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 驿站荒唐事
第006驿站荒唐事
位面基地征兵系统界面，以千人为单位模版：
千人步兵，招募费5.5万银圆，训练时间为30天，维持费每年2万银圆。
千人骑兵，招募费13万银圆，训练时间为45天，维持费每年4万银圆。
千人炮兵，招募费25.5万银圆，训练时间为60天，维持费每年6万银圆。
位面基地特别备注说明，位面基地类如征兵系统等等功能，其所谓消耗金银并非真消耗或转移其他平行时空，而是贸易式消耗。战马、枪械、铠甲、火药、粮食、战船凡此等等，位面基地解释说，所有物资提供皆有两种模式，一则由位面基地直接提供，二则由郑义指定直属势力所辖工厂生产。位面基地直接提供模式，是由位面基地于郑义直辖势力之外消耗时空能量搜集种种资源，与此同时崇尚公平交易的位面基地则回报该势力巨量黄金白银或者矿藏，也即是说郑义所耗巨量白银将会悄然流入周边势力。直属势力生产模式无疑是最优选择，等同位面基地拿到郑义巨量白银之后转而再向郑义订购装备，但门槛也理所当然的高，郑义必须首先建立各式各样超时代兵工厂。
单考虑器械船只，招募费用或许显得有些昂贵，但若计算士兵尤其是炮兵等技术兵种的超速训练时间以及忠诚附加，位面基地招募系统绝对是郑义纵横天下的利器。再说，后世玩战略游戏征募士兵时不也需要漫长等待时间？郑义轻松接受位面基地种种训练设定与限制。
位面基地另有特别福利，每年赠送郑义十万银圆自由资金。十万银圆如何利用呢？米脂县之北就是大明帝国的九边重镇延绥镇，米脂县更是军粮输送要道，延绥镇边军岂能容忍郑义在此种田发展。再考虑陕北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地形，四条腿的骑兵成为郑义心中第一选择。李鸿基、李过、高立功、高一功，列表勾选完毕再点确定，五匹战马以及与之配套装备、粮草，于蒙蒙晨色里陡然超时空现身。
郑义疾步回返高立功家：“李鸿基、高立功出来，我家粮食到了。”
高立功、李过相继出门，情绪悲观的李鸿基也稍稍振奋。高立功最先走出窑洞土墙外门，五匹肥膘壮马以及数十麻袋迎面闯入眼帘，高立功愣了愣，左瞧又瞅怎么也想不明白数十麻袋何时搬到自家门前。紧跟高立功身后的李过则少年心性不知烦恼，瞧见战马立即欢呼一声扑上去，熟练翻身上马才迟迟询问郑义：“郑先生这是你家的马？”
郑义笑而不答，转身打开木箱抱出四把手铳，李过一把、李鸿基一把、高立功两把：“这支留给你弟弟。”
高立功只接一把手铳：“郑先生昨晚刚给一支呢。”
郑义不容拒绝的塞给高立功：“手铳不费力气，留给你婆娘你妹妹防身。”
高立功推脱期间，李过好奇把玩手铳貌似研究如何使用，而李鸿基则摇摇晃晃走向垒落成堆麻袋，七分疑惑三分茫然：“粮食？”
郑义取过一柄骑兵刀，刺入麻袋斜上划开，任由一粒粒饱满大米散落掉地。
李鸿基使劲揉了揉眼，然后猛的扑向麻袋，颤抖捧着米粒嚎嚎大哭起来：“俺婆娘就是为了一斗米才偷人啊！”
郑义咧嘴，心中阴暗吐槽李鸿基：“别辩解啦，标准时空历史里你丫混成一方统帅，老婆该给你戴帽子还是戴帽子。”
连绵灾荒饥饿年代，粮食吸引力更甚黄金，继李鸿基癫狂嚎哭之后，高立功也捧着洁白米粒抽泣，甚至连李过也丢开战马火铳，两眼珠亮晶晶不顾麻绳粗糙的一袋袋仔细点检：“九、十、十一……”
不久，高立功妻子弟弟妹妹亦围住粮食惊喜狂欢。
等众人情绪稳定点，郑义条理清晰的分配任务：“嫂子和秀雯收拾收拾锅台，全部煮满米粥。另外米袋尽头有猪肉、萝卜、白菜、粉条、葱姜蒜椒，虽然总量不多，但是均均，也够大家吃一天！李鸿基、高立功，你们骑马去联系昨日好友，说清楚我的目的，愿随我从贼的，保证酒肉管饱再也不受饥饿的罪。不愿意的，只能一人分一斗粮食谢绝昨日友情，请他们赎罪则个，毕竟我家粮食也不是天上白白掉下来的。等日出之后，李鸿基喊些青壮回来，帮我把粮食运到驿站买卖。李过、高一功，你们在家守着。如若有衙役、官兵、贼人闹事，迅速骑马到驿站喊我们回来。”
……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九日，米脂县在粮食议论声中迎来清晨。
有米粥猪肉**，有李鸿基、高立功担保，昨日试图营救李鸿基的十余名青年有七人即时宣布效忠郑义：刘宗敏、袁宗第、郝大勇、艾道宁、艾景熙、杜仪、高宽。郑义对标准时空李自成历史了解乏乏，七名同僚好友只隐隐约约记得刘宗敏名号，这还是多亏了无数陈圆圆野史艳情传说。郑义对这位传说当中残暴**大魔王多瞧两眼，绝望发现刘宗敏比李自成还庸俗，不耍奸不偷滑，苦力似的任劳任怨扛米袋。
早饭完毕，郑义喊来李鸿基这位未来闯王商议：“余下粮食我准备运到驿站贩卖，你觉得如何？”
李鸿基弱弱质疑：“郑先生不是要举义旗吗？”
郑义反问：“举义旗和驿站卖粮矛盾吗？”
李鸿基瞪大眼睛：“县城里有官兵的。”
郑义讶然：“刚才你不是说米脂县城附近没有驻兵吗？”
李鸿基声音陡然抬高，急说：“衙役、差役、民役也是官兵啊，加起来百十号人呢！”
郑义呵呵轻笑：“你怕那些抱腿蹲地、双手缩袖、疑似乞丐的样子兵？”
李鸿基仍旧踌躇：“样子兵也能挥拳头，何况他们人多啊。”
郑义指了指李鸿基腰间手铳：“我们举义旗是靠火铳杀敌而不是靠拳头打架，你骑着战马射击，即使斗不过官兵还能跑不了？”
李鸿基仰起头：“俺自小马背上长大，跑自是能跑，可兄弟们……”
郑义摇手拒绝李鸿基：“没有可是，真若事态不及就撒粮食扰乱城门，时间足够大伙逃亡山沟。”
李鸿基舍不得撒粮食：“好多米呢！”
郑义拍拍李鸿基肩膀说：“我有足够粮食货源，缺的只是黄金白银，只要弄来黄金白银我就能变出粮食。”
李鸿基劝不动郑义，性格又不愿怯懦逃走，只好咬紧牙关勉强镇静聚拢青壮搬粮推车，将一袋袋米谷运往银川驿站。
明帝国制度，驿站只设一官吏，名曰驿丞。可由于业务繁琐，挂名驿站的役夫数不胜数，据李鸿基介绍，小小银川驿站除了驿丞正官吏，还有马夫、驴夫、步夫、馆夫、库夫、斗级、房夫、厨夫等等近百十号人。万历初年张居正一条鞭改革之前，驿站役夫为民间摊派，驿站各等花费全靠役夫承担，一旦选入驿站就要破家亡户，乃是令小儿止哭般的蛇窟存在。张居正一条鞭改革之后，强行敛派改为纳银代役，民众多缴一项驿税，税银移送驿站再由驿站向民间聘请役夫，原来的破家亡户的苦役不知不觉间变成油水小吏。
李鸿基又说，驿站最苦只有马夫、驴夫、步夫，所谓步夫就是靠两条腿往来，驴夫靠驴往来，马夫靠马匹往来。驿站最苦为走夫，走夫最苦为马夫，步夫、驴夫犹可走慢些少奔波几次，而马夫常常运送紧急军令文书，稍有怠慢就被上官鞭打乃至棒杀。马夫的活计最累，没有多少人愿意干，所以才能轮到李鸿基这位贫贱出身的放羊娃。有弊也有利，马夫的活计虽苦，可因为时常急送文书，所以与驿丞以及军官、文官接触频繁，李鸿基见识越来越广不说，亦能因常见高官而被小民小吏尊敬。
说起驿站，李鸿基不免牢骚起来：“京城里皇帝说官府缺钱要裁减驿站，可朝廷驿站目的难道不是送传文书信令？郑先生你瞧银川驿站，裁了马夫，裁了驴夫，偏偏不裁房夫、厨夫之流，甚至前月又多聘一名厨夫，官府真的缺钱？”
郑义愣了愣：“只裁马夫、驴夫？”
李鸿基叹口气说：“是啊，不裁厨夫等冗役冗夫，偏偏裁了俺们干实活的。”
驿站裁了马夫还要它作甚，郑义不禁感到牙疼。郑义继而回忆起后世小区里笑话，说市里某科室精简人事，竟然把唯一技术员给裁了，古今官场的事儿还真是异工同曲，外人只能无奈感慨：官僚的思维你不懂。
郑义随口追问李鸿基一句：“为什么？”
不意李鸿基竟然一一道出黑幕：“钱呗！郑先生你可晓得，驿站帐薄上养一匹马多少钱？乖乖，一匹马一年耗银五百两，俺被驿站清退前，怎么也没有想到坐下那匹瘦嘎嘎不敢让它快跑的老马竟然如此值钱！俺辛辛苦苦整年奔波，每年帐薄薪俸十三两银，等拿到手时更是只有五六千文，一匹马顶俺一百个。”
郑义唯能对明末官僚无语凝咽：“听高立功说，驿站赖你骑死三匹驿马，岂不逼你赔一千五百两银？”
李鸿基哂笑摇头：“莫说俺家一贫如洗，驿站、县城的官儿哪敢让草民晓得一匹马五百两银。驿丞对驿站说是俺骑死三匹马要赔三十两银，而其实早一天夜里却要俺画押作证驿马是病死的，为了堵住的俺的嘴，驿站更以薪俸欠账为由承诺给俺十两银。艾家大老爷之所以逼俺还账，还不就是暗中晓得驿站给俺十两银，可艾家大老爷哪知驿站何等黑心，十两银压根就没落到俺手上。”
郑义眨了眨眼：“驿站反悔，不怕你说出去？”
李鸿基苦笑：“这些唠叨俺也就是和郑先生说说。真若揭开了，莫说朋友信不信一匹马五百两银的无耻，驿站势必拿着死马说事逼俺还三十两银。十两银拿不到就算了，真要俺砸铁卖锅凑三十两银那才真要人命。”
郑义懂了李鸿基的沉默：天下如果没有说理处，有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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