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第十二章·变化中
马跃也明白真海的意思，再回头看那女孩玩的正嗨，便道一声：“走了！”
女孩抽空回头跟他挥手道别：“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的话，何不把面具戴上呢？”
马跃闻言幽幽一叹，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于是歉意的对真海说道：“抱歉。”
真海无奈的耸耸肩：“谁让我跟上你了呢？”同时将大厅的防火隔离门按钮打开，这扇门需要至少十秒才能完全闭合，只有闭合之后指才能启动两侧的封闭防盗门。
女孩的这一句话就算是把马跃给拴住了，真海自然也明白，所以毫不犹豫的，孤身一人离开——这虽然能够不用跟着马跃共同冒险，但是所承担的风险也是成倍的增加了。
看着真海消失在门的那面，只有透过了防火门的光束才能隐约判断真海的位置。马跃在转过脸来，却突然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博物馆外，慌乱的人群，从博物馆门中冲出来的丧尸，燃烧的车辆，鼻中都能嗅到空中的焦糊味道。
他一时没敢乱动，观察了一遍周围，隐约听到身后有风声，再次转身，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展览馆内，不远处女孩正在杀灭着那些丧尸。
他眉毛挑动，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转身，这次他看清楚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背后挂着的面具并没有“随他转动”。
这么说或许不太贴切。
连接着面具的两道光柱没有改变位置，仍然在他背后，但他确实转身了，这就造成了一个既成事实的孛论，不过如果将事情反过来看，不是他自身转身，而是世界旋转了，那么作为参照物的自身与光柱就没有运动，因此也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但是刚才他逃亡的时候也不乏转身之类动作，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但是……
他反过手将面具拿在手上，两道光柱果然毫无障碍的从他身体中穿过。
他看着这张做工粗糙如同出自孩童之手的面具，慢慢的，情不自禁的，将面具向脸上靠上去。
有一丝清凉。
然后世界在他眼中就变了，变成了无数纹理交织变换的世界，然后海量的信息冲击着他的脑海，而他脑中也像是开启了一个特殊的开关一样，不过十秒时间，他竟然获得了一些解读这些纹理的能力，但是太短暂了。
这面具原本是古代阿兹特克文明时期，远古祭祀用来窥探世界真相的仪式道具，需要强大的能量和海量的“精气”，每年向它献祭的活人就超过了两位数，这还只是一个较为常见的仪式物品，在通常的部落总都能看到。
文明衰落后，面具就不再有人能够使用，但是其中仍然蕴含着往昔年年供奉产生的灵性，再加上它作为这个阵法的阵眼之一，能量与精气都不成问题，因此为马跃提供了一些小小的便利，看到了“世界的真实”。
然后，原本连接着面具的两道光束带着一个发出青绿色光球从面具上脱离，并且将光球逐渐吸收融入到光柱中，两道光束也在调整位置，变成一根直线。
……
“果然有人。”馆长办公室内，那位恰似亡灵的法师双手分开，随着他的动作，身下的魔法阵也开始变幻，渐渐脱离地面开始旋转扩大。
市长也通过对讲机了解到了目前的情况：“场馆里超过一半的人都撤离了，”他停顿片刻，“开始吧。”
那人双手狠狠拍在地板上，博物馆内所有被连接起来的文物在这一刻全都漂浮起来，然后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股奇怪的律动顺着光束传递，然后其中十个或是无视了障碍或是直接撞破屏障扩散出去，分布向八个方向和上下——向下的那个是一只铁笔，直直的插进博物馆地下数十米，向上的是一把竹骨纸伞，绘着山雨风声图，飞到天上近百米，打开后缓缓转动，洒下莹莹粉光。
在博物馆外围观的人们惊叫声此起彼伏，警察甚至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只是下意识的继续疏导人群同时紧张的戒备。
一种不祥的气息扩散开来，周围围观的人身上有一些开始冒出灰色的气息，这让恐慌的气氛开始蔓延，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发生了什么变化。
被影响的人向周围求助，但是恐惧让他们变得狰狞而茫然，警察努力想要控制局面，但没人配合，人们如同躲避瘟疫一样的四处奔走，但是人群的拥挤让他们无论想哪个方向走都会受到阻碍，而且影响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然后，这些被影响的人身上飞出一团团的灰色雾气聚入到一个个普通的“门”内，诡异的是从外面看得见，从内却看不到，还能自由的出入，这让人们开始以为是某种幻觉或特殊的现象，但当有人尝试从外面穿越失败并猝死后，人们就更加恐惧。
人们，尤其是华夏人，最爱“热闹”，更爱“凑热闹”，但如果这个热闹能够有超过一半几率威胁到自身安全而且参与了也不会有好处的话，他们就是最优秀的“逃跑者”，他们能够在感到恐惧的情况下无视他人的生命安全，能够无视脚下踩着的是血肉还是水泥，能够无视他人的哭喊，无视前方是什么人——除了他们的领导。
自然，每个人都是热爱自己的民族的，单位和我的双眼包含痛恨的泪水？因为我爱这土地爱的深沉。
911事件中，死亡的人都是由于无法救援而死，而伤亡数量小的惊人——虽然那也是一个沉痛的数字不过，和火灾中“让领导先走而烧死的小学生们”，与晚自习下课突然断电导致踩踏事故无辜死亡的学生们相比，他们的死亡，至少人们会黯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受伤的学生居多，或许他们涉世未深，或许，“活下来的那些”，才是“活下来长大”的——至少，在一个普通的会场中，领导肯定没法先走了，后排的人会将他们死死堵住的，想必更多的脂肪会让尸位素餐的“伟人们”，在临死前终于有机会“发挥光和热”。
说实话，我刚才在想应该使用“伟人”还是“伪人”，想来想去，后者似乎太过苛刻，前者才更有嘲讽的意味吧？因为我并不愤怒，也无法愤怒，我只是想要表现出“我愤怒”，我不想嘲讽的不够明显。
扯远了。
不，我只是说个事实，一个人们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事实就是，在还没有出现亡灵的时候，人们自己杀得人，就快够二十人了。
办公室里，跪在地上的人幽幽一叹：“真是……他们的死，终究还是没有了价值。”
市长拉开窗帘，将博物馆广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面无表情的说道：“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救赎……这个城市。”
他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际。
天，暗了。
乌云灰压压的，看着让人心悸，好似将光罩在了这个城市里。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在痛苦的挣扎。
……
痛苦的还有一个人，马跃。
他在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熔浆在血液中流淌的快感，力量的喷涌，仿佛要点燃灵魂的力量感，然而随之而来的，是灵魂被撕裂一般的痛楚。
不过幸好只坚持了十秒不到，清凉的感觉涤荡，那面具透出一股腐朽的味道，刺的他鼻子难受，就将其从脸上摘下，入眼处却不是那个展厅，甚至都不是“室内”。
突然停住不知道怎么一直在跑的双脚，呆呆的看着周围的洞壁，怔怔的自语道：“这是哪？”
真海听他说了胡话，回身抓着他的手继续跑：“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马跃沉声道：“我怎么在这里？”
真海不知道他为何说这话，但是也猜测的出必然出了什么问题，于是简单地说道：“刚才撤离的时候突然爆发了奇怪的灾难，就像丧尸病毒一样，我们从预定路线跑丢到了这。你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是只能想起一部分？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当前情况吗？”
马跃也毫不犹豫的立刻说道：“我的记忆与你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现在身处幻术或是被催眠了也可能是突发性的妄想症，但是除了撤离以外情况应当相同。”
真海还要说什么，却突然呕了一口血，然后马跃感觉周围环境再次变幻，马跃扶着墙壁，身边有一个女孩立刻去搀扶他，同时警惕的问道：“你没事吧？”
真海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突然痛起来。”他抬起头看看不远处的安全出口，“快走吧，前面的出口直通博物馆后一处仓库，那里有一辆改装过的重型越野车。”
马跃微微眯起眼睛，更加怀疑眼前的一切，因为那个女孩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认出来，这就是当初在码头的那个女警察。
还未等他细想，一股灼热的血流涌入脑海，大量的“记忆”浮现，而且也让他将全部的“真实”都抛除在脑后。
哐当一声，通风管道的隔离网被踹开，郑维林从上面跳下来，稍一观察，就明白了此刻的情景，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很自然的对还在不断虐杀着丧尸的小女孩打着招呼：“愚者大人？我没认错的话是你吧？”
小女孩用那双赤裸的小脚丫将两个骷髅兵的头骨踢碎，踩在一只体形异常壮硕的丧尸头顶回望他：“啊，是你啊，我记得我和你说我叫愚尔莫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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