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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天明


  大火烧了一整夜,被焚毁的房屋遍及小半个西城,这里可不同于东城,真正的老周人都居住于此,他们拖家带口的被紧张迁移至北城民巷,所幸除了惊吓些,并未有太大损失。

  倒是巡视城西的巡逻甲士,突发急难,死伤惨重。有十数人重伤不治,被清理残砖瓦砾的后备轻兵抬了出来,堆放在老堡口前。而那西门守军,大多措手不及,被困在门楼间能有十数,兴得援兵解围,才算脱困。

  宫内的医人也被姬则请了出来,包扎那些被剑刃砍伤的甲士,剩下的抚民官,也被姬则召集起来,挨家挨户的发送着安民通告。

  “弗奥格奈斯可有消息?”

  姬则闭着眼睛问道。

  这一整夜他就靠在那矮墙,彻夜未眠。局势如同他估计错误的那般。越发不可轻易捉摸了。

  “公子,尽人事,听天命也。我们可为者尽已为之,不可强求也。”

  那颜珂虚按宝剑,左手按了按太阳穴,轻轻抚了把脸,道:“暂无消息。不过,按西门官长所言,贼多徒兵,远不及我戎骑,愿上天在我一方。”

  “但愿如此。”

  姬则也摸了一把脸颊,反撩罩袍,带着颜珂及亲卫甲士三十人直奔老堡口,这老堡口早年因此地有一上古堡垒而闻名,传此地为唐尧之时复于此地的城池遗迹,现今已然荒废成一处供人玩乐的小林。

  见医人用布条将一个胸部受创的甲士包裹而起,姬则要了要头,又见三人因伤口迸裂而血流不止,而医人束手无策,姬则这才转身道:“传我命令,命渔人奉献鱼钩三十副,另着人于此生火煮水,待及沸时,将布锦于水中浸泡,再来擦拭伤口。”

  那颜珂领命,不消片刻,大锅涉水,便已煮沸,那医人用布锦勤泡水中,这才将那十数人伤口再擦拭了一遍,姬则这才命人取鱼钩,系上细线,缝制伤口。

  有三人惧怕疼痛,又怕失血过多而死,闭着眼睛等着医人治疗,那医人拿着鱼钩,将左右伤口合拢,那伤口早已红肿外翻,便用布锦擦拭之后,这才用针连缝四针,见那人疼痛难忍,又敷了些捣烂的草药,用布锦包扎在一起。

  早间受难的父老,且聚集在北城民巷,任凭安民官分发粥食,他们虽然心中有怨,但决然不是对姬则所发的,反而发自肺腑的期盼姬则早日扫清这些肮脏之辈。

  待姬则巡视北城时,这些遭了难的百姓非但没有秩序混乱,反而有条不紊的各自等待着粥食的分发,他们见到姬则,不由得发出感叹:“这样的官长,才是真正的主民之人啊!”

  见到这些携家带口,左右跟随多老弱妇孺之人,姬则当即按着刀柄,登于高处道:“父老们!诸遭磨难,乃我之过错!今发民众,意在重建家园!我拨发国府粮草,够父老冬食之用,但远远不够,愿诸父老助我!”

  “将军,若有差遣!但凭驱使!请将军只管开口便是!”诸父老看着姬则道。

  “好!那我便说了!请父老核实受难者数,及父老人数,我也好按人而分口粮,此其一也,其二,便须女子分数,编做女工,做过冬之物。其三,我有意拨发弓箭,狩猎老卒与年少者及其父亲,入山狩猎,待纳够冬物,便可恢复日常。诸君可行否?”

  听姬则说完,那父老中推出一年迈老者,这老者向姬则施了一礼,道:“将军此言,我等如何不从?但听君使!不过,小老儿有疑问,这随我一般年纪的老者,也要入山吗?”

  “老者勿忧,请君勿虑。还请老者随诸长者一道,且统计人数,此为忠厚长者所为。”姬则顿了顿,向那老者施了一礼道:“诸君!此必能再造家园!”

  “将军,哪有如将军一般关心我百姓死活者?我等拜谢将军!”

  那诸父老齐齐叩首,以谢姬则恩惠,姬则急忙扶起老者,道:“父老,不过是我为弥补过失,罢,还请诸父老快快请起!”

  待诸父老们用念念不舍的目光目送姬则一行离开了此地,又遁入了秩序井然的排队糜粥。倒是成年汉子,跃跃欲试般的频频眺望北山。

  “公子,此次异事突起,定然是贼人从中作祟。现若只等戎骑,不是上道,须得密计诓城外二人入内,也好得此二军。”

  路过王庭内城,那颜珂突心生一计,向姬则拱手道:“若我等就此坐等消息,如失了眼线的盲人一般,但公子若能后发制人,便也说的过去,只看公子如何决断了!”

  姬则倒是按着刀柄,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我且怕任君持虎符前去,而人不云惊,反生杀意,不过平白丧之。此须再虑!”

  待又过了三条街道,这才算步入城南,城南街景繁华之所,足以让人流连忘返,于清晨时,南城百姓多生火做饭,做的却是臊子面,这自然是何北城,西城两地的周人学的。

  他们将大块猪肉切碎成丁,又将陶锅内倒入猪油些烧花椒、姜末、精盐,又复入食醋,便等那食盐化开,这才倒入清水。待及沸时,放入用再往汤里放切好的鸡蛋饼、炒好的白菜,猪肉臊子,而另一锅烹煮陈年黍稷磨研制成的面条,及两者沸时,取面来放入碗中。倒入汤汁、臊子、切姑的葱花。便可食用矣。

  闻着这臊子面的香味,姬则的肚子也响了起来。他晃了晃自己的袖子,听着当中还有些许钱财碰撞的声响。

  “公子,可要去品尝一番?”颜珂看着那些吃的意犹未尽的南城周人,便也觉得饿了。

  “为何不吃?吃去!”

  那姬则一撩大袖,大步上前,见做面的是一妇人,便拿出十枚布币问道:“可足否?够我等食用乎?”

  “足矣,足矣!”那妇人端着四碗面食,放在姬则面前道:“我周人习惯,吃面不喝汤,客请食用吧!”

  吃了两口,便是熟悉的味道,姬则不由得感叹道:“周分列国,似分百民而各成一族,实则尚为周人也,我独爱此道,非传自我祖文王,盖因周人后裔,具爱此物。若非如此,怎会唯晋人、鲁人尚爱面耶?”

  “听君的口气,不像我成周人,倒像流离远方的周人口气。客可是从远方而来?”那做面的妇人用温水洗了手,便用前襟又擦了擦,问到。

  “是啊,我从南方来此,祖上远离故土百载矣。哦!敢问亨人,这等技艺,可是祖上传下的?”姬则说着,将吃得一干二净的陶碗放在案上,这才吐了口气。

  “不敢当,什么亨人,当不得,当不得。客啊,我这手艺,也不过是少时看着长辈们做,长大了后也自然就会了。”

  那妇人又盛了碗面,分给姬则左右护卫。见颜珂喝了口酸辣汤,呛的掩面咳嗦,笑了笑道:“客,先前便是说了,不能喝汤。可是呛着了?来,喝碗水化化。”

  那颜珂结果水碗,连喝三大口,这才舒缓过来,将两碗放在案上,轻扶宝剑道:“回味无穷,妙哉。”

  “亨人,能跟我说说这成周昨日发生了什么?为何这成周只许入,不许出?”

  待左右护卫都吃完了臊子面,姬则将布币放在案上,便听得隔壁一人用草芥剔了剔牙,张口轻问。

  “诶,客啊,切莫再提,昨日,有一人携万军入我成周,说是讨伐不臣,复成周社稷。竟然把当朝大宰一举拿下,这样才是只许进,不许出。”

  那妇人又盛了碗面,放到了一个刚来此地的汉子面前,这才道:“听说昨日乱得很,从城东乱到城西,听说昨夜还烧起了大火。可叫人不得安生。”

  “唉,不知日才能离开此是非之地。”

  那汉子说完,拿了一枚布币放在案上,起身向秋官府邸走去。姬则也冲颜珂点了点头,反身向城南校场走去。

  “公子,这才一日,便有此些怨言,不可长久啊,如今城内不稳,如何能开放城禁?”

  见颜珂发问,姬则也不回答,只是笑着抬了抬头,指着当空。那颜珂这才若有所思道:“公子可是意如朝日,我等如今在明,且嚣小在暗,可以此为制,克诸囂小于暗?”

  “非也,我是突然想到,怎可能有人突然发难,定是有人谋划所致,此意必在我根基为稳所至。我已想好对策,颜珂,我要你速速持虎符奔赴刘邑,带大军三千人,解放此邑奴隶,对了,我还须的至王庭征召百官,商议一番。此放消息,以蒙蔽诸卿。”

  “公子,某必不辱使命!”

  那颜珂拱手一礼,反身按剑至复校场,这校场又至六垒,为六军住所,盖因年久失修,废弃三座,见大营前有百人守卫,颜珂翻出虎符道:“诸将士!打开大营,敲响金鼓,某要点兵三千!”

  听帐外鼓声四起,伊祈晝正在帐中闲坐,尚未着甲,徒闻鼓起,便放下手中竹简,出了帐外。又见四下士卒皆归营上甲持兵,忙乎来左右,替他上甲,又待第二通鼓,伊祈晝也整装待发,他左右甲士也装将战马束好,架于戎车之前,这才行驶在帐外。

  及第三通鼓,校场之中以有千人整列队伍,十方旌旗士高举旌旗,戎车整齐的排列在队前。敲见携经文书及谋略武等军备十三士各个身贯甲胄,秉枹用战马拉着金鼓,紧随其后,建幡士、执楯士,行在车马金鼓之后,随后便是伊祈晝。

  “禀将军!三通鼓过,无人迟到,我中军原一万两千五百人,今营内九千人于此。”

  那携经文书抬头查看一番,这才反身向颜珂拱手道:“不知将军诏我中军,有何要事?”

  “此乃虎符!可调中军!”

  颜珂从怀中拿出虎符,喝道:“公子言出必行!言及解放七邑国人,必行此举,今我奉命出兵,乃解放国人也!伊祈晝,你等虎贲随我讨伐不臣!其余甲士,须得加紧操练,为大义也!尔等须加倍努力!尚有大战在即!便是此言!”

  伊祈晝接过虎符,与自己怀中虎符一对,点头道:“老夫便随将军出征。诸甲士!我虎贲师必不辱使命!解救国人!”

  那虎贲师上下三千人齐齐呼喊,敲击着长牌,半响,这才随着颜珂的戎车出了大营,顺着直道直奔于城东大门。甲士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跟随着压在石上的戎车声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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