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将了一军

　　成功搅黄曹之敏好事的穆亦漾觉得心情特别舒爽，觉得室外的冷空气好像也没有那种冰冷刺骨的冷感。

　　赫馨宜担心穆亦漾对于老人们的提问有些不耐烦，给她解释着：“其实长辈们没有恶意，希望你别见怪。”

　　“我当然不会见怪。”穆亦漾嫣然一笑，“他们刚才说的，会请我吃好吃的阿玛尊肉。”

　　眼下除了厄云和她那位听不懂自己说话的朋友之外，再无他人。衡量了一秒钟，赫馨宜悄悄对穆亦漾耳语：“我觉得，长辈们之所以对你有这么多的问题，那是因为，你手上的扳指，是我们家族的传家宝之一。”

　　嗯，还有这出？穆亦漾低头仔细打量左手上的白玉扳指，除了特别珍稀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印记。这些老人们，是怎么认出来的？

　　这个扳指，还是她在过了22岁生日之后才开始戴在左手大拇指的。记得姥爷在她12岁生日的时候，亲自将这枚扳指送给她：“囡囡，姥爷送你的扳指，必须要等到你满22岁之后，才可以戴上。明白吗？”

　　小小年纪的她不明白：“姥爷，我现在不可以戴吗？莫非扳指特别珍贵，坏人想抢走？”

　　姥爷微微一笑，将穆亦漾搂在怀里，轻声说：“没错，那时候，囡囡已经长大，有能力保护它。”

　　这个容易，穆亦漾拍着胸脯保证：“姥爷放心，囡囡一定保护好姥爷给囡囡的宝贝，谁都抢不走。如果有人想打蛇的主意，我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所以，在她22岁生日之后的第二天，她就将这枚扳指拿出来，套在左手大拇指上。

　　她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有古稀老人认出扳指的来历，更没想到，连赫馨宜这么小年纪的小丫头，都知道这是族里的传家宝之一。

　　看到她沉默不误，赫馨宜继续说着：“我听说，这扳指原本是一对。可是，现在，留在族里的只有一枚。没想到，竟然在你手上见到另一枚。所以我想，这就是长辈们对你这么关注的原因。对了，厄云，那天我在山上，好像没看到你手上戴着这枚扳指？”

　　你当然没看到，穆亦漾扯了一丝笑容：“我前不久才戴的。”

　　原来如此，赫馨宜了然地点头，然后，她又兴奋起来：“不管怎么说，你就是我们的族人，我们啊，是一家人。”

　　对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美女，穆亦漾不打算欺骗她：“我刚才说的是真话，我厄涅从一岁之后，就由郭罗玛法抚养长大。严格说来，我虽然会说满语，但是我并不是满人。”

　　谁知，赫馨宜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那又怎样，你郭罗玛法肯定是我们的族人。所以，你也是我们的族人。”

　　抚养的孩子，虽然没有血液关系，可是，一样是自己的孩子。至少，赫馨宜是这么认为的。

　　穆亦漾转头一想，赫馨宜说的没错，严格说来，姥爷的族人，也算是自己的族人。自己没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没错，咱们还真是一家人。我说，咱们的缘份可不浅。”

　　“厄云，走，咱们继续到前面玩去。过会，咱们再去吃午饭。”

　　赫馨宜拉着穆亦漾就想走，穆亦漾边走边提醒：“记得，待会吃饭的时候，不能去任何一个人的家里。”

　　因为厄云家里的白事嘛，这个简单，赫馨宜欢愉地回答：“没事，我们在外面的帐篷吃饭，不会违反你家里的规矩。”

　　好棒，有好吃的肉。穆亦漾扔给身后的大炮一句：“大炮，中午我们有免费的好肉吃。”

　　行，民以食为天，对于小祖宗来说，只要有好吃的，她都特别高兴。大炮无声地跟在后面，盘算着，不知这里的肉好吃，还是御坊的肉好吃，或者是虎老爷子店里的肉好吃。

　　中午的时候，穆亦漾在巴鲁图、阿尔巴图、德克济克、巴克什、阿巴敦和赫馨宜的陪同之下，在前院的一个温暖的小帐篷里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餐。除了火锅之外，还有美味的八大碗。

　　看到熟悉的八大碗，穆亦漾眼睛都直了，小嘴巴一刻也不消停，吃货本质显露无疑。她边吃边说：“太好吃了，和我宁爷爷的手艺差不多。”

　　宁爷爷又是哪位，德克济克不露声色地问：“乌希航阿，你在家里也经常吃这些菜？”

　　“小时候经常吃，最近几年吃的少。”穆亦漾咬了一口涮肉，“自从来京城之后，我又能吃到这些熟悉的家常菜。”

　　阿克敦心里差点笑出声，我的小姑奶奶，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常菜。不过，看到客人吃得这么香，主人家既觉得有面子又觉得开心。

　　吃完了午饭，由于天公不作美，又变得阴沉沉的。大炮觉得，或许又是准备下雪的节奏，于是，他催穆亦漾赶紧回京。

　　于是，在赫馨宜依依不舍的送别之下，穆亦漾拎着一个装满八珍的大食盒离开了北林。

　　拎着这个大食盒的穆亦漾没有直接回汀矶街，而是让大炮往鸿苑里开。只是，到了鸿苑，她没有去杨家，而是让大炮把食盒拎回杨家，她自己往后花园的方向溜达。

　　大炮觉得穆亦漾有点过于迂腐：“小祖宗，不带这样。你既然都回鸿苑，为何不回家，反而让我拎回去。”

　　那可不行，该守的规矩，还是得讲究。穆亦漾催促着：“到了我可以串门的时候再说。你快点，外面可没屋内这么暖和。我在花园等你。”

　　说的轻巧，万一碰到两位老爷子，你让我怎么说？大炮欲要说话，却只看到穆亦漾的背影。他无声的叹一口气，认命地往杨家的方向走。

　　花园里很安静，也没什么几片绿叶可看。穆亦漾无聊的逛着，突然，看到远处有几个身影。定睛一看，邪恶的笑容浮在她脸上。

　　呵呵，今天果然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看看她都碰上了谁。她挺直了身子，哼起了步步高的小曲，特意朝着前方人影走去。

　　听到声音，林观抬头一看，哟，稀客，小丫头怎么来鸿苑？这段时间没见到她，她怎么消瘦了？

　　大人物等人也听到小曲，扭头一看，竟然是穆亦漾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大人物很是好奇：“小丫头难得出门啊今天。”

　　染发爹揶揄着：“可惜小二哥今天不在呢。”

　　不知为何，大曹哥觉得此时心里突然七上八下的，这种感觉可不妙。穆亦漾离他们越来越近，看样子，是特意上前打招呼的。怪事，小丫头一向对他们这些人是敬而远之，什么时候这么热情来着？反常必有妖。

　　穆亦漾挥着小手，很是热情：“古大爷，曹伯伯，染发爹，你们好。”

　　对上笑呵呵的小丫头，大人物摆出自认为亲和的表情：“囡囡，你好久没回鸿苑。”

　　鸿苑又不是我家，不应该用回这个字，而是用来。穆亦漾懒得纠正大人物故意用错的字眼：“我今天去玩，吃到好东西，顺便拎点过来给大爷一家。”

　　此话一出，现场的三位大老爷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还是生闺女好，闺女但凡有点好的，都会想到家里。哪像臭小子，只顾得自己享福，从没想过把好东西往家里带。

　　染发爹当即开起玩笑：“囡囡，既然你都叫我们几个爷啊，伯啊，不能过于厚此薄彼。好东西得大家分享，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均一点。”

　　“下次，我从北林带回来的东西没这么多，不够分。”

　　听到北林，大曹哥心里直打鼓，小丫头为何跑那里去。关键是，为何她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起。

　　果然，大人物好奇地问：“你去北林那里玩？大冷天，你怎么往那跑？不怕冻出毛病。”

　　仔细观察着大曹哥反应的穆亦漾心里乐开花，哈哈，她就知道，那个曹之敏在北林的买卖，肯定不能见光。

　　“我有朋友在那边，今天去找她玩。对了，曹伯伯，我在北林碰到之敏哥。我听到，他想租那里的山林，可是，被人家拒绝。”

　　租山林，大人物的警惕心陡然上升，不过，对于狐狸营里出来的的人，怎么可能把这些小表情显露在脸上。

　　大曹哥的表情可没那么自然，他脸色一沉：“那小子又想起什么妖蛾子？租山林，他怎么不找座深山野林修仙？”

　　“哈哈，大曹哥，若之敏真这么做，你估计要把那座山头给铲平。”

　　染发爹的嘴皮子向来不饶人，不管是谁，他都能打趣。有时候，大人物不想说的话，基本都会由染发爹代为发言。杨厚就曾说过，染发爹，他就是大人物肚子里的蛔虫。

　　眼见自己把曹之敏到北林的目的捅出来，既然已经达到目的，穆亦漾觉得，这里没有自己什么事，哪边暖和，自己还是回哪边。她扭头就走：“三位叔伯，我先回去。拜拜。”

　　大人物还想叫住穆亦漾，可是他们能看到的，只有穆亦漾奔奔跳跳的背景，那姿势，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快乐。

　　大曹哥觉得，这丫头，不用怀疑，肯定就是来拆自家儿子的台。只是，他不记得，之敏何时又开罪小丫头。他明明亲口交代之敏，让他见到这个小丫头就绕路走。

　　不只他，大人物和染发爹也是这么认为。因为穆亦漾的做法太明显，明晃晃地说人家儿子干什么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告状的。小丫头，你做事，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在做事情的时候，好歹掩饰一点。

　　穆亦漾来的快，去的也快。待她走出花园时，看到已经坐在车上等她的大炮。大炮看到她意气风发的表情：“小祖宗，又闻到什么好吃的味道？”

　　要不然，看她开心成那样。

　　“我把曹之敏在北林的勾当告诉大人物，当着染发爹和大曹哥的面。”

　　闻言，大炮差点没哽住。我的妈啊，这么直接粗暴的作法，除了小祖宗这个大傻冒之外，不会有第二人。

　　见过告状的，没见过如此光明正大正大光明的告状，还是当着人家的爹在最适当的人面前告的状。我的小祖宗，你这招太毒太狠。伤敌一百而不损自身一毫。行，你牛。

　　与大人物告别之后，大曹哥坐在自己的车上，马上打电话给君施：“之敏今天去北林的行程，都有谁知道。”

　　君施心里一沉，难道这事，要黄吗：“是我一手安排。”

　　既然这样，为何小丫头竟然也出现在那里。一想到大人物知道这事，大曹哥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被小丫头盯稍都没有发觉？”

　　“不可能。”君施骇然大惊，“丫头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小丫头不知道这个计划，难道是大人物知道，然后让孩子出面？大家都是明眼人，之敏当初故意把尤荣安排到寿宴上的事情，谁不知道这出？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事，让那孩子记恨之敏。要不然，她也不会故意在大人物面前揭发之敏去北林一事。

　　然而，大曹哥不明白，如果这事是大人物他们有意安排，何必让小丫头当着自己的面说起？这么做，不是有点打草惊蛇的味道？

　　除非，大人物他们根本是有恃无恐。再不然，这完全是小丫头误打误撞，才与之敏在北林相撞。

　　听说小丫头的运气向来不错，不排除这回，也是巧合。

　　大曹哥觉得最近的事情，没有一件是顺利的。最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完全拿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没办法。

　　一个是自己的小儿子，小子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他再恨也没办法，总不能将小子回炉重铸。

　　另外一个就是穆亦漾那小丫头，认真说来，他与小丫头没有过节，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甚至，他对小丫头还有三分欣赏。可是，多亏之敏那孩子的努力漏水，让那帮向来看他和大人物不顺眼的老爷子们竟然为了给小丫头出面，竟然大刀阔斧地对他一个人削枝减叶。

　　哼，与其说老爷子们为小丫头出气，不如说，他们借机为61年前的陈年旧账出口恶气。大曹哥越想越气，前人的旧账，你们这帮老爷子们竟然算到我这个不甚相关的人身上，算什么本事。

　　然而，怪谁呢。用爷爷的话来说，谁让之敏把那伙人的伤疤赤裸裸地捅出来。那帮老骨头们打瞌睡时，你给他们递上枕头。他们不捅你几刀，到了西天去与战神见面都不甘心。

　　自己的孩子，向自己讨债，他无话可说。可是，别人的孩子，竟然也向自己讨债，大曹哥特别不开心。

　　想到穆亦漾离开前那开心得如同中了大奖那般高兴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同时又哭笑不得。有那样拆别人台腿的傻蛋？

　　认真想想，这事，应该是孩子无意中撞见。飞云这人，与那孩子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能让那孩子帮他跑腿。

　　放眼整个圈子，若想让小丫头帮忙跑腿的人，除了战神那些老伙计们之外，估计小二两兄弟都不一定能叫得动丫头。小丫头与别人不一样，不是攀龙附凤之人。你的地位越高，她反倒对你敬而远之。

　　就像飞云，若不是他与小二交好，他儿子旦旦与小丫头关系有点铁，说不定，小丫头对飞云的态度，与对自己的态度无异。

　　拿阿水来说，因为他妻子三翻两次的带着吴太爷找上小丫头，听说小丫头有点迁怒，都不怎么搭理阿水来着。只是，究竟是小丫头主动远离阿水，还是小二有意隔离阿水靠近小丫头，那就两说。不过，据阿水的看法，是小二有意在其中阻拦。

　　想到爷爷与穆家两姐妹见面之后，回来对他说的话，大曹哥就觉得有点憋屈：“穆家那些孩子们，远离她们。即使没有那帮老爷子们给她们撑腰，论起动歪心思，七老八十的你斗不过小小年纪的二丫。”

　　他不明白，为何所有人老人都对那个与尤老爷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赞不绝口。特别是那伙老爷子们，一个个都说二丫继承战神的脑袋瓜子。可惜的是，他一直没有机会与二丫接触。

　　如果说二丫的脑子好使，他斗不过。那小丫头，运气特别好，他比不过。哼，何时开始，风云人物的他竟然要与一对无名人氏的姐妹们相比较。

　　头疼，越想越疼。大曹哥吩咐着：“让之敏马上回来见我。”

　　傍晚时分，别院内，杨家所有人以及邓老爷子，全聚在一起陪着穆亦漾。杨宗还拎着烤肉铺子的烤肉过来，说是虎老爷子交待让他过去拿给穆亦漾尝尝。

　　穆亦漾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地给大家描述她在大曹哥面前提起在北林遇到曹之敏的事情，听得杨家人脸上笑呵呵的，心里却使劲地叹气。

　　曹家人运气不是一般的背，碰到完全不按章法出牌的囡囡，活该他倒霉。

　　邓老爷子忍不住问：“囡囡，你当着大曹哥和大人物的面，就这么说出来？”

　　“不是当着大人物的面，我还不说出来。”穆亦漾仰着鼻孔出气，“谁对我使坏，我就把谁往死里整。”

　　这么多年以来，敢对自己使坏的人，少之又少。这回，不好好的剥掉他一层皮，我大姐大的名号倒过来念。

　　不过，大姐大这三个字，倒过来念，一样是大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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