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拳脚比剑
江歌离一直对剑法比较执着，又有独特的天赋，所以一般学剑都比较快，比如刚才两宗比剑，他只听了一遍，便将两宗所演示出来的剑招完全记了下来，而且他还能从中有所悟有所感。这份天分与生俱来，就连见过不少天才的萧南风都对其感到不可思议，这也是为何当时他只教了江歌离两天左右的剑法，便认为黄明、何宇山之流绝不是江歌离的对手。只是萧南风不善夸人，所以一般也就没有讲天分一时，江歌离自然就不知道了。
眼下听完两剑宗的比试，江歌离久久不能自已，似乎还沉浸在其中。这时李琰粗着嗓子说道：“我炎龙门的武功就靠两样，一拳一脚，拳是黑炎龙吟拳，此拳至刚至阳，练至大成，有崩山催城之势。”
江歌离不曾见过真正的拳脚功夫，就连黄明那裂山拳都只是一瞥，不曾深究。这时听李琰说他有一拳，不禁好奇起来，心想若是在这里听了他的拳法，能从中学到一二，日后或能有用，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指定这门功夫救命呢。只是他听李琰说“练至大成，有崩山催城之势”却是不信的，心道：“你就吹吧，还有崩山催城之势，你怎么不说可灭日碎月呢？牛皮吹那么大干嘛，不要脸。”
李琰继续道：“脚是翻江脚，练至大成，就如其名，翻江倒海也非不可。”
江歌离不信道：“切，还翻江倒海，你要是那么能怎么困在这里了？连一堵石壁都踢不开，还谈什么翻江倒海，不要脸。”
钱森然道：“昔日闯荡江湖时，就曾听过黑炎龙王有此两大绝技，只是一直不曾领教过，我们一起关在这里几十年也不曾比过，今日倒是通过这个小兄弟的方法有机会领教了。”他此刻将江歌离的称呼也改为小兄弟，可见他对刚才江歌离送水颇有好感。
李琰说道：“来啦，第一招出拳势崩山，拳出如山高，第一拳龙举云兴，此拳为直拳，单刀直入，攻你正门。”
钱森然啊了一声，好似真的见到了那个拳头向自己打来一般，急道：“那我急使出一招风雨兴焉，此招剑气在你拳意之中兴起，剑回宛转，气顺逆发，直刺你眉心。”
“好！”另外三人不由得大叫一声。
李琰继续道：“我再以翻江脚勾你下盘，左拳直出，硬接你长剑，右拳复攻你正门，你如何守？”
钱森然道：“那我就回转剑身，赐你手腕，同时使出一招风云突变，向后掠去的同时，以左手抓你肩井穴，咋样？”
李琰笑道：“嘿嘿，很好。那我就让你抓肩井穴，却使出经脉逆转，将穴道变位，右拳蹦出，使出一招云蒸龙变，分为两手，夹击你两腰。”
钱森然哈哈一笑，“这一招好妙，那我就使出一招拨云见日，破了你的云蒸，长剑直入，直捣黄龙。”
李琰啊叫了一声，似乎这一招出乎他的意料，只听他又立刻说道：“那我就脚踢长剑，使出一招翻云覆雨，再以长拳深入，反来一招直捣黄龙。”
钱森然晃动铁链拍手道：“妙啊，妙啊，反其道而行，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那我就只好使出一招风起云飞，剑走人随……”
江歌离听得心砰砰跳，心道：“这二人反复攻守，甚是奇妙，不仅要破对方的招，还要用对方的招为自己的招造势，所以只需出七分力，却有十分力的效果，当真是高手。我原来以为天下武功，唯剑最强，此刻看来，拳脚亦不输分毫，而且似乎反而有一种超越一切的感觉，真是应了那句话，越纯粹，越杀人。”
二人继续相斗，拳脚的霸道无双，剑术的精妙，竟从二人一言一语中演示出来，在各人心头上闪动不已。
差不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后，只听得李琰怒喝一声，最后一招，“群龙无首，百拳无意，一拳真龙，拳来人亦老，我伤你更伤，你如何破？”
钱森然道：“我以一招云散风流，卸去你周身劲道，反攻你气海穴。”
“但我挥拳直摆，让你避无可避，同时脚踩天罡，膝撞你足三里，你又如何？”李琰急道。
钱森然道：“我后退一步，反剑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了片刻后，才道：“反剑刺你颤中，逼你回防……唉，我输了，这一招真的打起来我是半天想不到的。”双方过招本就瞬息万变，饶是口述慢了许多，钱森然依然需要想很久才有下招，可见李琰拳法之精深，招数之迅捷。钱森然自甘落败，也在常理。
赵之坊叹息了一声，道：“是啊，就算我置身于你的位置，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这招的解法，就算躲了第一招，也决计接不了第二招，唉，我们承认输了。”
李琰哈哈大笑道：“要想赢你们二人当真是不易，这样算下来，我也拆解你们千多招了。”
江歌离识趣站起身来，又去给众人捧水来喝。等众人都喝了之后，才说道：“李前辈拳脚功夫了得，实在是我生平遇到的第一人。”
李琰大笑道：“你小子知道就好。”
钱森然好奇问道：“这样说，我们剑法不是你遇到的第一人了？”
江歌离说道：“当然不是，剑法第一自然是我师父萧南风了，而且他还没给我展示过他拳脚功夫，我相信他拳脚功夫就未必比李前辈差。”
李琰冷哼道：“那你叫他来和我比比，看我胳膊粗，还是他大腿粗。”
江歌离说道：“要是能叫来，我也不用和各位比了，你们大可一起上，他一个人准能搞定你们所有人。”
周无锋喝道：“小子，你又这般目中无人，当我们几个老东西都是庸才吗？”
江歌离吐了吐舌头，岔过话题道：“不敢，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我们继续，谁要挑战李前辈？”
周无锋不答，孙清心也不答。江歌离又问道：“你们二位谁出手啊？”两人还是不答。江歌离有些不解了，这二人难道是怕了？不应该啊，刚才他们谈话不是很有自负吗，恨不能说自己天下无敌，怎么这会儿没人答了?江歌离问向李琰道：“李前辈，这样吧，既然那二位不搭话，要不你选一个？”
“我……”李琰竟也是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
江歌离这下真的就不懂了，心道：“刚才你叫那么大声，以为你谁都不怕，怎么这时让你喊一个人来比试都不敢呢？”
江歌离站起身道：“几位真不肯比？”没人答应,“既然如此，那就是李琰老前辈第一了。”
李琰急道：“不不不，孙妹子比我强。”
江歌离道：“那孙前辈第一？”
孙清心道：“我怎敢，周大哥比我厉害。”她的声音忽然很轻，很柔。
江歌离又道：“那就是周前辈第一了。”
周无锋说道：“我可输过李老弟一次。”
这下江歌离真的就蒙了，心道：“你们玩我是不是，给我在这里绕圈子，这个说那个强，那个说另一个强，另一个又说这个强，要你们比，你们又不比，什么意思啊？”想了想道：“既然三位让来让去，那就算你们平吧。只是这样我的招数可就不太好出手了。”
钱森然说道：“那有什么关系，你就和他们三人之中的一人比，如果你赢了，就是赢了我们所有人，如果输了，也就输给我们所有人，不就行了。”
江歌离说道：“这样只能说明我要么比你们五人强，要么比他们三人弱，可不会比你们两人弱。”
钱森然怒道：“你当真以为你赢得了我们，不用他们比了，你就和我比吧。”
江歌离笑道：“那怎么行，要是赢了你，我说我比他们都强，他们不认怎么办？您又不是最厉害的。”
钱森然气结，结巴道：“那那那收拾你也绰绰有余，别废话，来吧。”
江歌离只是摇头道：“只有你这么想。”
“你！”显然气得不轻。
周无锋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江歌离说道：“我还没有好办法，让我想想。”其实他并非是要想什么办法，而是想要利用这个时间把刚才三人的招数都过一遍，毕竟这样的东西，若是不好好握住，消失一份，就少一份。
另外几人也没有办法，只好听他的，暂且想办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歌离已经在心中将两场比试三人武功都进行了复盘，当然这种复盘只能吸取一些简易的固定招式和部分精妙变化，却不能完全吸收。尤其是其中的变化，是最难捕捉，可偏偏又是最妙的。
这时李琰大声喊道：“嘿，小子，想到办法没有？”
江歌离心中一动，两个金色小人的打斗戛然而止，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江歌离有些无奈，正打到精彩处呢，只是怕惹恼了这位大爷，便道：“办法倒是有一个。”
李琰急道：“你说。”
江歌离说道：“几位都是高手，刚才我只听三位说了一些招数，就知道各位本事了得。但招数再怎么精妙，也得要内力相持才行吧。所以接下来，请剩下三位比拼内力。”
李琰问道：“这怎么比？你总不能让我们对掌吧？”
江歌离笑道：“这简单。”说着站起身来，又走到那石壁有水流的地方，随便摸摸找找，最后翻找到一块大石头，估计五十多斤，道：“各位，我这里找到一块大石头，我将这大石头放在你们三人中间，三人同时用铁链困在大石头上，然后靠内力拉扯石头，谁先将石头拉扯到自己身前，那就算谁胜。他便是第一。如何？”
三人一时不答，过了许久，周无锋说道：“我看这方法可以，反正又不伤人。孙妹子，你看如何？”
孙清心轻声答道：“可以。”她声音轻柔起来，就好似山泉水一般。若不是之前知道她是一个老太婆，光听这会儿声音，还真容易误以为她年纪不大呢。
李琰也淡淡道：“孙妹子说可以，那我也没有意见。”他的声音似乎也小了许多，不似之前的炸雷。
江歌离把石头放在三人中间，道：“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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