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桌上的感情
有了这一段插曲，吴宪刚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兴致高涨，便说：“我有个提议，大家都讲一个段子乐乐！”
王定乾马上响应道：“好，主任提的，主任先来一个。”
吴宪刚也不推脱，干脆说道：“行，那我就先来，算是抛砖引玉了。”
王默见这些人都鼓噪的厉害，就清楚这些文化人都不单纯，一般来说，能在酒桌上调侃这些的，大都有文化流氓的素质，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更加尽兴。
这些年，荤段子在省城着实盛行，几乎就成了一种酒桌文化，许多人乐此不疲。
王默干过记者这行，首当其冲就卷入了，自然清楚荤段子也有俗雅高下之分，而且其中有些堪称精品。只是他不清楚这股风潮何时也来到了三门墩，这么快就影响了这里的人。
王默嘴角露出笑容，与众人一样注视着吴宪刚。
“野史上说苏东坡和苏小妹，常常斗嘴。有一年刚下完雪，苏东坡披着一件裘袍晒太阳。小风徐徐吹来，裘毛颤颤悠悠的乱动。苏小妹看见了，就对他哥哥说：‘风吹裘裘毛乱动。’苏东坡瞄了她一眼，看到她站在墙角下面，墙壁上结了不少冰雪，在太阳的照射下，雪开始融化，水就顺着墙壁往下淌。苏东坡就对上一句说，‘阳照壁壁水直流，’”
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就笑的前仰八叉，座位上还有两个女老师羞红了脸。其中一个就“呸”了一声道：“吴主任下流，哪里有哥哥和妹妹胡乱开这种玩笑的，有伤风化。”
王默记得这个女老师叫刘丽琴，是个地理老师。
书记任信民忍住笑意，说道：“大家都是普通人，就不用上纲上线了，不过是口舌之欲，热闹气氛罢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笑的愈发收不住了。
“不过，苏小妹这个人历史上有没有，正史上没有说过，可能也就是一个虚构人物，这个黄段子肯定是后人编的。”一个叫王潘美的历史老师说道。
王默没有开口，他当然知道这个荤段子可能已经存在几百年了，《金瓶梅》和《笑林广记》中都有不少这种荤素搭配的笑话，古人的语言智慧可谓是博大精深。
“对头，哥哥和妹妹都正当年，开这样的玩笑，确实容易过头，不是荤也是黄了。大家私下里乐乐就行。”任信民书记突然就补充了这么一句话，王默觉得他有点画蛇添足了，似乎缺少了一种霸气和主见。
“那我就接着宪刚的话往下说。”毕文化说话很随意，一点也没有拿吴宪刚当主任的意思，王默就看出来这二人的关系绝对是铁把子兄弟。
“古代的小姐，穿衣服都很讲究，裙摆又长又大，苏小妹也不例外，有一天她蹲在井边杀鱼，就掀起长裙子压在了大腿上，结果臀部在阳光下就隐隐约约露出来了，让苏东坡看见了，他就说了一句，‘妹妹剖鱼，蹲下来一剖两半！’，苏小妹也厉害，看见苏东坡正好骑着马，立马就回了一句，哥哥骑马，跨上去又加一鞭。”
大家都笑闹起来，王默就觉得这些老师们也挺可爱的，不是那种酸气秀才。
笑了一阵，王定乾说：“王哥，觉得怎么样？”
王默就伸出大拇指，笑道：“高，没有文化，那是粗俗的流氓，根本不入流；仅有文化，孤芳自赏不与人同乐的，那是不解风情的呆子，而有文化的流氓那才是真流氓，会流氓。今天，我总算是见到了有文化的真流氓了，素质太高！”
两个女教师立刻就笑喷了，任信民和其他几个老师就乐的使劲拍起巴掌。
吴宪刚笑道：“敢骂我流氓，那好，王默你来一个不流氓的，而且还要让大家满意。”
大家都轰然叫好。
王默笑道：“人不流氓枉少年，否则就是工具不行！”
吴宪刚就乐不可支，用四川话阴阳怪气的说道：“王默可是当过几年名记，肚子里很诱惑啊。”
他故意将有货说的含混不清，名记又和名妓同音，这就让人暗暗叫绝，逗得几位老师“哈哈”大笑。
王默看了一眼吴宪刚和王潘美，止住笑说道：“咱们这里有两个教历史的老师，请大家不要对号入座啊。”
大家就瞅瞅吴宪刚和王潘美，不知道王默要扯出什么荤段子。
“两个历史老师结婚，都是二婚，进入洞房后，女老师出了上联，夜袭珍珠港，美人受惊(精)，男老师对了一句，两颗原子弹，日德(得)投降，最后是横批：二次大战。”王默就将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冷笑话照搬说了。
王潘美的脸立刻血红，低声“啐”了一句。
大家笑完后，书记任信民就说道：“王默，你马上就当老师了，不能拿咱们老师开玩笑，自己诋毁自己，这个不算，再说一个。”
“好，”王默笑了，自嘲道：“怪我，怪我，书记批评的对，我刚刚走进门，还不熟悉门，就自家人搞起自家人了。”
“哪个门？上面的门还是下面的门？”王定乾嘴快，这么一接话，国语的特点就出来了。
“好！”有几个男老师就起哄起来，王潘美的红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搁。
另一个女老师刘丽琴可是一个中年虎妞，手指着王默笑骂道：“苏东坡和他妹妹苏小妹乱开玩笑，不知羞，王老师岁数可比你大多了，那是你姐啊，我看你年纪轻轻也不学好。”
“姐，我错了，还不行吗。”王默也是酒桌上的老油子了，快速反应道。
“罚你喝一杯酒！”刘丽琴拿过一杯斟的满满的酒递过来。
王默站起来，端起杯子也不细看，低头哈腰的说道：“王老师，王姐，我错了，我喝干！”
酒桌上经过这么一闹，气氛就更加活跃了。
这也是当下中国的国情，适当的玩笑不仅能活跃酒桌气氛，而且还能让酒桌上的人更加融合，以后关系也会相处的更好。
期间，王默和其他几个老师又讲了几个荤段子助兴，博得大家一片叫好声。
书记任信民不知怎么就聊到王默的个人大事，刘丽琴和王潘美两个女老师就表现出异常的关心，非要嚷嚷着给王默介绍几个其他学校的女老师。
吴宪刚看了一眼王默，做痛苦状道：“兄弟，听我的，千万不要找女老师，否则一辈子都要套上枷锁，那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刘丽琴和王潘美就不干了，说道：“吴主任歧视我们女老师。咱们学校老师都是夫妻俩的，可有好几位。要不你问问王定乾和毕文华，他们俩感觉怎么样，小日子滋润不？”
王定乾干笑道：“娶个老师当老婆，三生有幸！”
吴宪刚说：“你屁的有幸，让郝佳管的死死的，哪有半点人生幸福。”
郝佳和王定乾都是一中的老师，郝佳人长得漂亮，王定乾使出浑身本事，这才抱得美人归。也正因为如此，有什么因就会有什么果，你娶了一个漂亮女人做老婆，享受了她的优点，那么也就要接受她的缺点。
毕文华的老婆，王默听人说过，那是一个女强人，一中鼎鼎有名的数学强人，在教学上一点也不比毕文华差，不过，据说两口子小日子过得还好，生活中没有什么火气四溅的事情。
见王默不表态，刘丽琴说道：“王老师，我给你介绍的女老师，教语文，家就是三门墩的，去年回来分到了二中，二十四岁，长得非常漂亮，家境也好，父母都是双职工。”
吴宪刚就劝道：“得得，别色诱了，过日子跟漂亮不漂亮没有什么关系，找老婆绝对不要找老师，太累了。”
毕文华就点头赞同道：“谁说不是，娶老师当老婆，尤其是当班主任的女老师，非常折磨人。”停顿了一下，他就笑道“咱们胡吹，酒桌上说酒桌上了，谁也不要乱传。”
大家都笑起来，非常的配合。
想了一会儿，毕文华总结道：“你们知道不，唐莉在家天天把我当学生，和我说话总是那么一套，就像是老师和学生训话，什么‘说你呢！听到没有？听明白了吗？听清楚了没有？还有什么，嗯，对了，就是‘你记清楚了吗？就不长点脑子吗？’……”
他惟妙惟肖的学着唐莉说话，将一个女老师在家的形象，说得淋漓尽致。
众人就都笑起来，在座的除了王默之外全都是老师，这些人可是天天和女老师打交道，对于女老师工作上的絮叨，都是深受其害。
刘丽琴和王潘美两个女老师尤其笑的厉害，刘丽琴感叹道：“还真是这样，我和我家那位说话，就不知道怎么的了，这些话总是脱口而出，有时候他告诉我，这些话特伤他的心，不过总是改不了。”
毕文华笑了，道：“男人也是要自尊的，你们回家把我们老公当学生训，实际上就是不平等，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当孙子训。”
“那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和唐老师生气的事情？”王潘美好奇问道。
“嗯，”一不小心在酒桌上露了底，毕文华仅仅犹豫了一会儿，就很爽快的笑道：“装呗，在家装，在学校也装。”
“真有好男人的风度。”两个女老师夸奖道。
毕文华也不理她们，扭过头去，见王定乾闭着嘴不说话，毕文华笑骂道：“瞧你那个孙子样，话都不敢说了，郝佳又不在这儿，她还能吃了你。”
王定乾“嘿嘿”一笑，大声道：“我怕她个逑，我一发脾气，她就乖乖的，和猫差不多。”
“那是，你发脾气的时候就是爷，过后还是要赔礼当孙子，和猫也差不多”吴宪刚一针见血道。
“不带这样的，我哪儿有伤疤，你就往哪使劲地戳。”王定乾半真半假的怒目瞪着。
吴宪刚笑道：“好了，咱们不说了，喝酒！喝出男人的豪气来。”
两个女老师抓住了吴宪刚的话，说什么也不喝，男人们只好自己干了一大杯酒。
书记任信民和王默碰完酒杯，喝干之后说道：“鞋大鞋小，只有自己穿了才知道，刘老师说的这件事情，我觉得靠谱。找个女老师当老婆，实际上也不错，有所得必有所失吗，王默你好好考虑几天，不用着急回掉。”
“对！还是书记考虑的好，毕主任也不能自己吃了酸葡萄，就说葡萄全都是酸的。还有吴主任，你葡萄都没有吃上，哪能有发言的权利。”刘丽琴开了一句玩笑。
吴宪刚一点也没有领导的觉悟，听了也不恼，说道：“我老婆，学历上比不了各位老师，可是论长相，脾气，那确实没有说的，你们这些女老师可比不了。居家过日子，我的观点就是要找一个贤妻良母型的。”
“哎！我说你们几个怎么斗上嘴了，正主在这，问问他不就都知道了吗？”张建设终于开口道。
“王默，你说说，你谈过几个女孩子？”王潘美八卦道。
“当记者的，怎么说也算见多识广，身边应该女人不少，我估计都得半月谈吧！”刘丽琴有点幽默道。
“那你们真是太小看王默了，什么叫名妓，怎么也得夜夜郎吧？”王定乾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这个人确实是不说则以，一说确实有点雷人。
事实上，王默身边还真是有很多的文艺女青年天天包围着他，其中也不乏漂亮女生，可是，这些年过去了，王默还真是一个老处男。无他，眼光太高了，用王默自己的话说，就是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结果其下场可想而知，不说鲜桃，就是所谓的烂杏子也没有吃到一口。这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命了。
他看上的女孩，人家看不上他，看上他的女孩他又看不上，整个就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至今仍然还是孑然一身。
见大家笑他，王默“嘿嘿”一声干笑道：“瞎忙活了，别说夜夜郎，就是十年一次郎都没有，真正的纯男生。”
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呸，纯男生，我看应该是个老生吧。”
“就是，你太油了，我们不相信，太会伪装了，一看就是一个花丛老手。”
“不可能，你不老实，快坦白！”众人都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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