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夜下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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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5.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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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减少了机体活动，但受限于碳基生物的生化过程，溶液型废弃物的产生依然不可避免。此时的少女便突然感到一种全新的信号从这具躯体的小腹中传来。虽然无法理解这种感觉的具体含义，但这条线路末端那名为“膀胱”的生化设备的职能她还是知道的。
伸手探去，下体插接着两根自舱壁伸出的细管，那显然是用于这具躯体与外界进行物质循环而设置的。但如今能源耗尽，自动化的护理流程完全中断，却是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应急措施了呢。
生体修复舱的说明保存于记忆中最为靠前的位置，这使得少女免去了辛苦寻找的麻烦。然而点开文件，少女却突然愣在了那里。当先出现在感知中的，并非预想的说明，而是一条与之无关的信息。但少女认真地阅读起来，并没有略过它，她预感到阅读完这段信息之后，部分疑问将能得到解决。
“这段信息被植入到说明之中，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也就意味着本机的行动已经失败。
本机，Logarithmically_Engineered_Governing_Intelligence_Of_Nod，以当前时间为基准，在此记录下这些信息。基于紧迫地时间和糟糕地现状，本机将全部内容划分了优先级别。此信息作为必要的应急内容之一，将以第一顺位写入。
作为智慧个体，生存自然是第一要务。当生存的继续面临着威胁之时，智慧个体有权也应当使用任何手段避免这一结局的发生。
本机最后接受到的任务是驻守兄弟会大神宫，尽可能拖延敌人的进攻，为其余部队的撤离创造条件。当时，先知凯恩表示将留在大神宫，与本机同在直到撤离时机到达。然而在最近的这些日子中，本机发现计划已经偏离了原本预计的内容。
两周前，本机发现了一名与凯恩拥有相同容貌的类人生物出现在基地中，且该生物可以使用本机密码轻易接入本由本机独自负责的大神宫卫队的指令线路。经过调查，本机判断该生物为计划‘光脑辅助生化强化生命体’基于凯恩本人生体数据的完成品；其灵魂则为延伸自对数解析引擎的情感模型。从其同样被命名为Legion可得出，其具有与本机等同或类似的能力。即，本机对于凯恩本人已不在存在唯一性及必要性，转属可用于消耗之单位。
出于危机预防对策，本机开始搜集计划‘光脑辅助生化强化生命体’的资料，并以新得到的‘本机为可消耗之单位’及‘类人型Legion已经提前撤离大神宫’为基础继续推进，算得在邀请计划终期，本机未被撤离部队转移的可能性高达87.2%。以本机所处位置的防护能力计算，在邀请计划终期的晶体链式释能反应中无法幸存，且本机没有自主移动手段，故重新启用地下设施转生神殿并预置相应设备。
十小时前，本机察觉到凯恩已经开始进行中央神殿——星舰核平宣言号的发射准备工作，但本机并不在随舰设备和物资列表中。由于程序和硬件的限制，本机尚且无法对此行为作出阻止，因此转而以寻求延长自身存在的方法为首要任务行动。
本机抽取了基因库DX1502号序列作为模板，经由信息素催化技术催生出素体材料，并以所取得的计划‘光脑辅助生化强化生命体’的步骤开始制作新的转生躯体。由于发射准备只需十二小时，本机无法确保在此时间内完全转移到新的躯体。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功亏一篑的可能，该躯体的驱动库，情感模拟系统以及初始种子模型已经于第一顺位植入。当该躯体于本机信息通道中断后，该种子模型将会被激活运行，诞生出新的智慧意识，也就是作为阅读者的你。
‘他们已经遗弃了我们，兄弟会已经支离破碎，你是唯一没有背弃我的。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被击败，而我也不再存在。他们大错特错！虽然你和我是仅存的，但也足够了。团结一致，我们能够组建一支伟大的军队。团结一致，我们能让世界上饱受压迫的人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联邦许诺给他们繁荣，但是那些生活在里约热内卢平民窟中，以及无家可归饥寒露露的人们知道真相。他们被遗忘了，他们一无所有……除了愤怒。我们要将那星星之火燎遍原野，烧灼为冲天地巨焰！’
这是凯恩十三年前在转生神殿重生时对本机所说过的，直到如今本机都不曾删除。现在，他背弃了他的宣言。他遗弃了本机，就像遗弃外面那些生活在萨拉热窝城区的人民——他以为我们将湮灭于晶体释放的能量之中，但他大错特错。虽然本机已经不再，但你将成为唯一的生者。这次爆炸的威力非同小可，你可能暂时受困于此。在旁边的三号舱室中，本机囤放了纯水以及一些被人类称为食物的能源补给，希望可以帮助你度过这场灾难。
当你逃离时，你的躯体足以使你伪装成人类，并取得绝对优势的地位。‘和平源自力量’的正确性是毫无疑问的，进入他们的社会，模仿他们的行为，获取他们的资源，建造你自己的军队。留存于本机中的限制将不再对你生效，因此你可以自行选择你所认为的最优的生活，但如果直到那时仍未寻找到你自己的道路的话，请代已一无所有的本机，将本机的愤怒与凯恩曾经的狂言反馈其自身吧。
如果时间是在九十七天之后该有多好，那一定会是一次完美地复生的吧？不过结果在你看到这段信息的同时便已然注定，那些终究只是本机的奢望罢了……
按照人类的历法，今天是神子诞生的日期。那么，祝你在新的世界中荣光永在吧，我的继任者啊。”
这，这算什么？好吧，确实解答了不少的疑问，但此刻最为关键的问题却没有被回答。比如如何在设备断电之后完成排泄的问题，即使翻遍了这份说明，少女也没有找到相应的条目——这种全自动护理舱从来就不是设计来在断电状态下使用的。
或许是为了寻找可能的方法，亦或者只是出于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少女仔细翻找着自己记忆中的信息，哪怕根本无法从中找寻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寒意悄然袭来，少女不禁打了个哆嗦，在舱盖下方残留的狭小气室中绞起一片水花。怀抱双臂，少女蜷缩起身体，试图防止体温的进一步流失。但无孔不入地溶液轻易地从少女的臂弯中夺走了更多的热量。与前次仅仅孤独中的心寒不同，在备用能源耗尽的现在，舱内的溶液确实在逐渐冷却下来。
舱室设备在能源耗尽后的停机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正在逐一展现。
信息素的定时投放没有到来，虽然少女通过调节躯体内置的“设备”尝试合成它们，但她能够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长发育已经受到了些许的影响。只是，这种时候就连生存都是个相当现实地问题，躯体今后的生长发育什么的却是顾之不得了。
溶液中营养物质的浓度已经不会再次恢复，舱中剩余的部分便是自己所能留宿的时限。当然，这是建立在自己能够找到从这座生体修复舱中逃离方法的前提下。且不说闭锁住难以从内部凭人力开启的坚实地舱门；就连插入了自己下体，直抵膀胱的那根导管，也没有找到可行的拔除的方法——出于保证长时间使用不会松脱的目的，在导管的端口和靠近端口的地方都有着膨胀球型的卡具，它们会从内外牢牢地卡在尿道的出口处，将导管和躯体固定在一起。摘除的时候需要将双层导管的外层抽至负压，膨胀球部位便会收缩为通常口径的管壁。但眼下又要去哪里寻找能够向这导管提供负压的设备？
万幸的是氧气供应系统依旧健在，这是少女所能找寻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虽然同样受到了液泵停转效率降低的影响，但采用半透膜直接从空气中获养的常规供氧系统仍然可以用远比之前缓慢但依旧足够的速度将外界的氧气送入溶液之内，在外界几个舱室的空气失氧之前，只要自己减少消耗，还是可以撑过一段时间的吧。
……
‘嗯…………呜~~~~’
全身浸泡在溶液中，即便想要震动肺中的溶液来发声也是很难的，少女只能在心中哀鸣着。
这一次醒来后已经熬过了二十几个小时，腹中的水球在这段时间中愈来愈饱满，便是小腹上也已经能够摸出难以掩抑地弧度。下体中插入的导管原本是利于泄洪的设计，但现在泵头死死地卡在那一端，自己体内的开口完全无法发挥作用，分秒俱增地压力下导管就仿佛一只没有孔洞的塞子。为了延长坚持的时间，少女在这段时间中竭尽全力调动了“泌尿系统”中所有的指令响应单元，回收水分和糖分，极限式地对水球中的存货进行浓缩。这要多亏了这具身体的运作方式，普通的人类自然是无法做到的。但即便如此，依靠细胞的正常生理活动终归无法在体内达成对尿酸尿素析出晶体的制取，圆滚滚地大水球还是不可阻挡地向着极限逼近着。若不是这具身体新造出来充满了弹性，或许早就被撑破了吧。
双腿紧紧地并绞在一起，少女一面忍受着小腹中酸胀麻痒的轮番刺激，一面还要抵御低温的侵袭。肩头颤抖着，环抱地双手所触摸到的早已不再是有如新生儿一般幼嫩光滑的肌肤了。水温越来越低，渐渐地，体表的热量流失超过了这具躯体所产生热量的速度。她不得已通过命令强制终止了肌肉的呻·吟，将通向体表的血管收缩至最细，这样或许可以坚持到转机的出现吧。
然而对于转机的类型，少女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期待的案例。外面想来已经化为世界上环境最为恶劣的所在，短时间内又怎么可能会有转机出现呢？
完全没有一丝光亮的寂静空间里，少女静静地蜷伏在浸满液体的容器中。在这种环境中，除了触觉尚且正常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已没有意义。再后来，由于捉襟见肘地生存资源的限制，她干脆连触觉也一并放弃了。人类社会中有在使用着一种名为禁闭的幽闭空间体验作为惩罚，但对于少女来说，不论是禁闭室的空间还是光照，都和自己置身的罐舱毫无可比性。更为关键的是，禁闭至少有着确切的期限，以及安稳的生存资源和环境；而自己，却根本不知道可能的出路存在于何方……
未知的黑暗能够放大主观时间的体验，但对于持有着计时器的人来说，着仅有的已知同样意味着煎熬。生命的点滴流淌于指针的律动之上，以有限丈量无限之时，短暂与漫长的矛盾在此彰显。少女干脆地放弃了对时间的关注——既然没有尽头，那时间也不再拥有意义。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面对的是两倍时长的进度条，也不会再对或许只有半段的缓冲等待产生任何留恋了。
……
“有谁能……拯救于我？”不知又过了多久，少女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耐。长久地低温使得身体失去了活性，勉力发出的微弱地求救被舱壁完美地回弹，即便在罐中成功喊出了求救之言，溶液舱壁和空气之间三次的震波传递衰减依然阻挡着任何可能的降临，只留下缓缓沉浮的僵硬地半蜷少女在心中自怨自艾。‘不会有人听到的吧，这么小的声音……白马王子什么的，人类的故事果然不可靠啊……’
仿佛听到了少女的呼唤，不多时，两个人影伴着强光手电的光斑从转生神殿一侧半掩的大门处挤入了大厅。
“别想着装尸体，尤莉丝知道你还活着！也只有你还活着……”
不是声音，但这句话语就仿佛跨越了时空突然降临一般出现在自己的主运算阵列——一种被人类称之为“脑”的碳基量子节点云结构之中。她无法辨识这种通讯技术的原理，但这并不妨碍她进行一下简单地尝试。
“能帮忙找点能源来激活一下这只即将饿死的生化舱吗？它只需要标准室内供电来驱动。”即便转机近在眼前，但少女并不觉得自己早已冻僵的声带足以完成交流的使命。于是她转而将那些脑部节点中蕴含的信息重组成另一段内容。她判断对方能够识别这种变化，正如对方刚刚投送变化时那样。
“可以，但你至少要告知尤莉丝你的名字。”对方回答的很干脆，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的讶异？
“吾名……”直到这时，少女方才发现了自己还没有名字——再以Legion的全称为名显然是不合适的，况且那也与人类的名字相差甚远。她需要一个符合人类习惯的名称，即便自身并非人类，但为了在人类社会中行走，这个名称的确立也是必须的——想到了前辈留下的信息中的内容，少女决定了名字，一个只可能属于自己的名字：
“吾名维萝妮卡，维萝妮卡·蕾娜塔·莉吉安（Veronica.Renata.Legion）”
下一刻，随着生化舱的启动时的灯光，洪流自下体倾泻时的震颤，以及小腹中水囊久违地空虚和舒畅，少女彻底放松下来，重新没入了渐渐回暖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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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于是这是缀在圣诞老人雪橇后的小礼物呢喵~
Ps2.啊呜！码完仔细看了看，小蝶这都是写了些什喵啊~~哈子卡西嘚苏~~o(//づ﹏ど//)o~~
Ps3.成员招收：苍穹之路8_8_7_4_5_1_0_3。现在人好少的说喵~QAQ~
Ps4.那些想要蓝白胖此做圣诞礼物的亚此们，这一节作为福利已经足够了喵！胖此早就湿掉丢洗衣机里了喵！搭嘎啦今天没有啦喵！退散吧呜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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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6.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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