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 廿年 一

　　第二卷圣

　　天下七十一圣，其法皆不同。

　　第091廿年（一）

　　崇祯七年年尾，征南将军高宽奉命攻取南直隶长江北部区域。

　　中华帝国泰武元年春（西历1635年），征西将军杜仪奉命攻取湖广，讨灭三十六营流寇，截断长江上下游交通。

　　泰武元年五月，征南将军高宽在拥有八十艘战船的海军配合下跨过长江，巡抚应天、安庆等十府右佥都御使张国维先逃浙江，后率领浙江地方文武投降。

　　泰武元年秋冬，福建巡抚邹维琏、两广总督熊文灿同日投降，万里海疆骤然回归安宁。因平定东南之功，晋升高宽为粤国公，领职两广节度使，就地镇戍岭南。

　　泰武二年秋，郝大勇、杜仪、党守素三道攻取四川，恰逢三省总督朱燮元病死军中，零星小战顺利平定四川、贵州、云南等地。因平定西南之功，晋升杜仪为滇国公，领职云南节度使；辖将党守素，领职贵州节度使；辖将郝大勇，领职川西节度使，就地镇戍西陲。

　　华明六年兴衰战争就此结束，九州重归一统。

　　然而，晚明惨象一半是人祸一半是天灾。郑义六年灭明终结了人祸，可挡不住命中注定到来的连绵天灾。冷酷天灾仍然继续肆虐九州中国，泰武元年冬，山西地震；泰武二年三月，福建地震；泰武二年六月，江西地震；泰武二年十二月，南直隶地震；泰武三年七月，云南地震；泰武三年十一月，四川地震；泰武三年十二月，陕西甘肃无休止小地震，竟持续数月。与此同时，泰武三年夏季全国范围大面积旱灾，北平直隶到山西，南京直隶到江西，人饥牛渴。若非郑义通过位面基地超时空补给功能紧急购买粮食救灾，九州大地恐怕必将再现地流寇末世惨景。

　　农业社会迷信天象，瞧见灾害频繁，不禁暗地里非议郑义得罪了老天爷，皇位宝座做不了几年。

　　一时之间，野心家蠢蠢欲动。

　　郑义捏着地震干旱灾荒汇总清单，忽而佩服起标准时空历史里崇祯朝廷：面对如此密集自然灾害侵袭，崇祯皇帝朱由检竟能强撑到崇祯十七年，想想也挺不容易的。

　　怎么解决难题呢？

　　郑义第一念头是釜底抽薪，将不稳定乱民与野心家驱逐国境——也就是殖民。郑义原本想等政权稳固之后再画地图殖民，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再不把前明遗老遗少野心家驱逐国境，他们就要效仿李自成来造郑义的反啦。

　　晚明之际，离中国海疆距离最近的待开拓殖民地，无疑当属台湾。

　　泰武四年，西历1638年，宝岛台湾已被荷兰、西班牙两国捷足先登，西班牙国占领台湾岛北部，荷兰国占领台湾岛南部。荷兰国驻兵约三四千人，西班牙国驻兵约两三百人，且其战术都是契合时代而又远远落后中华帝国的长矛方阵，华军一支偏师即可轻松驱逐两国驻兵。然而，西班牙国、荷兰国在南洋经营已久，简单驱逐无济于事，要打就要大打，打南洋霸主级别战争。与此同时，西历1638年时，西班牙国与葡萄牙国联合统治，英国与荷兰结成泛新教同盟。与其与西班牙国、荷兰国开战时再纠缠，不如一次性全部宣战，反正四国在中国海在南洋的驻军数量有限。

　　另，泰武四年一月一日，位面基地科技时间锁已提升至1764年。

　　如果参照标准时空历史里英国风帆战舰六等级划分，大华新生海军拥有五艘一级风帆战列舰、五艘二级风帆战列舰、三十艘三级风帆战列舰，以及四十艘或四级或五级或六级的巡洋战舰，约12万总吨位。超越时代126年的造船工艺，堪比标准时空历史里法国总吨位的数量，理当可以碾压远离本土的西班牙、荷兰、葡萄牙、英格兰四国联军。

　　泰武四年夏又是一场全国性巨型旱灾，北直隶到南直隶，山东到河南，山西到陕西，数百府县巨旱巨荒，怨声盈道。就在这种艰难背景下，两广节度使高宽与南洋总督赵南锐以葡萄牙自委澳门总督、西班牙、荷兰侵占台湾等为由，奉命向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格兰四国宣战。大华军借助优势人力火力，意料之中横扫壕镜澳（澳门）、台湾岛，将战争前线推进至马六甲海峡与南洋群岛。

　　泰武四年秋，乱民营拘押的以前明遗老遗少及三十六营悍贼为主的五万不稳定因素海运流放至台湾，揭开中华帝国冲向全球帝国的序幕。

　　泰武五年又是全国性巨型旱灾，北直隶、山东、河南、江西、浙江等省大旱。

　　泰武六年又是全国性巨型旱灾，北直隶、山东、河南、山西、陕西、南直隶等省大旱。

　　泰武七年又是全国性巨型旱灾，北直隶、山东、河南、南直隶、浙江、湖广等省大旱。

　　中原大灾荒持续到泰武八年，才渐渐平息。

　　接下来泰武九年、泰武十年，非丰年亦非灾年，平平淡淡如前明天启年间。可苍头百姓们，盼的不就是平平淡淡、无灾无凶吗？三年无荒，玉米土豆地瓜等新作物引进终于迟迟迸发能量，粮食价格骤然降至一石米八百文，结束粮食管控时代。田间老农意料之中迎来“多收三五斗”新难题，可有三年前灾荒记忆做对比，粮价再下滑，那也是幸福的烦恼。

　　九州沸腾怨气渐渐消退，迎来真正的开国盛世。

　　……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已是泰武二十年。

　　泰武二十年，环视中华帝国边疆，大战没有，小战不断。

　　东南沿海，海军籍借战舰优势，已将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等四国南洋基业连根拔除。

　　泰武二十年即西历1654年，欧洲列国的三十年宗教战争已经结束六年。西班牙那支环游世界的无敌舰队，先被法国于1638年击败，后被荷兰于1639年歼灭。三十年战争惨败的西班牙，沉迷传教的葡萄牙，伊比利亚半岛相继忘记了大航海时代先辈辉煌，彻底衰落成二流国家。与此同时，荷兰、英格兰两国生机勃勃、蓄势待发，荷兰号曰海上马车夫，船舶总吨位世界第一；英格兰是奉旨抢劫的海盗国家，全民皆兵。

　　泰武七年之后，荷兰、英格兰远洋船队斗不过帝国海军却仍不死心，竟化整为零突入南洋疯狂抢劫，而且抢一把就跑，和帝国玩猫捉老鼠游戏。为了拔掉荷兰海盗、英国海盗根基，中华帝国海军海军前锋不断详细拓展，泰武九年推进至混乱的印度大陆，泰武十一年推进至南非，泰武十三年激进更远袭南美，第一次完成环球航行。帝国海军镇守南洋期间，任务除了运输移民、训练移民、保护移民，就是巡游东非海岸、印度海岸与香料群岛，捕杀四国漏网之鱼。

　　泰武十四年，英国困于本土此起彼伏内乱，率先举起白旗与中华帝国签订和平条约，宣布解散英国东印度公司，并将非洲以东、美洲以西的殖民地财产无偿转让。

　　泰武十五年，已独立的葡萄牙与崇拜商业利润的荷兰，尾随英国与中华帝国签订和平条约，宣布解散荷兰东印度公司，并将非洲以东、南回归线之南的非洲、南美洲的殖民地财产无偿转让。

　　泰武十六年，西班牙国殖民地承受不住频繁海岸袭击，欲向中华帝国求和，却不愿意忍痛割肉。

　　泰武十六年，中华帝国海军陆续在美洲西海岸建立据点，海洋战争转为美洲殖民地战争。

　　于是，自泰武十五年始，已经由南洋霸权级别扩大为世界霸权级别的海权战争，成为中华帝国与西班牙国的独角戏。

　　帝国东北边疆，精彩程度不弱于南洋海疆。

　　张献忠千里远征辽东不久，后金建虏陷入兄弟分裂漩涡。部落权利争斗激烈，成功了，固然能如铁木真那样籍借兵威将乱七八糟的部落揉捏成统一民族；可若失败了，再辉煌历史也挡不住浩浩荡荡的分裂大势。数千来，北疆固然是中原难除之患，但能真正威胁中原的，终究只手可数。标准时空历史里，奴儿哈赤到皇太极、皇太极到多尔衮，他们成功了，所以才能牢牢维持住满洲族名。然而本时空里，建虏入主中原梦想破碎，黄台吉主力又被张献忠击溃，后金十八年基业顿时烟消云散。譬如海西女真叶赫部，西历1619年才被后金建虏吞并，与建州女真能有多少情谊可言？

　　后金的分裂，首先是八旗的分裂。

　　沈阳战前，建州八旗大概可分为四股势力：正蓝旗、正黄旗、镶黄旗等三旗，属于后金汗黄台吉、豪格父子；镶蓝旗，旗主为济尔哈朗，忠诚后金汗黄台吉；正白旗、镶白旗等两旗，属于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三兄弟；正红旗、镶红旗等两旗，属于代善、岳托、硕托父子。建州八旗，后金汗黄台吉辖控其中四旗，牢牢掌握后金军政大权。

　　沈阳城下决战，张献忠直攻后金汗黄台吉本阵，打残打废两黄旗、两蓝旗，并阵杀黄台吉。豪格战后收整溃兵，四旗所剩实力已不足战前一旗，如何折服其他四旗旗主？实力最强的多尔衮意料之中发难，并强硬夺取后金汗位继承权。豪格见势不妙，顾不得寻求联盟遏制多尔衮野心，匆匆带着溃兵连夜逃亡海西女真。要知道，建州女真面对权力之争从来不讲亲情，黄台吉继承汗位时，不就因为害怕多尔衮三兄弟而逼死了他们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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