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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争斗


  三人入席坐定,那随从站在主人身旁侍候,钰康心中想叫他一起坐下,却感觉不好意思开口。

  反而沧海哈哈一笑,浑不在意地道:“难得来到这地方,不若便让这位老弟也坐下来一并喝酒吧。”钰康心中一喜,也不禁暗骂自己太婆妈。

  那人看了沧海一眼,便道:“嗯,也好。对不起,展沫。也是我只顾着心中的事情,其他事情全都忽略了,这一路上也难为你了,今晚便不要拘束,大家一起来喝个痛快吧。”

  “老爷……但是……还是你的安全要紧。”

  那人手一摆:“行了。不用如此婆妈,难道还会有人敢来这里捣乱不成。何况以你我关系,其实又何须在意这些。”

  展沫见他这么说了,也就不推辞,应了一声便坐到主人身旁。也不忘拿起酒壶便向众人斟酒。

  那人举起酒杯向钰康二人说道:“在下惠隐,这是展沫,还未请教两位如何称呼?”

  沧海随意笑道:“叫我沧海就行。”

  钰康却向两人拱了拱手:“惠大哥,展大哥,在下林钰康。”

  惠隐转向展沫笑道:“你就别再拘谨了,来到这里本来就该风流快活才是。”

  展沫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老爷也说的是。不瞒大家说,其实我肚中酒虫已经在发恶了,美酒当前,要忍着不喝实在是要命。”

  四人都是大笑了起来,举起酒杯来便一饮而尽。

  酒一入口,沧海便两眼放光,只觉酒香醇醲,回味久远,端的是好酒。哈哈一笑便放开喝了起来。

  此时正是饭时,花非花尚有一段时间才会出来,众人便随意吃喝笑谈。

  展沫是个武人,也是嗜酒,自然与沧海投缘多些。不一会两人便斗起酒来,四人喝得痛快,气氛渐渐热烈。

  然而,沧海留意到两件事。

  第一,是展沫并没有放松警惕,一直暗中监察着大厅上的一动一静,怕是有只苍蝇飞过也逃不出他的眼睛。

  第二才是重要的事,就是展沫的酒量居然能与自己一拼!

  两人越喝越快,越是兴高采烈。惠隐一笑,吩咐伙计多拿了几大埕酒。

  酒酣耳热,惠隐神色间已没有了一直以来那种淡淡的严肃。钰康谈得开心,便随意问道:“初见之时觉得惠大哥似乎眉宇间颇有忧色,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也没什么。我家业颇大,也不过是些家中不谐的无聊事罢了。”

  钰康见他言语间似是不愿谈论,微觉歉意,便笑着罚了自己一杯,随意聊些话题便揭了过去。

  众人天南地北的谈笑,但越聊钰康心下越是奇怪。

  惠隐订的,是今晚这百花园最好的座位,可是聊了这么久,却居然半句都没有提起过花非花。

  “难道惠大哥不是来寻欢作乐的?”钰康心中暗道。

  想起花非花,他忽然心中一动,笑道:“大哥,你在街上之时说,闻得花非花之名的原因并不在‘风流’二字,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啊,真让我好奇了。”

  惠隐也觉得甚奇:“哦?花非花除了艳名远播,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出名的不成?展沫,你知不知道?”展沫只摇了摇头。

  沧海笑道:“我知道花非花的原因?嗯……怎么说呢……江湖上有一个门派叫失言阁,展老弟,这个你知道吧?”

  展沫笑道:“失言阁,单是它的名字,想来听过的人便很难忘记了。是一个专门收集贩卖各类情报的门派。”

  惠隐忍不住笑道:“失言阁?收集情报的门派?这名字倒是有趣的很。”

  展沫笑问:“沧海老哥难不成是找失言阁来打听怎么才能逗得这花非花一笑么?”

  “哈哈哈,失言阁收费是出了名的贵。要是找失言阁来打听这事,只怕我这穷光蛋便是把自己都卖了也还是远远不够钱。”

  钰康听到贩卖情报,便猜得沧海定然是找了这失言阁探寻他妹妹的下落,问道:“失言阁?真是很有趣的名字。这里面又有什么故事?”

  沧海环顾了一下,三人都等着自己说话,笑道:“难道你们要听故事下酒不成?也好。说来话长,让我先喝三杯再慢慢说。”众人一笑,陪了他三杯。

  沧海喝了三杯酒,心满意足地说道:“失言阁,可谓是江湖中一个最奇怪的门派了。这门派专门收集贩卖情报,价格是贵得非同一般,这几年名头是越来越响亮。四年前,这门派当年还未成名之时,还只是一个松散的组织,连名字也没有。江湖中人见他们收费昂贵,又吹嘘得神乎其神,自然哂笑。后来是确确实实卖出了几份情报,买的人得到了莫大好处,名头才慢慢传了开去。只是那时人们谈起,却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名字是什么。这时阁主便散布消息,大张旗鼓说他们这一组织以后就叫失言阁,意思是就算任何人一时不慎失言说出来的话,他们也能清清楚楚地查出来。”

  展沫奇道:“竟然有这么神奇?这不可能吧?”

  沧海笑道:“三年前,一个世家子弟也如老弟这般想,还扬言要证实他们不过是浪得虚名。于是自己躲了起来偷偷说了句什么话,就要失言阁查出来。这结果嘛,哈哈,他白白赔了一大把银子。”

  展沫咋舌:“怎么可能。那难道我们现在说的话他们也能知道?那伙人难道是神仙不成?”

  钰康笑道:“他们自然不是鬼神,想来那失言阁主,不过跟大家开了个玩笑罢了。”

  惠隐与展沫不明所以,沧海只笑着喝酒,三人都在等他说下去。

  “大哥说那失言阁收费极是昂贵,一般江湖人士,想必是拿不出这笔钱的,而那些拿得出来的,又有谁会愿意去拆了失言阁的招牌?这事情,失败了就要像那个世家子弟一样,损失一大笔银两,但是成功了,又会有什么好处?只怕还会得罪了一个门派。真会这样干的人,便定是那些手握大把钱财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唯独喜爱惹是生非的好事之徒。这种人,毕竟是少数。失言阁主,只要不被人拆了招牌就行了,哪需要真的知道世上的人都说过什么话。”

  惠隐想明白钰康的意思,笑道:“没错。失言阁既然是搜集情报的门派,想来早就对江湖上的这类人了如指掌,只需派人去监视住这些人的一言一行,便能保住招牌。这样做虽然耗费大些,但想来也不是不可能。”

  钰康道:“惠大哥说得对。失言阁主跟大家开了这样一个大玩笑之余,还为他们添上了一种另类的神秘感,可以大大提高他们的名气。如若真有个好事之徒不服气硬是要挑战一下,又能多一笔收入,怎么想都是划算的。哈哈,看来这个阁主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奇才,怕是跟那万花园的老板有得一拼了。”

  沧海笑道:“没错,那世家子弟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银子,还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还是一些阅历丰富的人与他一分析,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被人监视着。展老弟,你倒是猜猜,他后来怎么反应?”

  展沫道:“他还能怎么反应,公平交易,银货两讫。难道还能去把银子讨回来不成?”

  “哈哈,他偏偏就是要去把银子讨回来。失言阁自然没有理他,他恼羞成怒之下,居然广发英雄帖,广邀天下英雄向失言阁兴师问罪。”

  展沫道:“好草包的小子。那自然是没有人会搭理他了。”

  “展老弟你只说对了一半。自那次以后,这个世家子弟也出了名,现今江湖中人谈起他,私下都会称他一声‘草包’,不过那一次,他却着实招来了一大批帮手,掀起了一场大风波。”

  展沫一愣:“不是吧?江湖上有这么多草包么?”

  惠隐笑道:“这有什么奇怪。沧海兄刚才不是说了,失言阁卖出了几份情报,买的人得到了莫大好处?那也自然有其他人蒙受损失了。那些帮手想必就是那时候结下的仇家吧。”

  沧海笑道:“没错,惠兄弟看得通透。凡有人的地方,便免不了恩怨情仇,而江湖中人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往往就是动刀动剑。那些在斗争中失利的人,免不了便将怒火尽数发泄在失言阁身上。想那时真是声势浩大,七家联盟一同发声,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词严。那个草包恐怕想都没想过自己居然引得江湖一片轰动。好在他父亲谨慎,见到这么一场风波恐怕后患无穷,严禁他继续参与,或许因此才使得他今时今日依然能在风流快活。”

  惠隐叹道:“如此大的声势,只怕不经历一番腥风血雨是不可能罢休的了。却不知那失言阁用了什么手段度过险境,竟能安然存在到今日?”

  沧海笑道:“失言阁从来没有陷入过什么险境,这一场风波是死了几个人,却远远算不上腥风血雨。”

  惠隐又是一奇:“失言阁竟有这般通神手段?不知实情如何?”

  “哈哈,因为当年他们几百号人,无一人知晓失言阁究竟位于何处,他们想寻仇也是没法去寻啊。当时江湖人人皆知,要与失言阁交易,只要自己放出风声,失言阁便自会派人来接头。可是他们却哪里有跟失言阁做过交易了,只得去找那草包询问。一问之下,才发觉事情竟比想象的棘手。”

  “话说他们去问清楚交易的细节。那草包说道,自此至终他都没有看到过任何人出现在他眼前,他们仅用飞刀传信,第一次信中问自己询问的事情,以及叫自己写好之后放到某地某地。第二次是告诉他铁价不二,如无异议就把钱放在哪里哪里。收了钱,最后一次就是答案了。那草包还说每一次都突然有把刀飞来,每一次都把自己吓了一跳。哈哈,于是他又更是出名了些。”

  惠隐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厉害,真是厉害。”

  钰康与展沫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功夫,不明白有什么厉害。展沫话到口边,却是忍了下来。

  惠隐见众人沉默,突然心中一动,向沧海投去了一束饱含深意的目光,笑道:“还是沧海兄来说吧,在下就不打岔了。”

  沧海道:“你们心中定然在想,这也算不上什么很厉害的功夫,对不对?但是惠兄弟说的厉害,却是那失言阁主的厉害了。小康,你仔细想想。”

  钰康闻言,便将之前听到的事细细推敲起来,片刻后也是脸色一变,道:“我懂了!厉害,真是厉害!”

  展沫却摸不着头脑,问道:“林小兄弟,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钰康道:“展大哥,你想,失言阁是暗中探听情报的,对不对?连那人私下说的话,他们都能监听到,对不对?那想来要暗中放下书信,甚至是趁他出门的时候放在他房间中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对不对?那为什么偏偏就要选在他在的时候用飞刀吓他一吓呢?”

  钰康每说一句对不对,展沫就点一下头,到最后一个问题问出来了,他依然茫然不解。

  钰康也没有要他解答的意思,自顾说道:“试想,若那柄飞刀不是飞到别的地方,而是飞到他的身上……失言阁的高手众多,若有一天不再干刺探情报的买卖,而是去暗杀……”

  展沫闻言,神情瞬间一变,周身气势猛散发开来,警戒又提高了几分。

  钰康忽然感到气息一窒,硬生生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沧海的笑声轻易便抹去了这瞬间的窒滞,接着道:“不错,用飞刀传信,是一个极为狂妄的法子。天下间也不是不存在专门暗杀的组织,但哪一个会像失言阁一样闹得人尽皆知的?一经挑拨,轻易便会令人人自危,势必会演变至全天下人都对失言阁抱有敌意的局面。一门之力,纵使再多高手,又如何对抗天下?但失言阁主居然偏偏要用这么一个疯狂的传信方法,那就等于一开始便告诉了全天下人,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从来不怕别人挑衅。”

  钰康已平复了下来,叹道:“没想到这失言阁主居然还有如此狂妄的一面,难怪惠大哥说他厉害了。”

  沧海笑道:“还有更厉害的。要不要继续听?”钰康一笑,拿起酒壶替沧海斟满了一杯酒。

  “七家联盟已经放出狠话,即使事情再棘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他们第一次用的方法,便是引蛇出洞。让一些人假意买情报,只待接头人出现后暗中跟随,查出他们门派所在。但你们想,失言阁是收集情报的门派,有人要来寻仇,他们如何不知?展老弟你说他该不该接这些生意?”

  展沫道:“只要不接这生意便能把这场风波消弭于无形,按理说他们当然是不该接了。”

  “没错,但失言阁偏偏就是接了,还故意把那些跟踪的好手们打得口肿脸青,却都是没有下杀手。最有趣的是在后面,失言阁打伤了人,还不忘把七家联盟的答案送过去,然后在江湖上大肆宣扬自己一心只想做好买卖,即使那是敌人的委托,只要自己收了钱,就一定会给他们满意的答复,价钱合理,童叟无欺云云。一番话只听得七家联盟暴跳如雷,顿时觉得己方被打伤了这么多人,损失了几万两银子,什么都没捞着,反而为敌人大大宣传了一番,便只得另想他法。展老弟,你要不要再猜猜,他们第二个方法是什么?”

  看着展沫在努力思索的模样,惠隐笑而不语,沧海见二人不答,笑着续道:“他们的第二个方法,还是买情报。只不过这一次要买的,就是失言阁门派所在。”

  展沫恍然道:“对啊,还有这么一手。他们才刚刚放言即便是敌人的委托也一定会给个满意答复,这一次他们总该不接了吧。但这岂不是自打嘴巴了?”

  钰康笑道:“展大哥倒是老实。若我是失言阁主,这生意我还是会接,不过却要开个天价。”

  “哈哈,小康说得没错。当年失言阁对这份情报开价一百万两银子,七家联盟到最后发现自己竟然像是一直被人当猴子来耍,落得贻笑大方。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总算是令他们第一次占到了上风。便是当初被失言阁打伤的人中,有一个人死了。七家联盟终于逮着机会,煽动所有武林人士共同对抗失言阁,十日间七家联盟高手云集,连江湖中享负盛名的前辈名宿铁面判官柳洪正也来了,一时间声势无两。而失言阁,足足沉默了十天。这十天间,七家联盟每一天都会有一人丧命。”

  钰康沉吟道:“按失言阁之前的行径,他们应该早料到会这样,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他们杀的那些人有什么特别?”

  沧海笑道:“没错,那些死去的人,的确有一个共通之处。十日之后,江湖上已是一片沸腾,而失言阁,终于也不再沉默,正在他们开着大会商讨如何对付失言阁的时候,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竟突然从天而降。展老弟,要不要猜猜究竟是谁?”

  展沫道:“难道竟然是失言阁主亲至?”

  “哈哈,你还是猜错了,来的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孩,丝毫不会武功,若不是柳洪正接着他,他恐怕已摔死了。”

  钰康笑道:“是失言阁故意扔进去的?那是为了什么?”

  “没错,的确是失言阁故意扔进去的。柳洪正知道事不寻常,安抚那孩子几句,几下便问了清楚。那孩子说,外面有人给了他一锭银子要他送一封信,还指明要把这封信交给柳洪正,他刚答应就被那人扔进来了。柳洪正马上拆开那封信来看,看罢便叫出了联盟中的一人出来,居然是要与他切磋武艺。展老弟,你还要不要再猜猜,这又是为了什么?”

  “不猜了不猜了,次次我都猜错。那柳洪正为什么放着失言阁不管,无端端的要比什么武?”

  “柳洪正叫出来的人,是阳谷派掌门的大弟子,这阳谷派,是当年联盟的领袖。柳洪正也不管什么辈分尊卑之别,一心只要与他动手。打着打着,居然把他的手手脚脚全部打断了。在场群雄哗然之际,柳洪正朗声把这封书信念了出来,群雄又顿时鸦雀无声。至此这场风波终于完结。”

  展沫忍不住拿起酒壶向沧海斟酒,埋怨道:“沧海老哥你说得好生钓人胃口。来来来,我跟你再干三杯,到底是何因由,你就痛痛快快说了罢。”

  钰康和惠隐闻言不禁一乐,钰康笑道:“我也不知道原来大哥说起故事来也是这么动听。”

  沧海笑道:“你们要听故事下酒,我只好硬着头皮当一回说书人了。原来那阳谷派大弟子,正是杀害了十一人的凶手。这一切,都是阳谷派无计可施之下,策划出来栽赃嫁祸失言阁的阴谋。而那封信,写明了那十一人的死因,伤口的部位,凶手行凶的招式,还有一个阳谷派最致命的漏洞,便是这十一人的共同点,他们都是与阳谷派有旧怨的人,信上也列明了这十一人与阳谷派的种种旧怨。柳洪正与他动手,就是为了确认他的武功招式,与死者身上的伤口是否一致。柳洪正外号铁面判官,名望显赫,在他口中说出来,群雄更无怀疑。这场风波至此结束,失言阁从来没有陷进过什么险地,经此一役之后更是名声大涨。”

  钰康叹道:“何止如此,这事情的发展,仿佛一直都在失言阁的掌控之下一样……这失言阁主,委实是智计无双,可敬可怖。”

  展沫终于听完一场大八卦,忍不住便喝了声彩,道:“这个故事真是精彩,沧海老兄,我说不得又要敬你三杯了。”

  钰康眨了眨眼,笑着对沧海道:“大哥,这下却要罚你这一杯不能喝了。”

  沧海笑骂道:“狠心的小子,我这故事讲得这么辛苦,居然还不让我喝酒了?什么道理。”

  “整个故事的重点你还没说出来,究竟这故事跟花非花有什么关系呢?你说你该不该罚?”钰康笑道,说着举起酒杯向惠隐与展沫致意。

  三人闻言都觉恍然,惠隐与展沫同声赞成,笑着与钰康干了这一杯。

  沧海不禁失笑,待他们喝完了,便道:“你们只消想想那花非花是什么时候成名的,还有她的规矩,便自然了然了。”

  钰康笑道:“不错不错,失言阁与花非花成名时间相近,花非花的规矩便是要听趣事,很容易便令人联想到她与失言阁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只怕万花园与这百花园,都被人联想到了是失言阁的地方了。大哥,辛苦你终于说完这个故事,我敬你。”众人都是大乐,继续觥筹交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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