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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曜曜


  大理寺天牢中,凤绝见到一个个被打伤回来的亲属,双眸欲裂,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情况,自己也被押着出去了。

  来到一个四面密封而且不透丝毫亮光的密室里,凤绝双目有疾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忽然,耳边传来脚步声,接着只看到前方闪着两个灯笼的东西。

  “凤绝,已经在天牢里待了三天了,还没有想清楚该要坦白什么吗?”前方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声调平平,却有意指着什么。

  凤绝了然,依旧什么都没说。

  “一众凤家的人都因为你而受累,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不忍?如果你能弃暗投明,说明主谋者,或者还能向皇上求情,不用连累亲人。”阴阳怪气的声音继续着,凤绝当下便明白,原来三日来都没有传他审理,是想玩这样的心计。

  又是一阵令人发慌的寂静,凤绝在无边的黑暗里面跪着,耳边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良久之后,凤绝才凛然地睁开双眸,直直地盯视着前方。

  “怎么了?想明白了明天大理寺公开审问的时候,要说什么了吗?”没有人能够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面不害怕,凤绝虽然铮铮傲骨,可是英雄也会有情,一大堆仁义在他身边,不到他不妥协。

  凤绝没有回答,而对方似乎也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片刻之后,密室灯火一亮,凤绝眯着眼睛朝着周围看了一遍,却依旧是四面高墙。

  曜王府中,钟离良和夏侯澈一下了朝,便来到曜王府中。

  “最近伤势如何,身体可好?”一直玉笙让凤绝暗中给小曜治病,如今凤家医馆出了这等事,夏侯澈自当是不放心。

  “哼!”曜曜冷眼瞪了夏侯澈一眼,对他没有好脸色,而旁边的钟离良只是安然地坐着,脸上一派怡然自得的笑容。

  “听闻凤家医馆的案子快要审结了,不知道九王叔可知现在的进展?”玉笙旁敲侧击地开始展开话题,状似着随意闲聊。他们连日来虽然查着断月楼的案子,但在朝堂上出入,自然会有些风声。

  “大理寺公审之后,便要结案,只是没料到凤家医馆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来,怕是凤家上下,都难逃连坐一罪。”夏侯澈碰了颗钉子,只好退回了下首的位置上,轻含了口茶,才慢悠悠地回答道。

  “这么快?那么皇上会如何判决?”玉笙又继续问着,目露出担忧。

  “通敌叛国,不株连九族,都要全族流放。”夏侯澈轻描淡写,这等事情,还需要问怎么判决吗?

  “王妃似乎很关心这个案子?”那边,钟离良用手顺了顺胡子,若有所指地开口。凤绝这个案子,要是明眼人,都会知道底下的弯弯绕绕,断月楼的刺杀还没完,又来了凤家医馆一案,显然是有同一个目的。

  暗着不行,便明着来。

  “凤绝乃是玉笙朋友,而且也了解他的为人乃是正直铮铮的汉子,这次的罪名,只觉得内里大有乾坤。”玉笙望了一眼曜曜,也没有打算隐瞒,直言不讳地道出他们的怀疑。“而姑且不论凤家是否冤枉,玉笙觉得怕是有人想要对夏侯图谋不轨。”

  很显然,这是一张网,夏侯凛和对方合作,也是被网在了其中,就是不知道幕后撒网的人,会是谁。

  玉笙的话,让钟离良和夏侯澈都眸光一凌,两人都精利地望向她。这个问题他们虽然有想过,但是却都避而不谈。但是她居然也猜到这个一个层面?

  “王妃之忧,老臣也有过想法,但是也难保是有人想要暗中破坏两国邦交,以收渔翁之利。”如若是这个,就更为难办。中原六国,现在都已经慢慢发展强大起来,首当其中的便是墨翼。而六国这素来是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实际上,谁都有逐鹿中原,一统六国的心思。

  “玉笙所想,正是和侯爷的一致。”一个夏侯凛和梅太后,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现在还多了不少在暗处不明目的的豺狼虎豹,这一路上,还真是险途重重。

  “如若这样,岂不是凤家医馆乃不过就是导火线?”夏侯澈同样凝重,六国之中,即使如今这般平静,也会偶有一些零星的叛乱,如果掀开了这层表面上维持平静的薄纱,岂不是战火四起,烽烟不断?

  “怕就是如王爷所想,天下分裂也百多年,正是需要一位真正贤能之人能够统一天下,让四海归一,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钟离良似乎在一个人说话,可语气幽幽,似有所指。

  玉笙心下一凸,钟离良是历经三朝的元老了,他的精明,怎么会是在这个场合说这种有违人臣的话呢?且不论他是夏侯的重臣,就是一个寻常百姓,也会知道这种话说出来,有大不敬的罪名。而他口中所说的贤能之人,又是指谁?

  曜曜心中,正是和玉笙一样,虽然他不动声色,只在一边随意地坐着。可是钟离良却居然没有避讳,直言说出这种话。如果他是想支持夏侯澈的话,大可以暗中和他明说,可是在曜王府言明,大有深意。一个就是他想要试探他,另一个或者就只是想要他的支持,或者掩人耳目。

  “那这样子,难道就只能看着百年悬壶济世的医馆,就这样被查封,毫无办法?”既然说开了,就不怕再言,而且如果凤绝有事,那么天下就没有人能够知道曜曜这病的治疗方法了。“而且,其实王爷的病,凤绝是有法可治的,但是却始终不肯告诉玉笙根治之法,如果他被无辜冤死,那天下再难找到能够治好王爷的大夫。”

  玉笙这话,更是让钟离良和夏侯澈都激动起来,“你是说凤绝有法子治好小曜?”

  曜曜一听,心底一阵闷痛,这个病,始终是他们心中的一个结。而他现在,无论是有无凤绝,都一样无法根治。

  玉笙点点头,“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方法却是有的。”

  夏侯澈却失望地坐下来,如果是这样,那个方法怕是也不可能。他这么多年来都找不到那个人,如今更是如大海捞针。而且真是找到,也未见得可以成功。

  “如今情况,要救凤绝,也并非没有办法。天下有几样东西能够免人死罪,特赦令,免死金牌,百花令这三样东西。”钟离良沉吟了片刻,才启声说。可是这三样东西都是珍贵之物,一般人没有,有的人也不见得愿意拿出来。

  玉笙心里一惊,原来百花令还能有这样的作用?

  等钟离良他们离去后,玉笙回到院子中,却看到曜曜一个人靠在窗台边,抬眸恍惚的看着满院子的落叶,修长浓密的墨色羽睫轻轻颤动好似蝴蝶般翩跹起舞,整齐细长不含杂质的叶眉间拧出一丝苍凉无尽的忧愁,滢滢墨紫色瑰丽瞳眸泛起阵阵涟漪。眉间的一颗朱砂如一望无际的苍茫雪地中的一点殷红,孤独而寂寥。

  玉笙看得心中一紧,几步之遥仿佛两人隔了一个世界。为什么突然之间,她感觉到曜曜似乎离她身边千丈之远。

  步伐飞快地来到曜曜的身后,而凝神静思的人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更没有像往常一样,会泛起一抹纯真的笑容,然后向着她奔来。

  “落叶好看吗?”玉笙来到窗台边,坐在曜曜的对面,和他一起看着院子里面漫天纷飞的秋叶。此刻已经渐渐入冬,天气变得寒凉起来,却不敌她此刻心中的阵阵惧意那么透骨。

  “这些树叶,就这么了无声色的就离开了,人们每年看着这种自然之事,便没有人会留意,它们多么的想停留在树梢上,它们离开时是多么的不舍……”曜曜伸出手,略显瘦削的手腕苍白无力,融在秋意中,似乎也会随着落叶消散。

  “你在说什么!”玉笙再也忍不住,一手将曜曜伸出去的手抓住,紧紧地抓住,谁都不让带走。“不许看了,不许看了!”

  这根本不是寻常时候的他,此刻的他变得如同绝望之人一样消极,居然留恋起这些悲秋落叶起来。

  “笙笙,我不该连累你的,是我太自私了,只为自己想,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在了,谁来保护你……”苍凉的瑰眸变得萧寂一片,滢滢的眸子此刻不复生机,宛如寂静无波的湖面,只透着沉寂荒凉的死气。

  “你在乱说什么!”玉笙心中猛然一缩,无边的恐惧将她缠绕起来,让她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会好起来,你居然说这种话,你居然说这种话,你是想推卸责任,你是想不负责任是不是……”

  手抓住曜曜的衣领,眼里又是急有事气,他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说这种已经无法弥补的话。她本来就想着清净平淡的过完一辈子,却没想到被他搅乱了心湖,他现在却居然说这种伤人的话。

  “笙笙。”曜曜也反手将她的手抓住,捧起她的脸将已经缺堤的泪水拭去。“凤绝没有骗你,我的病,是无药可治。”

  “为什么……”玉笙愣住,睁大着翦水瞳眸看着他,心里既是绝望,又是不敢置信。

  他原来都知道?

  曜曜看着她,决定将隐瞒的事告诉她,“我身上所中的,是一种名为离绝的毒,离绝离绝,便是骨肉分离,绝情绝义。”

  “我不管是什么毒,既然是毒,就一定有解毒的方法!”玉笙听着,顿觉心惊肉跳的,可是却更加的坚定,既然是人做出来的,就一定有解毒的方法。

  “那不是毒,已经不是毒了!离绝是由母后的身体无意传进我的,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改变不了。”曜曜哑着声音,“这么多年来,我只能尝试着将毒素逼在腿下面,但是凤绝说过,时间一长,就会慢慢积聚,先是腿脚废了,然后毒入心脉,无药可救。”

  曜曜说完,玉笙已经满脸惨白一片,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我是个祸害,他们都说了,我就是祸害。父皇和母后生下皇弟,其实就是为了救我,用他的命来救我,我都知道的,我却装作不知道,我当时就是在剐着母后的心。现在我又自私的霸着你,笙笙,我太可恶了,我就是个可恶的混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在曜曜还在不停自责的时候,玉笙就猛然打断,他居然一直都知道这些,但是却一个人藏在心里面谁都不说。如果不是她早上无意中提到凤绝能够治好他,他根本就是打算着一个人在心里面痛苦着。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说夏侯君烯是伪君子,可是我也一样,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可恶家伙。”多年来的压抑一次过释放出来,让曜曜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只知道一个劲的自责。

  “你怎么能将自己和别的人比,既然他这么好,既然他比你好,那好啊,我现在就去求,求他娶我好了,这样你就放心了,安心了,开心了!”玉笙大怒,又是恨又是恼更是心疼,心疼他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身上。

  活不久又怎样,会死又怎样,他们迟早都会死的,为什么要纠结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是的,笙笙,你听我说……”曜曜骇然,立刻抱住要离开的人,生怕她真的说到做到,跑去求夏侯君烯娶她。他是害怕将来会照顾不了她,但是也不愿意她被别人折辱。

  “我不要听,你是个骗子,明明说好了要一起走,明明说好了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度过,你居然要临阵脱逃,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玉笙不停地捶打着曜曜的背,用来发泄心中的惧怕。

  “笙笙,我真的好怕,我不舍得你,不舍得你。每次看到你想要帮我寻找治病的方法,我都又是怕又是心痛,我不想让你失望,不舍得就这么离开你。”曜曜放缓了情绪,终于是冷静了下来。瑰丽的黑紫色眸子此刻是水波潋滟,滢滢流动。如此美好的她,让他怎么舍得下,让他怎么能够放开?每每想到这,都是矛盾和痛苦交织,几乎将他吞噬。

  “那就不要走,只要活着,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从来没有想到,原来死亡其实和他们这么接近。她是为了他的死而来,现在要为了他的生和他一起战斗下去。

  “笙笙……难道,难道你不害怕?”曜曜柔光如水般看着面前的人儿,她说他傻,其实她何尝不是傻,陪着他,那是怎样的荆棘困顿,担惊受怕,却仍然傻乎乎的要陪在他身边。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怕,怕将来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不就是死吗?又不是没死过,你敢死我就跟着你一起好了,那样你就不用不舍得了。”想通了之后,语气立刻变得轻松下来,反正她也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曜曜一愣一愣的,她这是要陪他同生共死?

  次日,大理寺正殿,大理寺卿坐在正上首位,两排坐着司法监,执法监,还有大理寺的左右少监,俱是将目光看着跪在拓大的大理寺殿上的凤绝。

  “犯人凤绝,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如今如若能将主谋检举出来,本官尚且会帮你向皇上求情,念你知错不治你满门抄斩诛九族之罪!”大理石卿轻轻敲了一下案桌上的惊堂木,朝着凤绝说道。

  “此事乃凤绝一人所为,父母亲友毫不知情,也没有别的主谋,全是凤绝财迷心窍,才下药害人,如今事情败露,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只想请大人法外开恩,不要祸及草民的亲人。”

  凤绝匍匐在地,字字冷静,面容一派的自若淡然,分毫没有面临死亡的惧意。

  “大胆犯人,死到临头还不肯从实招来!凤家内没有搜出大量钱财,还胆敢一而再地说谎欺瞒本卿?”大理寺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猛拍了一下惊堂木,怒喝了一声凤绝,脸上带着骇人的怒意。

  “大人是犯糊涂了么?凤绝的下药的事情还没有成功,便已经被人发现,怎么能够有大量钱财?大人会订购东西的时候,没有收到货物,就给钱这么笨的吗?”凤绝语露讥诮,眼底闪过轻蔑,口气之狂妄,让大理寺卿一阵恼怒。

  “很好,既然你要求死,本卿也不会阻挠。来人,交由凤绝画押!待本卿上奏皇上,定然要置你一个满门抄斩的九族之罪!”大理寺卿自傲地道,然后将惊堂木一敲,起身甩袖离去。

  大理寺的审判出来后,凤家逆谋案一案相关人员被判处死刑。审判一出,皇都百姓哗然,个个纷纷起来要求皇上重新调查,而玉笙和曜曜趁着这一个时候,煽动百姓联名上书,而夏侯澈和钟离良同时在朝堂上上表。

  “皇上,凤家逆谋案一案实在有诸多疑点,现在民情汹涌,凤家历代在皇都都有仁心仁义之名,倘若处以株连九族之罪,怕是会让民心溃散,请皇上三思!”钟离良站在中央之处,手拿着皇都百姓的的万人上书上奏。

  “此事凤绝也亲口承认,何来疑点?通敌叛国没有凌迟处死,已经是皇上的恩赐了!”夏侯君风不以为然,父皇这一出是为什么,他们心里也清楚的紧,只是钟离良居然会出言辩护,真是令人好奇。而他最近也在曜王府里走动的勤,怕是脱不了干系。

  “既然是凤绝承认此事,自然与凤家大小无关,就是同罪,也不至于全部处死,这样未免让人觉得皇上残酷暴戾。”夏侯澈也继续辩驳,他要的就是这样,可是凤绝还是不能就这么死了。

  殿下群臣在议论纷纷,场面一阵热闹。上面的夏侯凛面容僵紧,凤绝这等不知好歹的人的确死不足惜。可是钟离良的话也不无道理,凤家一家全部处以极刑的话,难免会让民心流失。

  “好了,凤绝通敌叛国着实让朕气愤,可是钟爱卿的话也有道理,可是不加以惩处却也不能让万民有所警醒。”夏侯凛一番话游来荡去,却不到重点,继而看了一眼殿下,又道。“所以,朕决定驳回大理寺的株连九族之罪,可是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逃。凤绝主犯三日后处以斩刑,其余一干人等全部流放南疆。”

  判决一下,钟离良和夏侯澈不着痕迹地对望了一下,互相心下了然,凤绝这回应该死不了。

  三日之后,午门斩首处,围观的百姓可以说是一团一团般,聚在一起,整个午门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人。

  玉笙和着曜曜,身边带着暗卫,才好不容易能够走到了最前面。而凤绝已经被押着跪在那里,面容虽然憔悴,可是还是一样的清明傲骨,不容任何人侵犯。

  所幸全家不用受他牵连,虽然是流放,但是他相信将来有一天,君曜会还他们凤家一个清白。

  大理寺卿坐在监站台上,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中天的太阳,伸手扔出令牌,却在跌落地面的瞬间,被藏剑接住了。

  “来者何人,居然胆敢在这里阻挡本官执行?”大理寺卿立刻站了起来,怒目看着藏剑,拈着食指直指着他。

  “本王妃乃曜王妃,是要请大人上奏皇上,赦免凤大夫的死罪。”玉笙从容大方地从人堆里走出来,旁边的曜曜也装着无知,只是拖着玉笙的手腕。

  “原来是王妃,可是这乃是行刑之地,而且这砍头的死刑便是皇上下达,王妃要下官如何上奏?这不是要抗旨不遵吗?”大理寺卿一看不过就是曜王妃,当下虽然礼貌了些,可是还是不放在眼里。曜王素来无权无势,他的王妃也不过就是挂着虚名。

  “本王妃自然不会为难大人,夏侯律法言明,只要有特赦令免死金牌,百花令,就能免人死罪,不知道本王妃手中的百花令,能不能让大人走一趟呢?”玉笙步伐轻盈地走到邢台上,冲着凤绝挤了挤眉眼,然后继续慢悠悠地朝着大理寺卿问道。

  百花令一出,在场的人哗然,而大理寺卿没想到玉笙居然拿了百花令来救凤绝,一下子惊得脸色微变,立刻从上面走了下来,朝着玉笙抱拳,“王妃客气了,既然是这样,本官这就命人上奏皇上!”

  大理寺卿立刻招来人吩咐了几声,然后谦卑地冲着玉笙笑着。没想到曜王妃居然拿了如此重要的百花令来救一个凤绝?她是疯了还是傻了?而旁边的曜王只是跟在一边,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派傻呆样子,难怪没有阻止。

  凤绝神色严肃而又不解地看着玉笙,她居然用到了百花令来救自己?双眸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同时目光也诧异地看着曜曜。他们是得了癔症吗?凤绝心里暗急,百花令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能为了救他,然后将百花令拱手让给了夏侯凛?

  然而玉笙只是朝着他看了一眼,示意他放心,一切有她在呢。

  另一边,夏侯凛正和皇后一众妃嫔在宁慈宫给梅太后请安用膳,丝毫没有因为处死了一个无辜的人而介怀。

  这时,禁宫侍卫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朝着夏侯凛梅太后等人跪下行礼。“禀皇上,大理寺卿来报,曜王和曜王妃手执百花令出现到刑场,要求赦免凤绝,大理寺卿得来请示皇上,是该如何处理!”

  一阵钟鼓声乐停了下来,罗汉软榻上本来还带着笑意的夏侯凛和梅太后都瞬间收敛了笑容,脸上立刻罩上寒霜。而旁边的皇后脸上也微微地变了变,下面的权贵妃和凌贵妃就更加的惊异,一同看向夏侯凛和梅太后。

  “好啊,居然还出了一面百花令,哀家还真算漏了,笙儿她可真是舍得!”梅太后冷冷地吐了一口气,红艳细薄的唇瓣抿得紧紧的,连成一条直线。面容僵紧,显然是在压抑着怒意。

  夏侯凛同样没想到居然还会成了这样,这曜王最近可不简单,事事和他叫着劲。

  “这曜王妃可是相府的三小姐?动用到百花令来救一个叛国贼,这可是见奇闻啊!”一直和玉笙有着矛盾的凌贵妃抿嘴一笑,笑得好不妖娆。宫里这些小弯小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些根底,这一回明玉笙居然撞上个火尖上,可就是等着看好戏得了。

  “可不是么!”这一回难得的,权贵妃没有和凌贵妃对着干,反倒是连成一气。“且不说叛国贼什么的,百花令是什么东西,居然拿来救一个死刑犯,这曜王妃和凤绝的关系,可真是不浅啊。”

  若有所指地,让梅太后更加的盛怒,手重重地锤了一下小桌,随即挑眸透着冷光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百花令是吗?要救人是吗?不如就请曜王……和曜王妃一同进宫,跟哀家和皇上说说吧!”

  梅太后的语气阴凛凛的,薄细的唇瓣勾出一记如罂粟花一样诡异的冷笑,听得周围的人没由来的一阵心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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