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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没人疼惜的少女心媚


  “你是谁?”

  “莹莹,你竟然都忘记了我!我们才离开了一年的时间!”

  “你,是季稼军吗?”

  “唉,莹莹,你都是叫我军的。还想听你叫我军。”照片里的他,面上渐渐退去了笑意,弥漫着失望,“莹莹,你怎么能忘掉我啊!”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我不是你的莹莹,你的莹莹应该是和你一起死了的。”窦晶莹怕以后被他纠缠上,决定破釜沉舟。

  “莹莹,你不要对我说假话。我知道,你现在是不愿再和我有任何牵连的。可我们好歹也是彼此相爱了3年的,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一下子就把三年的时光抹去了!”他的脸上也是带了薄怒,“那个狄一龙是你的新欢!是不!告诉你,趁早离开他,不然连你也会受牵连的。”

  “受牵连?狄一龙会有什么事?告诉你,你不准纠缠他,你的心上人是被我给夺了阳寿的,与狄一龙没有任何关系,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是你,需要离开他,避免惹祸上身!”他怒容满面的脸,渐渐隐去了。

  “你回来,回来!把话说明白啊!”

  突然传来敲门声。窦晶莹厉声问道:“谁?”

  “晶莹啊,是阿姨。你开开门啊。”楚妈妈站在门外,不无担心地问。

  窦晶莹深吸几口气,压压情绪,同时双手揉搓了几下脸颊,让脸上浮出笑容,这才过来打开门。

  “晶莹啊,你找着要找的东西了吗?”楚妈妈看她脸颊红红的,担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妈妈,谢谢你。”窦晶莹是真心喜欢楚妈妈,虽然和楚云注定要离婚,可还是愿意以“妈妈”称呼楚妈妈。因为在她的言语间,让窦晶莹真正感觉到妈妈的关切。不能做楚云的妻子,她还是愿意作楚妈妈的女儿。

  所有给她温暖的人,她都不愿放弃。

  “晶莹啊,怎么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和谁说话啊?”刚才敲门时,的确听到她在很生气的说话。

  “噢,”窦晶莹快速想着对策,“刚刚我在和狄一龙通电话。”

  “哦,听你说话气哼哼的,怎么在吵架啊?”楚妈妈笑着说:“狄一龙这个孩子真正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么多天,他毫无怨言、尽心尽力地照顾你,能遇到他,也是你的福气。”

  “知道了,妈妈。”窦晶莹从背后抱住楚妈妈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妈妈,也谢谢你,没有放弃我。”眼中不觉涌上泪来。这些天的抢救费,不知花了多少,都是楚妈妈给付的。自己的父母虽然来了,但他们只东挪西凑了几千块钱,再是一分也拿不出了。

  窦晶莹知道,就是这几千块钱也是借来的。自己在那个家里待过一夜,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破败的三间老房,低矮潮湿,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只有电灯称得上电器。自己一年的学费,更是挖空了他们一辈子的积蓄,现在又拿来这么多,也不知求爷爷告奶奶听了多少人的冷言冷语。

  几天的相处,她感觉的到父母不能言说的骨肉亲情,和对自己满腔的愧疚,愧疚他们不能给予女儿富足的生活。所以看到窦晶莹好转了,就马上回老家去了。

  他们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不要再给女儿添麻烦。女儿有楚家父母的照顾,也有一个那么好的男孩子的照顾,他们放心,因为谁都做得比他们这个亲生父母好得多。

  “晶莹啊,你身体还没有复原,不要太熬夜了,那张照片以后再找吧,早点休息。”楚妈妈拍了拍窦晶莹的手。

  “嗯,妈妈也早点歇歇吧。”

  送走楚妈妈,窦晶莹站在电脑前,瞪着蓝莹莹的屏幕,等着那张照片再次出现。可好久也不见任何动静,她恨恨的说:“你怎么不敢出来了啊?告诉你,我不怕你!”她啪地关上了电脑。看他还能借助什么现身!

  现在她稳定了心绪,季稼骏不过刚刚死了一年,再怎么着,身上的阴气也不会太重,他恐怕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来伤害自己。更不要说伤害狄一龙了。

  想通了,也坦然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最坏的打算,自己被他索了命去,也是值了。自己的父母,楚家父母,狄一龙和楚云,他们都是关爱着自己的。

  至少这一辈子,自己不是一无所获。

  那张照片再也没有出现。窦晶莹告诉了狄一龙,狄一龙沉思半天,“怕吗?”

  “开始很怕,想开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自己做过的事要比他可怕千百倍的。”

  “想来,他不是来伤害你的,倒好似是来探望你的。”他顿了顿,“你们以前是认识的吧?”

  窦晶莹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说说话。说了,怕狄一龙小看自己,不说,他自然无从帮自己。

  “我必须知道所有的事,这样才能想出应对办法。”狄一龙把她揽进怀里,“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再说,都是以前的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的。”

  “我告诉你,你可不准轻看我!”

  “切!”狄一龙嗤笑,“窦晶莹何时变得这么羞涩了啊?”

  “闭嘴!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告诉你了。”她本来就拿不定主意。

  “别别,好,我一定不轻看你!”狄一龙假模假样举起了右手。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在我刚来的那一天??????”她详细地说了那天和昨天的的情况,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哦?你确定是季稼骏吗?你只是看了他一个侧面,而且还是闭着眼睛的。说不定有谁在以他的名义捣鬼呢。”

  “不是他,那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想查一查,再说。”然后他把电脑屏幕调了方向,正对着门口。就让窦晶莹登上自己的邮箱,他走到门外,从门上的玻璃中,窥看。怕那个人不愿在外人面前现身。而且,自己的身份特殊,身上散发的气息会让来人感知的到。

  果然,那张照片又出现了,屏幕上出现,“莹莹,好想你。没有你,不知道日子该怎样过。”顿一顿,又说:“你有没有想过我啊?”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你爱着的那个窦晶莹,我是另一个人,只是不知为何却魂穿到窦晶莹身上了。”

  “莹莹,你这么说,我更伤心。你怕我伤害你吗?所以才不愿意承认的吗?我们三年的相爱,是你一句话就可以抹杀掉的吗?”

  “我没有骗你,我第一次见你,是你离世的那天,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第二天,我就来了这里。所以我对你的记忆只有这么多。”

  “你真的忘了我们以前的日子了?我们第一次的见面,第一次一起骑车去看电影,我们一起穿紫色的情侣内裤,你忘了吗?”

  窦晶莹想起来,自己第一天确是穿着一条浅紫色的内裤,上面写着,‘宝贝,我要!’自己当时还很尴尬,不知道原先的窦晶莹还有这样的恶癖好。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她就去买了内裤,换下那条,偷偷扔到了垃圾桶里。

  “很抱歉,你说的所有事我都不知道。其实真正的窦晶莹可能是和你一起死了的,只是你们死去的时间有先后,所以没有走到一起。她说不定正在那个世界里,苦苦的找寻你。”

  屏幕上沉寂一会,照片中季稼骏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她。窦晶莹也笃定地对视他。

  良久,图片慢慢隐去了。

  狄一龙开门进来,“看来他还是个电脑高手。”遇到对手,总让人蠢蠢欲动。有的玩儿了,而且对手还是来自异世的人。狄一龙玩着手中的原子笔,盯着蓝色的屏幕,嘴角不觉高高扬起。

  他坐下来,稀里啪啦啪操作着键盘,神情专注。

  窦晶莹看了一会,全都是飞速闪过的数据,什么也没看懂,失去了兴趣。转头看看狄一龙全神贯注的侧面,不觉呆了。他与薛云鹏完全不同的气质,别有一番疏朗廖阔的霸气。头脑中想象他换上古装青色袍服,站在花树下吹笛,朗眉剑目,身姿英挺。超然淡定中,笛声由婉转变为高亢激越,似跃马扬鞭,纵横千军万马中,金戈铁马,淡看生死。

  最后笛声嘎然而止,只余音缭绕,似浩浩塞月廖照边草。

  突然窦晶莹醒悟,当年该是误读了那少年,没有从他的笛声中读出潜龙被困,苍鹰入笼的激愤。

  不知他后来怎样了,是否冲出了牢笼,重归浩淼天地?他该是不为人卒的人。

  那是个明媚的五月天,风和日暖,爹爹带着所有的妻妾子女到岳王庙上香。心媚自然是不在此列之中。

  小丫头笛儿偷偷领她去了后花园,满园的姹紫嫣红让她开心不已。笛儿采了一朵半开的粉色牡丹插在她的发间,淡淡的花香就一直萦绕在鼻尖。笛儿怕她累着,就搬了一张竹椅放在花径里。

  墙外有熙攘的人声传来,那里该是繁华的街市。一墙之隔,墙里墙外两个世界。

  心媚突然想,异常地想跨过这道墙,去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看看,就看一眼,看一看那里的人是什么样子。

  她当时没有想任何吃的玩的,真的就只想去人堆里看看,看看与笛儿与娘亲不一样的人。

  她说:“笛儿,我想到街上去走走。”

  “小姐!”笛儿很是吃惊,没想到一向无声无息的小姐,也有好奇心。但是夫人是有命令的,小姐不可以离开闺房半步,今天来到花园,已经是违背了夫人的命令。夫人对待下人从来是狠厉的。昨天才有一个姐姐被她打了个半死。

  “笛儿,帮帮我,你知道,等老爷夫人他们回来,我就绝没有半点机会了,14年来,我还从来没有出过这道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只希望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就是明天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小姐,你别这么说,你的病会好起来的。赶明年及妍了,夫人还要给小姐找一门子好夫婿呢。”

  心媚苦笑,看看眼前的光景,只怕娘亲是宁愿自己早早去了的好。

  “笛儿,想个法子,我们偷偷溜出去,没有人会发现的。老爷夫人不在家,连管家也不在,哪个不找机会偷懒找乐子去了,谁还会留意咱们?就是平日,都没有人到咱们的院子里来。我们就出去一会儿,赶在老爷回来之前溜回来,不会有事的。”

  她殷切的眼神让笛儿拒绝不了,狠狠心,豁出去了,就算是让夫人打个半死,也不过一点皮肉之伤,几天就好了。豁出去了!

  她去厨房拿了一点点心,顺便查看了一番,确如小姐所说,所有的人都在偷空溜走了,除了厨房里几个人在忙碌,一路上再就没有遇到个喘气的。

  她给小姐换上了一件看起来稍稍好一点的湖绿裙子,小姐一共没有几条裙子,都是旧年的,除了在色彩上有点差异,其实也与自己这个奴才的衣着不差什么了。自己年年也还添得上一件半件的,而小姐呢,几年也不见得夫人能记着给做一条。

  笛儿给她梳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双丫髻,那朵艳丽的花就显得过于突兀了,随手放在了一边,心媚伸手拿起,端详一会子,轻轻说:“还是戴着吧。”

  笛儿点头,小姐真是可怜,不但没有富家小姐一应的钗环服饰,就连戴花的机会都没有。这是小姐戴的第一朵花。若是被大夫人发现小姐采了她心爱的牡丹花,不知又要生出多少的是非呢。所以两人是看遍了所有的花枝,好歹才发现了这朵藏在枝叶下面的,想来就是不见了,也不见得会引起大夫人那几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陪房丫头的注意。

  菱花镜中的心媚的脸色虽然苍白,但自有一股风流袅娜的风姿,在艳丽的花朵映衬下,腮上也着了淡淡的粉色。她咬了咬唇,让唇色红艳一点。

  “小姐若是能擦点胭脂口脂,换上漂亮的衣裙,带上大小姐那样的精致首饰,一定比大小姐还好看。”笛儿一边梳头,一边抱怨夫人,也不想着给小姐送来点胭脂水粉等女孩子用的东西。

  心媚浅笑,这一世只怕没有那样的机会了。胭脂娇红,口脂明艳的妆容,对一个常年与药为伴的女子,本就是一种奢侈,一种浪费。娘亲是断不会为了自己给大夫人落下口实的。

  收拾停妥,两人悄悄从边门溜出。

  巷子的尽头就是繁华的集市,路边商贾店铺林立,摆摊设点众多,人烟之埠盛,自非心媚可以想象。

  心媚站在人群里,喜得不敢遽然迈步。原来在自己的一方天空以外,还有如此的繁华鼎盛。听着摊贩的叫卖、讨价还价,心里的喜悦无以明说。自己今日才算真正的活了一日。这里的人气熙攘是才来未曾体会过的。

  两人一路逛下去,不觉走出了很远,虽然什么也不能买,可心媚依然很高兴。笛儿怕小姐累着,让她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坐着歇息。自己跑到一个卖绢花的摊子边,翻遍了荷包,只找出几个铜板,连朵绢花也买不到。她失望的看着满摊子的花,找了一朵最最简单的绒花,问到:“小哥,我只有这一点钱,你能不能好心卖给我这朵花啊?”

  卖花的小厮不高兴地说:“小丫头,看好了,我这朵花做的多么精致,这几个钱够买什么啊!去去去,一边去,不要耽误我做生意啊。”

  笛儿无奈,可是实在想给小姐买一朵,逐个摊位低声央告,希望哪个摊主会一时心软,卖给她一朵。

  可问遍了所有的人,没有一个愿意给她。失望之时,几欲流下眼泪。

  “小妹妹,这朵,给你吧。”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朵最漂亮的绢花递到她的面前。

  笛儿惊喜的接过,回身看到一个青衣的少年公子,颔首浅笑。

  他长得真好看,比大公子二公子都好看。笛儿一时看傻了,忘了道谢。

  青衣公子转身走了。笛儿看到他的碧玉腰带上,悬着一只澄翠的玉笛,和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剑。再无他物。

  看他的衣着气度,定是位官宦家的公子。笛儿看他走开了,才想起道谢,对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谢谢公子,我代我家小,我家姐姐谢谢公子。”

  那位公子没有回身,脚下不停,走远了。

  笛儿赶紧跑回来,把花呈给小姐,并把青衣公子指给她看。

  心媚只来得及看到他半个背影,他就掩入了人群中。

  笛儿要给她戴在发上,她怕人来人往,挤丢了,小心用帕子包了,放在怀里。

  两人又往前逛去,不觉人流越来越少。看看天已过午,笛儿劝小姐回去吧。心媚远远看到前面有一片翠绿的竹林,坚持要过去看看。

  还没有靠近,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两人循声过去,远远望见一个青衣的公子站在竹林外的花树下,凝神吹奏。

  笛儿眼睛发亮,对着小姐点头,悄声说:“就是这位公子!”

  风扬起他的衣袍,吹拂起他散在肩头的黑发,飘飘如仙,是脱尘的蓝采和。两个女孩傻傻地看着。直到那人停了笛声,转头望向她俩。

  心媚羞得低下头,遥遥拜了拜,匆匆离开了。

  笛儿高声喊道:“谢谢公子了!”扬了扬手,才快步去追小姐了。

  悄悄回府后,好在没有人发现。两人俱是累了,胡乱吃了一点点心。笛儿服侍小姐歇午觉,才去忙别的了。

  头上戴的牡丹花不知何时丢了。心媚也不觉着可惜,因为怀里那朵还安好。

  及到笛儿离开了,心媚悄悄从怀里拿出来,用帕子托着,仔细地赏玩。

  第一次出去,竟然就可以遇上这样飘逸的公子,一年365天,他昨儿不来,明儿不来,偏偏今儿就从哪里走过。这是不是说明,他是自己的有缘人啊?只这么一想,心媚就羞红了脸,急忙把绢花掩上,小心放进梳妆台的小匣子里。躺一会,想想不妥,又起身从匣子里拿出绢花包儿,收进怀里,轻轻拍拍,双手交扣在胸前,不让他有任何闪失。这才安心。

  可惜,那朵美丽的花,心媚还没有喜欢够,就被突然造访的大小姐给搜走了。那天,心媚正看得出神,没有提防大小姐突然闯进来,一时藏不及,被她劈手夺了过去。她拈在手中,冷笑道:“这么漂亮的花,戴在一个病秧子的头上,可是可惜了呢。”她突然冷下脸来,厉声喝道:“这花是哪里来的?你是不是偷来的?来人!给我搜!看看这个病秧子还偷了什么?”

  几个管家婆子蜂拥进来,一阵摔砸,立时屋子里没有一点完好的东西。

  笛儿见小姐受委屈,忍不住就要争辩。心媚严厉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笛儿只能不甘的跪下来,垂头不语。

  所有的东西都砸完了,自然没有搜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大小姐还不解气,指着笛儿,一挥手,“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看她还说不说这花的来历!”

  几个恶婆娘扑过来,七手八脚按倒了笛儿,由头上拔下簪子,扎着笛儿的胳膊腿儿。笛儿痛得一声声抽着冷气,又不敢哭出声来。

  “大小姐,别处罚笛儿了,她原是不知道,我今儿午间睡不着,就到后花园转了转,在花叶上捡到了这朵花。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姐姐或姨娘遗落的,正想等笛儿来了,就去打听打听,可巧,大小姐就过来了。我一个整天药罐围着的半死人,那配戴这么漂亮的花呢。正好就烦请大小姐物归原主吧。”

  “哦,原来这样啊。罢了,就住手吧。只是这个奴才竟然自己偷着出去玩耍,不在这里守着主子,本就该打!这几下,也是给她一个教训,看她还敢不敢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笛儿抹着眼泪过来谢恩。

  众人拥着大小姐,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心媚过去扶起笛儿,轻轻说:“对不起,笛儿,让你跟着我受罪!”

  “没有,没有!小姐!笛儿很高兴能伺候小姐,跟着小姐,是奴才的福分。小姐从没有拿笛儿当奴才看,笛儿愿意一辈子跟着小姐!“

  “傻笛儿,谁又能跟谁一辈子。我倒是希望,只怕?????”她拿出一盒药膏,轻轻给笛儿上药,“疼吗?”

  “不疼!”笛儿咬着嘴唇,扮出一个夸张的笑脸,让她放心。

  笛儿!笛儿!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啊?想到笛儿,心头又暖又痛。一个13岁的孩子,却是自己前世唯一的依靠。一个13岁,一个14岁,都是半大孩子,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两人相互偎依着取暖。

  有些事经历过,再也回不了头,有些人真爱过,却再也不能聚首。无常中,是否也是命运的斟酌?

  “一龙,”窦晶莹看着紧盯屏幕的狄一龙,“你有没有送过一个小丫头一朵粉色的绢花?”

  “什么?”狄一龙没有回头,依旧盯着屏幕上快速变化的数字,明显的没带耳朵听。

  “哦,没什么。”窦晶莹笑了笑,自己也是犯傻,怎么会这么巧啊?再者,即便是他,他也早就忘了几个轮回之前的事了。

  “可恶!”狄一龙骂了一句,狠狠拍了一下鼠标。

  “怎么了?”窦晶莹急忙问道。

  “差一点,就查出那个发件人了,就差一点点,就追踪到他了,可惜他下线了。”狄一龙惋惜地说。

  “那就下次再查吧。”

  “他很狡猾,似乎察觉到了,下次再查,就要更麻烦了。”

  很快,学校开学了。妈妈也千叮咛万嘱咐的回去了。

  楚云要准备参赛作品,白天就不陪瑜儿去学校了。有楚妈妈照顾他,瑜儿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中午在餐厅里,7个人又碰面了。窦晶莹倒是收敛了以前的跋扈,但她对瑜儿还是做不到心无芥蒂。别的不说,单单瑜儿妈妈对狄一龙说的那番话,就让她不能心平气和。

  瑜儿不在意,只要楚云回来了,狄一龙也不形单影孤的,其他都可以忽略。

  林茜和铭子对他们的关系现状没有任何讶异,看来狄一龙已经提前解释了,她也就乐得安享其成。

  课程已是很少了,许多同学都找了实习的工作,边工作边准备论文。

  自从上次楚云告诉瑜儿那个画店古怪,担心是冥界有人来了,瑜儿一直担心着。几天来,倒是相安无事,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只是楚云的大部分功力被冥王封存,若是真的再遇上了棘手的麻烦,他恐怕都没有能力保全自己。

  仔细回想那日周心媚领着自己拜见冥王的过程,他着意让自己看了那副画,还追问一句,“可看仔细了?”他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难道,难道那幅画???

  那个怪异的老者,他说有那幅画。而那个画店里只有一个小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巧合呢?

  没有告诉楚云,瑜儿自己偷偷又去寻那家画店。把那个方位的几条街都勘察了好几遍,就是没有发现那家店面。

  心灰之际,她坐在一家店面的台阶上歇脚。仰头喝水时,恰巧看到对面拐角处,“淡薄画斋”的招牌赫然矗立。

  瑜儿心下疑惑,四下看看,竟然不见一个人影。记得很清楚,上次这个画店是正对着路口的,现在怎么钻到了角落里?

  不知道是色彩还是视觉的的原因,总感觉这家店面湿嗒嗒的,看得人心里也阴郁郁的。

  既然来了,总是要进去看一看的。

  瑜儿拧上瓶盖,慢慢度过马路,来到店门前。正待推门,就有人推开了门。是那个小童!他微笑着说:“欢迎,请进。”他好似是专门出来迎接瑜儿的。

  店里光线很暗,瑜儿适应了一会,才看清一个干瘦的老者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也许是眯着眼睛在端详自己吧。白白的山羊胡微微翘着,头发也已全白,整齐地向后梳着。只是脸色有些枯槁,没有康健老人的矍铄与红光满面。看似身体羸弱。

  瑜儿也搞不清楚是不是上次那个老爷爷。他上次眉目嘴巴都是遮起来的,只露出一个鼻子,可在日光里看和在灰蒙蒙的室内看的效果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小娃儿,你来做什么?”他的口气苍老慈祥,莫名让瑜儿有种亲切感。

  “爷爷,我想问问,您这儿有没有一张古画?上面题着四句诗:竹筏曳云飞上天???”

  “古画道到是有许多,只是爷爷年纪大了,记不清哪一幅才是小娃儿要找?”老者打断了瑜儿的话,对旁边垂首站立的小童招了招手。小童抱过来许多的画轴。

  小童帮瑜儿一幅幅展开,瑜儿一见不是自己要找的,就要收起来。老人却是不急,他一一指点给瑜儿看,这是哪朝哪代哪个名人的,他的运笔都有什么特点,看他的题跋有何不同,印章又有何独到之处。

  也不知是老人太过寂寞了还是本来就善说,他拉拉杂杂给瑜儿讲了一下午。直到小童拉开了电灯,瑜儿才惊觉,天已暗了下来。可书案上还堆着一大堆,也不知哪幅才是自己要找的。

  心中担心着楚云会着急,瑜儿只得约好下次再来,急匆匆告辞离开了。

  老人送她到门口,一再说,一定要记着再来,不可以对老人家说话不算数的。

  瑜儿有些好笑,连连点头,向车站走去。走出很远,回头看看,那个店面已掩进了暗影里,看不真切。但可以感觉得到,老人一直在目送她。

  站在车牌下等车,瑜儿还收不回那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老爷爷好古怪,却也很亲切,仅仅才半天,就让自己有种依恋的感觉。看看公车远远开过来,瑜儿收起心思,踏上车。

  远远地看到楚云正不安地徘徊在车站上。一见瑜儿下车来,几步赶过来,拉起她的手不放开。

  瑜儿歉意地说:“对不起,和朋友逛街去了。”虽然不想对他撒谎,可若是告诉他,自己去那个古怪的画店了,他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去的。但瑜儿觉着那个老人不会伤害自己,但怕他不信。

  楚云没有说什么,只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也许薛云鹏身上有特殊的电磁,只要瑜儿和他在一起,手机一定自动关机。后来和楚云在一起,手机倒还是正常。只是今天不知为何又关机了。

  两人手拉手回到家。

  第二日,楚云却是一定要跟着瑜儿去学校。瑜儿怎样说,他也不理。只那么笃定地看着瑜儿,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所有的话语都淹没在他的笑容里,瑜儿伏进他的怀里,只愿此一世都有他的笑容相伴。

  学校里,瑜儿偶尔上课,多数都是在图书馆待着,查资料,准备论文,再就是准备研究生考试。楚云跟着去了2日,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人和事,再加上忙于准备画展,在瑜儿的规劝下,也就放心回去待着了。

  窦晶莹和狄一龙一直在等待那张图片再次出现,可他一连多日消声匿迹,害得窦晶莹都怀疑是不是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啊?

  瑜儿一直在想,第一次和楚云一起去时,那个老人避而不见;自己单独去时,老人就出现了。而且那里让楚云的身体处于戒备状态。是不是,以前的子龙认识这个老人,因为某种原因,老人才避开楚云的?瑜儿决定,下次问问清楚。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阳光好得让人在屋子里呆不住。瑜儿又去了那个画店。可惜,大门紧闭,上面挂着“暂停营业,主人有事外出”的牌子。在明媚的阳光下,瑜儿远观近瞧,都没有上两次水淋淋的感觉了。许是今天太阳格外好的原因吧。

  这天晚上,狄一龙在公司里加班至午夜,终于完成了游戏发行的所有准备工作。和龙浩天、邓龙斌他们分手后,他骑着单车往家赶。没走几步,窦晶莹发来短信,说,它又出现了。给她回了短信:不用害怕,它不会伤害你,尽量和它拖时间。我马上回去。

  为了快一点,他偏离大道,抄近路回家。走着走着突然觉着周围寒气逼人。四下瞧瞧,虽然一个人没有,但路灯还是亮堂,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可能自己最近太过劳累,所以有点过于敏感。

  他继续前行,只觉寒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沉闷。心下已知不好,神色不变,却已是加了12分的小心。

  突然,路灯瞬间俱灭,四下漆黑一片!排山蹈海的阴风锐利如剑,风驰电掣般兜头夹脑头砸下来!

  早在漆黑的那一刹那,狄一龙翻身向后跃下单车,同时向前猛一推车子。黑暗里,单车兀自向前疾驰。狄一龙屏息凝神,蹲伏在地。

  一声声响,单车被重物击倒,撞在墙上,犹自呜呜飞转着轮子。

  狄一龙利用这个空挡,适应了黑暗,让偷袭者失去了天时地利。一个脸色青灰的高瘦身影抡起手中的短小兵器飞扑了过来。狄一龙屈身避过,只觉寒气刮着面颊而过,半面脸颊几乎麻木,失去感觉。

  他心下惊呼,这一个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四周还有些蠢蠢欲动的身影。今儿凭自己一个人的功力断断脱不了身。他劈手扬出短剑,剑身划出一道白光直击那人。那人一个空翻,以手中硬物格开,苍郎一声金属的撞击声,有点点星火遽现疾灭。不待那人站稳身形,狄一龙断然甩出乌金剑鞘,击向他的下盘。短剑披着清辉在空中转一个弯,划出一道椭圆的轨迹从背后飞击他的上盘,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夹击直击他的要处。

  哪知在断无逃避的情况下,那人身体一横,纸片般横起,愣是冲破了挟制,趁剑没返回的空挡,反向狄一龙刺来!

  如此一招凛冽的偷袭不成,狄一龙知道来人功力远超自己。硬拼,只怕自己抵挡不了几个回合的。他堪堪避开,迎向短剑,接住,几个箭步,窜上墙头,盘腿而坐,短剑悬浮在头顶,剑尖朝向虚空。

  那人一见,打了一个愣神,随即旋身追来。乌金剑鞘对着他张开嘴巴。那人冷哼一声,以手中之物击向它。剑鞘被震得簌簌发抖,却隐忍着不相让,眼看着他手中握着的尖物一寸寸逼过来。堪堪就要刺入鞘内???剑鞘突然松劲,向后急退。

  同时,墙上的狄一龙瞬时散发淡淡的金光,周身如浴佛光。剑鞘飞回他的手中,兀自轻跳不已。狄一龙身上的佛光陡然大放异彩,身边凭空出现几个虚飘飘的身影,高低胖瘦不匀,前后左右按序排好,围坐在狄一龙的身边。狄一龙身上的光芒渐渐笼罩了他们。

  那人脸上不觉出现懊恼的神色,不甘心地就此离开,还是一锉身扑上来。

  笼罩在狄一龙身上的金光凝聚成束,如长空一道霹雳,瞬时向他劈去,撕裂了暗夜。

  一声嘶吼,一切归复平静??????

  立时,路灯齐明,若盏盏莲灯盛开于夜的幕布之上。

  狄一龙收剑入鞘,起身跃下墙头,抱拳一周,“谢谢各位师兄弟相助。”

  不见人影,只闻其声,“少主不必客气,鼎力辅佐少主是属下的责任。属下告退!”

  狄一龙再次施礼,微笑相送。然后查看了单车,整理一番,勉强可以走动。

  窦晶莹把狄一龙迎进屋内,却围着他查看一周,确认他完好无伤,才抱住了他,“吓死我了。”

  “怎么了,它说什么恐吓的话了?”

  “嗯,担心你。”窦晶莹长出一口气,脸贴在他的怀里。

  “他说什么了?”

  犹豫半天,她才说:“他说,今日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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