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 传道
第134传道
家有丧事，亲友来吊。
可惜，艾克宽注定无法得到传统风俗眷顾，艾麦麦混混沌沌寻找宗亲为父治丧，但是无论宗族血亲还是往日旧友瞧见她身影就哇哇叫着撒腿就跑。艾麦麦情知这是她疯狂杀人留下的后遗症，没有埋怨也没有辩解，怔然杵立村头半日，踏着余晖落寞返回己家。
次日，艾克宽尸棺简单安葬后山。
坟前，只有两人为他撒纸钱送行。
……
三日又三日，艾麦麦终日沉默寡言若行尸走肉，徒有躯体，异常颓废。
郑义举例战争简单安抚说：“譬如春秋甲乙两国战力相等，阵前各有十万正兵，难分胜败。其中甲国，我若赠其今世铁甲精骑，一骑可当十夫，则一万精骑与十万正兵相当；我若再赠其连射火铳、一弹摧城之重炮，三四百兵完败一万精骑，则三四百人与十万正兵相当；我若再赠其核武器，哦，你可把核武器当成仙家手段，总之一颗核武器能杀百万人，则一夫持一核武器能与十万正兵相当。世间丛林法则，优胜劣汰，十万青铜武器正兵之乙国，如果想自恃人多欺负核武器一兵之甲国，那就不要怪甲国祭出核武器灭杀乙国十万正兵。简而言之，你一人一剑相当于一千铁甲精骑冲锋，彼若欺负你弱女子面貌，你挥剑杀敌又有何错？农夫种田，因能耕得，所以吃得；士卒卫国，因能战得，所以吃得；你能一人当千，自然也可安然享受千名铁甲精骑待遇。千骑追剿流贼，斩杀数百级，谁能非议？”
艾麦麦勉强笑了笑，忧愁仍然不散。
艾麦麦不懂郑义诡辩道理，她的沉默源于自我价值观否定，她的寡言源于宗亲毒蛇般避她唯恐不及。
艾麦麦旧有三观崩溃，新三观尚未建立，所以才颓废如是。
借艾麦麦样本，郑义后知后觉明白编号2918时空位面历练的重要性。
……
流言持续发酵。
不久，高秀雯哭哭啼啼跑上门，一句哀求囧的郑义挠头不已：“你吃俺吧，别杀俺哥哥弟弟嫂嫂。”
细问半晌，郑义才晓得外界传言里，他已经变成专吃童男童女、贪爱美妇的暴虐河神、兔妖。米脂百姓之所以没有弃家逃亡，是觉得河神妖僧瞧上去较有规矩，如若每年准时献祭好女祈福，或能保佑家乡风调雨顺——绝似西门豹治邺前的先秦迷信。米脂县官吏缙绅探知郑义求婚高秀雯，或许出于规避风险的心理，一边纵容先秦活祭流言传播，一边遣人逼迫高立功夫妻速速献上妹妹，总之万万不能惹怒河神妖僧。郑义先聘婚高秀雯后霸占艾麦麦家，神魔话本小说里妖魔强抢民女类似事例不知凡几，也莫怪米脂百姓思维发散。
郑义好说歹说才令高秀雯相信他不吃人心，非是河神，更非兔妖。
高秀雯雾散云霁欢快回家传递喜讯，可惜没人肯信。
次日，米脂县官吏缙绅以庆祝婚嫁为名，无偿赠送郑义三千两白银、锦缎丝绸以及活牛、活羊、活猪、活鸡若干，切切实实将郑义当作邪神上贡。
郑义虽然颇觉无语，但是考虑艾麦麦与高秀雯以及兔妖等尚不能汲取热量“辟谷”，果断笑纳怀中。
……
高秀雯融合六级权限力量种子，摇身一变成为武侠小说概念里宗师级别侠女，旧有三观霎那崩溃。
艾麦麦有了高秀雯做伴，唧唧喳喳的渐渐走出阴影。
兔、树、石、风四妖，艾麦麦、高秀雯两旧恋，六个样本带给郑义越来越多感悟。
当然，欲研究时空位面本质，这丁点儿样本实例远远不够。
郑义无视米脂衙门满地狗血经布，向满头大汗的米脂知县提出新要求：“马鞍山下的真武庙，我瞧上了。”
马鞍山距离米脂县城数百米，是一座山势蜿蜒的土山，嘉靖年间曾就山势起伏修建了一座真武庙。有庙自然有道士，可惜乱世间全靠拳头说话，郑义三拳两脚轻松夺权真武庙。米脂县官吏缙绅无法调兵围杀郑义除害，只能好言好语安抚真武庙旧道士。
崇祯二年十二月，郑义将马鞍山真武庙改为真武辰星宫，告知米脂县民他将于此传道数年。可惜米脂百姓躲他这妖僧还来不及，谁肯冒险靠近？最终仅有四人拜入真武辰星宫门下，三人是不愿舍弃真武庙的一老两少道士，一人是米脂县衙派遣联络郑义的小吏常玉景。郑义本就刻意控制样本增加速度，并没有因之产生特别失望情绪。
考虑未来样本总数势必成千上万，不可能一一面对面赠予他们力量种子，郑义继续编辑指令集合简化融合步骤。郑义仿照网络游戏编辑了远程登陆模块，只要后台验证某人拥有准入资质，即可在如意神剑有效范围内任何地点开启他的“感悟修炼”之旅。与此同时，郑义陆续更换名词遮掩如意神剑的存在，将不同等级权限描绘成凡人修仙道途中的不同阶段，一级权限是一级炼气士，二级权限是二级炼气士……七级权限是七级炼气士，等等。
资讯整合完毕，郑义招来四名挂号弟子。
郑义貌似和气却不留颜面询问老道士赵南星：“老道你修来修去可曾修出什么神通？”
不等赵南星回答，郑义激活技能将祭神香烛凌空三丈抓来，随手递给赵南星。这是郑义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刻意展示神通，老道士赵南星、小吏常玉景等四人不禁齐时瞪大两眼珠。赵南星老而贼滑，知晓许多江湖式神通辛密，惊奇三五秒旋即怀疑郑义作假，犹豫试探问说：“真君怎么办到的？”
郑义淡淡语气命令说：“留个记号，扔出去。”
赵南星唯恐郑义虚话诡辞，迅速将蜡烛截断半块，丢向五步之外。郑义右手虚抓，刻意控制半截蜡烛摇摇晃晃飘到赵南星面前：“你的道书，能教你这些手段吗？”
赵南星呆滞抓住半截蜡烛，噗通一声跪倒郑义面前：“恳请真君传授真仙之术。”
赵南星修行多年也没能修出神通，平素只能自我安慰修习就是修心，无病长寿即是道果。可忽然见到整日想的念的盼的真正神仙之术，他怎能不感动的纳头就拜？其他两名道士和小吏常玉景也相继跪地叩拜，请求郑义传授真仙大道。
郑义肆意搬抄仙侠小说设定，虚幻唯心解释说：“三代至今，天地灵气日渐匮乏，修道之途渐渐断绝。隔在百年前，本君下山传道，尔等凡夫费尽心血也仍旧无法掌握神通。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末法尽则新法生，天地灵气渐渐滋生繁茂，神仙之道复兴可待。”
郑义说罢，拎来两截枯枝，插在门前空地：“尔等四人且闭双眼，感受两树枝有何不同？”
四人理所当然一无所得，勉强说起不同也是纯属唯心想象。
郑义假装失望叹了口气：“末法已久，新法未兴，尔等感受不到天地灵气也属正常。”
郑义拎来一壶凉开水，为四人一人倒了一碗：“此乃灵泉之水，喝下去，再闭目感受两条树枝。”
这壶凉开水事实上毫无半点功效，纯粹是冷凉的开水。想在如意神剑范围内修仙，唯有获得权限、提升权限，才是真正阳关大道。郑义一边神化凉开水，一边悄悄将四人划入准许名单数据库，用网络游戏的概念来说，就是准许他们创建角色、连接服务器。如意神剑释放的力量种子只有九颗较为特殊，其余力量种子索性全部交给如意神剑自主演化，郑义或可借之窥探其运行机制。
郑义连接如意神剑的视线中，老道士赵南星等四人名列准许登陆数据库，不知何方迅速飞来四粒零级权限力量种子与他们融合一起。或许力量种子权限较低，赵南星等四人恍惚三五秒，就突然感觉周围环境隐隐约约有些不同，再凝神前方，则能清晰感觉到一根树枝形状的特别存在。
赵南星睁开眼、闭上眼、再睁开眼，似懂非懂询问说：“睁眼两根树枝，闭眼一根树枝，真君可是教导我们要分清真实虚幻？”
郑义囧然摇头，解释他真正用意：“未喝灵水之前，你闭上眼睛可能感受到树枝？两根树枝，一根是寻常树枝，一根是灌注巨量天地灵气的树枝，你闭眼感受到的不是树枝，而是缥缈存在的天地灵气。本门无经书无篆符，悟道即是与天地灵气沟通共振，好好感悟，凌空取物不难矣。”
赵南星惊讶的啊了一声，这就开始传道了？
赵南星基于宗教惯例，询问说：“师傅，我教门有何清规戒律？”
郑义想了想，模糊混沌说：“尔等记住六字：先修人，再修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灵气自身无善无恶，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是谓正邪与我无关。然则人道之中，人恶难活百年，人善亦难活百年，则善恶与人可证也。人与人交流，源于人群共生之需求，逐渐演化出各种法律道德枷锁，谁若敢违逆这些枷锁，便要人群意志谴责乃至暴力处死；我教门修士之清规戒律，亦是衍生于修士共生之需求，与人道仿佛。尔等尚未修得神通，不入神仙之门，何谈神仙戒律？得道之前，且修人吧！”
奴隶社会有奴隶社会观念，农业社会有农业社会观念，工业社会有工业社会观念，神仙社会亦当衍生自洽观念，莽撞制定戒律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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