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义诊
这日一大早，粥棚如同昨日一般吸引来了许多难民。
念息的到来，更是引起人们的瞩目。
“诸位让一让，不要拦着念姑娘去看望病人。”
东圆力气大，推开围拥过来的难民，护送念息到每日义诊的棚子中。
早有公主府的侍卫替她维持着现场秩序。
蕊儿也在两日前到达丰镐城，现在就跟在念息身边，替她打下手。
这丫头做事麻利，倒是比东圆好得多，也不嫌弃有的病人又脏又臭。
而还有一个人从昨天开始就恨不得黏在在念息身上，那就是先众人一步赶到丰镐城的慕洛言。
“念姑娘，我可叫城中大夫来义诊，何需你亲自在此忙碌。”
念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要等玉璃。”
蕊儿忧心忡忡地对念息道：“难民越来越多了，也不知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玉璃有主意的很，不会有事的。你做好自己的事吧！”念息不喜别人打扰她治疗病人，对谁的语气都是淡淡的，不管是慕洛言还是她身边的小丫头。
蕊儿重新打起精神来，正帮一个老太太包扎完冻伤了的手指，就听闻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大夫呢？快来救救他？那些当兵的坏得很，根本不让我们进城。”
两个成年壮汉抬着一个人冲了进来。
那病人唇色发紫，面色泛青，显然是中毒了。
念息闻声出来查看，那两个壮汉见大夫竟然是一名女子，皆露出为难之色。
“被毒物咬了，伤口在哪里？”念息看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
“是毒蛇，咬在大腿上了，姑娘，你们这没有别的大夫吗？”壮汉也是好心这么一问，毕竟让一个小姑娘去看男人那里，终究是不妥。
慕洛言也觉得不妥，他道：“念息你别插手，我派人去喊城中的大夫来！”
“把他抬进来吧。”
念息不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在她心中只有病患，并没有男女之别。
见那两人还在发愣，东圆忙道：“还不听念姑娘的话？还要不要救他了？”
他们这才将人抬进棚子里。
慕洛言见人家根本不理自己，但他放心不下，于是跟着一道进了去。
说是棚子，也是用草席隔了好几个隔间，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将那人放在专门治疗的台案上之后，念息便让他们都出去了，只留下蕊儿在旁帮忙。
见慕洛言不肯走，念息便道：“你要留下就别干看着，帮我把他的裤子脱了。”
“啊？”慕洛言哪做过这等事，但让念息去碰男人那里，他想想就不高兴，于是一咬牙，亲自替这难民脱衣，清理伤口。
“念息，你就说怎么做，你可千万别看！”
念息探着那难民的心脉，轻轻“嗯”了一声，对于慕洛言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她总觉得该将他赶走，却又不知怎么与他说。
赵瑾弥留之际闻到一股子药香，这药香一直牵引着他，从山谷底部追随到雪原之上，最后停留在丰镐城外的一间小棚子里。
他一睁眼，便看到一袭素色青衫的念息，正用专注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雪山神女吗？”
蕊儿已经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渍，露出一张消瘦但仍然十分俊俏的脸。
念息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道：“我是大夫。你的毒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之后三天每天都来这里找我一次，将剩下的毒素根除。”
“这里是哪里？”赵瑾仍是不相信她是大夫。
“丰镐城东城门外。”蕊儿答道。
念息已经出去了，慕洛言也自然跟着她，外面还有许多病人等着她，他这一日算是打定了主意要守着念息了。
“我没死？刚才那个人是谁？”赵瑾问道。
蕊儿白了他一眼，似乎嫌弃他连念息都不认识，“你方才叫她雪山神女，我觉得也没叫错，念姑娘可不就是下凡来救人的神女么？”
“念姑娘？”赵瑾叨念着这个名字。
此刻日头已经慢慢升高，驱散着这群难民的寒意。
忽然晋字大旗出现在东方，眼力好的人率先看到那个令他们背井离乡的罪魁祸首，惊叫着：“晋军打过来了！”
难民们四散而逃，原本拥挤的城门口瞬间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驻守丰镐城的守军早就得到了两军即将在丰镐城议和的消息，见到晋军过来，并不意外，但是奇怪同行的离军怎么没有出现。
守军准备关闭城门，公主府的侍卫催促念息她们赶紧回城。
念息却站在城门下不肯走，赵瑾艰难地起身，远远地看着那个立于城门下的身影，他想上前劝阻，但见那两个婢女苦劝念息，她仍不肯走，于是便也只能默默地守着她。
“定是玉璃来了，她这几日一直和晋皇在一起呢！”慕洛言笃定地道。
东圆想起在药庐时君燕然掳走慕玉璃的一幕，惊呼道：“晋皇不会还劫持着公主吧？”
她说话嗓门大，躲在远处的难民都听到了，都觉得这晋军定是来示威的，有些人直接逃到了外面的林子里。
君燕然命大军在城外驻守，他让卫若驾着马车继续向前，还没城门口，就被公主府的护卫拦住了。
君燕然探头看到念息，忙道：“念息！快来看看璃儿！”
“玉璃在车上？”念息闻言忙向前跑去，慕洛言和两个小丫头也紧随其后。
君燕然下车，给她们腾出位置。
“湘王世子竟是比朕还早到此？”
慕洛言自然也不好上车，“玉璃怎么了？昨日见她还活奔乱跳的。”
“要害她的人太多了，离国护不住她。”
君燕然望着紧闭的城门，高声道：“朕乃晋皇，特地来此议和。车上的是离国公主，尔等速开城门，否则后果自负！”
他短短两句话就令城门上的守军以及躲在远处的难民们炸开锅。
晋皇居然真的和离国公主在一起？
有消息灵通的难民已经得知他们在华山的事情，人们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一会，晋皇发动战争是为娶离国公主的传言就如野火般传遍了整个丰镐城内外。
“快开城门！”
慕隼杨已经得到消息，立于城门之上，他俯视着下面那个帝王，面上带着假笑：“晋皇可让本王好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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