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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赌他默契


  李铮仪舒了口气,倘若陆暕仗着自己军政在握的权势,非要揭开此事,他还真的别无他法。

  他松快道:“归义坊的案子是平元子爵卢歇之子所主理,温白既无二意,那便让卢歇之子以寻常刑事案件结案吧。”

  陆暕还未开口,江民舟就急急忙忙的谢恩了。

  正在事情尘埃落定之际,守在紫宸殿外的小太监来禀。

  小太监伏在漳绒宝相花纹的茵地毯上,“启禀皇上,越宁侯亲卫长来报,协助审理归义坊之案的傅姓大理寺官员被贼人伏杀掳掠。”

  一句话,打破了已然形成的平衡。

  陆暕沉下逸飞长眉,语气沉沉,“归义坊之案还在跟进中,如今案子未结,官员又被掳掠。皇上,依臣之见,傅蕴乃是我朝朝廷命官,一而再而的为贼人掳掠,实在是欺人太甚,简直是蔑视朝廷藐视天威。此案不能就此搁置。”

  李铮仪万万没想到此案的协理官员居然是傅蕴,上次劫走傅蕴的人他还没查个水落石出,甚至还怕有人反着查出他这个天子。

  因而一直谨慎的没有再关注傅蕴的动向,不成想傅蕴还没摆脱陆暕遇刺一案,又搅和进了归义坊的案子,甚至还是她在跟进案情。他这个忙于冗务的天子一直以为是平元子爵之子卢启真在推动案情,一度觉得这个卢启真是个可用之才,哪想竟是傅蕴在发挥效用。

  “江民舟!”李铮仪雷霆大怒,道:“朕已经顾念你是瀚星阁三十六功臣之后,你却蔑视朝廷,胆敢掳掠伏杀朝廷命官。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变故来的太突然,江民舟也是一头雾水,他既然决定壮士断腕,连一个身在大理寺牢狱的孙顶都杀不了,岂会在断腕前去伏杀一个朝廷命官。

  他咚咚的先磕几个响头,惨兮兮道:“皇上,罪臣岂敢伏杀朝廷命官,罪臣身在紫宸殿如何指派人去伏杀大理寺官员呐!还望皇上明察!”末了,他又踩了脚贞王,道:“定是贞王派出的人!与臣无干啊!”

  “当真不是你?”李铮仪眯眼看着江民舟,若说江民舟为了保住自己做了两手准备,保险起见杀了跟进案情的傅蕴也不是不可能,但看江民舟这个样子,八成真的是季琀生想要杀人灭口,让案情石沉大海,再与江民舟互相推诿,便草草结了案件。

  “老臣冤枉啊!”江民舟喊冤喊得凄凄惨惨,心里却巴不得傅蕴真的死了一了百了。

  疏通关节,陆暕的脸色骤然一沉,若真不是江民舟,那傅蕴可就危险了。偏偏他还不能立即离开紫宸殿去找傅蕴。

  “杨复恭,派人宣贞王进宫!”李铮仪声音洪亮。

  陆暕却突然行礼道:“皇上,归义坊一案是臣放话让傅推丞查的,如今傅推丞因此案遭到伏杀掳掠,臣心有愧,傅推丞毕竟是朝廷命官,若因为朝廷做事而丧命,势必会使得百官人心惶惶。还请皇上允准臣去查探傅推丞的下落。”

  李铮仪若非自己无法集权中央,怕收一个帝姬之祸的余孽在后宫成为把柄,而且圣母太后一直厌恶帝姬府女使,种种原由使得他不得不把傅蕴放在外面。这美人他还没享用到,心中本就如羽毛瘙痒,一想到自己还没打压成贞王,就被贞王先动了自己的肖想,如何能忍得了。

  他打手一挥,道:“温白尽可去救人,季琀生这里朕必然要问个清楚。”

  陆暕道:“臣告退。”而后衣摆猎猎,颀长的身影移动的十分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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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星夜无月,广阔无垠的瀚海星河悬在头顶。郊外的夜风总是比城中的夜风寒冷刺骨,时节已然翩然至了金秋,中秋之夜前竟然会有无月之夜。

  傅若玉不由得叹息,“你说你为何练得这般好的轻功,居然还把本官掳到了城外。这下好了吧,轮上了宵禁,城门落锁了,咱两就在郊外吹风吧!”

  伍月嘴角微微抽搐,旁的当官的都是肃穆威严,这个傅大人倒是跳脱,她道:“我也没想到傅大人身量这般轻,本以为是带不出城的。没成想...”

  “......”两个人在黑夜里的城门前大眼瞪小眼,傅若玉道:“每个月就那么几两俸禄,你指望本官能吃多少油水。”

  伍月刚想反驳说,你们官员最擅长的不就是贪污,但却在寂寂无声的夜色里觉察出细微气流涌动。

  她机敏道:“大人,有人来了。”

  伍月喳的一声将自己的剑一分为二,递给傅若玉一把。

  傅若玉接过剑,粗略的扫了一眼,心中为剑身之薄、剑柄之妙大为惊奇。剑锋不是寻常的平直剑锋,而是微微曲向一侧,两把剑合二为一的时候才能成为一把平直的剑锋,剑柄一侧是用磁石所铸,与另一把剑的一侧剑柄相吸。

  “真是把精妙绝伦的剑。”傅若玉不禁得感慨。

  伍月却已紧了紧腕子上的束带,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好见血封喉。她冷声道:“大人,敌人都快来了,你还有空看我的剑。”

  话音才落,一群衣色胜过如墨黑夜的刺客浮现。二人背对着城门,正面迎上了这群刺客。

  傅若玉勉强从衣着上看出,这是跟今天保宁坊一伙的人。她心道,看来宫里还没有完全谈妥。否则也不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了。陆暕与她失联已有数个时辰,而且陆暕如今的身份,必然也要参与宫里的谈判,只怕不能抽出身来救她了。

  伍月的身法很是轻快,与似影的招招毙命是一个路子,只是远不如似影狠辣毒。

  她这边的围攻之势没有傅若玉的攻势猛烈,待自己的形势不那么危急,才得空往傅若玉那边游离。她在黯淡的夜色里见傅若玉身法很是果毅利落,剑起剑落间颇有军中之风。只是略输在苍劲不足。

  本就是以多对少,便是她二人皆会武,也难以抗住车轮战。

  这个时候,只能逃了。

  傅郎将虽是军人,也喜爱教子女武艺,且一视同仁。但碍于夫人担忧女儿家会练得太失女子之态,便偏重与让傅若玉练习轻功。因而她的挥剑气势才缺了实打实的苍劲,她也才一眼看得出伍月轻功好。

  已经习惯了傅蕴的身体,尽管这具身子看着弱不禁风,但也胜在轻盈。

  跟上伍月的步子,倒也不算太难的事,尤其是关乎生死存亡之时。

  二人逃过城郊一片杨树林,面前是一大片的水田,视野极其开阔,若是被追上,必然无处可躲。

  “大人,这么逃下去,不是办法。田野太开阔了,连个掩体都没有。”

  傅若入巡视四周,发现两侧有积水颇深的淤泥水沟。

  她道:“匍匐在水沟里躲一躲吧,夜黑,应该看不出来。”

  伍月跳到水沟边上,蹲下身掬了把泥水,道:“大人...这水也太浑浊了。”

  傅若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进去,“就是泥浆阴沟,也得把自己埋进去,除非你不想活了。”

  语毕,她躺进了泥浆阴沟,挥手让伍月动作麻利点,别被追兵看到了。伍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蹑手蹑脚的躺进了阴沟了。她刚进去,泥浆打湿了衣衫不说,还往耳鼻里钻,若不是眼皮子和嘴皮子闭的紧,只怕就更难捱了。

  两个人被泥浆藏得严实,不一会就听见了人马疾驰过的脚步声,忍着鼻腔里泥水呛劲,屏着呼吸。

  待到又夜阑寂静时,才敢缓慢的从泥浆阴沟里伸出头,一伸出身子,凉风过境,刺骨极寒。好在追兵已经去了,性命暂时无忧。

  傅若玉一把将要爬出泥浆阴沟的伍月扯了回来,低声道:“你想死吗?别急着出头,万一还有后手呢。”

  伍月又坐回了泥潭,猫着腰道:“那大人,我们下面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他们追到一半就会发现没有我们逃跑的踪迹,肯定会折回来的。”

  傅若玉垂目思虑,若无个安全去处,势必又要被盯上,总不能就这么逃到翌日城门开启的时候吧。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伍月,我要赌一赌了,你若是不敢,就自己逃吧。”

  伍月一愣,深看了一脸泥泞的傅若玉,她此刻本该怀疑此人是要抛弃自己单独逃跑的,却被傅若玉一脸视死如归的决绝打消了怀疑。她道:“大人不是要带我见越宁侯,为我美言吗,伍月愿跟大人赌一赌。”

  “那好。”傅若玉坚定地看着她,“今日越宁侯让我在保宁坊等他送案犯来暗审,我却意外被你劫走,这事势必已经为越宁侯知晓。眼下我不能与越宁好联络,只能去水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地方,也是他遇刺我去救援的地方。”

  伍月明白了,傅大人这是在赌自己跟越宁侯的默契。她不由得深看了她一眼,越宁侯真的会跟一个大理寺官员有这样的默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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