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生者 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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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1.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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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隐隐传来微弱地震动，她静静地感受着，虽然这种强度的震动她从未体验过，不过没关系，神殿的结构和材料对此完全不惧，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她将注意转移开来，环视四周，除了上方的透明材料外，其余的部分皆为坚硬地类金属材质打造，就像一座囚笼。
囚笼？她很快地反应过来，那当然不是囚笼，没有囚笼会把犯人完全泡在溶液里。
是的，这是一座生体修复舱，孕育了自己的生体修复舱。
有什么不同了。
她慢慢松开了紧抱的双臂，将双手举到眼前。在记忆中，曾经的自己也是没有手的，没有这样一双细腻白嫩的人类的手。她努力翻找着记忆，试图回忆起之前的经历。然后，她开始了怀疑，怀疑那些记忆是否真的属于自己。
震动很快加大，直到能够称得上剧烈的程度。
‘地震？’她开始不安起来，毕竟这栋建筑只是本身结实点罢了，但如果作为根基的大地崩塌的话，想来也是无法幸免的吧。
震动很规律，完全不像正常的地震一般杂乱。当然了，既然震源来自地表，这肯定不是地震呢。
异样地感觉从胸口划过，她不禁环抱起臂膀。对照经验，那是名为“冷”的感觉。她查看着自己置身的设备，工作状态一切正常，舱内温度较之设定值并未降低一度。最关键的是，在她的印象中，和“烫”不同，“冷”是独属于人类的感官，而她，是没有的。
至少……曾经是没有的……
随着思维的流转，舱盖上弹出一些小巧地窗口，那是基地中的监控画面。只见数根莹蓝地细线从天际倒悬而下，而尽头，则连接着一座模糊而庞大地身影。
在上层某个房间的监控画面中，一台近半被土石所掩埋的造型奇特地主机令她倍感亲切，但她没有时间去探究。倒悬地细丝依旧旋转着，收缩着。她知道，那是联邦军武装卫星的副炮在为离子主炮的发射做准备工作。
‘ION……为什么？电磁护盾哪里去了？量子干扰器失效了吗？界层装甲……为什么这么暗淡？能源不足？主动力炉怎么了？’
紧紧地盯着窗口中的画面，她无法理解那里发生了什么。支撑着神殿外界层装甲的主动力炉被安放在神殿的中心，现在神殿依旧完好，但已经持续了数月的能源供给却莫名中断了？
放弃了光明石碑，放弃了哨戒炮，放弃了几乎所有设施的能源供给，她本能一般地调整着这座基地，将所有外部能源设施的产出全部汇聚到这座建筑中。迎接离子炮轰击的准备，是多么充分都不为过的。
炽蓝地光球从天而降，并没有直指重新闪烁起耀眼光华的神宫主体，反倒是从前庭的空地上渗入地下。
待到部分窗口中出现天花板开裂，各种建材山崩一般地掉落的画面之时，她才发觉到了自从醒来之后就感觉到的违和感的真相：这里没有人……原本应该在这里的人们，如今一个都不在，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们原本应该和主动力炉一起聚集在神宫主殿中央的，但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设备，没有人，甚至连天花板和地面都没有。就算自己将信息的触角探伸过去，也只能感知到一片虚无地沉默。
仰望苍穹，控制着光学传感器增大倍率溯源而上，她知道，那里应该有着一颗联邦军的武装卫星。很快，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后画面传了回来。除了预估中的武装卫星的身影，在那之后，还有着更为庞大地阴影。
‘那不是……怎么会？’
她认识它，知晓它，熟识它，无数次地从周边欣赏它，从内部穿行它，从半空鸟瞰它。
但现在，却是它凌驾于天顶烧灼着她，切割着她，震裂着她……
‘是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她再次环抱起双臂，将身躯紧紧地蜷缩成一团，默默地感受着外面怒涛般爆发地震动。
‘于是，只剩下自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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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地警报自舱壁传来，于周身回荡着。在声波的共鸣下，内脏开始鼓动起来，唤醒了静卧于舱中的她的意识。
闪烁地提示出现在舱盖前方，除了代表能源的文字和标志外，一条狭长地进度条已然空缺下来，猩红色地最后残余在百分之一以下疯狂地闪动着，似乎想将“饥饿”这一概念传达给沉睡在自己体内的少女。
好吧，如果只有这些的话，它的目的确实达到了呢。
睫毛颤动中，双眸慢慢地睁开。空洞地目光聚焦在虚无地远方，好一阵儿才在刚刚加载完的驱动程序的调节下收缩回身前。
‘这里是？对了，是复生神殿。警报声……能源不足？啊，当然的吧，毕竟基地都毁掉了……那么备用能源呢？也耗尽了？麻烦了呢……’
目光在画面上扫视着，意念所过之处，一个个窗口飞快地弹出又关闭。很快地，整座设施剩余的部分已经重新回归少女的掌控。只是，剩下的部分，已经连原本大神宫规模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了，也不知道是能源耗尽停机了，又或者是在之前的震动中毁掉了。想来，就是现在尚且健在的部分，也会在将来的数个小时内逐一熄灭的吧。
通过应急的线路，少女试图获取那些设备中的储备能源。这是少女所能找到的仅有的能量储备，但进行的并不顺利——对储备能源的逆变输出能力只有很少一部分设备才会拥有，但作为应急储备的那种设备，通常是不会接入内部电网的。
下一个瞬间，好似场景发生了切换，四周突然寂静下来。单调重复地警报，风扇高昂地喧嚣，高频电流那早已融入背景的尖啸，在这一刻全都消失无踪。就连舱盖上的显示屏——那块自自己睁眼以来唯一的光源，此时也不再徒劳地彰显自身的存在。
这是能源耗尽后的必然，少女多少对此有过一些心理准备，尚不至于过度慌乱。但这终究只是开始，一个堪称温柔地开始。
黑暗，重新挤满了少女的周身。
能源的彻底失去，使得自清醒以来的危机感消退下去。少女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大地早已停止了震颤。自己所在之处，重力的方向竟然偏离地面，向着一侧倾斜过去——那是只有房间被掀飞才可能出现的情况。
复生神殿的坚固自不必说，在大神宫内所有舱室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即便是较之那艘主殿来也要高出一筹。
但那怎么可能？这可是在地下近百米深处，便是被核弹直击也不会被波及的位置上，又怎么可能被掀飞？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对了，是什么来着？
少女迷惑起来，她察觉到自己似乎失去了很多记忆。自己的记忆应该是存放在自己的躯体——一台体积并不算小的设备中的。然而现在，剩余的唯一一具自己所能控制的躯体，却是怎么看也不似能用通常意义上的“设备”来形容的呢。
庞杂到前所未有，有着树形节点和动态关联机制的机体驱动库；完全无法直接检测，只能通过名为信息素的方式低效而缓慢地控制的碳基驱动器；从未体验过，无数相似又难以描述地奇特感官……如果不是在机体设备响应列表中找到了虽然自己不曾熟识，但却能够轻易理解的些许设备的存在，她简直要认为自己只是一名久梦初醒的普通人类了。
当然，这具身体绝对不会属于人类。且不说头部那颗拥有着最新代构架的全光子协处理器的存在，便是经由与躯体其他部位相似的材料所重铸的主运算阵列中，那由对数解析引擎所延伸开发的情感模拟系统也足以将自己从“人类”的概念中割离开来。
‘慢着……对数解析引擎？’
反复地咀嚼着这个令她颇为熟悉的词语，她感到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
与人类对特定事物或者特定时间段的记忆缺失不同，少女发现自己所缺失的部分并非拥有什么恒定的特征，这是可以从数据库中排序的空缺上推得的。与其说是失去了记忆，倒更像是信息传输到一半时被迫中断的存储器一般。这更加坚定了她对人类这一外形身份的否定。
以“对数解析引擎”为关键词，少女翻找着记忆中的资料。虽然残缺不全，但资料的信息量依然相当庞大。不过似乎无需全部翻找的样子，在已知的所有结果之中，有着一个名词出现的几率压倒性地高：Legion。
“对数型工程管理智能体”，这是资料中对缩写“Legion”的解释，也是前次苏醒时那台损毁于上层房间中令自己倍感亲切的异型机体所运行的系统的核心。显然，按照正常的因果推论，自己的记忆应该是来自于那台机体的，而这也能完美地解释自己记忆残缺的原因。
‘那么，继承了之前那台Legion的记忆的我，便是这一代的Legion么？’
这样想着，少女转过头去打算看看舱壁屏幕上的时间，但是很遗憾，它也随着储备能源的耗尽而熄灭了。还好这并没有真正难倒少女，即使周遭设备全部停机，她依然在自己的躯体中找到了正在运行着的，可以用以衡量时间的工具——比如那枚光子协处理器。凭借着对它时钟频率和指令历史的逆向计算，她还是得到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这处设施遭受离子炮攻击之后的十七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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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于是今天是圣诞节呢喵~更新庆祝一下吧喵~~
Ps2.群里那些绅士们消停一点啦喵！小蝶才不会吧穿着女仆装双马尾蓝白胖此的照片发给乃们做圣诞礼物呢喵！！
Ps3.成员招收：苍穹之路8_8_7_4_5_1_0_3。现在人好少的说喵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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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5.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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