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隐形和VR
“下潜深度多少？”
“800米。”
“还没找到？无人机的镜头只能拍清水下1200米的地方，难不成那工厂建在水下几千米深的地方？”
几个穿便装的警察急躁地交谈着，天有不测风云，次日凌晨5点才会到来的中雨提前9小时到来，薄薄的云层里时不时刺出几道闪电，海面上的渔船也颠簸了起来。
“不找了，先走。”
警察收回了所有无人机，调转船头，准备返航。
苟柟摇了摇尾巴，它的大脑此时处于异常兴奋状态，距船身侧面15米远、水深100米处的地下指挥中心正向它发送“回家”命令。
“那只狗跳下去了！”一个警察喊道。
众人齐刷刷趴在船边，眼睁睁看着“改造狗”从水面沉下去。
一时间，本就不平静的海面卷起了更多浪花，水波荡漾，夜色昏暗，没人注意船上几根细细的钢丝绳正在移动。
“啊！”一个年轻警察叫了起来，他的脚被钢丝绳牵引的渔网勾住，整个人向后倾倒，从船尾滑了下去。
“不要过去！”一个老警立即拦住其余几个想要跳下海去救人的警察，并顺势踩住渔网尾部，大喊，“快，一起拉！”
众人齐上手，猛力拽住渔网向后扯，顷刻间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人叠人摔倒在船上。
“绳断了！”
渔船疾速驶离大洋，落水的年轻警察在“改造狗”和船动力的两级撕裂下拦腰斩断，成为食人鱼口中的美食。
船上的警察检查完钢丝绳和网具后，掩面叹息：“绳没有断，是人被扯断了。”
众人泣不成声，为牺牲的兄弟示以哀悼。
“那只机械狗真有通天的本事，体积那么小，竟能产生那么大的牵引力。”
“不。”老警看着那片动荡的海面，“我们离成功本来只差一步之遥了，可是我们却低估了海底工厂的隐蔽性，想想隐形战斗机是怎么隐身的？”
“涂了吸波材料！”
车厘子沉默着站在船尾，她在想那只纵身跃入大海的“改造狗”究竟是受了谁的指示，才会义无反顾地游向深海。
在与那只狗的互动过程中，她突然发现它是看不见的，只能依靠耳朵判断说话者的位置，它如此聪明，又如此恶毒，可能从上船的那一刻起就瞄准了“猎物”，通过谈话声音准确锁定警察站位，将“猎物”拖入洞穴，送给它的主人。
苟柟不会这样。
所以，它不是苟柟。
它一直在利用苟柟的身份欺骗她、利用她，让她带警察来这里勘测，好趁机下手。
它的主人是薛卜元吗？如果是，薛卜元又为什么和警察对立，为何要捕猎“人体”？
她想起了vr眼镜里的游戏，某大洋下的海底实验室，几个人类医生和一个外星人在偷偷改造人体。
难道这些都是薛卜元对她的暗示？
但薛卜元不会傻到自己揭穿谜底。
有一种可能，vr眼镜里的游戏信息是别人想要透露给她的秘密？目的是让她尽快逃离，并将秘密告之于众？
她转身面朝众位警察，虔诚劝道：“你们明天不要过来了，这里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复杂，多来一个人，只会多浪费一条命，而且……地下工厂可能没有建在这里，或者移到别处去了，我们还是等政府来裁决吧，不要自作主张了。”
老警对车厘子突如其来的说辞起了疑心，“这个地方是你告诉我们的，你说的时候还用自己的名誉立誓，我们相信你，并同情你的遭遇，所以即刻启程来此处勘察，就因为刚才那个年轻人牺牲了，我们才更加确信你说的是真的，但你现在又打算搁浅此事，为什么心口不一呢？”
车厘子当即告诉在场所有人她在vr眼镜里的所见所闻，并奉劝警察们就此收手，“这是一个套。”
老警胸有成竹地说：“我们当然要等政府裁决，但等待的日子不是让我们坐办公室喝茶的，我们的兄弟牺牲了，有些蛛丝马迹转瞬即逝，真相等不起。”
车厘子自知“vr游戏”一说无凭无据，毕竟没玩过的人会认为虚拟现实是无稽之谈，但没有现实的生活影像，又何来虚拟的原始资料，“虚”和“实”只是相对而言的，绝对意义上的“虚拟”可能只有海底那个绿皮肤的外星人知道，对人类而言，外星人生活的星球及其生命形式才是“绝对虚拟”。
她的家里还有一个担惊受怕的妈妈，所有的不安感源于生死未卜的爸爸。
爸爸当时以“接受为薛氏集团长期工作”为条件换取了她的自由，可这份自由上撑满了父爱的保护伞，真正的自由需要自己争取。
现在，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带走海底工厂的那副vr眼镜。
第二天中午，雨过天晴的海面结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警方派遣三个人乘坐汽艇去东海岸50公里处的位置下放声纳，未被遣出的人则留在局里继续分析无人机拍摄的影像资料。
经过对比，他们发现渔船一侧的水下拍摄的照片成色更亮。
“根据照片显示，光亮区域应该在船的南侧，距离约为5米。”
“才5米？”
“是的，这是光亮区域的边界，预估整片光区有一百多米宽，应该是某种物质反射的光，反射角在不停地变动，光区也不断调整，但总体边界不变。”
“全镜面反射材料？”
“可能是一种软化的反射薄膜，具有流动性，甚至具有类似于半透膜的性质，能将一些物质隔绝在外，而让另一些物质自由进出，比如隔绝水，而让氧气和二氧化碳自由进出。”
“声纳检测到什么了吗？”
“目前发回的结果显示声纳未检测到任何东西，这就进一步表明，这种材料可能是多孔高分子材料。”
“国际上能查到这种材料吗？”
“呃……如果有国家先研发出来了，可能也不会选择公布。”
“汇总所有资料，现在立刻上报。”
“是！”
警察们终于暂时卸下了高压状态，纷纷起身活动筋骨，这才发现一直坐在大厅的车厘子没了踪影。
“她什么时候走的？”
监控室的警察小声提了一嘴：“她没走，只是去拘留室见薛商兴了。”
不一会儿，车厘子面色沉重地走出来，坐在离门口最近的长椅上。
大家知道她因为爸爸的事一直很低落，便耐心上前安慰了一阵，车厘子顺道得寸进尺，要求警方再配合她做一件事。
车厘子说完此事，在场的人都静默了。
不是他们不愿配合，而是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果最后警察们都沦为共犯，就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重大失职罪了。
警察解释道：“我们没有义务和你保持联络，只有你从海底工厂出来后，我们才可以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但这依然不是我们的义务，如果情况有变，或者你从中作梗，我们会在你出来后实施逮捕。”
车厘子有料想过最差的结果，就是她单枪匹马进去，最后和爸爸一起被困水下，也可能在逃跑的时候被一击毙命，死无全尸。
但无论如何，现在她能想到的最重要的证据，就是那副可“预演”未来的vr眼镜。
车厘子妥协道：“我接受，但你们要对我实施监控，这对你们来说只是执法的一个环节，不难吧？”
警察思索后，谨慎地说：“我们无权监控你，但可以帮你保管你的监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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