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锋芒毕露
“苟柟，你怎么……”党歆站在楼道，一脸不可思议。
“啊，你好……”朱老头扭捏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不是……出车祸……”党歆后脊发凉，噌地一下钻进自家客厅，只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从缝里探出脑袋，哆哆嗦嗦地问，“你还活着呢？呃，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不像死过……不像出过车祸的样子。”
朱老头尴尬地移步电梯口，按了向下的箭头。
“车厘子没和你在一起吗？我好长时间没见过她了。”党歆圆溜溜的眼睛来回瞟着，“你这就走了？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我是说，我以为你是来找我问车厘子情况的。”
朱老头完全不认识面前的女孩，他只是来找苏叶鲤讨说法，不巧撞见了车厘子的朋友，这可如何是好。
他顶着这副皮囊穿梭在大街小巷，可能已经招致不少苟柟的亲朋好友在背后非议了，他可不想再被逮到警察局去。
电梯始终徘徊在下层，迟迟不肯上来，朱老头索性走绿色通道，免得在此逗留太久。
“诶，苟柟！”党歆伸长了脖子，“你是准备去找车厘子吗？”
朱老头眼神往侧方一瞥，将计就计地点了点头。
“别急，等等我，我也去！”党歆兴奋地叫着，砰的一声把门拉上，两秒之后又哐的一声把门打开，“不好意思哈，我稍微画个淡妆，你要不进来坐坐？”
朱老头舔了舔后槽牙，对这样的甜妹子实在无法抗拒，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甜妹拒之门外。
“呃，我只是客气了一下，你在门口等我就好，我很快的！”党歆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再次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啧，朱老头有些扫兴，他看了眼电梯门上的数字，刚好停在了他这一层。
走吧，损失一个甜妹子，不走吧，又丧失一个甩尾的好机会。
他的大脑还在犹豫，可两只脚已经诚实地跨了进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揪住了他的袖子，“你谁啊？”
朱老头顺着健壮的臂膊望过去，一张不怒自威的脸映入他的眼帘，英气十足，带着点儿草原汉子的野味，长发上抹着发胶，发尾背到耳后，个头看着有一米九。
“我来找个人。”朱老头被眼前人高头大马的架势唬住了，以为是苏叶鲤找来的打手。
“找谁？”
朱老头仰头看着男孩咄咄逼人的眉眼，感觉下一刻就会给他一拳头，这下，他更笃定这草原汉子是苏叶鲤的手下人，就等着他自报家门。
“我来找党歆，我一朋友，就住这层楼，不过今天不在家。”朱老头说着，感觉草原汉子的脸更严肃了，“我……现在打算下楼了，那个，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袖子放开？”
电梯外飘来一声清脆的叫喊：“苟柟，你还在吗？我收拾好啦，我们走吧！”
草原汉子拽住苟柟的脖子，像提麻袋似的从电梯里提溜出来，质问道：“他是谁？”
党歆被男朋友的举动惊到了，没想到他居然会为她吃醋。
在她眼中，无论是古代的慕格岺疆，还是现在的牧格，总是给人一种潇洒无畏的印象，不会为儿女情长牵肠挂肚，即使说情话也让人感觉不太走心。
而今天，牧格竟为了他单手撕男人，还没问清楚事件来由就怒气值爆表，简直是个行走的醋罐子。
党歆跳起来挂在牧格身上，在嘴唇上狠狠嘬了一口，“你怎么才来啊？”
“我问你话呢！”牧格脸上虽挂着笑，语气却依然强硬。
党歆摸了摸男友脸上两道浓墨重彩的眉毛，嘟着小嘴撒娇道：“你吃醋啦？”
苟柟不忍直视，在边上请求：“麻烦二位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再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牧格一手搂住党歆的小蛮腰，一手掐住苟柟的脖子推到墙上，“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他掐死。”
党歆顺着男友的前胸滑了下来，皱眉道：“掐死？牧格，你什么时候如此暴力了？”
苟柟因为缺氧，脸上呈现青紫色，不停地求饶道：“大哥，放下我吧，我是党歆好朋友的男朋友，我和党歆毫无瓜葛呀！我女朋友叫车厘子，你应该听说过吧？你不能滥杀一个无辜之人啊！”
牧格缓缓松手，胳膊上的青筋逐渐褪去，他用指关节撩拨着党歆的下巴，“下次有男生去你家，记得提前告诉我，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牧格的唇正要贴上去，被党歆一把推开。
她拉起倒在墙角面色煞白的苟柟，帮他拍了拍背上的尘土，“走吧，我们去找车厘子。”
牧格从身后拦腰将党歆抗在身上，全然不顾苟柟面部惊恐的表情，抬手指了指电梯按键，轻描淡写道：“兄弟，带路。”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猛啊，朱老头这回算是大开眼界了，他一路忍受着牧格含沙射影的抱怨，同时思索着怎么给自己圆谎。
他也没打算找车厘子，但话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要是不当着草原汉子的面意思意思，有可能他就活不到明天了。
朱老头带着小情侣在海边走了一会儿，直到太阳落山才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唉，我以为她就在这，可找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见人影，我好心痛啊！可能她已经走了吧。”
党歆感同身受，正要安慰，只见苟柟大手一挥，道：“算了，我们走吧，海边太冷了，会吹感冒的。”
“苟柟！”党歆从男友身上跳下来，双手叉腰，大发雷霆，“车厘子是你女朋友啊！你女朋友现在不见了，电话打不通，彻底失联，你不惶恐吗？你不报警吗？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啊？”
朱老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的原配夫人玲花下落不明，连同他自己的尸首都被苏叶鲤一起带走了，为了给他打掩护，医院的护士缪妙身陷囹圄，一大堆糟心的破事等着他解决，哪有心思顾及什么车厘子。
“那是什么？”牧格远眺无垠的海面，夜幕下，两艘点着灯塔的渔船正在徐徐前行。
“春天都过一半了，那应该是渔民捕鱼的船。”苟柟说完，不耐烦地抓了抓被风吹的乱糟糟的头发。
“不对。”牧格看着两艘渔船在视野里缩成一个小点，“现在这么黑，天气也不好，渔船跑那么远干什么？它前行的那个方向是公海，继续走的话，只会离海岛越来越远，这种船我以前在墨西哥湾见过，大部分是偷渡到别国的。”
“偷渡？”党歆尖叫，“车厘子会不会被海盗掳走了！”
“你先报警，我把它拍下来。”牧格说着，从斜挎包翻出一架摄像机。
朱老头见势头不对，不想趟这滩浑水，一边假装看海，一边在沙滩上越绕越远，等绕到红树林边，一回头就蹿进林子中不见了影。
党歆焦急地拨通110，一分钟后，又震惊地挂断了电话。
“牧格。”她激动地捂住嘴，“警察说那是他们的船，而且车厘子就在船上。”
“嗯。”牧格把拍完的相片翻出来，递给党歆看。
党歆迅速滑动着，因为距离太远，有些照片不是很清楚，但可以隐约看见船上的人在投放无人机，天上一共六架，其中两架钻进了水里，应该是在搜寻什么东西。
“你说的那个苟柟呢？”牧格抬头，四下空无一人。
党歆才反应过来，“苟柟”已经畏罪潜逃了。
“假的，那个苟柟一定是假的！”党歆气急败坏地往红树林的方向走去，“他一定是躲进林子里了，这个臭男人！”
“你不要过去，那边的林子不干净。”牧格将党歆拦了下来。
“无碍，我没有洁癖。”党歆一意孤行。
“我亲眼看到林子里有人被砍掉了一只手。”
“什么？”
牧格把旧照翻出来，“这张，我当时在林子里抓拍一只产卵的蝴蝶，因为怕蝴蝶受惊，就提前伪装成一棵芭蕉，结果无意间拍到一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扯下树叶包裹断手，地上全是他的血。”
党歆放大照片，反复看了好几遍，相片中那个人竟然是李杰。
她用怀疑的目光看向牧格，“你为什么会拍蝴蝶产卵？”
“我要靠它赚钱啊，你以为我常年旅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刚好拍到了李杰？”
党歆不得不怀疑牧格，当他还是慕格岺疆的时候，在那个科技不发达的古代，他就已经无师自通了很多伏击、暗杀、谄媚、嫁祸的手段，挟太子清君侧，为了铲除王朝余孽，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从今天牧格对待苟柟的过激反应就可窥见一斑，他的血液里还留着那股不属于这个文明时代的生杀予夺和狼子野心。
“你怀疑我？”牧格笑道。
“照片里的人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叫他杰哥。”党歆鼻子一酸，照片里的腥红色让她胸口发闷。
“走吧，我知道该去哪儿了。”牧格收起相机，把党歆搂进怀里，“这一系列的案件应该是一环扣一环的，那个什么苟柟，还有什么杰哥，都和此案脱不了干系。”
党歆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捋清了人物之间的关系，再次激动地翘起手指，“对，李杰和苟柟都喜欢车厘子，在大学时两人就互相看不顺眼，明面和气，暗地里互怼，但……苟柟看着也不像是杀人凶手啊！”
“你能看清谁啊？看谁都是好人，除了看我，觉得我哪哪都像杀人凶手，是不是？”牧格斜眼，瞅了瞅党歆。
党歆的手不安分地从男友衣服下摆伸进去，在紧致有节的肌肉上来回摸索着，直到摸上牧格的胸口，“是啊，这位猎艳高手，你‘追杀’我从古至今，不都将小女子杀过千千万万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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