谈天，来消除阿瞳的恐惧感。
她平时对我没这么热情，这次是强拉着阿瞳来练胆的吧。
看到她的手穿过了那些界面。也就是说，她看不到。那是我的思维操控。
“在想，我应该只是其中的一个。”我这么告诉她。
我只有速度模块能动。
念气不算。那是芙罗拉教我的，应该属于气功或者魔法的一种。而且，目前只能掌握一点点。
“也就是说，会有很多一样的你？和他们一样？”她提高了声音。
我点头。
但补充了一下：“应该有。”
不确定。
“如果你是敌人的话，我们就彻底完了。”阿瞳终于正常一点了。
我轻轻摇头：“应，该，不，会。”
我说得很慢。也只能这么告诉她们。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是遵循什么法则在做事。其中，现在能感知的一点就是，不想看到人死去。
我会直觉地救人，感觉就像是，本职。
`
很静。
我们几个都在躺着想自己的心事。
“还会怕么？”我问阿瞳。
我们三个好像是在一个大床上一起睡的闺蜜哦。
现在不会掉下去了。边上加了栏杆。很密的栏杆。
她抿了抿嘴，摇头。
不过，躺着的时候摇头不大自然的，有点费劲。
`
“塔儿，你说，你不想看到人死去？”阿瞳在淡淡呢喃。
是啊。
我有一种本能去救人。就像是海边救援队那样的。
“我也，不想看到你死去。”她这么告诉我。
“没事，我死不了。我魔神。”我这么自嘲着。
集史莱姆怪、魔神、念晶结合体几个称谓于一身的不知道什么产品。
反正不大正常。
“看到你受伤，我心会痛。”阿瞳的声音还很淡。
呃……
那，谢谢。
“我吃醋了。”焰在她背后环住她的腰。
我满脸黑线。
知道你们两个关系不大正常，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不过，焰好像笑闹的成份更大一点。
`
“来，抱她。”焰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吃醋。
她正在鼓动阿瞳抱我。
只是，好像不怎么成功。
阿瞳那边还在抖，好像是想伸出手，但半天不行，最后放弃了：“不敢。”
……
好吧，她确实不敢。
最后，焰给了我一个大拥抱，换来我的白眼。
“她如果想继续游荡的话，就必须克服一些事。”焰只是这么跟我解释。
哦。
我看着她，问出自己的疑问：“那你呢？”
“我会在她之前死去吧。”她笑得有点飘洒。
总觉得，她有点挥洒。就是，不在意。
大概知道她的意思。就是把你打伤也不愿意看到你死去。要死我去死。
她穿现在这种黑色纱衣的时候，配着她的短发，总觉得有点淡淡的奇异的感觉。
说不上来的奇异。
`
有点静。
她望着我身后的远方，问：“流星会从地上升起来吗？”
什么？
自然是不会。
那，那边是什么？
我猛转身，看着那边山岭的地方。
流星？
上升的流星么……
我们两个一起警觉。
不对，是导弹！
他们发射了远程导弹。
`
时间有放慢。
有危险。
我飞了起来。
看到下面阿瞳想飞起来，被焰抓住了。
焰不会飞。
`
恩。我现在有翅膀，能飞。
时间有放慢，证明有危险。
在放慢的时间内还能飞那么快，战术导弹？
我物理课不行的。
……
魔神会去学物理课么？
这两个东西应该搭不到一块去。
稍微注意了下，没过一会，我已经飞离了弧形的城墙，已经到了平原上方。
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了。
要汇合了。
`
它是从那边山麓上发射出来的。
在升起来以后，一个弧线的轨迹往这边飞来。
判定威胁度，极高。
应该是导弹。
我慢速已经调整到最低，但我很紧张，它很快。
我脑海里飞快地转动起来。
导弹，导弹。一般分几部分。
弹头、动力部分、制导部分。
想起来了，还好。
感觉到自己的神经都紧绷了。
`
推进系统负责把它送到目标位置。
制导系统负责判断爆炸时间。
到了！
它基本已经到达了我的正前方。
这么大啊！
应该是有一棵几人合抱的老树那么粗，电线杆那么长。
我挡得住么。
挡不住也得上了。
我能看得到内部结构！
我透视。
而且我的观测点竟然分开了。
我真棒。
`
不是自夸的时候。
判定，后面是推进部分，中部是爆炸部分，那么前面就是制导部分。
破坏它就可以了是吧？
本魔神要拆弹了。
左右手举在身前，我只会这一招啊。
螺旋矛。
拼了！
`
最大的慢速模式中，我拼尽自己全力展开了螺旋念气。
然后，双翅展开，对准它前方的制导部分直冲而去。
感觉到自己的加速。头发在背后挥着。
风从脸上刮过，感觉到脸上的皮肤都要抖起来了。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速度。
来啊，对撞吧。
这是我仅会的东西啊。
……
时间仿佛静止。
我和它对冲到了一起。
我的螺旋矛钻透了弹壳，四散的金属碎片在几乎静止的时间里飞散在空中，带着电火花。
然后，我一头冲进了许多线圈和零件中。
应该是它的制导部分。
感觉到震颤。
碎！
搞定。
`
不过，这是？
我周围都是破碎的线圈和碎裂的金属。
然后，我狠狠地撞到了一个东西。
威胁度，极高。
这是？弹头。
我的念气已经散去，现在手抓在弹头上。
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制导部分被破坏以后，有的导弹会立即爆炸的。
威胁度呈梯形剧增！
我想，我完了。
`
即使是极慢速，身前巨大的压力已经压到根本无法呼吸。
它爆了。
我该庆幸我身体的硬度能顶得住导弹么？
不过比火箭炮狠了好多倍么……
好吧，我顶不住。
感觉身前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身体直直往后飞去，身前，一片的火光。
看不到其他东西。
巨大的冲击波撕扯着一切，浪一样往前盖去。
看到自己的光翼翅膀散在半空，头发在身前，形成了一个散射线。
声音？听不到了。
四周的一切像是淹没在游泳池里，嗡嗡地响。
、
我撞碎了一个类似玻璃一样的结界。
看着碎裂的碎片飘飞在四周，感觉到熟悉。
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似的。
我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直地往后，一直。
一直。
轰得一声。
我想应该是停下来了。
注意了下，是城墙。
我把城墙砸了个洞，自己嵌进来了。
`
耳朵嗡嗡在响。
身体有点脱力。
好吧，我歇一下。
夜空很美啊。星星很多。
……
看到几个人飞在夜空中，背对着我。
正中间一个尤其明显，金色的光翼在延展着。
她是双手张开的。一个圆形的金色结界静静地守护着这一方大地。
不是芙罗拉。芙罗拉没有这么修长的身材。
是女王。
我的女王啊，你跑出来放防护罩啊。
是想自己撑住这文明世界的东西吗？
`
蘑菇状的云朵渐渐地散去。
应该还好。
它爆在平原上了。
我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
歇一下吧。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发。
那还敢，直冲上去么？
不知道啊。
“怎么样？”有人在问。
阿瞳你好，我很好。就是有点脱力，给我点时间。
仿佛如初见那样。
她侧坐在扫帚上。嘛，现在知道，那个是她的法杖。
飞在我身前，一下高，一下略低。
“完好无缺。”我这么告诉她。
爆破力无法对我产生伤害。
身前的淡淡的操作屏幕上显示，状态86%，无需修复，等待自然回复。
`
安泽拉王子你好。
不过，现在或许应该叫安泽拉亲王了。
好像是第二次把我从坑里挖出来了啊。
谢谢。
士兵们不要动我。我手劲掌握不住的。
对，谢谢。
“圣女，圣女？没事吧？”他们还很关心我。
……
安泽拉好像是带着部队在巡视，正好过来把我浮空救出来。
没事。
魔神被导弹炸死就不好玩了。
另外，容我再次强调，不要离我太近。
原因是我有点站不稳，浑身有点脱力，但别扶我。
……
“不要太接近圣女，会亵渎神。”有侍卫在跟士兵们讲着。
不是这个意思。我有时候手劲比较大，我怕在士兵们身上抓出几个洞。
坐在城墙垛上，我歇一下。没事的，谢谢大家。
`
“第一次见有圣女对撞导弹的。”焰在吐槽我。
其实……
“我只是拆弹失败而已。”尴尬地摇摇头。
直撞导弹，并非我本来的意思。
好了，基本恢复。
倒确实是自然回复。
“塔儿你没事吧？”女王落地，翅膀散去。她有点紧张地看向我。
“没事的。多谢关心。”
我的女王。
你这样不行啊。
为什么总是冲在最前呢？
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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