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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的征程


  第19章.新的征程

  镜中的女孩,没有血色的脸颊,深陷的眼窝,枯槁的头发。

  真像是在炼狱中经历了一场磨难。我嘴角微微上扬,对她嘲弄般地一笑。然后拿起桌上的剪刀,犹豫了一下,还是狠狠地剪下了如墨的长发。

  “拉雷。”我叫了声正在伤员中忙碌的拉雷:“我要离开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真的决定了?”

  我点点头。

  “那么,保重。”他笑笑,亦如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温和。

  我也笑了:“谢谢你。”

  “别忘了经常看看医书,好不容易记下了些东西,别给忘了。”

  “嗯,一定。”

  “哎,本来想把你培养成护士的,没想到你却成了药剂师。”拉雷拍拍我的肩膀:“好了,走吧。又不是不见面了,不用伤感。”

  我笑笑,又有些留恋地看了眼药房,便背着包朝蒙特白楼走去。

  “报告司令。”

  拿破仑从一堆文件中抬头,愣住了:“苏,你的头发?”

  我摸摸刚过耳垂的发丝:“对,剪掉了。这样不是更像男的吗?”

  “嗯,的确很特别。”他端详了一阵,突然站起身:“既然你这么坚持扮作男子……那么,跟我来。”

  他径直走向马厩,指着一匹马对我说:“我欠你一条命,所以不能不管你。现在起任命你为我的秘书,跟着我必须得学会骑马。”

  回忆又席卷了我的大脑。我还记得,路易曾教我骑马,虽然我最终没能学会,但那是段多么美好的回忆啊,他曾经那么护着我,生怕我受伤。可是以后,我恐怕再也没这样的机会了,再也不能和他同乘一匹马了。

  盯着眼前的马,马儿的眼睛晶亮亮的,里面映出一个小小的我。不知为什么,这样明亮的眼睛让我觉得害怕,好像我们之间马上要进行一场较量。我看向拿破仑,摇摇头。

  “怎么,难道你想我骑马你走着?”他有些嘲讽:“还是,你害怕了?”

  “我没有。”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那就别找借口,上马。"他扶我上马,开始教我。不同于路易的体贴和小心,他则极为认真而严厉。为了避免他鄙视的目光,我只好倍加上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匹马性子可不同于之前的小马,少了些温顺,多了几分桀骜。学了一会儿,我便跳下马,罢工了。

  “怎么,要当逃兵?”他眉毛一挑。

  “很累啊,而且,你还真不怕我摔死。”

  “当然不,死的又不会是我。”他一句话就把我给噎住了,他继续毫不留情地挖苦道:“我很讨厌那些总装着坚强,但实际上却很娇气脆弱的人。”

  “你说谁呢?”我一下子被激怒了,转身跨上马继续学。

  他却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内心要和行动保持一致。”

  不知道骑了多久,拿破仑终于肯放过我了,我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快散了。刚回到住处,他就又逼我执笔写信,原因是他的正牌秘书布里昂暂时不在,我这个临时工总得干点事儿。

  看来我在哪儿都逃脱不了打杂的命运,我只好哀叹着开始动笔,迎接新一轮的听写。好在现在对法语已经很熟悉了,这个工作还可以胜任。

  那是一封写给一位叫拉隆德先生的信。拿破仑告知他自己已经把信里的附件交给了米兰的科学家,同时也说了很多赞美科学、愿为科学效力的话。

  “人世间的幸福,就是在晚上分享一个美貌女子和一个可爱的蓝天,白天却以数学去证实夜间的推测。”他边说嘴角边边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将军,抱歉打断一下。”我放下笔问道:“你真的认为数学是最美好的吗?”

  “当然,数学是人类不可缺少的。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数学、历史和地理这三个学科。数学训练人清晰的思路和正确的判断力;而不了解地理,就不懂得在什么地方该干什么事情;历史可以唤起英雄崇拜,教导国民。”

  他背着双手,似乎沉浸在军校的回忆中:“那时,别人都说我除了几何之外别无所长,我也不被人喜欢。我单薄地如同一张纸。”

  我微微一怔。从他的诉说中,我可以想象他在布里埃纳军校并不开心的生活,但从他的表情中,我分明看到一种回忆美好事物时才会有的温情。

  “那么将军你喜欢在军校的日子吗?”我问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很怀念。”他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突然以一种轻松的语气问我:“那么你呢,喜欢数学吗?”

  “其实,数学是我的弱项,我不太擅长逻辑思维……”我没撒谎,当年高考我的数学成绩就不出色,我喜欢那些美妙的几何、精巧的计算,但奈何它们不喜欢我,学着总有些吃力。

  “男人擅长理性,女人善于感性。”他耸耸肩:“所以应由男人统治女人。”

  “将军,请原谅我,我无法认同。”我起身说道:“首先,我承认理性很美,但这不能说感性次于理性。感性是一个人情感的迸发,是一个人此时此刻真实的存在,和理性一样同样令人着迷。其次,男女在思维上的确有差别,但这种差别不是绝对的,比方说也会有女人擅长科学甚至军事。最后,我没有否认男女不同,女性的确在力量上弱于男性,但这不是两者不平等的理由,反而是告诉我们男性应该保护女性。没有谁该天生统治谁。我们要求,灵魂上的平等和尊重。”

  他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一笑:“还说自己不擅长逻辑,这不还是挺会分析问题的吗。不过,现实语境总比理论要复杂,平等是不存在的。”

  “所以,”他露出得意的一笑:“你还是得继续学骑马,不管你愿不愿意。还有,得继续抄录文件,因为我是你的上级。”说完他指指桌上的一堆文件。

  果然在军事化的管理中不可妄想自由和平等,我只好趴在桌上为自己的悲惨命运默哀。

  接下来的日子里,拿破仑依旧是位严厉的老师,我倒是在他的严格要求下进步很快。休息的时候,我们会讨论数学,讨论天文,甚至艺术。他的兴趣很广泛,如果我不是被汴大的学业要求逼着选了很多其他专业的课,我一定招架不住。我对自己的马倒是越来越喜欢了,它也越来越听话,我还偷偷给拿破仑的和我的马起了两个抽象的名字“阿尔法α”和“贝塔β”,算是对我们这段时间频繁的数学讨论做个纪念。

  一天,我们刚回到宫殿,就有一士兵急着报告,说是抓到了奸细,身上带有敌军的情报,但是奸细被抓后情急之下把裹着情报吞的蜜丸吞进了肚子里。

  “有什么办法能取出情报吗?”拿破仑问我。

  “药房倒是有吐根可以催吐,但是这得看蜜丸的尺寸和你的耐心……”我耸耸肩:“如果着急,就只能……”我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他略一皱眉,转头命令让士兵尽快取出来。

  拿破仑看着取出的情报,眉毛越皱越紧。我试着问道:“情况不好吗?”

  他示意我跟他到墙上的地图前,直指图上“曼图亚”这个地方。“看来要在这里较量了。”他说完,又转头对我继续说道:“准备记录我的话。”

  我的神经马上又崩了起来,马上拿出本子狂写。

  他边思考边下达命令:“现派塞律里继续围攻曼图亚;派茹贝尔驻守利沃里,阻击敌将阿尔文齐;派奥热罗监视普罗维拉;而中央阵地则设在……”他仔细地看着地图,手指画来画去。

  “维罗纳?”我看着地图,脑中飞快地分析他的战略布局,试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和我想的一样。”他冲我点点头:“还不笨。那么我现在就要去维罗纳,你……”

  “若将军不嫌烦,我自然愿意前往。”

  “好,那么马上出发。”

  事实上,我们在维罗纳并没呆多久。阿尔文齐得到了60000兵力的补充,而他的军队和我方茹贝尔所帅部队相遇,后者苦守一天,形势非常严峻。于是拿破仑决定马上率军支援,当然他也没忘把我给拽去。

  昨天刚下了大雪,放眼望去道路如银蛇一般延伸而去,而我们偏偏要在这样的道路上连夜急行军。我骑马速度还不大跟得上他,他回头看看我,也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却扬手在马身上狠狠抽了一鞭。

  "你——"我还来不及惊呼,就被飞奔的马儿带向前去。这突如其来的速度让我想到了现代的汽车——马跑得其实没有汽车快,却有比飙车更大的冲击力。还记得在现代,坐在车里时,车就是车,我就是我,铺面而来的风、转眼即过的景色,开得再快的车也只是带给我感官的刺激。但是现在,马儿带着我,它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感受到的是两个生命体的协调和律动。我能感受到它的骨骼、它的肌肉、甚至它跳动的心脏,我相信,贝塔也能感受到我的。我和我的贝塔,一起驰骋在这个银白色的黑夜中。

  “还好吗?”拿破仑追上我。

  我笑道:“很好,我喜欢!”

  “那就好。”他点头:“坚持住,走了快一半路程了。”

  我们于子夜两点到达了利沃里山地。朦胧的月光下,拿破仑仔细观察着敌军的营地。我看着山谷里中连绵不尽的篝火点点,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居然有这么多敌兵!

  可拿破仑的眉头却舒展开了,他自信地一笑,转而对我说道:“这就是阿尔文齐的部队。对于下一步行动,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你心里早有想法了吧,还来问我,你当我是元芳呢。我在心里不满地嘀咕着,但嘴上还得说出个一二来:“我觉得,还是有些蹊跷的……敌军为什么人数这么多,还要驻扎在离攻击目标这么远的地方呢?”

  “非常对!继续说下去。”他对我投来一丝赞赏的目光。

  得到了肯定,我更为自信地说道:“这说明他们在躲着什么,最好的解释就是我们的——大炮。”

  “所以阿尔文齐的炮兵根本还没到达!”他定下结论,马上又果断地说道:“我们必须强迫敌军提前行动!先发动小规模袭击,迫使对方主力迎击。在他们的大炮运来之前就击溃他们!”

  他马上跨上马,却又低头对我说:“先留在营地,等着我。”

  我点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已经打马离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隐隐有些担忧。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天是多么的艰难,简直就是一场时间争夺战。如果敌军早1小时占领了法军后部,那么利沃里战役的结局恐怕会截然相反。正如拿破仑事后自己所说,奥地利人制定了非常好的作战计划,可惜就是不善于利用时间。

  我盯着桌上的地图,努力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一部分奥军已经冲到了加尔达湖,同曼图亚的军队取得了联系,如果他们双方汇合,后果不堪设想。那么现在情况最紧迫的就当数曼图亚了,所以下一步,拿破仑必然会率军去支援,阻挡兵力薄弱的奥热罗将军与奥军作战。

  我跑去牵来贝塔,刚骑上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拿破仑,他脸上粘着些灰土,但仍显得精力充沛。“我猜是你是要去曼图亚吧?”我冲他得意地笑笑。

  “你还笑的出来,真该把你送上战场试试。”

  “那就带我一块走呗。”我轻松地说。

  “你还真确定我是去曼图亚?”

  “难道还有第二个答案?”

  拿破仑笑了:“你又答对了。苏,我发现战争还真的激发了你的热情。”说完,一勒马:“出发。”

  “等一下!”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怎么不是阿尔法了?”

  “阿尔法?是谁?”他一脸困惑。

  “你原来的马呀!”我指指他现在白色的马:“我给你那匹马起的名字,我的叫贝塔……黑色的阿尔法呢?”

  “它中弹了。实际上,今天我一共换了三匹马。”

  一路上,我一直闷闷不乐,拼命地催促贝塔带着我快些跑,似乎这样的奔跑能驱散一些心里的忧伤。

  “见了那么多伤病员,居然还会为一匹马难过。”拿破仑摇摇头,又劝道:“要不你给我现在骑的马再起个名字吧,或者就把它当成阿尔法。”

  我摇头:“我再也不会给动物起名字了。有了名字,就有了感情……没有阿尔法了,也不再有贝塔了。”

  一昼一夜,我们终于到了。我揉揉快黏在一起的眼皮,只能暗地抱怨这个喜欢争分夺秒的司令。拿破仑只是睥睨我一眼,马上就叫来了领兵的塞律里埃,并下令加强警戒。我却实在忍不住了,没理他就跑去营帐睡觉了。

  “怎么这么懒,这样就撑不住了?”拿破仑还没忘挖苦我一句。

  “必然撑不住,写论文都不带这么熬的。”我含糊地说道。

  “喂,那你也不能睡在我的帐……”

  我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就已经迷迷糊糊地沉入了睡眠。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片悬崖上,随时都会掉下去,四周却黑暗依旧。我猛地把自己从梦中拉回,心脏沉闷地跳着。我坐直身子,抚着自己的心窝,想着刚才在梦中的压抑,再也没了睡意,便整理下衣服出去了。

  没走多远,就看到拿破仑拿着枪站着,旁边却有一个士兵倚在树边,像是睡着了。

  “你在这儿呀。”我冲他打了个招呼。

  他一颔首:“你不睡了?”

  “好像做了个恶梦,有些难受,干脆不睡了……”

  他打断我:“我正在站岗,先别说话了。”

  我只好识趣地闭嘴,不过刚才似乎吵着正在打盹的那个士兵了,只见他揉揉眼睛,看到司令在他面前站着,猛地站起,又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拿破仑会教训士兵一顿,可他却温和地把手中的枪递给他:“朋友,这是你的枪。你们作战艰苦,打瞌睡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一时疏忽就可能断送整个军队。我正好不困,就替你站了一会,下次可要小心。”士兵接过枪,激动地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场激烈的战役打响了。快到黄昏时,我正坐在桌边画着意大利地图,拿破仑就闯进来了,径直坐到床上躺下。他看起来很疲惫,但脸上却是兴奋的神色。

  “赢了么?”我问。

  “是的。”他点点头,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曼图亚战役,终于可以结束了。”接着他又冲我招招手,让我离他近一些。

  我走到床边,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他却只是疲惫地笑笑:“我有些累了,陪我聊聊天吧。喏,就坐在儿吧。”

  “这……不太好吧。”

  “那就站着,别喊累就成。”他伸了个懒腰。

  我觉得有些别扭,但扫了一眼周围也没有其他坐的地方,只好坐在了床边。

  “你终于觉得累了,我还以为你成神了呢。连续几天都不睡觉,身体还真扛得住。”我半开玩笑地说。

  “这是在打仗啊。”他表情很是无奈:“不过,你的身体也不错嘛,很少有女孩子能跑这么远的路的。”

  “你太小瞧人了,”我摆摆手:“我都能从中国跑过来,还有更远的吗?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我身体还真的一直都比同龄人强点,从小生病就不多,特喜欢到处跑着玩。真感谢我的母亲,让我重获光明,才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所以,我特别喜欢到户外去,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替母亲看遍天下风景。”

  拿破仑笑了:“你还真以为是上帝让你重获光明的吗?”

  “当然是啊,如果不是上帝,谁能治好我的眼睛呢。”其实我想说,当然不是,是母亲把眼睛给我的,但是我决不能跟跟一个十八世纪末的人这样解释。

  “好吧,小基督徒。”他笑着摇摇头:“你和你母亲的故事很感人。而且……我也理解了,你为什么这么不安份,一定要来意大利。”

  心里好像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记得来意大利之前,我跟他解释我和母亲的事情,他丝毫没有同情。现在看来,其实并不是他心肠太硬,而是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而已。

  “对呀,所以我一定要替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我接着说道。抬起头,望向帐外,蔚蓝色的天空只能从门帘中露出一角,看不到太阳,看不到白云,只有这小小的一角,但已经足够我畅想外面的景色:“我猜啊,母亲小时候也喜欢这样蓝蓝的天空,不过呢,应该没有战争的阴霾吧。她应该是在最美的年华遇到了我父亲,他们会在一起聊风景,谈人生,相识相知……嗯,我想母亲一定对父亲影响很大,他才那么喜欢看书……”

  我的话匣子被打开了,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题也愈加面无边际。直到发现他不再应和,一低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好久都没说过这么多话了,虽然我的听众睡着了,但不妨碍我感到发自心底的一股轻松。

  而拿破仑,他在睡眠中也不是那么平静,眉头紧锁着,似乎还在进行着什么战役。他有休息的时候吗?他总是那么精力充沛地工作、争分夺秒地工作,他总是能快速地思考着所有问题。他真像一个谜,比我在历史中学到的他更为神秘。我仍坐在床边,看着在睡梦中战斗的他。

  忽然瞥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朴素的戒指。那是他和约瑟芬的婚戒吧,我暗自想着。就这样,那种似乎被我遗忘了的悲伤又回来了,我好像也曾有一枚戒指,可是送我戒指的人,却被我弄丢了。我的手微微颤抖中,从口袋中拿出了那枚戒指。

  灿烂的蓝宝石光芒依旧。

  我把戒指戴在手指上,怔怔地看着它折射出的光芒,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世间最脆弱的就要数人的感情了吧,那么短暂,那么易逝。与这永恒的石头、永恒的时间相比,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正因为人间短暂的爱情,人们才找到这种坚固的石头吧。正是因为短暂,我们才去寻找永恒吧。

  拿破仑依旧不安地蹙着眉。我站起身,替他掖好被子,准备离开。

  可是,他却一下子抓住了我停留在被子边的手,含糊地说着什么。我凑近一听,原来是“约瑟芬”三个字。

  我直起身,猛地抽出手,拿破仑一下子醒了过来,“什么东西划了我的手?”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我。

  “你刚才睡着了,抓住了我的手。”我有些尴尬地说道。

  “哦,真抱歉。”他说道:“不过你手上戴了什么东西吗?”

  我只好伸出手,露出了那枚蓝宝石戒指。

  “这枚戒指……”不知为什么,他看上去很是惊讶:“路易已经向你求婚了吗?”

  我凄然一笑:“是啊。但我没答应,当我想答应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

  拿破仑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居然已经求婚了。”他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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