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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过分紧张


  “长风有心了。”听说是弟弟安排的,诸瑶儿微微一哂,说不出的痛惜。诸长风很想切身送姐姐到帝都,但此时的礼貌,送亲首选叔伯,次选从兄弟,况且商老夫人也不宁神诸长风现在去帝都……因此便让诸长岁先送着,待到了京畿左近,诸盛仪再赶到队伍里,父子两个正好凑足了送亲的名额——这也是老夫人对二房的回报,当初诸瑶儿闺誉被毁后,二房究竟也尽了心的。

  蓝氏嘱咐说路上不要回头,可现下已经在长亭里歇夜了——诸瑶儿转过甚去,隔着亭外短墙眺望凤州,应是城中五彩花灯照映,照亮了州城的永夜,便便远隔十里,南面的夜空仍然有着赫赫的光芒——她能够设想现在的州城是何等的繁华热烈,乃至从夜风之中谛听到城中觥筹交错的喧嚣声。

  但她终于已经不在城中了。

  城内喧嚣,城外宁谧。只管这喧嚣因她而起,可她却一步一步、别此而去了。

  清雅的沉光香挡不住屋后潺潺的活水声带来暮春草木日渐葳蕤的清气,这一年春色走入末了,而她在凤州的生涯也告收场——诸瑶儿不禁低吟:“白暗红稀出凤城,暮云楼阁古今情。行人莫听官前水,流尽光阴是此声【注2】。古人此诗,宛若特地为我现在写的一样。”

  琴歌、艳歌正待说话,蓝氏却进了来,浅笑道:“大小姐,该吃饭了,用过饭,早些歇息……明儿个,还得起早赶路呢!”

  众人纷纷繁忙起来。

  因此这对鸳鸯虽然不坏,但也只任意看了一回,便交给了蓝氏收到有空白的箱笼里。

  诸盛仪过来探望、送这对鸳鸯、明儿个送亲……是评释一个态度罢了,因此他也没挑真正宝贵之物,上好的羊脂玉、叶家的手工,排场上能过便成了。

  诸瑶儿心想祖母让自己防着这叔父点儿,但该找他的也不要以为欠好用途,现在看来诸盛仪也是这么想的,排场上做叔父的该做到的他爽利的很,并不谢绝。至于说旁的,那惟有以后才晓得了。

  话又说回归了,自己现在嫁到汤家去,那便是汤家的人,真要找娘家……哪怕是帝都,也不是便诸盛仪一个,嫁到庄家的二姑祖母的亲生女儿。

  再说这一路上过来,汤天下虽然碍着礼貌没有切身过来看过她,但日日令人问候照拂。但凡流暴露些什么请求,好比说中心在某一城,赞了句那边的景致极好,汤天下便捏词坐骑疲钝,命令队伍平息两日休整,暗里里却派人护送她到左近嬉戏了一番……

  现在看起来这个丈夫对自己或是极体恤的,本日进这别院,所遇的汤家下仆也极为尊重,半点没有藐视无礼的处所。以后谨慎行事,也未必需求娘家出面撑腰。

  这一日,是四月初五,正式进门的日子,早前便定好,是四月初七。因此要在这别院里住上两晚,到七日再进城。

  诸盛仪由于要送亲,又要表示对这个侄女的正视,因此特意告了假,在本日便到了。至亲二姑诸宣音真相旁人家的妻子,不可以像诸盛仪这么解放,迟了一日才派心腹过来探望。

  诸宣音派来的人是蓝氏的旧识,姓曲,曾经嬷嬷的年龄了,但瞧着精力或是很强健。她很尊重的向诸瑶儿行礼问安,待诸瑶儿免了礼,便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起诸宣音没能切身来探望的原因:“夫人本要切身过来的,如何这两日老夫人身上不爽利,不可以不在榻前侍奉汤药。”

  “本便该我到帝都以后去参见姑姑,如何还能叫姑姑劳烦?”诸瑶儿表示理解,“却还任务嬷嬷走这一趟了。”

  曲嬷嬷笑容满面道:“当不得大小姐任务之说,这差使是老奴赖着脸皮跟夫人讨来的。不瞒大小姐,夫人跟前想来沾一沾大小姐喜气的人可很多,老奴或是仗着奉养夫人多年的份上,才讨得手的呢!”

  诸瑶儿抿嘴一笑,道:“嬷嬷真会说话。”便请她吃点心果子。

  曲嬷嬷又陪着酬酢了几句,留下来慰劳之礼,便告辞回城,去给诸宣音回话。

  她走的时分,蓝氏挺身而出去送。等回归的时分也没表现出什么,连续到晚间侍奉诸瑶儿安设,才小声道:“曲嬷嬷走的时分与婢子说了一句,道是柴家的一位小姐,前两日起便在汤家小住。”

  “嗯?”这会儿蓝氏绝对不会说和自己无关的事儿,诸瑶儿蹙起眉。

  果然蓝氏道:“这位柴小姐是汤家大少夫人的一位族妹,对外道是大少夫人想念妹妹了,特意邀她过来小住。但曲嬷嬷说……这柴小姐以前很留意我们姑爷。”

  “那又如何样?”诸瑶儿蹙眉思考一会儿,却哄笑了起来,道,“我是汤天下光明正大的妻子,她再留意也偷偷看一眼,还要防着不可以叫人发现……在汤家小住算什么?她长住又能如何?”

  蓝氏笑着道:“大小姐说的是,只是照曲嬷嬷所言,庄夫人也很稀饭这柴小姐,因此大小姐过门以后如果是碰见了她,须防着点儿,免得叫她抓到把柄,在庄夫人跟前说三道四。”

  “祖母和母亲都说我这未来婆婆重礼貌,既然重礼貌,如何会稀饭说三道四的人?”诸瑶儿咬了下唇,道,“再说便便她起诉告的高妙,毕竟疏不间亲,我们又不是不长嘴。毕竟我是光明正大,她算什么?”

  寻思一会儿,诸瑶儿又道,“这柴小姐觊觎汤天下的事儿,连二姑姑都晓得了。我想我这未来婆婆未必不晓得,如许却还听凭我那未来大嫂把她接在汤家小住……我倒是想到以前那对血玉簪子的事儿。”

  蓝氏只笑不说话。

  诸瑶儿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止住,嗔道:“好啦,蓝姑姑,我晓得你的用途了,我这门还没进,夫家的考验倒是先摆起来了。又是血玉对簪,又是柴家小姐……该来的总归会来的,我不以为有什么好怕的,阀主之位惟有一个。汤天下文武双全才貌出众,嫉妒也好觊觎也罢,除非我不嫁给他,否则,如许的地势都是早晚的事儿,再说早些叫人晓得我欠好惹,以后还能宁静点儿。”

  蓝氏见她并不为庄夫人放纵觊觎汤天下的柴家小姐在汤家小住所动,内心很是欣慰,但或是提示道:“大小姐好似许的气宇气宇是好的,防人之心不行无。据婢子所知,帝都中倾倒于姑爷的闺秀很多,庄夫人只让柴家小姐抵家中小住,可见这柴家小姐的厉害。”

  “她能厉害到哪里去?”诸瑶儿哼了一声,道,“正经的女孩子,谁会没名没份的跑到爱慕男子的家中去住?便便打着探望堂姐的幌子,可汤家真的不晓得她的心思么?更不要说我都要进门了,她在汤家住着算如何回事?还要找我繁难——丢人不丢人!我倒以为她是个没脑子的,被人哄出来做幌子!”

  转了转瞬珠,又嘻嘻一笑,道,“便算认真是个厉害的人……我不是有姑姑你在?”

  “你啊!”蓝氏哭笑不得,伸指一点她额,嗔道,“婢子当然会养精蓄锐帮着大小姐的,只是现在天气已晚,明儿个,可得起早打扮、绸缪进门了,大小姐快点憩息,免得正日子没了精力,可欠好!”

  大魏升平百余年,虽然近些年来吏治崩坏,国祚有陵夷之象,帝都仍然形象万千、雄壮高伟,半点看不出来现在的危急。

  四月初七的天气甚好,熏风缓缓,和风小雨。从远处旁观,高大巍峨的城廓有着难以形貌的森严与华丽。笔直通往城门的官道两旁,柳丝如烟,立足柳烟中的仓庚被鼓乐所惊,纷纷飞起,气急废弛的莺语声响彻道途,却是为这一路逶迤的送亲队伍添了几分春意与热烈。

  在柳烟莺语的止境,一片影影幢幢。

  ……也便看了这么一眼,轿帘便被蓝氏毫不客气的遮好。隔着帘子,听她低声与抬轿的轿夫道:“走得稳点儿……帘子撒开来了。”

  今儿个要进门,琴歌、艳歌都没上轿,诸瑶儿如出门那日一样,鸡鸣起严妆,华服并重钗。满身崎岖都被约束得无法轻举妄动,连微微点头都困难……应该惶恐与忐忑的心情,被这么一摆弄折腾,唯一的念头便是快点儿熬过去——

  要晓得累累如花树的钗环加上那顶翠绕珠围的花冠,这许多东西要堆砌在头上,还要插得位置不粉饰彼此的翠绕珠围,更彰显出诸瑶儿的贵气……便便诸瑶儿发长及膝,披下来时足足散了半副榻,这会又加了博鬓义髻,仍然被繁杂的发髻与繁琐的钗环扯得头疼万分。

  这时分诸瑶儿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想过门以后婆婆会不会给表情看、妯娌会不会说闲言碎语有大小姑子是否对自己写意这些疑问了,她恳切至心的祷告着这场谨慎的婚礼能够速速收场……

  怪道人家都说出阁以前要好生保养身子,身子欠好的人,这一套行头怕是上身没多久便得累晕过去了,还出个什么阁啊……

  如许的异想天开中,诸瑶儿既是猎奇也是头疼得紧,想要分一分心,居然路上偷偷揭起轿帘偷看起了帝城的神志。

  幸亏蓝氏防着她,登时发现了,趁没有旁人留意到,把义务推给轿夫搪塞过去。

  接下来的一切诸瑶儿都看不见,只能听——逐渐凑近城门,鼎沸的人声也越发的亲近了,跟着有新的鼓乐声进入。

  尔后轿外宛若暗了下来,想来是进了城门以内……果然没过量久,又亮了起来。

  除了轿上所悬的瑞麟香外,进城以后又传进一抹清醇、妙曼的异香,诸瑶儿认出是三匀香,此香颇具繁华气。大约晓得诸瑶儿这轿上自有香囊垂角,中心又加了白眼香调停,不使香气冲突起来,反而气息难闻。也不晓得汤家是不是晓得了诸氏焚沉光香遍城的手笔,才特意焚了这三匀香欢迎?

  因着鼓乐喧嚣,诸瑶儿只闻乐声之经纪声沸腾,却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总而言之,她苦苦熬啊熬,终于熬到了请新人下轿。

  盖头遮住了视野,因开花冠钗环的原因又未便垂头,诸瑶儿只能靠使女的搀扶与小声提示,当心翼翼的走着,一点也不敢分心去听路旁之人的研究或祝贺……好歹被报告结婚的青庐便在前头了,使女话声未落,忽闻乐声大作、炮竹鸣响,诸瑶儿不禁吃了一吓,幸亏她虽然被一身艳服弄得最疲钝,究竟自小习武,措施极稳,还不至于因此失仪。

  青庐内,礼生发现新人已至,忙高声唱辞祝颂,待新人跟着颂辞入内,站定,礼生略赞两句天作之合的话语,便诵唱着拜堂的步骤——一拜宇宙、二拜高堂,末了是伉俪交拜……

  诸瑶儿视野被掩藏,被引着向堂上参见翁姑时,也能发觉到上首扫视的目光,有那麽一个顷刻,极为凌厉,宛若隔着盖头也能看到她的神态一样。

  她心头一凛,因不敢仰面,也不晓得是汤宣、或是庄夫人?

  这么一愣神,被使女碰了一下,才起了身,复与汤天下交拜。

  伉俪交拜以后,一群人上来,蜂拥着他们嘻嘻哈哈的去往洞房——这一程路走的却极长,想是汤家府邸宽敞的原因。路上穿堂过廊,不时有少小的佳欢笑戏谑声传来,亦有人唱着祝祷新婚伉俪调和完善的歌。

  诸瑶儿借着盖头掩藏,权当什么都没听见,一心留意着脚下。

  终于一次被提示抬脚后,可算进了一处内室。

  喧嚣声里,被扶到榻边正直坐好的诸瑶儿只以为当前溘然一亮。

  毕竟被遮了一路,现在入目眩团锦簇、烛火光辉,人人衣着华丽珠围翠绕,将室中照耀得光彩万千,让她呆愣了两息方能看清。却见不远处,汤天下正浅笑将一秆秤递与身旁的侍从。

  拥进房来的妯娌姑子自是早一步先看清了这新妇的长相——明**人,便便放在一群佳人儿中心,也或是能够得一句明朗艳丽的赞同。最可贵的是新妇现在通身的连城至宝,却不觉俗气,反而彰显出雍容华贵之态。

  朋友们子看人,长相是一个,气宇却更紧张。见新妇的美貌气宇不因钗环嫁衣的谨慎而失神,反倒是稳稳的穿戴着,众人眼目交望,微微点头:无论这新妇出阁以前被传过什么样的话儿,毕竟是发妻嫡出之女,诸家老夫人切身教养出来的,终归不失阀阅嫡出之女的气宇。

  便有一位美貌的华衣妇人带头赞了新妇美貌,玩笑汤天下艳福不浅,众人随之赞同。笑闹一阵,汤天下唤那妇人大嫂,还嘴几句后,便抵不住这柴氏俯首弭耳,苦笑着连连讨饶。跟着又热烈了一番,便有稳重的嬷嬷上前督促,让新婚伉俪行同牢、合卺之礼。

  柴氏忙呼喊汤天下与诸瑶儿坐到一起,同牲而成的炊食由两位全福之人端上来,象征性的喂他们各用了几口。跟着,斟满郁金酒的瓢在一片春风自满中被一对粉妆玉琢的童子递了上来。取匏瓜剖开的对瓢内,酒色潋滟,烘托得系在瓢尾的艳红丝绦色泽璀璨欲滴。匏瓜味苦,染进酒味,因此这酒看着甘醇,进口却苦楚得紧。

  但诸瑶儿现在又饥又渴,也温不得蹙眉,与汤天下换过以后,一饮而尽,却是借机聊解口渴了。

  一位全福人上来,接过两人手中的瓢,当着众人的面,往榻下一掷,但见对瓢一仰一覆,众人都是兴高采烈,掷瓢的全福人笑着赞道:“一仰一覆,大吉大利!祝贺三公子、三少夫人了!”

  诸瑶儿双颊艳如果桃谭,垂头不语,汤天下倒是笑着与众人客气起来。

  跟着又有人执剪上前,将新婚伉俪鬓发各剪一丛,缚以五彩丝绦,当心翼翼的装入锦囊。

  这最后一道结发礼既毕,众人一起再祝伉俪永结同好、恩爱白头,诸瑶儿作害羞带怯之态,揉着帕子不出声,汤天下代她谢了众人……如此闹了一会儿,柴氏看到内室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心下会心,便笑着道:“有些辰光,三弟快出去敬上几盏,我们替你照拂新妇。”

  汤天下忙道:“多谢大嫂!”

  “你去罢。”柴氏笑着点头,见他应允了,却有些脚步迟疑,便存心道,“再不出去,旁人定然疑心你是见着新妇颜比春花,把全体宾客都抛之脑后了!到时分一起拥进入看新妇,怕不把三弟妹惊着了!”

  这话说得汤天下俊脸通红,尴尬道:“礼仪方成,这……呃,这儿便托付大嫂,藏锋先去了。”

  闻说他要出去招待宾客,诸瑶儿下分解的仰面望了他一眼,不想汤天下也恰悦目向她,两人一对望,表情都更红。柴氏等人看在眼里,都笑着赶汤天下:“再不走,新妇多看你两眼,你便要走不动了。”

  内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彩衣少女很是生动的拍手道:“大嫂子说的极是,这会儿全体宾客都等着三哥你过去敬酒呢!三哥你还不去,岂非怕我们在这儿把三嫂子吃了么?”

  这少女柳眉杏眼,生着一张俏丽的瓜子脸,说话时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很是滑头的神志。诸瑶儿比拟蓝氏给自己说过的汤家之人,心想这一位岂非便是汤天下的嫡妹、那老是爬到树崎岖不来的四小姐汤藏凝吗?

  正想着,汤天下已经被嫂子和妹妹齐心合力赶了出去。

  只剩诸瑶儿端坐榻上,看到众人都笑眯眯的望向自己,未免捏紧了帕子——柴氏看出她的紧张,笑容便温柔了许多,不复作弄汤天下时的醒目能干,换了温柔摩登,和气的道:“三弟妹,今儿个怕是天不亮便起来劳累了,这会可要吃点什么?”

  诸瑶儿这一日滴水粒米未进,她长年习武,食量也比寻常人要大。由于出身高贵,打小便是日日山肴野蔌的滋补着,以免习武过程当中落下来暗伤,什么时分如许饿过?以前由于坏话的原因也有两昼夜不饮不食,其时分心如死灰,甘旨佳肴放在跟前也吃不下,那也是躺在榻上躺了两日。

  可今儿个却不是吃不下,而是不可以吃,这一路还要穿戴着沉重之极的钗冠嫁衣,早便又累又饿得岌岌可危了,听了柴氏这话,确凿感恩万分,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柴氏以为这弟媳才进门,新妇子未免羞涩,多半会选定强撑着,还绸缪再劝上几句,如果诸瑶儿执意不肯,那便算了,免得牵强她进食反而叫她紧张过分。

  “劳大嫂子见问,我没什么忌口的。”诸瑶儿忙道。

  左近汤藏凝饶有乐趣的看着自己的新嫂子,现在便道:“大嫂子,外头案上扣着今早才做好的槐花糕呢!”

  诸瑶儿一愣,柴氏也新鲜的问:“槐花糕?这两日家里忙得紧,我记得宴上没有这道点心呀,是谁拿过来的?”

  “三哥特意交托的。”汤藏凝自满洋洋道,“前两日他打发人回归嘱咐,厨房的人到花圃里采槐花,被我碰见问了一句——那办事妇人还道三哥溘然想吃槐花糕了,我便想着三哥素来不大把稳饮食,婚礼在便如何会特地着人回归嘱咐?不想是为三嫂绸缪的?”

  这话说得房里众人都笑了起来,便有一个连续但笑不语的妇人讲话道:“怪道三弟刚刚迟疑着不肯出去呼喊宾客呢!”

  汤藏凝显然是个惟恐天下稳定的性格,登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二嫂说的极是!”

  诸瑶儿本便红晕满面了,现在一路红到了脖子里去——柴氏命使女端了槐花糕进入,递到她身边,她却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尴尬极了……

  柴氏真相长嫂,见诸瑶儿拮据万分,忙止住汤藏凝继续戏谑新进门的嫂子,又说二弟媳纳兰氏:“三弟妹才过门,未免抹不开脸,他们伉俪恩爱,我们看在眼里,晓得便好啦,何必说出来,叫三弟妹这会子连这槐花糕都欠好用途尝了!”

  诸瑶儿松了一口气,感恩的看向柴氏,不想柴氏眼珠一转,忽又一本正经道,“你们想想,三弟他什么时分对个吃食如许的上心?这头一次巴巴的为人备着,结果他挂心的这片面却被你们戏谑得欠好用途尝,回头三弟晓得了,内心能不扫兴?你们这做人嫂子做人妹妹的,也不体恤点!净帮着倒忙!”

  她话音才落,房中已是笑声一片。

  纳兰氏与汤藏凝都神采宣重的点头,纷纷道:“大嫂子说的对极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说啦!”

  但这时分诸瑶儿是完全的伸不脱手了,羞恼交加,不由得道:“我道大嫂子疼我呢,大嫂子才是最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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