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奇利奇诺(4)
莫奇利奇诺的确是相当的开心。
出于某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原因，他此刻是不可能不开心的。
甚至他那颗疲惫的心，此时居然兴奋了起来！
所以，在相当兴奋的情况下，原本沉稳的他说了一些不开说的话。
这些话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他及时看出来杜雨泽有些恐惧，这才停止了兴奋。
其实现在的话，其实还有很多的疑点。
莫奇利奇诺必须问个清楚才可以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目前的话，同时也要让杜雨泽不畏惧他，信任他才可以。
“稍等一下，孩子，我去拿两杯茶。”
说完之后，他放下板子和笔，朝客厅另一边的厨房走了过去。
杜雨泽其实是一个容易想的多的孩子。
虽然没有到多疑的地步，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想在多疑的人面前消除威胁和疑点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冷再热”。
如果马上和杜雨泽找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刚才会那么兴奋的话，只会起到反的作用，让他更加地不信任自己。
所以，他需要找个机会先把失态冷却一下。
在冰箱找到瓶甜椰汁之后，莫奇利奇诺拿起来了两瓶。
一瓶是“特级”品质的，而另一瓶则是“普通”品质的。
他想通过这一点来表现出对杜雨泽的关心。
可是，这样会让杜雨泽发觉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莫奇利奇诺回想起关于杜雨泽的一些往事。
杜雨泽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不仅仅是养活自己，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也要等着他挣钱养活。
钱应该对他老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仔细想想，这个少年从来没和他聊过钱的事情，甚至连“日子很困难”这种事情都不曾和他说过。
再往深处想的话，杜雨泽似乎从来没和外人过多的谈论过自己。
每次他来莫奇利奇诺的家里拜访的时候，老爷子能从他的话中得知其他几个孩子的现状等等，但是唯独杜雨泽自己的状况，他几乎不提。
甚至就在刚才，莫奇利奇诺一个大胆的尝试已经证明了些什么。
在说出“比特的死，其实是注定的。”的时候，杜雨泽的震惊是因为三观受到了冲击，他觉得没人就是应该死掉的，这一点莫奇利奇诺也是知道的。
但是莫奇利奇诺必须这么说。
为了让杜雨泽摆脱心中的罪恶感，为了让他按照他的引导往下一步走，他必须这么做。
所以接下来他必须合理的解释这句话的意义。
在一句解释之中，原本是有两个不同角度的说法的。
第一种是莫奇利奇诺早就想好的，就是直接告诉杜雨泽:“人必须为了自己而活，这没有什么错，你的杀戮也好，反抗也罢，都是没有错的。”
错的是人性，为了自己而活没办法。莫奇利奇诺原本也是打算这么解释的。
可是后来，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作为一个作家，他总是相当的关注细节，并且和善于和目标换位思考。
所以当时他就在想:如果我是雨泽的话，真的会为了我自己去杀了别人吗?
在结合了杜雨泽的性格和处事方法，在模拟了很多场景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杜雨泽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而活”的人！
那么，支持他走到现在，即使是在绝望中却还是要继续反抗的原因，会是因为什么呢?
不是为了自己，那么一定是为了自己以外的别人。
说到值得杜雨泽在生死线挣扎的其他人的话……
一时间，莫奇利奇诺马上想到了第二种解释:
告诉杜雨泽，他所有的作为都是“为了家人。”
为了家人，你必须去这么做。
大环境已经抛弃你们一次了，现在第二次就要来了，你难道还要妥协吗?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苟存吗?
莫奇利奇诺最后选择了第二种说法——
结果他的选择是对的。
杜雨泽接受了“为了家人”的这个说法，并且也更加坚定地把“为了家人”放在了第一。
莫奇利奇诺不知道，他的这个选择，对杜雨泽今后起到了极大的影响……
现在的话，说起选取饮料的事情，其实能让杜雨泽感受到关爱的答案已经很简单了。
他把“普通”品质的那瓶甜椰汁放了回去，又选了一瓶“特级”品质的甜椰汁拿了起来。
“久等了。”
杜雨泽接过他递过去的甜椰汁，在看到外包装上“特级”品质标志的时候，眼睛立马向莫奇利奇诺手里的那瓶甜椰汁看了过去。
莫奇利奇诺故意把手里那瓶甜椰汁的“特级”漏了出来，在杜雨泽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故意背对着杜雨泽。
莫奇利奇诺现在只需要一个结果:只要杜雨泽主动说一句“谢谢”，那这次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在几秒的安静后，莫奇利奇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椅子旁。
然后——
“谢谢。”
终于，杜雨泽小声地向他道谢着。
在杜雨泽看不到的角度，莫奇利奇诺的嘴角咧着笑了笑。
“恩，没关系的……其实我有几个地方还不是太明白，可以再问你一遍吗?”
莫奇利奇诺也不再提之前的事情，直接自顾自地问着。
事实上，他也没有必要再问了。
杜雨泽已经成了“为了家人”这个词的奴隶了。
而替杜雨泽引出并明确这个概念的莫奇利奇诺，已经成为杜雨泽思想的控制者了。
当然，仅仅是“为了家人”还是远远不够的。
莫奇利奇诺要继续深挖下去，把杜雨泽的自责消除的一干二清，并且帮助他走向“更高的道路”。
“好的，您问吧。”
“咳咳，雨泽啊，你说你在十几天前，你向一个圣灵祈祷，然后就获得了灵能能力，可是也必须在三十天内杀掉一个灵能者，对吧?”
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开始问了起来。
“是的，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太可能……可是的确是这样的，我记得是这样的。”
杜雨泽并没有把这段记忆连是不是真的都不确定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杜雨泽唯独这一点不想说。包括那个神秘的粉眸少女还有另一个忘记是什么了的事情，他也没有说。
“那么，你能想起来那个圣灵的模样吗?”
当然可以！这么深刻的记忆，杜雨泽怎么可能……
……忘记?
“嗯?”
杜雨泽嗯了一声。
有些东西，在什么地方消失了……
“怎么了雨泽?怎么不说了呢?”
“抱歉，我，我……”
忽然之间，杜雨泽已经想不起来了。
在他的回忆中，和某人相关的记忆其实在很早很早，就已经“没有”了。
“我忘记了……”
杜雨泽实话识说——那段亦实亦虚的过往，已经有一半消失了。
*每个郡都是对地方产品高度的保护，这导致外来商品的价格十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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