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末日的征兆
三个月后。
在澳大利亚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本该北迁的候鸟，却突然放弃了几万年来的生活习性，全部涌入了悉尼的国家公园，成为了当时公园的一项奇景。
然而这则新闻，却让“命运”号的会议室中的气氛更显沉重！
因为毫无疑问！候鸟的异常举动，是有太阳黑子造成的！
末日……
已进入了迫在眉睫的倒计时！
而关于“命运”号……
“……以上，就是这个月的维修进度汇报。”
花白头发的陈天歌博士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在投影仪前发出了重重地叹息。
在大小姐苏子晴的要求下，自己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来到这个奇怪的洞窟，已经过了三个月……
和其他同来的工作人员一样，经历了最初的震惊，恐慌，到逐渐地开始平静，并全身心地投入到维修的工作中，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如今维修的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本是破旧不堪的宇宙飞船，也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渐渐焕发出了应有的神采，但是……
自从接受了李玉铮的拜托，成为飞船的技术长之后，他发觉自己肩头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了。
而且……
“很遗憾，这艘飞船超越我们的科技水平太多。”他说，“直到现在我们还只能根据材料清单和维修手册在照本宣科。许多本质的问题根本搞不懂，所以关于舰长阁下加快度的要求，实在……”
“比如呢？”坐在主席位上的李玉铮突然出声打断。
“比如关于重力系统的原理。”陈天歌解释道，“众所周知，在太空中，飞船依靠自转模拟行星的万有引力，但是‘命运’号的重力系统却完全不需要依靠旋转，所以……”
“很抱歉，博士……”听到这里，李玉铮忽然抬起头，黑瞋瞋的瞳孔闪着熠熠的神光，“虽然我可以理解一个科学家在遇到学术问题的时候总会有的钻研精神——毕竟我自己也是一个科学工作者，然而事到如今我还是不得不说……您已经本末倒置了。”
“这……”
“对于我们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飞船上天，所以撇开正常的维修工作对于动力系统的研究才是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而不是花时间去研究它是怎么产生重力的，您觉得呢？”
“这……”陈天歌不自觉地噎了个怔。
怎么说自己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又是整个“苏氏集团”首席的科学家，即便是整个集团的内部，向来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工作上，哪怕是NASA的高层对自己都尊敬有加……
所以，会被眼前的年轻提督平静地盯着，这让陈天歌多少感到有些不舒服，然而少年的眼中自有一股沉稳静娴的气质，让他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
而会议室的另一角，将自己温柔的视线，始终锁定在李玉铮身上的苏子晴，则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起初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事无巨细都想一一过问结果自己险些累趴下，到如今开始适度放权，只提出要求而不干涉下属的执行……
从起初还要经过自己提醒，才向参与维修工作的所有人员做出“允许他们的家属登舰”的承诺以安定人心，到如今连首席的科学家，都在他的面前不得不低头……
那个男人的确成长了。
成长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舰长了……
“所以，我希望进度还要再加快。”完全没有感受到少女细腻的心思，李玉铮扫视全场，“毕竟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是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除了督促飞船的维修，协调各方面的工作。李玉铮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观察太阳……
自从那一次异像发生之后，这段时间里，自己又见到了两次同样的异像，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只不过，这些现象依然转瞬即逝，如果不是安排了人手24小时不间断地监视，恐怕真的要错过了……
但终究还是被自己发现了。
而发现的意义，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越来越频繁的异常现象，只能说明世界末日越来越近……
自己曾经粗略估算过，按照这种变化的趋势，如今剩下的时间，只怕不足150天！
“真能来得及吗？”李玉铮有些忧心忡忡。
虽然从目前的进度来看，是完全没有问题，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万一太阳又发生了不可预估的变动呢？
还有就是关于舰长等级——这个直接联系到将来点火升空的问题。
尽管经过了三个月的努力，如今的自己，在星曜姬那里的属性面板，已经变成了：
舰长LV0
羁绊等级LV0?(3/5)
统御等级LV0?(3/5)
调度等级LV0?(3/5)
亲和等级LV0?(2/5)
应变等级LV0?(2/5)
可是，撇开担任了副舰长之位的苏子晴，技术长之位的陈天歌博士、舰载机飞行员的弟弟李佑铮……医官、副官、轮机长等等职务，该找什么人，依然茫无头绪。
尤其是轮机长……
这可是一艘飞船的机械、动力、电气设备的技术总负责人！
如果说舰长是飞船的“大脑”，那么轮机长就是飞船的“心脏”。
所以这个职位有多最重要可想而知。
那么什么人才能胜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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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铮，你不回家？”
散会之后，李玉铮拉住了马上又要钻进机库的弟弟：“今天可是中秋节，今年的中秋爸爸预定了全家的长江三峡五日游，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三峡了。”
“新来的飞行员总得培训，眼下没那个时间吧。”李佑铮头也不回地说。
虽然这的确是实话。
自从接下了“命运”号舰载机小队的队长职务，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总算是从部队又拉来了几名信得过的战友，而让自己可喜可贺地不用继续当个光杆司令了。
可是“命运”号的“女妖”星际战斗机，和如今地球上最先进的战斗机相比，也远远超越了不止一个档次，即便是在空军素有“王牌飞行员”之称的自己，也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算是掌握了驾驶的技术，就更不用说那些刚来的飞行员了。
所以培训的确是必要的……
但这绝对只是借口而已。
“你还是不愿意回家见爸爸吗？”李玉铮叹息着，一眼就看穿了弟弟的心结。
走向机库的空军军官蓦地顿住了身形：“……已经没什么好说了。”
留下了这不肯原谅的宣言，他迈开了脚步再也没有回头。然而却在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再次被来自身后的声音叫住了：
“可是妹妹呢？”李玉铮问，“锦惠可是天天念着你呢。”
李佑铮瞬间凝固了背影。
锦惠……吗？
严格来说，李锦惠其实不是他们俩兄弟的亲妹妹。据母亲说，李锦惠原本是她单位一个姐妹的女儿，刚出生没半个月，父母就在车祸中双双亡故，母亲成为了她的监护人，把她抱过来当亲生女儿养大。
但这完全不影响兄妹三人的感情——尤其是对李佑铮。
李锦惠从小就黏他，总喜欢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长大了以后，这种情形甚至有些愈演愈烈……
当初李佑铮离家出走的时候，李锦惠哭了几乎一个礼拜，直到过了一年以后，才渐渐地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开朗。
然而即便如此，每次回家的时候，李玉铮也还是可以从少女明澈的眼眸中看到一丝阴霾。
尤其是中秋节、除夕夜的时候……
可是……
李佑铮：“事到如今说这些不是太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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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三峡，“国宾”号邮轮……
斜下的夕阳把落日的余晖洒遍了江面的每一个角落，把一切的镀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色彩——虽然似乎阳光的温度又比昨天灼热了几分。
李玉铮躺在宽敞而整洁的露天观景台的长椅上，带着墨镜，看着天空中正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静静地想着心事。
太阳好像……比昨天又大了一点？
已经开始坍缩前的膨胀了吗……
“这该死的鬼天气！”
坐在另一边正悠闲地翻着今天的《人民日报》的爸爸随口发出的抱怨，却精准地戳中了李玉铮的痛点。
原因很简单，他还没把这一切告诉家里——反正只要“命运”号修好了之后，把大家都接上飞船就可以了，在此之前，倒是没必要让家里过分担心。
“我们你们几个，准备吃饭了哦。”门口传来的，是母亲温柔地呼唤。
“知道了。”李玉铮随口应答着，脑子里依然装载着关于轮机长的职务安排问题。
到底上哪儿去找人呢？
“今天的菜谱有你最喜欢的牛排，可以好好的期待一下。”
“嗯。”李玉铮心不在焉。
首先绝对不能在网路上公开募集人员。
撇开对方能不能信任自己一个大学生这一点根本性问题暂且不提，就算对方相信了末日理论并愿意追随自己，毕竟是不熟悉的人，又不像苏氏集团的维修人员一样，因为经常与NASA合作，早已养成了保密的职业道德所以值得信赖，万一他不慎泄露了口风，提前引起恐慌的话……
眼下的“命运”号，可还没有做好准备。
“但是在认识的人当中，也想不到有谁具有这方面的才能……”李玉铮头疼不已地暗自嗟叹着。
“你们先下去吧，”妹妹李锦惠斜倚在“国宾号”的护栏上，缩回了伸出船外的大半个身子，“晚饭我就不吃了，减肥。”
“你还减肥？！”李玉铮瞥了一眼栏杆前的美少女。
夜空一般的长马尾在烈烈的江风中飞舞着，仿佛宣纸上洒下的恣意淋漓的墨迹，棒球帽下是精致的五官组合出的颠倒众生的美丽容貌，短短的小T恤映衬着胀鼓鼓的胸脯，水蛇一般的腰身几乎完全地裸露在外，配合着热辣的超短裤下露出曲线优美的大腿，一起把白净醒目的肤色直接秀在了外头……而脚下蹬着的丝绒的短袜套着纯白的运动鞋，则为少女更增添了几分青春活力的气息。
“节食可是时刻保持身材的秘诀，我可不想一路直通虚胖。”女孩噘着嘴说。
“可也要注意营养的均衡吧？”李玉铮反驳。
“那种事情的话大哥你就别操心啦。”李锦惠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啊。”
可刚说完这句话的她，就像是激活了某种诅咒一般，身体立刻60°的倾斜，在惊叫中直接向船外翻去。
“小心！”李玉铮连忙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千钧一发地把少女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怎，怎么回事？
是地震引发江流的动荡吗？
不，不对！
李玉铮猛地抬起头！
太阳……似乎比之前更亮了一点。
难道？！！
“主人，我观察到了太阳风暴。”脑海之中，星曜姬一字一顿，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一毫地情感。
却是字字如刀，砍的少年提督手脚冰凉！
更血花四溅！
“你，你是说……中微子？”李玉铮有如梦呓。
中微子：月23日，科学家南极冰下的粒子探测器首先发现的高能粒子。
它个头小、不带电，可自由穿过地球，自旋为1/2，质量非常轻（有的小于电子的百万分之一），以接近光速运动，与其他物质的相互作用十分微弱，号称宇宙间的“隐身人”。
“很明显。”星曜姬说，“8分钟前，太阳风暴带来的大量可以轻易穿透物质的微子，已经突变为新的核粒子。”
“这……”李玉铮咽了口艰难的唾沫，“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正如微波炉的原理一般，在引起物理反应地给地核加温？”
世界的末日，恐怕更接近了！
“所以舰长阁下，您的动作要加快了，我们剩下的时间恐怕不足100天。”星曜姬问，“轮机长什么的，有合适人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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