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隐私
宋廷坤戴着防化手套抚摸女孩道：“可儿，我也想你了。”
可儿？
莫非这女孩就是卞家的独女卞可儿？
早知这女孩的身份，自己完全可以抓住她当人质要卞家用生物电池来交换，如今这女孩已经脱身，自己的状态又根本不是宋廷坤对手，岂不危险？
苏尚明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后悔，同时心里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拼命。
可观察了半晌，发现那女孩和宋廷坤说说笑笑，丝毫没有出卖自己的意思，连基本的暗示也没有，莫非卞可儿真的和宋廷坤有仇？
再看宋廷坤的打扮，恍然明白了，这分明是防着卞可儿的纵邪术，可见两人之间并不信任，不过看两人的言谈似乎又真如情侣一样，不觉有些奇怪。
正寻思的时候听见卞可儿嬉笑着道：“亲爱的，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菜，为了庆祝咱们的成功一起干一杯吧？”
“你喝吧。”宋廷坤明显有些尴尬，此时他的装束根本没办法喝酒。
卞可儿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把这事儿给忘了，说着自己将红酒一饮而尽。”接着道：“亲爱的，我今天已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叔叔了，他非常欣赏你，说将来欧洲的业务展开后，咱们就可以结婚了。”
宋廷坤体贴道：“可儿，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会彻底抛开工作，好好陪你度一个浪漫的蜜月，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既然是欧洲，咱们去地中海玩玩儿吧，租个游艇，怎么样？”
宋廷坤道：“好主意，我现在就闻到地中海季风的味道了。”
若只听二人的交谈，这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而且还如此恩爱，简直幸福得都没有天理了，可当苏尚明看见宋廷坤身着的防化服时，不觉暗自冷叹：宋廷坤啊宋廷坤，可惜这一切终究只是个泡影。
“人家都有些等不及了呢。”这时卞可儿动情地起身，而后坐到宋廷坤怀里，隔着玻璃面罩对那充满男子气的英俊脸庞吻了又吻，最后慢慢将手环到头盔的后面，慢慢抬起，明显是要帮宋廷坤摘下这套衣服。
这时宋廷坤忽然警觉起来，一瞪鹰目，卞可儿的身体突然被一道气墙所阻挡，整个人被气环扣住手臂，压倒在身后的餐桌上。
餐桌上的杯盘纷纷掉了下去，瓷质和玻璃混合的碎片崩了一地。
卞可儿此时仰躺在餐桌上，衣襟凌乱的敞开，白皙的身躯完全袒露在宋廷坤面前，只见她泪眼婆娑道：“你还是不相信人家！”
此时宋廷坤脸色阴晴不定，伸手在卞可儿的腿间抹了一把，只见防化手套上满是湿漉漉的水痕。
“人家可都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
苏尚明在暗中看着这刺激的一幕，心说那分明是刚才和自己搞的，这女孩还真会伪装啊。
此时宋廷坤却并不知道，看着眼前卞可儿饱含情欲又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觉呼吸急促起来，焦躁片刻，最后竟然压在卞可儿身上恣意抚摸起来。
可再放肆也有所顾忌，终究隔着防化服无法尽兴，犹如一只猫看见了水中的鱼，想去捞却怕淹死在水中，只得在岸上不停嘶叫，抓狂不已。
苏尚明在暗处看得很清楚，此时宋廷坤欲火难熬，几次抓住自己的防化服想要解下来，但终究没有动手，最后咬牙冷哼一声，一个横抱抄起卞可儿就向楼上走去。
宋廷坤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真要为卞可儿拼命了？
苏尚明在拟态世界里跟着上了二楼，只见宋廷坤抱着卞可儿进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那门用黑皮包裹，明显与其他的门不同。
当苏尚明好奇地跟进去后一下呆住了。
这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墙上挂满了各种怪异的器具，而此时卞克儿正被宋廷坤束缚在X形木架上。
这是个S|M刑室！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似乎凝固了。苏尚明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种从没有过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那女孩似乎很享受恶魔的把戏，但她越是这样苏尚明越是心痛，夜晚不知不觉变得特别漫长，漫长得好像永远不会天亮。
穿着防化服的恶魔离开时已是清晨，这时苏尚明才意识到时间还在流动，急忙结束拟态，匆匆来到那刑室的外面。
可正要开门时手却僵住了，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开门，而是转身离开下了楼梯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着那刑室的门开了，一句从容地呼唤从背后传来：“你回来。”
苏尚明停下了脚步，但不敢转身。
只听卞可儿在自己的背后边收拾桌子边道：“外面全是监控，你出去就会被发现，你早饿了吧，其实我也饿了，我去把菜热热，咱们一起吃吧。”说着便去了厨房。
苏尚明默默回到餐桌旁坐下。
不久，菜端上来，酒倒满。
苏尚明一筷子也没动。
“为什么不吃？”卞可儿此时已换了一套蝙蝠衫，只见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不饿吗？”
苏尚明道：“不是不饿，是没胃口。”
卞可儿却不以为然地夹了口菜吧嗒了一下，眼睛一转儿，颇有兴致道：“不错哦，你偿一下保证有胃口。”
说着便往苏尚明的碗里夹菜。
“怎么，你也像宋廷坤那么胆儿小？”
苏尚明苦笑了下，端起碗吃了起来。
饭后卞可儿切了点儿水果端上了桌。
这果盘儿从水果的选取到切形、摆样都独具匠心，看得出这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女孩。
只见卞可儿用牙签扎着果片儿，边吃边道：“你一定好奇那扇门里有什么吧，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昨晚的一切我都知道。”
“睨黄术？”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看不出你会的秘术还挺多嘛。”卞可儿接着道：“是不是感觉很恶心，所以没胃口？”
“不是。”苏尚明坦然道：“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儿，有些重口味动作片也不是没看过。不过这件事发生在你的身上却让我接受不了，确切的说是有些无法面对。”
说到这里苏尚明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这人既胆小又软弱，很多东西我都不敢面对。”
卞可儿饶有兴致道：“你这个人倒有意思，和我一起吃饭都敢，面对我的隐私却不敢？”
苏尚明道：“我看得出，你恨他，你让自己身受折磨，归根结底是想要折磨他，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又不忍知道为什么。宋廷坤是个人渣，他行事太狠毒，我有些不敢想象你和他之间的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啦，不过是老掉牙故事，我的父母就是被他害死的。”卞可儿好整以暇地扎了片水果送到苏尚明嘴边儿道：“看来我不喂，你是不吃了？”
苏尚明咬了口果片儿，而后同样扎了一片送到卞可儿的嘴边儿道：“对不起。”
卞可儿道：“没关系，谁没点儿故事？”说着便扔了牙签，安心享受苏尚明的服务。
她每吃完一片，苏尚明就又扎一片儿送过去，就这样一边喂一边听卞可儿讲起了她的过去。
“我从生下来就没得过任何病，连最起码得感冒都没有过，我从来就不知道发烧是什么滋味儿，既没吃过药也没打过针，当时家里人都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给了他们一个无比健康的孩子，为此我父母请了一尊女娲娘娘像，每天都要拜上一拜。
一直到十年前的某一天，我忽然感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跃跃欲试，就像是许多独立的生命，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具有意识，虽然还很笨拙，但却很清晰。
它们时时刻刻想从我的身体里出去，就像孩子央求母亲给它们自由一样。我曾经跟父母说起过这种感觉，他们只是以为我童话故事看多了。
直到有一天，我经受不住这种乞求，让一个孩子出去了……”
说到这里卞可儿沉默了，连送嘴边果片也没有吃。
苏尚明迟疑了下，但还是禁不住道：“这孩子叫什么名？”
卞可儿淡淡笑了下道：“当时没有名字，后来这孩子闯祸了，大家給它起了名字叫非典。”
苏尚明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不觉沉重起来。
“你父母……”
“我父母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卞可儿低头将果片抿进嘴里，津津有味儿地吃下去，道：“不过，祸根就此埋下，宋廷坤因为这个事情发现了我的能力。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给我买了瓶可乐，里面装着一种罕见的病毒，他给我喝时我一点儿也没在意，因为对我来说，那种病毒就如同幼儿园来了个新孩子一样，很平常。
后来有一天宋廷坤跟我说，这个孩子喜欢我的爸爸妈妈，我应该给爸爸妈妈介绍这个孩子，大家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
我当时年龄还小，将他的话信以为真，于是按着他的话去做了，我的父母以为我是跟他们做游戏，也很配合，像过家家一样陪着我玩，直到这个孩子在他们的体内长大，我才发现我已经控制不了它了，它们有了自己的思想，也不再听我的话。”
苏尚明蹙眉道：“病毒也有意识？”
卞可儿道：“细胞有意识吗？”
细胞没有意识。
但由细胞组成的人却有意识。
难道同样道理也适用于病毒？
苏尚明想到这里禁不住感觉头皮发麻。
只听卞可儿接着道：“少量的病毒就像蒙昧的孩子，随着繁殖得越来越多，病毒的意识也会越来越成熟，他们的意识形态和人类大相径庭，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却无法表达出来。”
说到这里卞可儿的眼睛湿润道：“我当时很小，以为爸爸妈妈一定知道怎么和它们沟通，现在想起来，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天真，简直是罪孽。”
苏尚明安慰道：“天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如果连天真都要入罪，那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什么是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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