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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 偶遇 二


  第105偶遇(二)

  耳听郑义承认,孙绅大喜:“真是恩公!我刚才还在怀疑是不是认错了呢。”

  不意十年后再次遇到徽商孙绅,郑义稍稍来点兴趣:“孙老哥近况如何?”

  孙绅自谦说:“和十年前一样,仍是满天下跑,赚点辛苦钱。”

  郑义扫视车厢环境,抬步前走:“到里面说话吧。”

  郑义穿过咸鱼般重重车厢也已经有点疲惫,不愿再站着与孙绅长谈闲侃,所以径直走向特等车厢。孙绅对郑义不明所以然,里面,什么里面?不过,孙绅还是即时离开床铺,跟上郑义步伐。

  郑义走到门前,摸出一块腰牌向列车员晃了晃:“门开下。”

  待在一边的韩承昶且惊且疑,小声询问孙绅:“他是谁?”

  孙绅强装平静回答说:“他就是十年前点拨我的贵人。”

  说话间,列车员已经打开特等车厢的通道。

  车站说特等车厢留给某皇妃专用,郑义能随意进入特等车厢,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韩承昶面色凝重,故意以郑义能听到的声音警告孙绅:“孙全礼,念无二心方为人。太子殿下已经监国秉政,莫要自误。”

  孙绅眼皮骤跳一下,淡声说:“孙某醒得。”

  孙绅之所以远道而来洛阳,韩承昶之所以引荐孙绅,归根结底的原因乃是郑义命令郑文清太子监国。虽然只是监国不是登基,但类如艾延恩这样**已经能做很多事了。孙绅经韩承昶引荐今番正式拜会艾延恩,就意味着被泛**集团吸收,不能再立场游离。

  韩承昶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郑义讶然回望孙绅、韩承昶,心底暗道一声好巧:“听这人口气,孙绅投我孩儿帐下了?”

  三人相继走入特等车厢,旋即响起两声惊讶:“空的?”

  一眼望去,特等车厢空旷冷清,无有一人。后面车厢你爱我我爱你严丝合缝堆人肉饼时,特等车厢竟然空车闲置。若令外人评价,怕是郑义才是最黑最狠最无情毫无怜悯。可惜郑义坐久了统治阶级位置,却觉得特等车厢空与不空无法解决火车外挂难题,特等车厢多收容几人也挡不住车主继续卖票;阻止车主卖票,只怕迎来更多等待乘车者的咒骂。

  与一等车厢相比,特等车厢环境条件更好。特等车厢的车铺,横占三分之二宽度,顶头更无上铺遮挡,光线极好。特等车厢一个铺位空间相当于末等车厢二十座位,当然票价比例也类似,这或许就是市场狭小的原因。

  韩承昶率先发问:“听说特等车厢被皇家预订,怎么是空的?”

  郑义随口编了个理由:“或是时间没来得及。”

  韩承昶恍然:“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连续预订三日。想来具体时间没法精确,所以索性预订三日,随时可以调用。对了,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郑义将手中腰牌随意抛给韩承昶。

  锦衣卫,左千户所百户,周南节,巡字一万四千九百九十八号,通行天下。

  韩承昶不禁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原来锦衣卫是说他。”

  孙绅同样脸色煞白,愈加后悔莽撞叫住郑义。其实,孙绅念叨郑义并非纯粹感恩,而是直觉觉得郑义背景深不可测,前时来洛阳寻找郑义下落,亦是欲借报恩之说再与郑义攀上关系。只是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郑义背后的神秘竟然是鹰隼毒蛇同义词的锦衣卫。与锦衣卫百户攀上关系或许不算坏事,但以孙绅现在雄厚身家,却没有必要冒险与锦衣卫牵连。

  孙绅心思急转,及时圆上场面话:“公子原来是天子近臣,十年前路径归德府,就是办‘王宗楚案’吧?”

  郑义笑笑:“算是吧。”

  从某种程度来说,王宗楚案的确是因为郑义而闹大的。如果郑义不以私权干涉此案,十有八九将被归德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般解决。

  一问一答间隙,孙绅渐渐冷静。郑义真实身份是锦衣卫百户的确令人遗憾,但是“得之固我幸,失之亦我命”,何况孙绅种种间接运作也攀上了艾延恩这条线。同时,郑义锦衣卫百户特殊身份,为善诚然无益,为恶却是**烦,也要尽量避免与他交恶。想到这里,孙绅主动重提旧时恩情:“周百户去归德府?到了归德府,请许孙某略备酒水,好好谢谢周百户。”

  郑义笑说:“有什么好谢我的?”

  孙绅神情稍转肃然:“蒸汽纺织机诞生,巨浪冲击九州,花棉丝绸各业不知倒了多少人。十年前初遇周百户时,孙某茶木布绸三样营生已经倒了两样,若是不知蒸汽纺织机端详,布绸营生必然随之倒下。无论如何说,周百户是救过我一命的恩公。”

  郑义好奇追问:“当年倒卖棉花赚钱了?”

  韩承昶突然插嘴说:“何止!”

  郑义更加好奇:“说说。”

  或许不再忌讳郑义是其他皇子门客,韩承昶散去对锦衣卫恐惧之后,复又侃侃而谈起来:“泰武二十一年倒卖棉花的多了,但真正慧眼发掘真金的却独有孙全礼一人。孙兄快马还乡,和其他商贩一样借高利贷疯狂抢购棉花蚕丝,可等再回到归德府,就显示出彼此眼光差距了。孙兄卖完棉花拿到银票,转身去见丽纱纺织厂要求参股,被厂主婉拒之后,更千里迢迢赶赴怀庆府高价订购蒸汽纺织机。丽纱纺织高层不久与孙兄化怨为亲、合股扩产。又过数年,孙兄不顾江南织户此起彼伏怨骂声在松江府等地连续扩建分厂,如今已是南中国第一布绸商。”

  孙绅九分自傲一分自谦:“若非周百户转告蒸汽纺织机底细,孙某焉敢孤注一掷。”

  郑义闻言立刻重新审视孙绅,乍看起来相貌平庸和善,没想到竟然如此敢冲敢闯敢赌。回忆归德府相遇细节,孙绅巧言雇佣马车夫冯小七,留李姓家仆与冯小七看守空空库房并时不时来找郑义闲侃,恐怕就是为了缩小消息泄露范围、确定郑义再无说动其他商人。直至如今,郑义才恍然发觉,原来未遇孙绅彻底分别之前,孙绅已经不留痕迹开始布局。不过,前时韩承昶还在警告孙绅,还在恐惧郑义锦衣卫身份,如今怎又主动揭开孙绅的底细?

  不过,计谋在绝对力量勉强终究无用,郑义不怕两人耍甚奸计。就像孙绅在归德府千防万防,郑义还不是想走就走,甚至摇身一变成为丽纱纺织集团高层管事,近在咫尺却令孙绅以为郑义远在天涯。郑义眼中,孙绅与韩承昶只是他侧面了解帝国民情的道具罢了。

  郑义泛起听故事乐趣,顺势询问韩承昶:“你也是商人?”

  韩承昶自嘲笑了一声:“呵,我倒是想,可惜没有天分。别人十文钱买,能十五文钱卖,而我呢,能卖八文钱就谢天谢地咯。当然,人各有所长,这不,孙兄有了大买卖,就拉上我帮忙?”

  郑义追问:“什么大买卖?”

  韩承昶跺了跺脚:“就是这玩意。”

  郑义微微吃了一惊:“铁路?”

  孙绅主动解释起来:“我徽州苦呀,民谣有曰‘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十四,往外一丢’。国朝且不说,前明鄙弃商贾为贱业,不是没法活下去谁肯弃家远走行商。徽商、徽商,都是逼出来的。这铁路好啊,穿山越岭若等闲,我就寻思着往徽州修一条路,方便徽州内外粮食转运。”

  郑义笑说:“铁路很耗钱的,你们怎么筹钱?”

  孙绅点头答说:“这我晓得,铁路,尤其穿山铁路,动辄耗银数百数千万银圆。我来洛阳拜访鸿胪寺艾少卿,曾特意询问朝廷铁路规划,朝廷修完第一期的五条干道,朝廷就要筹建南方铁路。其中一条铁路,自南直隶松江府,沿长江南岸,直抵江西九江府。我不懂铁路如何选道,但池州府走不通,就绕道太平府芜湖,都不算太远。孙某与徽州各界同仁,现能筹集一千万银圆,估计应该够了。”

  一千万银圆,郑义暗中冷吸一口气。

  难怪韩承昶敢说孙绅是南中国第一布绸商。

  且不说大明王朝历代最穷的财政,单是郑义鼎革建起的中华帝国,泰武元年财税收入两千三百万银圆,修养到泰武二十一年仍只有三千七百万银圆税收。也即是近些年的纺织厂、铁路等大笔投资激活市场,泰武三十年的帝国财税才能翻倍到6587万银圆。即便如此,随随便便筹措一千万银圆投资铁路的孙绅,也可称得上富可敌国。

  难怪艾延恩代表稷宫社**亲自接见孙绅。

  之所以如此,也有中华帝国人均负税偏低因素。如标准时空共和国西历2013年数据,GDP总值56.88万亿,中央财政税收6.01万亿。如果以此比例推算,帝国人均GDP粗估视为20银圆,则GDP总值为26.9亿银圆,财税收入应为2.84亿。简单计算,帝国人均负税比率仅仅相当于标准时空共和国的四分之一。原因有很多,比如儒家薄税传统,比如乡绅吞没,比如道路消耗,总之严重拖累帝国征税效率。甚至别说三次工业化的后世各国,就是同时空的欧洲列国,数百万人口国家也硬生生征到千余万两财税,令人口规模庞大数倍的大明帝国与中华帝国赧然以对。

  当然,即便以GDP推算孙绅的财富,也是非常可怖的。

  一千万银圆简单对比26.9亿GDP,相当于56.88万亿下的2000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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