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周渔阳触及到他的目光，不禁心头狠狠一颤。
她慌乱的闪开目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讨厌他对吧，？”
“讨厌他？为什么这样说？”
“难道不是吗？那个废物就是这样想的，他怕血，又保护不了你，三番两次的连累你，其实你恨不得摆脱他对不对，不要撒谎，你这虚伪的女人，。”
“额……这个就不用提了。他为什么会这样想，难道……”
难道是因为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吗？
真是要命，女人生气时候说出的话，怎么能信以为真呢？
“那个废物做得最错误的事就是喜欢你，当然最正确的事就是让出来，让我活着。。”
蔡泽凯嘴角勾笑，得意的说道：“要是我来掌握，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种一无是处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
周渔阳闻言，便知道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人格上的缺陷。
正常人，是不会有这么偏激暴戾的行为的。
这个人现在就是不正常，尬扎针。。
她抿了抿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继续吃自己的泡面，反正现在说什么都会被讨厌。
“你讨厌那个废物，那我呢？你讨厌现在这个我吗？”
他一字一顿的问出口。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怕被人发现内心的想法。
她转眸，对上他诚挚的眼神。
他就是要让那个废物看看，这个女人是多么容易见异思迁。。
他想要得到周渔阳的认可，然后去和那个废物炫耀，他追不到的人，自己可以轻轻松松的追到。
他可以代替那个废物，好好活下去，去拥有他的人生。
他见周渔阳沉默，眉宇狠狠蹙起。
抓着她的手，也不自觉收紧，捏疼了她。
她赶忙开腔，道：“我不喜欢你这种性格，太凶了，我害怕，还是安安静静的儒雅男人更好。。”
“可是……那些人伤害你！”
蔡泽凯不悦蹙眉，之前那个废物占据这个身体的时候，周渔阳不是还嫌弃人家么用么，这个女人真是虚伪。
“那也不行，他们的确有错，但不应该被你用极端的方法处理，下次你要是再这样，那我永远都不会理你了，咱们以后都不要说话。。”
“不要，我听你话！”
蔡泽凯满口答应，倒让周渔阳有些惊讶。
她一直不相信阿言对自己的感情，这个人格两人才认识短短数日，他是抱着一种玩闹甚至赌气的成分和自己相处。
她说出那番话，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他不假思索的答应。
态度诚恳，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真挚，这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人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坏，或许也有好的一面。
为了能让蔡泽凯回来，她也只能如此了。
“看你以后表现，我会努力对你改观的。其实……你也不是很讨厌，你的个性很鲜明，很招人喜欢。”
她努力找着措辞，却不知道这样子在蔡泽凯看来就跟小丑一样。
但他并不准备说出来，毕竟这种虚伪的女人还有乐趣，游戏可以继续下去。
“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得很好，让你喜欢。”
“那是当然，我多么优秀我自己知道。不过，别的女人我都不稀罕，我只稀罕你的。我要你喜欢我，爱得无法自拔。”
“嗯……这种事不能勉强，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好。”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告知！”
他字字铿锵的说道，仿佛下定了决心。
周渔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下脑袋，默默无声的将一碗泡面吃完。
蔡泽凯如今的性格霸道，吃了东西也不走。
她只能装出很生气样子，固定以后晚上十点后不许来打扰。
似乎生气是有点用处的。
她去厨房洗碗，等她回来的时候看了眼沙发。
有沙发背挡着，她没看到人，还有些纳闷人去哪儿。
她以为人已经回家，可是鞋子还在架子上，人也不在卧室里，直到她走近沙发，看到蜷缩在沙发底下的人。。
是蔡泽凯！
他面色苍白如纸，蜷缩成一团，死死地捂住肚子。
周渔阳不知道这种状态对方持续了多久，赶紧打电话。。
她立刻拨打了120。
一定是自己做的晚餐，才害他如此的。
“蔡泽凯你撑住，我已经叫救护车了，很快就会没事了！”
“没事……我还能撑得住。”
他真的很疼，眉头皱成个‘川’字，因为疼痛而不想讲话，只是忍着等到救护车。。
很快救护人员来了，匆匆将他扶上了救护车。
医生要给他打针水，却被他阻止。
“不要！别动我，我要保持冷静，这个东西不能要！”
“你这人怎么回事，家属呢，去做思想工作！”
蔡泽凯听到这话，死死地握住周渔阳的手，道：“我不能冒险，不会让那个废物重见天日的，你跟我说话，我不要打针，什么都不要做，一会就会好的！”
他疼的死死咬牙，快要撑不住晕阙过去，竟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她看到他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心脏狠狠一颤。
她突然觉得这第二人格很可怜……
她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医生说可能是肠炎，你不要害怕，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我……我可以的，我凭什么回去，这个躯体我也有份，凭什么只能让他一个人占据，我不服气。。”
蔡泽凯虚弱无比的说道，这是他的执念。
尽管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认为自己是独立的人格，就应该拥有活在阳光下的权利。。
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不能和人交流。
每天看着蔡泽凯所作所为，然后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
他存在于蔡泽凯的身体，是他创造了自己，那么凭什么他必须在暗处生活，看着那个废物畏手畏脚。。
周渔阳听到他这肺腑之言，心微微一疼。
难怪……这个人原来是这么想的，难怪会恐慌。。
她这段时间调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一般都是主人格对自己的性格不满意，或者想要逃避什么，才会出现另一个人格。，
他们尝过出来的好，就再也不愿意回去了。
他也是……
“对不起。”
周渔阳狠心说道，随后狠狠的劈晕了蔡泽凯，然后让医生治疗。。
对不起……
可是你应该离开，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很可怜，但是不能剥夺蔡泽凯的思想和生活。。
蔡泽凯震惊的看着她，最后抵不住药效，彻底昏迷。
随后，她立刻给斐冷打电话，让她找来最好的催眠师，希望能把主人格召唤回来。
蔡泽凯确实是肠胃炎，他一直都有这方面的情况，最近又不好好吃饭，再加上之前的伤口没有愈合，他其实十分虚弱。。
等洗完胃，没什么大问题后，就等着药效渐渐消散。
等人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催眠，这个时候是最管用的。
蔡泽凯醒过来，眼神迷茫。
催眠师找来了，周渔阳也在现场，她心里十分愧疚。。
她紧紧地抓住蔡泽凯的手，道：“蔡泽凯，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你，你回来吧，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那么凶了。”
“你……你骗了我。”
“周渔阳，你骗了我……”
蔡泽凯开始反抗，准确来说，是那个第二人格在挣扎。
他不甘心沉睡。
周渔阳有些害怕，对方的质问让她无法反驳。。
如果这是欺骗的话，那么她确实骗了人。
在她眼里，蔡泽凯一直都是病态的存在，虽然共用一个身体，但是这个人太凶悍，而且很霸道。
她很努力的把他当病人看待，但不可否认，有时候她会不自觉的吧对方当成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可是你不应该出现再这里……”
“你骗了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一句话带着狠戾和恨意，让周渔阳很害怕。。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觉得格外压抑。
催眠师闻言让周渔阳离开，她在这里根本帮不上忙。。
她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一软，跌坐地上。
杨奚落已经赶了过来，赶紧搀扶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周渔阳哆哆嗦嗦的喝着水。
周渔阳在发抖，在出冷汗。
她眼神不聚焦，一直在想着蔡泽凯最后的眼神，从来没看见过的恨意和暴戾。
“渔阳……你还好吧？”
杨奚落无比担忧的说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把他带回去的。……”
“蔡泽凯……是那个第二人格吗？抱抱，抱抱，你别难过。你要想啊，真正的蔡泽凯也是无辜的啊，不能因为第二个人格无辜就让第一个人格永远沉睡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周渔阳还是忍不住自责。
他们在外面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催眠师才出来。
主人格成功召唤回来了！
这个消息一出，大家心头都放下了一块巨石。
得知蔡泽凯终于变回原来的样子，大家都很高兴。。
但……高兴过后，她又觉得很沉重。
他……还是回去了，对不起。催眠师继续说道：“这是第二人格第一次出来，意识并没有那么强，但这就像是打开的机关，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平时要多关注患者的情绪，要是实在不想让第二个人格出来就要坚持吃药，家属也要关心患者的精神。。”
“如果第二人格出来的话，会怎么样……”
杨奚落小心翼翼的问道。“第二人格并不健全，其实是主人格的负面情绪造成的。如果第二人格占据主动权的话，很可能会报复主人格身边的人。但是这也是个例，人的身体是很奥妙的，我们要保持敬畏的心，那就不会出错。。”
催眠师耐心的说完。
周渔阳只觉得身子撑不住，险些要跌倒，好在杨奚落急急扶着。
“渔阳，你还好吧？”
她苦笑：“如果第二个人格回来，看来是会找我报复了。。”
“别担心，不会那么严重的。”杨奚落安慰道，虽然知道自己安慰的效果微乎其微。
她们从深夜等到第二天清晨，蔡泽凯终于自然醒来。
他很迷茫，似乎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出了门，看见门口站着很多人，斐冷、杨奚落，还有周渔阳。
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很陌生，带着戒备。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蔡泽凯抓了抓脑袋，有些茫然的说道。
“真的回来了！”
杨奚落开心的说道。
蔡泽凯还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周渔阳只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听完后，蔡泽凯也很惊讶。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这一段时间对于他来说就是做了个梦而已。。
“那他……有伤害你们吗？”
“目前没有。”周渔阳轻声说道：“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对吗？”
蔡泽凯摇头，表示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出车祸的时候，那时候很紧急，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斐冷开车把他们带回了别墅，周渔阳晚上跟杨奚落和糯糯睡，两个大老爷们各睡各的。
现在渔阳和蔡泽凯的状态都不好，斐冷准了假，让他们在家好好休息。
今天很累，杨奚落也扛不住，所以都去睡觉了。
睡到中午的时候，耳畔传来周渔阳的尖叫声。
“不要——”
杨奚落急忙起身，茫然无措的看着她。
“渔阳，你怎么了？”
“小白，你是做梦了吗？”顾顾也揉了揉眼睛。
“我……我梦见了蔡泽凯，他要报复我，他说他一定会报仇，一定会来找我的，那种眼神带着血和愤恨，好恐怖，我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眼神，我该怎么办……”
说到最后，周渔阳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做了错事。
明明蔡泽凯只是病态的存在，为什么她这么自责？
杨奚落紧紧抱着她，小手轻柔的抚拍着她的后背。
“渔阳，别难过，毕竟这是道选择题，不可能有完美的解决方案，一个人必须要走，不是第一个就是第二个，你叶没有办法。”
“我也知道他只是个人格，可是……可是我……”
周渔阳有些语无伦次，最后泄气：“是我想多了吧……”
她起身下床，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出来后，她冷静了不少。
“阳阳，你没事吧？你是在想大舅舅吗？”
大舅舅……原来还有很多人都记得那个人格。
“没有。”
周渔阳违心的摇头，那个第二个人格不应该存在。。
蔡泽凯回来了，这才是皆大欢喜的。
她睡到了中午有些饿了，杨奚落本来就容易饿，此时也想吃东西了。
她麻溜的起床，抱着糯糯下楼，吩咐刘姨和厨娘准备午餐。
斐冷已经去集团了，他只休息了两个小时就离开了。
杨奚落得知，有些心疼。
这段时间斐冷很忙碌，两个集团忙的不可开交。
本来一个集团已经让他忙得分身乏术，现在有多了一个斐氏，更是忙得喝陀螺似的。
蔡泽凯也下了楼，周渔阳看着他的眼神，不知道在看谁。
是蔡泽凯，还是另一个人。
“那个……那个人格没有欺负你吧？”他问道。
“没有。”她轻轻摇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嘴巴碎爱骂人，其实我心里根本不是那么想的，你是我的好朋友。”
“真的？”蔡泽凯高兴地看着她。
“嗯，以后我会控制自己，对你温柔一点。”
“不……不用，你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刻意温柔。”
“你好像又结巴了。”周渔阳打趣的说道，和他聊了几句，那久违的熟悉感再次回来，让她舒心了不少。
“你不喜欢，我……我努力改。”
“没有，现在听着很顺耳。”
她也不是个完美的人，凭什么要求别人完美。
蔡泽凯和第二人格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以前很嫌弃蔡泽凯羞涩腼腆，不会说话，做事也不和心意。
后来第二人格出现，霸道无情，但是又很会撩人，像是很多女生喜欢的那种类型。
但……他也有缺点。
世人都喜欢红玫瑰和白月光，可自古以来，二者不可兼得。
蔡泽凯不需要改变，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
她也知道自己很不好，可每个人都是有缺陷的，这才是人。
周渔阳将自己所有的愧疚压下，希望蔡泽凯永远保持这个样子，不要再出现第二人格。
她记得第二人格告诉过她，蔡泽凯喜欢自己，可是他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不要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她并不喜欢蔡泽凯，而且她也不想开展新的恋情。
只适合做朋友，以后都是这样。。
她怕，捅破窗户之后，她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们吃完饭，休息了一下，精神状态都好多了。
今天周六，大家都挺闲的，也有各自的生活安排。
杨奚落将糯糯带着，去斐氏集团看望斐冷。
反正那些董事已经见过自己了，她也无需遮遮掩掩。
那群老家伙好像很怕自己，也不是怕，就是不愿意交谈，虽然去了挺尴尬的，但总不能不去吧。
她带着自己亲手煲的鸡汤，带着糯糯一起到斐冷的办公室，打算一起喝汤。
一到顶层，她就看到了上次看到的美女秘书，这次她穿的很保守，传统的女士西装裤，遮住了那完美的身材。
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很有职业女性的感觉。
对方看到她来了，很识趣的给她开门，笑道：“杨小姐来看斐总了，来得正好，都在呢。。”
“我带了鸡汤，等会给你分一点，我煮了很多。”
“不用了，您和总裁慢慢享用。”
对方笑着说道，很是客气。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苏墨龙过来，手里提着下午茶。
“素琴，我给你买吃的了。”
“工作时间，严于律己。”任素琴严肃的说道。
“额……”苏墨龙瞬间石化。
里面传来斐冷的声音：“午休时间，随意安排。”
“多谢先生！”
苏墨龙感激不尽的看向斐冷，因为任素琴是个很严肃的人，刚才的话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接好。。
“嗯，给我照看糯糯。”
斐冷一点都不客气。
苏墨龙闻言瞬间蒙圈了，他还以为斐冷是为了他和任素琴的二人下午茶时光，所以还是被人摆了一道，斐冷其实是想和杨奚落二人世界吧。
靠，太歹毒了吧？
“先生，你看……你们也是两个人，能不能打个商量，毕竟我现在还在追求期，有点难办。…”
“糯糯，跟着苏墨龙叔叔，他会给你买好吃的。”
“哦，有好吃的！”
糯糯抱住了苏墨龙的大腿，还不忘拉住了任素琴的手。
“漂亮姐姐，咱们一起去玩耍吧，让苏总助请客。”
糯糯冲着任素琴眨巴眼睛，任素琴招架不住，女孩子对于洋娃娃是毫无抵抗力的。
任素琴很喜欢这个打扮到长相都很娃娃的小女孩：“蔡小姐，你好可爱啊！”
“叫我糯糯，你叶可以叫我糯糯，因为我很喜欢你，我们走吧，一起去玩耍。”
她抓着任素琴的手，朝着电梯走去。
苏墨龙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糯糯十个自来熟啊，短短时间就和对方这么熟悉了！
“现在觉得我亏待你了吗？”斐冷挑眉说道。
“多谢先生！先生，我这要是成了，都是你们的功劳，那我这就带糯糯去玩了！”
苏墨龙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
杨奚落有些纳闷：“苏墨龙和那女秘书……”
“好事将近。”
斐冷笑着说道，看到杨奚落总是能够让他特备的放松，比喝咖啡还提神呢。
他现在就像和人好好说说话，最近太忙了，还要处理蔡泽凯的事情，早就分身乏术。
本来要和糯糯一起喝的鸡汤，现在都到了斐冷的肚子里。
“怎么过来了？”
“想你啦，所以过来了。你午饭吃了吗？”
“没有。”
这段时间太忙了，一旦忙起来，正餐忘记吃常有的事。
杨奚落气得面颊鼓鼓的，这人怎么可以那么义正言辞的说没有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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