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室、烂大街的神室
“秦岭山里有妖怪，秦岭山里果真有妖怪……”朱行晕乎乎地,一路念叨着走回家。
他回到家，什么也没跟父母讲。
吃了午饭，做了会寒假作业。勉强按捺住心，直等到傍晚四点多钟的时候，才像往常一样，又跑步进山去锻炼。
到了东留峰，往上看看，往周边看看，一切正常。太阳虽然被西边的山挡着了一点，但天还是很亮堂的。
朱行还是踌躇害怕，仰头看了那峰顶好一阵。然后觉得头有点晕晕的，好像那被巨怪硬塞入胃中的黄杜鹃起效果了一般。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又见那北边还有好多雪的山谷里，有好几只被嫩草芽尖喂饱了的肥兔子在蹿来蹿去。
这边去东留山的山脊突出在周边小山包外，比较亮堂。他想想，还是往上登去。
临近那古枫山窝，他躲在一块大岩石后面，先伸出脑袋小心地探得一探。那山窝处，那最高的干净的没什么杂草乱树的峰顶，什么东西也没有。不禁又是放心，又略有点遗憾。
石室又似被修整过。最神奇的是，石室地面上印有大大的深凹的几个人形。有左侧卧、右侧卧蜷缩状的，有四仰八叉仰卧状的，还有打坐蒲团状的等等。
他按那形状躺下，正好适合自己，躺着很舒服。
他再摸摸那石壁，极为光洁、坚硬，用指尖刻不下一丁点划痕来。
朱行默默躺得一会，又觉得这石室一点风也进不来，还暖烘烘的，就算躺在地板上时间长些，也不觉得贴身的冷。现在还是冬末春初，这时候室外温度还不到10℃啊。
朱行跑出洞外，跪倒在枫叶堆上，团团朝四遭一顿叩头：“师父！”
……
朱行进了石室，又仰躺得一会，忽见头顶石壁上刻着些字。他兴奋地爬起来仔细看,却只是十来幅春夏秋冬、晴雨风雪的练功作息表，根本不是什么修仙大法、武林秘籍。
再四周看看，忽见后面顶上石壁也印着几个伢稚的没有标点的字，却是“宝贝 好好练功 哥哥爱你哟 不能再欺侮小动物了”……
朱行被气得仰天躺倒：“白痴！傻大个果真都是傻的！我以后还是会欺侮小动物的……”他暗自念叨一阵，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妖异、邪魅的笑。
……
当天晚上，朱行草草将寒假作业全做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插了一把细剑，带了干粮和水再进秦岭。
先上了东留峰顶石室处。他爬上大枫树，将带来的干净衣物和一些纸笔先放进小树屋。下来后，就在石室前的平地上站桩练功。
日常功毕，又进石室打坐玩了一阵。然后顺北侧下峰，往秦岭深处去。
在路上碰到些野猪、兔子、狐狸、野鹿等小动物，就又使性子猛追一通，搞得秦岭一阵子狼奔豕突地不安宁。虽然没抓住小动物作孽，可也算是欺侮了啊。
直玩到日头渐落，快下午两三点钟了，才出来。
这么一进一出，也没有发现任何山精鬼怪。
其实秦岭南北纵深两百多公里，横广近千公里，这孩子也就往里探了十几公里，并且尽往方便的熟路上走，没发现什么异常事也属必然。
又到东留峰顶石室处。
他爬到大枫树上，将包裹取出，就坐在树上将它往石室里扔，准备用纸和笔将那巨怪刻着的“练功学习作息表”给抄下来，好带到学校去。
然后发现那包裹在石室口好似击中了一个厚重的肥皂泡，陷进去，又被推了出来，滚落在地上。
他觉得奇怪，赶忙从树上溜了下来。
站在石室外，拿起包裹又往里丢。仍然似被层厚实的膜给挡了，落在了石室口。
他觉得好奇异，拿手去摸摸这石室口，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摸到。
他将包裹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往石室里走，毫无阻挡，轻而易举地进去了，就同前几次进来一样啊。
在石室里感觉一会，左右看看，一切正常啊。
他将包裹丢在石室地上，人赶紧跑出石室外，可那包裹并未自动再滚出来。
朱行觉得好神奇。想想那巨怪也不会怎么费尽心机地来搞这么个古怪石室来害自己。搔着脑袋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又在外面，拿起块石头，小心地、轻轻地往石室里丢。那石块仍然像刚才往里丢包裹一样，被推了出来。
朱行走得稍远，又往里扔石子，一样的情况。
他跑再远些，躲在一丛灌木后，拿了块稍大的石头，使劲往石室扔过去。他有点怕那石头扔得重了，会弹回来，砸到自己，扔出去后，就赶紧蹲下，让前面的这丛小树护着。可那石块在石室口一滞，仍然缓缓落下，掉在地上，没有像砸在一个皮球上一样飞弹回来。
朱行抱了块大石头，试着往石室里走。没问题啊，他抱着石头也能毫无阻挡地进石室。
这下奇了怪了，朱行好玩心起。又去掰了根长树枝来，在石室外，拿树枝往里捅，怎么也捅不进去。他再使得大力，那树枝被支弯了，最后断了。他走过一点，用半根树枝再往里捅，还是捅不进去。他将树技再折断一截，约有一米，再捅还是进不去。他将断枝垂下，再试，然后发现当树枝离自身最远处一尺时，就能捅进去。
他带着树枝进了石室，从里往外丢，树枝毫无阻碍地被扔了出来。从里往外扔石块、扔包裹也一样！
朱行取了树枝进石室，将包裹放在外面，然后从里面伸出树枝去勾那包裹，慢慢地也能将它扒拉进来。
他想了一会，又出来，将包裹放远些，然后又贴身带进根两米多长的树枝，再在石室里，用树枝去勾拉那包裹，然后发现，慢慢地仍然能将包裹勾进来。
他玩兴一起，站在石室里，将那两米长的树枝往石室口一进一出快速拉扯，速度一快，那树枝竟然被绞断了！！！
他有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跑出石室外，又去抓了些虫子来，往石室里扔。然后发现，只要那虫子离他身子、手一尺以外，就扔不进去！
他愣愣地想了一会，疯狂地跑下去，然后去抓小动物。可是下面的小动物被他进山时一顿赶，都吓跑了啊。
朱行没办法，只好跑回家，抱了他家的一只小狗来，又疯狂地跑回东留峰。
到了石室外，离得一尺多远，往里丢小狗，那小狗砸中了室门的阻挡，软绵绵地掉了下来。
朱行，将小狗远远地留在石室外，自己飞快地跑进去。
那小狗追过来，可等朱行进了石室，它就呆在外面，疑惑地叫了几声，却没往里走。
朱行在石室里招手唤它，还拿出包裹里的好吃东西诱它。它傻傻地，对朱行的行为毫无反应，好似全然没看见、没听见、没嗅到一样！！！
……
这是神迹啊！！！
朱行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
当天傍晚，朱行带了小狗回家。在家里吃了晚饭后，就骗爸妈说要去镇上同学家玩，晚上不回来了。
然后他又回到石室。晚上就睡在了里面。
他在里面练功、睡觉。
现在晚上很冷。原本他想熬不住就回家。可是他躺在那巨怪给他量身定做的人形印里吐纳、练功时，却觉得地下、石室里都暖融融的……
……
这石室好神奇！
朱行真会钻研！
……
朱行那天碰到那巨怪，一开始心底并不是太怕，那是因为他也是有凭恃的。
他的报警感应器扎在袖子上，当时他只要拿袖子的特定部位随意地狠擦一下脸，就能启动，然后天上的卫星就会分一束磁线来扫描监视这边。
可是后来却被那巨怪吐一口巨大口水，将自己全身上下打湿个稀透，这下报不了警，才开始真正害怕起来。（水下报警感应器市面上也有，但巨贵）
不过，那巨怪也怕吓死了他，因为那报警感应器虽然沾湿后难以被特定部位皮肤摩擦启动，但可设置为每隔一段时间监测一下受监护人体温，一旦发觉体温失常，则自动报警。如果确证受监护人被人害死，那核人委员会会动用一切高科技力量全力追索凶手。因为这关乎《核人法》的权威！那巨怪来人间后，第一步就是先去摸索透了当前的人间法则。
因为涉及隐私，按《核人法》规定，在受监护人自动报警或按受监护人设定时间监测生存状态出现异常这两种情况外，核人委员会那中央电脑不会主动定位受监护人，它也没这么空。
这种报警感应器监测生存状态的最小时间间隔为6小时。一个受监护人只能有一个，跟身份信息绑定。所以大部分有了自主能力的受监护人在自认生命环境安全的情况下，嫌麻烦，一般都取消这功能。如果每次换件衣服，忘记扎上，那监测时间一到，监测不到受监护人生命状态，报警后又发现是受监护人自身原因造成误报，那是要罚巨款的！十六岁以上的受监护人还要被限制一段时间的自由去接受专门教育，并再不被允许成为核人等等，后果极严重。
每个活着的人，身周都能散发出特定的毫光和温度流的。现在的报警感应器只要处于监测人身边二十厘米内、无金属等材料隔闭，就能监测他特有的毫光和温度流。
……
现在的手机都是商业的，练微妙静心功法时又怕辐射。
朱行锻炼身体时，一般都将它关机。
他爸妈虽然厌恶核人委员会，但对核人控制下的社会的安全状况却是无法挑刺。他们习惯了孩子练功时老关机。他们只会叮嘱他一定要将报警感应器扎在袖子上。
从石室里醒来，还很早。
朱行第一时间就从包裹里取出折叠在干净衣服里的手机，展开，开了机，看了一下，有他姐姐朱丽娅打过来的一个未接电话。不过持续时间不长，大概后来打他爸妈了。他姐也知道弟弟读书不行，又被她爸爸自小调教得痴于练武，也不太会打扰他。
朱行想了一想，还是将网络信号给关了，然后就在石室里往外拍照。透过摄相机镜头看出去，果真能看到门口被厚厚一层浓郁的云雾状的东西给阻挡了光线，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他慢慢将手机从眼前移开，然后发现，自己的眼睛也能看到那云雾了。
他揉揉眼睛，定睛再仔细看，那云雾却又消散了！他又能毫无阻碍地看到外面了！
他拿着手机，跑到石室外，外面好冷！比前几天还冷。太阳才照亮天空，周边树上垂挂下好多冰凌子。
他赶紧跑回石室里加穿些衣服。
再出来后，透过手机摄相头再去看那石室。看到的却是一处崖壁。那崖避稍往里圆凹一些，就是原先的那山窝窝状模样！
不过这镜头中的崖壁与原先的山窝不同的是，好像变得潮湿了，自然地散发出些水汽白雾来。
他慢慢将手机从眼前移开，也能看到这石壁，眨巴下眼睛再看，却又能直接看到石室了！
朱行怔怔地想了会，然后跑进石室，躺倒在地板上，抱着包裹感动地哭了起来。那巨怪一眼看上去就是面团儿和善！他肯定是大神！我肯定是他的来这乱糟糟变纷纷的人间选中的徒弟了！
朱行流着泪，自恋地想：我要努力！要严格按他制订的作息表来好好学习、好好锻炼！
十六岁的小朱行果真爬起来，比以往更认真、更感神圣地进行锻炼。
……
三个小时后，他对照“作息表”超额地完成修炼任务，才回石室脱了汗透的衣裤，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裤。又在里面打坐一会，收了气机，敛了汗，蓄养了会精神。
再起来，扣好小小的监护器，将手机缠牢在腰带上，就出了石室。
他爬上大枫树，从那小树屋里取出一挂用于攀岩荡树的长绳抓钩来，背在身上，然后挥舞着小小的细剑，奔跑着又往秦岭深处去探险。
现在秦岭内已没什么人家，生态越来越好，倒多了好些放养了几十年恢复了些野性的虎豹熊罴等猛兽来。不过岭内大树多，甩了抓钩爬上去，也不怕被伤着了。实在不行就用脸激活了监护器。
……
大概昨晚在那神室里睡了一晚，被加持了“神力”，小朱行觉得浑身是劲。
这一天他就比昨日进秦岭更深。
现在的生态好到，连黄河几字形内百年前的宁陕沙漠戈壁地区都森林化了。大小动物的活动面积扩展了十倍有余，吃食也多。
宗主国与核人委员会对这些生态良好的保护区的管理是宽严相济的。对于像朱行这样拿着把小剑的孩子，来这原始森林里玩闹，并不以为忤。反倒对他的安危的重视，要远超过他可能对小动物带来伤害的责咎。
其实核人一开始也是观察、期盼原人是否能够走一条与芯片人不一样的强健化的道路。因为，自投入实际使用的五十多年来，生物芯片始终未能在强化人的体格上有所建树。
一路上，那些动物见到这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两足兽闯进它们的生活圈，纷纷避匿，丝毫没有保护领地的想法。
直到他碰到一头大羚牛。
这是一头威严的成年雄性“独牛”。它膘肥体重，肩宽角武，重超两吨，绝端雄健；浑身白毛，看上去非常干净，应当是一头好的坐骑。
它悠闲地在一处还留有好多积雪的阴山坡上吃着嫩草、嫩树，见着朱行过来，并不稍躲。
朱行背靠着一处密林，预备好退路，并且异想天开地在后边林中的几棵树间用挂绳结了个大活扣。
然后朱行才去拾了些小石块，挨近它，居高临下地砸它。
第一块小石块就砸中了。那白牛摆摆耳朵，往上面看了一眼，没当回事，慢悠悠地往别处走了。
朱行追近去，接二连三地将手中石子丢出。
白牛才终于发火，甩开蹄子，直往上冲来。
朱行看它快上了山脊了，才往回逃，一直逃进树林里，往绳结处闪身而过，然后躲在四五棵密长在一起的树后。
它也是傻的，山脊上路硬，它追得飞快，轻而易举地被朱行骗进结绳圈，一头撞进，被套个正着。
那绳抓钩这一头早已被朱行在棵大树上拴得结实，白牛冲劲不止，被卡住脖子的绳子拉倒在地，“哞”地发出半声惨叫。
这绳子才一指半粗，但是由高科技的碳纤维为筋制成，连三四吨的机甲都能吊起，拴一头牛更是轻易。
白牛猛蹬着四蹄勉强起来，甩头拼命想要将绳索拉断或挣脱，可那绳坚韧异常，那结越挣越扣得紧。
它愚蠢地乱挣扎一会，最后又被窒息、累倒在地，嘶着声，痛苦地难于叫出音，舌头也耷拉着吐出来，眼看就要吊死。
这下让朱行傻了。
我贪玩，犯大错了！
朱行不敢挨近去，想了一下，只好跑到抓钩处，用小剑将紧绷的绳子割断。绳子软下来，但那牛已起不来了。
朱行将挂钩这边的绳子收了背着。然后再挨近去看那白牛。
套脖子绳仍卡得很紧，那牛倒在地上，白沫儿在地上流成一大滩。
这下惨了，我造了杀孽了！
朱行眼眶都要湿了。他犹豫了一会，戴上手套，瞧准那露在牛脖外的结扣，冲近去，两手抓住活结头猛地一拉，给它解了套。又逃回来，躲在树后，仍怕那牛来复仇。
白牛仍然倒在地上没动弹，但慢慢开始喘起来。
朱行躲在树后，将被它压着的绳子抽回来收好。
再过了一会，那白羚牛才呼吸得顺畅些，支撑着起来。
它没能力过来寻仇，往朱行看了一眼，就慢慢往回走了。
那一眼看得朱行好难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朱行不自禁地在心头念道。
你不是故意的？你这还不是故意的？
……
朱行带着歉意，跟那牛一直走。
那白牛依然是极强壮的。他渐渐走得沉稳起来、快起来。
朱行本就是从南往北进的山。这牛引着他又往更北处去，走下山脊，然后再往上，穿过一片开阔的树林，就见到了一处向阳的山崖。
那里聚集着好多羚牛。
白牛就开始跑得越来越快，直往那山崖奔去。周围的羚牛纷纷退避，懒洋洋躺着休息的也都支撑着站立起来，仿佛见到了王一样。
那白牛到了山崖外，也未停步，就撞了进去！
朱行跟着跑近去一看，傻了！
白牛竟然进了山崖窝糟的石壁里面去了！
那石壁就跟他的东留峰上的“神室”外的石壁一般，在阳光下冒着水气、白雾！
朱行，揉揉眼睛，凝神一看，果真也是一个“神室”！并且要比自己那个要大得多得多，直可挤下白牛那样身架的动物二三十头！
白牛进了神室，才躺了下来，吐着白汽，闭着眼睛开始休息，那享受的神情，跟朱行在自己的神室里的神情差不离！
……
朱行提着细剑，拿着绳索，也往那神室里走进试试。他也能进。
那白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起身赶他，好似它已被朱行捉弄怕了似的。
这石室绝对也是个能够大助修行的“神室”了。因为朱行在里面能够感觉到舒适、温蕴！
朱行非常地生气，原来我不是独一个！原来就这么一头蠢笨的野羚牛，都享有这么一个大大的比自己的还要大得多的神室！
他很是嫉妒地看着那体格非凡的大白牛，很想刺它一剑，将它杀死，然后将之神室据为己有！
他看着白牛。那白牛转眼也看着他。它的眼神就跟人一样，如有灵性一般！朱行看得一会，转身出了神室。
然后再到处看看。
这一天，他走了好多地方，找到了好多神室。这些神室一般就在一处相对干净、干燥的山崖石壁下！有的很隐秘，有的非常显眼。有的已有动物占据，有的看似仍无主人。
用手机拍摄，全被外面一层透着水汽的石壁给瞒过去了，当然用石子等远远去丢，也扔不进去。
这样的每一个神室，朱行都能凝神看清，并且也都能进。
……
快下午三四点钟了，昨天姐姐打来的电话他都没回，今天又关了一天的机，朱行不敢再呆在外面过夜。
他就在一个高处的神室里打坐休息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然后赶紧出岭、回家。
到家的时候，天都很黑了，父母确实已在担心他。
看他汗涔涔、热气腾腾的模样，他妈心疼地边责怪他几句，边赶他去洗澡……
……
他姐姐来电话，是要他早点去西京读书，说白了，就是要他早点去陪她。
她现在住在泰洛阳家里，昨天家里来了个小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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