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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没有永远


  第18章.没有永远

  阿尔科拉桥刚夺下又被奥军反扑,路易并没有停留多久就又奔赴战场了。我闭上眼睛休息,却觉得脑袋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拉雷来看了看,叹了口气:“苏你发烧了。”

  那就是说,我没逃过感染那一劫是吧。来得这么快,以为自己还能多活些日子呢。但目前感觉力气倒是恢复了一些,我呆呆地看着周围,却瞥到了邻床的拉纳。他额头上的还沾有汗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床单上却透着斑斑血迹,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手术。

  “拉纳,你又受伤了吗”我问道。

  他转过头答道:“对,第二次。大腿挨了一枪。”

  “报告!”一个士兵冲进来向拉纳敬了一礼,开始汇报战况。拉纳的眉头逐渐皱成一团,他挣扎着站起,命令道:“备马!”

  “你要回去?可是你腿上还有伤!”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拉纳点点头,坚定地说:“但我还可以骑马。军队需要我,我必须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说完他看看我,目光多了些许柔和:“苏,你多保重。还有,如果我没能回来,帮我告诉波莱特,说……"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而战场上的枪炮声没有减弱丝毫;震耳的厮杀声衬着拉纳温柔的目光,像是战场与田园、大义与柔情紧紧相织相交,看上去竟是这般悲壮。

  "说……我爱她。”拉纳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在士兵的搀扶下骑上马离去。

  我鼻子酸酸的,这句简单但我"我爱她"包含了多少情感啊。拉纳,你也保重,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因为,我是绝会不帮你带话的,有什么话你自己对你的天使说去,况且……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呢。

  脑袋愈发昏沉,我陷入了模糊之中。

  我是在梦里吗?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走在没有尽头的路上,昏昏沉沉,周围好冷,好冷。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看到了夏洛特、拿破仑、拉纳、还有,路易……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却都又一个接一个地远去……我抓住了路易的手,他却松开了我的。不要,不要……你说过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开我,你说过会爱我直到永远,你说什么时候都不会松开我的手。我错了,我总是想太多以后的事,这样的患得患失让我忽视了眼前的美好。亲爱的,我不是不爱你,在死亡的威胁下,我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心。

  我觉得好害怕,在这个被冷漠和死亡包裹的尘世里,我孤独了太久,我不能失去你带给我的欢笑。我想清楚了,我不再犹豫了,我不要拒绝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成为你的妻。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快乐幸福……可是,上帝啊,你还会让我醒来吗?

  黑暗中,仿佛一直有人握着我的手,拉着我,向我这冰冷的世界传来一丝丝温暖,不让我滑下那无边的黑暗。路易,是你吗?我真的,好想你……

  ……

  “她醒了,醒了!”一声欢呼,我呆呆地看着周围,我是又从鬼门关回来了么?看着周围的一切,恍如隔世。

  “苏!你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几乎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了……”拉纳站在床边,笑容满面。我愣愣地看着他,他没事,从战场上回来了。那么我,又睡了多久呢?

  “醒了就好,”拿破仑说道:“苏,我们夺下了阿尔科拉桥!”

  我真的是,醒过来了。拉雷端来一些汤水:“苏,你真是厉害,硬是熬了过来,简直是奇迹啊。”

  吃了点东西,觉得稍稍恢复了些,便急忙问道:“路易呢?”

  大家登时都沉默了。

  “我问你们呢,路易,路易呢?”

  “苏,”拿破仑走近我,“你先养好身子,其他的再说。”

  “他人呢?是不是……”我感到声音已经发颤了。

  “不是,不是,他人好好的,你别乱想。”拉纳安慰我,“等你病好了,你们好好谈谈吧,可能有误会……”

  “拉纳。”拿破仑清清嗓子,冰冷地说道:“她身体还没养好,先不要提这种烦心事了。”接着又转头看着我:“苏,我知道你一定很纳闷,我会给你说清楚的,但是条件是你先养好病。”

  居然跟我讲条件,但没办法,我只好点点头。待他们都离开了,我偷偷拿出路易送我的戒指,静静地看着,孩子气的笑了。我没太听明白拉纳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的决定,让你亲自把戒指再给我戴上。

  征战生活一定把我的身子骨给锻炼结实了,两天后,我就能下地走路,便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地去帐篷外透透气。

  天空湛蓝,广阔得丝毫没有被残酷的战争影响到,我慢慢踱着步子,在营地晃,脑子中止不住地想路易在哪,他怎么样了。

  走着走着,有些累了,便想回去,一拐角,却正撞上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路易!”我扑向他的怀抱:“我可见到你了,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想你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抱我,只是将我的胳膊拿开:“苏,谢谢你陪我走过的那些开心的日子。我走了,以后,照顾好自己。”说完,便转身想离开。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那是路易跟我说的话吗?

  “站住!你给我回来!”我有些歇斯底里,“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要走了?”

  “好,那我就告诉你。”他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我说道:“苏,我们分开吧。自从你拒绝我后,我也想了很多。拒绝了也好,我们也不适合。就此别过吧,忘了我,希望你以后开心、幸福。”

  “你是在和我赌气吗?其实,我决定……”

  “不,你还不明白吗?”他顿了顿,用一种我十分陌生的冰冷语气接着说道:“你爱闹爱疯,爱生气,还拒绝我的求婚。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又清楚自己是谁吗?我本可以娶一位贵族小姐的,而你一个卑微的女孩居然敢拒绝我。这样自大的姑娘,我怎么会继续爱你呢?所以,我决定离开你了。”

  说完,他便走了。留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我,没有听错吧?这个人,是不是路易?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他不要我了吗?那我们以前的誓言还算不算数?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又算什么?……

  脑子木木的,我从来没想过,我的路易会有一天离开我,而这一天,又是这么快。

  我滑到地上,任泪水铺满脸庞。你为什么,这么生我的气?你说这些话是在和我赌气,对不对?以前我们不是好好地吗……我之所以敢跟你闹,是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呀,我觉得,你会包容我,不会嫌我烦……可是没想过,我因为自己的任性和自我,弄丢了你。可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温暖别人取代不了,你这样离开,要我怎么办?

  胳膊一痛,被人拉起。“要哭,也不能在这里哭,让别人看笑话。”拿破仑拽起我,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脑中一片混乱,只得由他把我拉回了营帐。

  我麻木地看着周围,我是不是,刚睡了一觉?刚才都是梦境?

  “波拿巴,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我看着他,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你冷静一下。”他冷冷地说道:“其实路易之前有跟我谈过,感情的事情很复杂,不是自己的挽留也是徒劳。你照顾好自己就是。”

  那就是真的了,我没有睡着没有幻听……路易,他不要我了。

  “坚强点,你不该这么脆弱的。”拿破仑继续劝道:“时间是医治伤口的最好的药。你看……欧也妮,现在不也挺好的吗?看开点吧。”

  欧也妮,就是德西蕾。听到这个名字,我恍惚间记得,几个月前的晚会,那个绝望悲伤差点投河自己的女子。当时觉得她有点傻,值得吗?现在,终于能体会她的心境,爱情里,没有值不值得,当那个人离开,就是世界的坍塌,撕心裂肺地疼痛。

  “走开!你走开!”我歇斯底里地叫道:“你们都是负心汉,不愧是兄弟俩!”

  “我走,没问题,”拿破仑的声音更为冰冷,“但是现在,我们要赶回米拉了,没时间给你磨蹭。”

  我不满地瞥他一眼:“现在就出发吗?着急见你的约瑟芬?”

  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不喜欢你这说话的语气。”

  我再没理拿破仑,沉溺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但其实,我觉得我们就像两个同时受伤的人在挖苦对方。的确,想想我们还是有同病相怜之处的,我被路易抛下,他被约瑟芬背叛,但他的约瑟芬无论怎么胡闹毕竟没有离开他,而我的路易轻而易举就转身离去。

  刚一到米兰,拿破仑就快步走向约瑟芬的卧室,可是等待他的却是失望,约瑟芬不在。一个侍女说她去热亚那参加舞会了。

  拿破仑有些颓废地坐在床边。我冷笑,你的女人可没那么在乎你。我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了:

  “你去哪?”

  “当然是回房间收拾东西,”我懒懒地答道:“我已经不是路易波拿巴的未婚妻了,怎么还能厚着脸皮在蒙特白楼赖着?”

  “你留下来吧,没必要走。可以以约瑟芬亲戚的名义住在这里。”

  “哦,那我还得谢谢她了?”我冷冷说道:“我宁可药房待着,更干净。”

  “你不喜欢约瑟芬?”

  “鬼才喜欢她!”我直言不讳。

  他额头青筋突起:“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司令您这么聪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指指房间凌乱的衣物:“从这些迹象你看不出她在米兰过得是怎样一种生活吗?夫人自己能把东西尤其是床铺搞得这么乱?我打赌她可不是独自去的热亚那!”

  他脸色煞白,缓缓吐出几个字:“他的名字?”

  “伊波利特·夏尔。”

  拿破仑眉头深锁,拳头紧攥,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马上就要爆发了。毕竟被人戴绿帽子这种事情,已经够丢人了,而且还被自己妻子搞得人尽皆知,是个男人恐怕都想杀人吧。

  我心里很是郁闷,后悔是自己把这件事告诉了拿破仑。他一发怒,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尴尬地站在门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知道,”他出人意料地没有暴怒,反而换成了一种平静而虚弱的语气:“我应该早就知道的……你别走,坐下,陪我聊聊天。”

  我只好坐在桌子旁。拿破仑走来坐在我旁边,拿起桌上的红酒倒了一杯,欲递给我:“要喝点吗?”

  “不了,谢谢,我不喜欢红酒。”我答道。

  “哦,那真是可惜,这么美妙的东西。”拿破仑摇摇头。

  “这种介于饮料和烧酒间的味道,我不喜欢。"我说道:"这么说可能显得我很没品味,但我宁可去喝烧酒,因为我现在无比渴望那种对味蕾的刺激。"

  拿破仑笑笑:“有意思。”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杜松子酒,冲我晃晃:“喜欢吗?”

  我点点头:"可以试试。"他便拿来给我到了一杯,也给自己满上。

  一种充满刺激的辣味溢满了整个口腔,咽下第一口酒后,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这样也敢喝酒?"拿破仑眼中有一丝嘲笑。

  我没说话,拿起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下,又冲他微微抬起下巴:"将军,我现在可比你喝的多了一杯。"

  他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真小看你了,果然和一般女子不同。你啊,和约瑟芬都是这样与众不同……"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一个为了自尊可以放弃一切,一个为了优雅可以放弃一切。"

  听到他将我和约瑟芬相比,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的。一个女子,凭借上帝赐予的美貌,娇柔、妩媚,就可以水性杨花吗。她当然有她的可爱之处,只是我不喜欢她的为人,也不明白为什么拿破仑这么爱她。但也许根本没什么理由,就像我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大自然会宽恕美女的一切。

  这个问题在我的脑中盘踞着,弄的我头疼,终于我忍不住问道:"波拿巴将军,你爱她吗?"

  “爱。”他肯定地回答。

  “你爱她什么?”

  他蓝灰色的眼睛看向远处:“美貌,温柔。”

  “可她了解你吗?”

  “一般。”

  “你们有共同的爱好和品位吗?”

  “说不上。”

  “那么你爱她的灵魂吗,或者你了解她的灵魂吗?”

  他沉默。

  “她爱你吗?”

  他嘴唇紧抿:“够了。”

  我无视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着:“那么依我看来,她只有性可以吸引着你,而你奉献给她的,激情多于爱情。”

  他盯着我,眼睛中盛满了愤怒:“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我轻笑出声:“那么你又懂什么?你大可以否认我的结论,但我说的究竟有没有道理,你心里最清楚。”

  他脸色愈发苍白。

  “波拿巴,你觉得你们之间是爱情么?”我直言:“我承认我阅历尚浅,可这不妨碍我形成自己的爱情观。在我看来,爱情的前提就是相爱。如果你爱她,而她不爱你,那是暧昧,不是爱情。”

  “我们已经结婚了。”

  “这没什么必然联系。相爱,爱的不仅是对方的肉体,还有灵魂,至少要是对方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的东西。这样才能做到婚誓中的‘不离不弃’。”

  拿破仑没说话,自顾自端起酒杯,半晌又问道:“那么你和路易之间呢?”

  听到那个名字,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我们是相爱的,至少我觉得我们曾是相爱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我端起杯子狠狠灌下一口酒,眼泪被呛得恣意流出:“他曾许诺给我永远,可是永远在哪儿?……”

  意识好像渐渐有些模糊,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泪珠在杯子激起小小的涟漪。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头很痛,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忍着头疼,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朝医院走去。

  “拉雷,我回来了。”

  正在忙碌的拉雷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很是诧异:“苏,是你吗?怎么……这样了?”

  “不这样我还能怎样?”我丢下一句话,便径自走向药库了。

  可刚一回来看到熟悉的草药,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吞没。我还记得,路易帮我熬夜学习医药知识;他曾偷偷放一只莳萝在我的口袋里,希望两人幸福相爱;还有,在他出征前,我给他的百里香,祈祷他平安归来……原来记忆远比我以为地牢固,尤其是当失去后,更是历历在目,仿佛到处都有他的影子。

  我滑到了地上,拼命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没有什么能改变我对你的爱。”

  “你当定我的妻子了,苏晴。”

  “请你答应,嫁给我。我要让你成为我真正的未婚妻。”

  …………

  路易,那些说过的话,你怎么能说忘就忘?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可是你说给我的话,我全记着呢,一句都没忘。只是以后,恐怕再也听不到了吧。为什么要给我那么美好的承诺呢,既然永远是那么脆弱,又何必许诺给我。

  你应该不知道吧,也许就是倦了,累了,腻烦我了。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没有灼人的容颜,没有万贯的家产,什么也不能带给你,除了烦恼。

  "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路易送给我的戒指。我捏起那枚戒指,呆呆地看着,湛蓝色的宝石折射着迷人的色彩,就想路易同样湛蓝的眼眸。蓝宝石,代表着忠贞的爱。可是现在的你,去了哪里?我还在,戒指也还在,可是你的许诺呢?

  “苏,我很担心你的状态。”拉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从医生的角度,我建议你换个环境……”

  “不用管我。你不会也想赶我走吧?”

  “当然不是,”拉雷摇头:“担心你而已。”

  我倚着墙,不再说话,拉雷只好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又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活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每天睁开眼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有时候会工作,却再也不去医院,也懒得翻书,只会记录药品消耗情况。有时候写着写着会突然难过一阵,然后继续低头写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文字。晚上休息时,却总是被纷乱的思绪和焦躁的情绪困扰着,难以入眠。

  直到有一天,有士兵送来一批新药剂,我正在忙着分类,突然看到了一种颇为熟悉的药品,膏状物,散发着特殊的气味。

  “这是……”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药。

  “鸦片酊。”一个同事看了一眼马上答道。

  我心里微微一紧,把它放在一边,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工作。

  晚上,我轻轻打开了药库的门,盯着柜子中的那团膏状物。它可以帮我摆脱现在的状态吗?我摸着它,指尖滑过它的表层,裹挟下了一丝诡异的味道。是不是服用了它,就不会被烦恼困扰着?不再感知到痛苦?我嘴边滑过一丝冷笑,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毒品,还是有理由的。拿着吧,拿着吧,我心里的魔鬼在叫嚣,痛苦即将结束……

  “你要干什么?”一声惊呼在身后响起,旋即手中的鸦片被人夺去。“苏,你疯了!”拉雷盯着我的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

  “我……又不只是我一个人用。”我回过神来,为自己辩解。

  “可是你不该这个样子的,这么脆弱!”拉雷按住我的肩膀,坚定地说:“听我的,离开这里,你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我不!”

  “那么听好,我以你上级的身份命令你离开。”

  我愤怒地望着他:“凭什么?你们都是这样,不问问我的感受就赶我走……”眼眶有些发酸,我夺门而出,拉雷似乎在身后叫我,但我什么也顾不上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恍惚中回到了住处,如孤魂野鬼般落魄。我伏在被子上,没有流泪,只是发呆。

  第二天,拉纳居然得空来找我。只见他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苏,好久不见啦!……呀,怎么最近变丑了,眼圈黑着,啧,还有这是长痘了吗……”

  我懒懒地说:“觉得丑你就别看,又没人求你。”

  拉纳愣住了:“你说话怎么变得这么冲。”

  “那就别听。”

  “苏,”拉纳皱着眉头:“跟我出去走走好吗?别一直在这个地方呆着了,对你的身体不好。你需要换个环境。”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说道:“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送客了。”

  拉纳有些尴尬,我闭上眼睛,固执地沉默,他叹了口气终还是离开了。

  黄昏时,我正对着落日发呆,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眼前的阳光。

  “怎么,波拿巴司令居然有空来药房了?”我看着一脸阴沉的拿破仑说道。

  “哼,谁让我欠你一命。”他说话语气变得冰冷起来:"可是没想到,你居然还安于在这里混日子!"

  “那还要我怎样?日子是我自己的,随我自个儿处置。”我毫不客气地说。

  他微微一抬下巴:“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告诉你,你和那些贵族娇小姐没什么区别!一样娇气脆弱,一样矫情怯懦!”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示弱。

  “凭什么?你自己想想吧。”他冷笑道:“你的确有些个性,有些才华,可一遇到挫折就只会哭泣和逃避!明明就是个在象牙塔里呆久的小女孩,冲动、脆弱、理想主义!"

  我咬着嘴唇,握紧了双手,紧盯着他蓝灰色的眼睛。不得不承认,我被激怒了。

  他看了看愠怒的我,轻笑了一声:

  "你是愿意在这里自怨自艾自生自灭,还是愿意跟我到前方阅尽世间繁华,你自己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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