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深情）
白色的运动鞋踏在玉砌的石阶上，阳光把石阶照的晶莹剔透。
“站住。”两支长矛挡住他的去路。
“我要找你们七公主。”他深邃得如黑曜石般的眸泛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光芒。
两位士兵对望了一眼，“情说出你的名字，好让我去通报。”
“袁天翔。”
闻言，士兵心底一骇，“稍等片刻。”一个士兵立即跑进宫殿。
搅拌着杯内的咖啡，啜了一口，国王满意的点点头
“陛下。”士兵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停下。
“何事？”
“袁天翔指名要见七公主。”
放下杯子，国王眉心皱起，“本王是时候会会他了。”
“我要见的是霜儿。”看着眼前极具威严的男人，袁天翔不满地皱起眉头。
“霜儿不想见你。”
“袁天翔激动的握紧拳头，“我要见她。”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多看他一眼。
“虽然霜儿不想见你，但本王可以让你去见她，不过你要通过本王的考验。”如果为了霜儿，他能做到通过他的考验的话，七驸马爷的头衔非他莫属了，不过他想没几个人敢试。
“什么考验？”
啜着笑，国王击了一下掌。二十来个士兵抬着几块钢板走出来，每块钢板上都有着许多令人人胆寒的刺，把钢板放到地上，士兵在国王挥挥手后离开。
“想见霜儿就在这里滚过去。”极具威严的双眸如利箭般射向他。
四周因国王的一句话而静下来，只有知了不厌烦的叫着。
“这样就可以见到霜儿了？”低沉的磁音有些沙哑。
“你…”他未曾想过他会接受考验，钢板上的钢钉光看就让人心麻，更何况从这几块钢板上滚过去，那可比一般的刀刺中还痛，“不用再考虑一下？”
没有答话，他把身子往钢板上一倒，钢钉刺入他的背，椎心的痛蔓延全身，没关系，疼一下没关系，很快就可以见到霜儿了。白色的衬衫上斑驳的血痕让人触目惊心，尖锐的钢钉上还淌着艳红的血。
国王惊呆了，如此高傲的一个男人为了他的女儿，居然…
“父王，你这是在干什么？”闻风赶到的湘瑶气急败坏骂道，“这算什么考验，你想把人弄死是不是？”
“喂，够了，你可以停下来了。”羽璇朝袁天翔吼着。
霜儿？她也来了，太好了，等会就可以和她说话了，只剩一块了，袁天翔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
韵雨看向一旁的紫霜，“快叫他停下来，她会听你的。”
紫霜别过头，说出一句无情的话，“不关我的事。”
勉强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她面前，身上的刺痛被见到她的喜悦覆盖，无血色的唇扬起一抹微笑，他温柔的低喃，“霜儿。”
心好痛，像被刀又硬生生拔出来一样，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下意识地用冰冷的外壳保护自己，“命很硬嘛，这样也死不了。”
笑容僵在唇边，袁天翔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全身涌上刺痛的感觉在此刻更加强烈，“你希望我死吗？”他艰难地开口。
“没错，我常在想世上为什么会有你这号人的存在，我已经说过我不喜欢你了，为什么你要缠着我不放？”刻意忽略他身上的血痕，无情的话语在她唇中吐出。
黑曜石般的瞳孔蒙上一层空寂的哀伤，浑身的伤痛让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连她…也不希望他活着，没有人希罕他的存在，白玉砌的石阶上掺和着一抹艳红的血，就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
“霜儿，你说话太过份了，快道歉。”看不下去的湘瑶推了一下紫霜。
视线越来越模糊，摇摇头，努力地想看清那抹粉色的身影，晃忽间他似乎看到了穿粉色纺纱裙他的女子，甜甜地对他微笑，耳边响起惊呼声，可这些声音中没有属于…霜儿的声音。
泪水泉涌而出，那像星辰般耀眼的金眸失去光彩，紫霜的脸色苍白的透明，她倦缩在一旁的角落。
“紫…你到底在想什么？”蹲到她面前，羽璇神情黯然。
“我不知道…我怕，我怕见到他的那种感觉，好像有什么快冲出来一样。”她无助地摇着头。
“为什么要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的心很乱，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看到他受伤我的心好痛，我以为，只要对他冷漠，这种感觉就会消失，可是不但没有，反而更强烈。”
“不如你去看看他吧，我想他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我…我不去。”她退到墙角。
“为什么？”
“我怕，他的伤是我造成的，我很害怕见他。”
“那就别去了，先吃点东西，你肯定饿坏了。”
她摇头，她没胃口。”
渡上一层金粉的雕花大门门把轻轻转动。
如子夜般的眼眸没有像以往那样往门口看去，他不会在像傻瓜那样呆呆地看着稍有动静的门了，因为他期待的人根本不会出现。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吗？湘瑶默不作声的看着那张没有任何生气的俊脸，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终于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你…是不是想放弃了？”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空寂的眼没有焦距的看向窗外，回答她的却是一句不相关的话，“我爸很讨厌我，因为是我害死了我妈。”眼眶微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他总会用怨恨的眼神对我说这句话，后来在一次灾难中，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可是…没有人希望我活着，没有人需要我，连她…也不希望。”
“不如你留在光明界好了，这样说不定你还有机会，不是吗？”
“你错了，我早就没有机会了。”
“霜儿，那孩子应该有段痛苦的过去，他的眼睛总是带着让人心痛的神情，你不能再伤害他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是让他认清事实。”
她冷硬的语气让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明天就要走了。”
“跟我没关系。”绝美的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桌下那双紧握的手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绪。
是一片寂静的夜。
一抹身影偷偷打开那扇大门，她不舍的看着床上的男子，他明天就要走了，怎么办？这次一走他们肯定不会再见面了。心里又酸又疼，好难受。
走近床上的男子，手眷恋的轻画他的轮廓，俯下头，她吻上他的唇。
这个动作似乎惊醒了他，“霜儿。”他一定是在做梦，否则霜儿怎么会来看他。
“天翔，你明天就要走了是不是？”
“是。”反正这里也已经没有需要他的地方。
“那…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吧。”
“不会？那我以后岂不是见不到你了？”她失落地低下头。
袁天翔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只有在梦中她才会舍不得他。
“你的伤口还痛不痛？”现在想想，他每次受伤好像都是为了她。
伸手抚平她皱紧的眉头，“早就不痛了。”如果这只是梦他宁愿永远也不要醒，“霜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正在下雨，我在街头的角落遇见了你，我第一眼就被你那金色的眼眸吸引过去了，金色，像太阳一样温暖的颜色，我走过去把伞让给你，然后你就一直跟在我后面…”袁天翔陷入了回忆，他喃喃的述说着那段珍贵的回忆。
“你多保重，以后有时间可以来这里玩玩。”羽璇热情地对袁天翔挥手。
“一路顺风。”湘瑶淡淡的向他点头。
“嗯。”在送行的人群中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袁天翔失望的垂下头。“再见。”他转身，离开这个有他牵挂的人的地方，以后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陛下，不好了，七公主
出事了。”一个士兵急匆匆的来汇报。
“怎么回事？”前进的脚步收回，袁天翔粗鲁的抓住他的衣襟。
“是这样的，公主在逛街的时候遭到黑暗界的人的袭击。”
“什么？快回去看看。”国王急忙走回宫殿。
把柔软的毛巾拧干，袁天翔温柔地擦拭紫霜额上的冷汗，眉头皱起，眼眸有着无限的担忧。
王后轻声啜泣。
医生用手帕包住银针。
“别弄痛她。”轻柔地拉起她的手，袁天翔心疼的看着刺在她手臂上的银针。
医生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银针拔起。
尽管医生的动作很轻，但银针拔出来的疼痛，还是让她低叫了一声。
袁天翔心一紧，拳头握得泛白。
“这针有毒，毒性已经让七公主手臂上的筋骨腐蚀掉，我开个方子，，还在毒并不深，还可以通过药物消灭。”
“那紫的手应该没事吧？”皱紧柳眉，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紫霜，羽璇双手无措的绞着衣角。
“被毒针刺到的手废掉了，筋骨都腐蚀了。”医生惋惜的摇摇头。
“痛…”紫霜无意识地低喃。
“很快就不痛了。”他温柔的把她被汗沾湿的头发拨到一边。
脑海里逐渐清晰的影像让她惊慌，她浑身不停的颤抖，拒绝那些席卷而来的回忆，“不要…我怕…”
“乖，没事。”把她抱紧，他轻声安抚，一只手废掉，霜儿一定不能接受这种现实，她会伤心的，他沉痛的敛下双眸，“筋骨被腐蚀就换新的，我们是精灵，跟人类的体质不同。”
“可是…谁愿意抽掉自己的筋骨去换，虽然不会整只手废掉，但以后那只手的行动会很不方便。”医生为难的说。
“用我的。”没有一丝犹豫，袁天翔伸出自己的手。
一瞬间大家把视线移到他身上。
“你不需要这么做，有那份心，我们已经很高兴了。”国王难得对他和善的开口。
“只是一只手行动不便，不是废掉。”他舍不得她伤心，就算她醒来之后，仍然会对他冷言冷语，但只要她开心，什么都无所谓。
“你…想娶霜儿吗？”国王突然蹦出一句话，“她是本王最疼的小女儿，你想娶她就必须放弃你在黑暗界领导的军队，不过如果你的军队愿意为光明界效力，本王会很欢迎，你愿意吗？”
没料到国王会突然那么问，袁天翔微愣了会。
以为他没听见，羽璇提醒他，“父王问你话呢。”
“她不会愿意嫁给我的，我不想她不开心。”悄悄握紧她嫩白的小手，袁天翔的眸中有着让人心痛的苦涩。
“那你就不用抽筋骨给她了，因为她没有东西可以回报你的深情。
袁天翔敛下双眸，一只手废掉她一样会不开心，如果娶她，那她就是他的了，谁也没办法抢走她。
“父王，你怎么说得像逼婚那样。”湘瑶小气在他耳边嘀咕。
“父王正在为你的七妹找个极品夫婿呢，他那么疼霜儿，霜儿以后会很幸福的，加上他的军事头脑非常强，如果成为驸马爷，那我们就不用怕强大的军队来进攻了。”
“不知道谁之前还嫌人家是黑暗界的人。湘瑶翻了个白眼。
“我…我愿意娶她。”
国王满意地点点头，“去处理一下你那些事。”
别墅里侵漫着诡异的气氛。
“头儿，别开玩笑了。”楚焕宸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期待地看着他，希望在他眼中寻找到一丝戏弄的目光。
“对不起。”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你疯了吗？为了那个女人，你连你在黑暗界的统治地位也不要了。”万一她以后扔下你，你就一无所有了。”他激动的抓住他的衣襟。
“她以后也许会扔下我，但我…绝不会扔下她。”费力的举起因失去几根筋骨而无力的左手，他坚定地说。
“她不是真心的，不值得你这样付出。”褚旭符合。
“军队就交给你们了，也许再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他转移话题，他不想讨论那个令他心痛的话题，他知道现在的霜儿不喜欢他，但他可以假装其实她对他是有意思的。
“你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他但笑不语，在此时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许多话哽在喉间又咽下去，最后只笨拙的说了句，“保重。”提起轻便的行李，他打开大门。
“头儿。”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士兵们排在两侧恭敬的弯腰行礼。
“保重。”深吸了口气，他从他们面前越过。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他们才放任自己的情绪，抱成一团，放声大哭。
“我好舍不得头儿。”士兵们粗鲁地抹着脸上的泪水。
倚着门框，褚旭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边橘红色的落日。
耳边传来搬运东西的声音，紫霜睁开醒松的双眼，虚弱地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吵醒你了是不是？”单手端着香馥的营养粥走进来，袁天翔温柔地问。
“出去。”她脸色一冷。
他扬起一抹阳光般的微笑，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但他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情，“饿了吗？”左手吃力地勺起一勺粥，吹了一下，递到她的嘴边。
“我不吃。”紫霜任性的一扬手，滚烫的粥溢了出来，翡翠玉碗掉到地上碎成一片片。
“霜儿，怎么可以这么任性。”走进来的国王看到这一幕后怒斥。
“是我没端稳。”把烫红一片的手移到背后，他抢先一步回答。
“别袒护她，霜儿，再过不久你跟天翔就是夫妻了，不可以再任性了。”
“你说什么？”紫霜的脸色刷一声的白了，“你…在开玩笑吧？”
“父王已经把你许配给他了。”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不要。”她疯狂的大吼。
她一声又一声的不要像利剑般刺入他的心，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那么讨厌他？
“胡闹。”国王的脾气也上来了，“本王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的了，你好好休息，日子定在下个月初二。”
父王真的生气了，她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王。
“天翔，过来，我要跟你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是。”临走时，他不舍地看着她气愤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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