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仇人
苏尚明当然知道牧知洁要自己选择立场，于是道：“仇人肯定不是，充其量只能算误会，恩人也不敢当，我确实没做过什么。”
苏尚明心想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牧纱的事绝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但愿池香碧真能搞定，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到老太太的信任。
“没做过不要紧，以后要是做了也一样是一家人。”牧知洁说到这里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已满是恨意，只听她苍老的声音带着少许激动的颤音道：“我曾经发过誓，谁要能帮我牧家报仇，谁就是我们牧家的大恩人！”
报仇？苏尚明心想这肯定跟这几大家族的斗争有关，早听说牧、卞两家不睦，如果这仇人是宋廷坤，那岂不是顺水人情的事？
况且就算不是卞家又能怎么样？现在形势已不容置身事外，何不先答应下来，以后能不能做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想到这里苏尚明道：“如果老姑信得过我，晚辈儿可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你先别急着叫老姑，你愿意做这个恩情，老太太我先谢谢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看你是不是仇人。”
两人正说着话儿的功夫，何姨拿了果盘进来，里面有新炒的瓜籽儿、小红柿子、剥了壳儿的各种干果儿。
牧知洁一边客气得请苏尚明吃干果儿，一边吩咐何姨道：“去把纱纱叫来。”
何姨得了吩咐出去了。
苏尚明知道这是要找牧纱对质，于是表面上佯作从容地偿了几枚干果，暗中却偷偷用生物波与池香碧取得了联系。
“老弟呀，姐可真佩服你，姐这啥样儿丫头都有，随便吃的你不吃，背地里把最不该吃的吃了，你就不怕坏肚子？”
“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啦，妖孽作怪嘛，不过这话你跟谁解释去？小丫头从小哪受过半点儿委屈，你把人家硬上了，现在人家可是恨你入骨呀，把你大卸八块儿的心都有喽，姐也没办法啦，只能推说你是宗主，老太太还用得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姐，现在牧知洁要找纱纱对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姐想好了，实在不行就只有跟老太太翻脸了，放心，一个何姨姐还容易对付，到时候你去别墅区找宝婷，她暂时给你安排地方，姐姐我在这里跟老太太请罪，相信她也不能拿姐怎么样。”
“姐，牧知洁也不会秘术，纱纱顶多能控制猫狗，你只要拿下何姨就跟我一起走吧。”
“有些事儿你不明白，你也不用管，总之姐不会有事儿的啦。”
两人暗中的联系很快被开门声打断了，一位芭比娃娃般精致可爱的脸孔出现苏尚明眼前，此刻那脸上的泪痕尚在，眼中也还闪烁着晶亮的水光。
“纱纱啊，这是咱们新宗主，如今呢想认我做老姑，帮咱们家报仇，我这儿是没话说，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姑姑！”牧纱一下扑倒老太太怀里哭起来。
牧知洁一边抚着牧纱的头发，一边语重心长道：“纱纱啊，你放心，姑姑有他没他一样报仇，今天这里姑姑只要你一句话儿，用不用这小子帮忙？”
苏尚明此时紧张得要命，而侍立在牧知洁身侧的何姨眼光变冷，从生物波感知池香碧也已经倒了门外，于是自己欠了下身，已做好了随时和牧知洁翻脸的准备。
“姑姑！他欺负我！”
听了这话苏尚明知道要完了，正要起身逃遁的功夫，却听牧纱继续泣道：“我让他带我去西水寺玩儿，他偏不带我去，还和池姐姐合伙儿骗我！”
这话说得苏尚明一愣，连默默无声的何姨都露出少许诧异的神色。
牧知洁带着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呦，听口气你们挺熟啊。”
“也不算熟悉啦，算今天才认识十天。”
牧知洁慈眉一弯，登时笑眯眯道：“记着这么清楚啊，不会是男朋友吧。”
牧纱抹了下眼泪，冲着苏尚明骄哼了一声道：“做我男朋友他现在还不够格儿，看以后的表现啦！”
这时满屋的目光都聚集在苏尚明身上，不论牧纱、牧知洁还是何姨似乎在等着苏尚明一个答复。
苏尚明心说牧纱这是要干什么？她不是恨我入骨吗？这正是个揭发我的机会啊，于是用生物波联系池香碧想问问怎么回事，可听到地却是一声叹息，便再没了动静。
苏尚明情急之下一咬牙，心说跟老太太坦白又能怎么样，做都做了，难道还不能担当吗，于是道：“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那天……”
“知道错了吧，那天你是不是去西水寺求签算姻缘去了。”苏尚明刚想坦白就被牧纱把话打断，只见牧纱恨恨的眼神盯着苏尚明道：“池姐都跟我说了你还不承认，没想到你个大男人也信那些东西。”
苏尚明正诧异的时候，池香碧却通过生物波道：“你先顺着小丫头的话说吧，就当你是她男朋友。”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苏尚明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按着池香碧的教唆一字一句道：“原来我也不信，后来看见纱纱就不得不信了。”
这牧纱和苏尚明一唱一和，哪里像什么仇人，倒像是小情侣闹别扭，到了这份儿上再不善观察的人也该看出来了，何况是饱经世故牧知洁？
这老太太只是哄了又哄，也没再追问牧纱因由，显然是相信了她和苏尚明的关系。
牧纱闹了一会儿便气淋淋甩了一句：“谁稀罕他帮忙，姑姑赶快赶他走吧，我看着就心烦！”说着转身便出了屋儿。
牧纱刚出门就碰到了池香碧，随后就嚷着要领池姐姐去洗澡，说好几天没享受姐姐的按摩了，池香碧一阵取笑后两女玩闹着便向后院去了。
牧纱走后，苏尚明接到池香碧的生物波通讯。
“弟弟呀，姐现在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闹心。”
“当然是庆幸了，姐，这也是临时应变没办法的事儿，我不会真把她当女朋友呀，你就别闹心了。”
池香碧嗔道：“你知道什么呀，姐是替你闹心，这回你麻烦大啦。”
苏尚明调侃道：“当然麻烦了，我这几天麻烦还少吗？麻烦这东西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池香碧告诫道：“我这里一句两句和你说不清楚，你记着，从现在开始你得哄着这小丫头，别再惹着她，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总之你别让牧知洁知道纱纱的事儿。”
“二丫啊，你去备饭吧，今天我这大侄子初来咋到，怎么着也得好好招待招待。”何姨得了吩咐出去了，苏尚明的生物波通讯也被迫再次中断，听牧知洁的语气算承认苏尚明是家里人了。
苏尚明心想，自己也别不识抬举，于是借着由头客气道：“老姑还是简单点儿好，不用那么麻烦的。”
牧知洁慢声道：“哎，不一样不一样，我家纱纱啊脾气不好，你还要多担待些，老太太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啦。”
苏尚明趁机拉近关系道：“都是我不好，纱纱挺可爱的，我就喜欢纱纱这脾气。”
“大侄子啊，不瞒你说，纱纱这脾气都是从小惯坏的，不过有一点纱纱挺好的，她这丫头虽然我行我素，但却很少说谎。”说到这里牧知洁竟然叹了一声，慈眉微蹙道：“今儿也不知这小丫头怎么了，跟别人说谎也就罢了，跟我也不说实话了。”
这话说听起来平淡无奇，但苏尚明却吓出一身冷汗，心说难道牧知洁知道了？
只见这老太太从炕上拾起把蒲扇，悠然地扇着风，乜眼笑道：“虽然我不是白永申，不知你们这年轻人都想什么。不过真话、谎话，我还能分辨出来。
刚才不管你还是纱纱都没说实话，纱纱她不说，我也不会追究，不过要是有一天她真把恨你的因由说了，到时候我可不能不管了，我们牧家就这么一个宝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老骨头就算入了土都不会瞑目。”
苏尚明稳定了下紧张的情绪，而后故作镇定道：“请老姑放心，我绝不会再让纱纱受委屈。”
牧知洁慢声道：“你也不用打保票，骗过我一次的人，再跟我保证我还会信吗？”
这话说得苏尚明倍感尴尬，只听牧知洁语重心长道：“我从来没看纱纱恨过一个人之后，又替这个人打掩护的，看来她是真觉着你能帮上忙，只是希望你不要负了这丫头一片苦心。”
苏尚明不想再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于是转而问道：“哦，对了，老姑还没说这牧家的仇人是谁，不知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刚才我说啦，这丫头除了你之外，还恨过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我牧家最大的仇人，我先说第一个，这个人你可以帮上忙，如果我看你行，那我再考虑让你帮忙对付第二个。”
“老姑直说吧。”
苏尚明此时已初步在心里勾勒几个可能的轮廓，比如卞克豪，再比如宋廷坤，哪知这牧知洁将蒲扇一停，目光笃定道：“白永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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