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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一枝蒿:第五节


  第一节

  晨光露,薄雾散。转过一夜星辰,又是一日。

  天际洒下一片金光,夜里寒气消散。

  喧闹了一整夜的凤栖宫,刚静寂片刻,一声脆响从大殿里传来,划破无声。

  殿内,一片昏暗。一道模糊身影手撑着chuang沿侧坐在chuang塌之上。塌下,是一地碎片。

  “娘娘!”听见声响,在外守着的宫女连忙进内,焦急询问。

  青丝落满chuang,连心芮低垂着头,晨光中,瞧不清神色。

  “娘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唤太医?”宫女低声一句询问。

  话落,模糊的身影猛然一动,抬起一张血色褪尽的脸,狠狠盯着那小宫女,眼里尽是阴靡。

  “娘……娘娘!”宫女颤声一句轻唤,瞧着那张半明半暗显得狰狞的脸,身子也不免一个哆嗦。

  “太医。”连心芮一声冷哼。

  “太医瞧的都是人心,治的是他们的命和俸禄,送来的却是害我性命的毒药,你还和我提太医!”咬牙挤出一句,芙蓉面上一双美目早无了往日璀璨,寸寸刀锋直射而来,扫在宫女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知错。求娘娘恕罪!”宫女俯身,连连请罪。

  “滚!”厉声一句低喝。宫女赶紧退出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内,便只剩下独影绰绰。

  “为什么?”一声低语突然响起,正是从那chuang塌飘来。

  “为什么!”低语声渐大,成了呢喃。

  “为什么。”一声轻笑,又是一问。

  单薄的身子一晃,跌撞在塌上软被之上,阵阵低笑,便是从那明黄的软被处传来。

  半响,那身子又是一动。

  连心芮双手撑在胸前,支起半个身子,猛然一声大喝:“为什么!”

  芙蓉沾露,几道水渍蜿蜒而下,从光洁的下颚话落,跌入软被,片刻便再瞧不见一丝痕迹。一双美目满是愤恨,一脸悲戚。

  “戚云伐!“又是一声怒喝响起:“我究竟做错了哪里,你要这般对我,我究竟哪里比不得那女人,你宁愿亲手杀了自己骨肉也不愿给我留个念想,戚云伐,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哪里!”

  幺蛾子巴不得她能早早坏上,巴不得她能多生下几个,这宫里能有手脚插管到此事的两人,便只剩下了一个。

  便只剩下了他,剩下了那个和她做了七年,涂有夫妻之名,若无那一份秘药,连夫妻之实都不会有的夫妻,剩下了那个一心他念,为了那女人而迎娶了她,册封了她,空无了整个后宫的皇帝。

  那个戚云伐!

  连心芮纵使有些愚笨,但脑子转得不慢,尤其是在宫里这七年,与慈宁宫的太后朝夕相对,那些阴谋,权势、算计、她看不透全部,但只是也能猜测出五分来。

  她怀着的是龙种是龙裔,是可能将来会做齐国皇帝的胎儿,太医胆敢送了一碗落胎药来,除了戚云伐,谁能有这个胆子指示这件事。

  满含怨怒的嘶哑怒的嘶哑喊叫从大殿内传出,惊起了一院子还未晨起的鸟儿‘噗噗‘得飞了一片,四散开来。

  大殿外众人各自揣测,可不到片刻,便见一道匆匆的人影直出大殿,朝着宫外蹒跚而去。直到那身影已消失在众人视线。先前进殿询问的宫女一声惊呼:“那不是娘娘吗?娘娘一个人要去那里?她身子还没好啊。”

  一阵喧哗又从凤栖宫响起,惊扰了晨曦之下的皇宫。

  第二节

  戚云伐早朝刚过,阔步朝着御书房而去,刚到门外,身后传来一阵喧哗。

  “娘娘,娘娘,你慢些,太医说过,你的身子还未复原,不能受寒的。”一道低声提醒从传来。

  闻言,戚云伐脚下步子一缓,心里一声轻哼。

  这宫里能称为娘娘的除了慈宁宫的贼妇,便只剩下凤栖宫。这身子还未复原不能受寒的娘娘是哪位,他自然一听便知。

  转身回头,瞧见的正是连心芮发丝凌乱,半边身子压在身侧宫女身上,一面喘着粗气,一面瞪着他。

  “戚云伐!”瞧见明黄身影转身望来,连心芮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话落,随在戚云伐身后的李公公皱眉一声低叱:“请娘娘注意仪态,皇上的名讳不是你能叫的。”

  连心芮置若罔然,一双美目紧紧盯着不远处一双半阖的鹰眼。

  那含怒带怨的神情,使得明黄修长的身影微微一震。这般神色,竟似有些熟悉,似在何人身上也曾见过一般。

  李公公皱眉上前,正要将连心芮带走,戚云伐明黄衣袖一挥,盯着已是褪去了颜色的芙蓉面上。

  连心芮低笑一声,望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眼眶里早溢满的一池春水。

  李公公见状,也将手一挥,一众公公宫女退了个干净,只留了两人立在御书房大门之外。

  戚云伐明黄绸鞋一动,轻步踏到连心芮身前:“既然太医说了,你身子未曾复原,”

  话落,连心芮美目里闪过一丝阴恨,羸弱的身子一动,望着戚云伐身上狠狠撞去。

  一声轻哼响起,龙袍衣角一晃,擦着连心芮身子便闪了过去,瞧着那身子直直往着青石之上撞去,鹰眼上一对剑眉微皱,手臂一捞,电光火石间,大掌便稳稳得抓在了削肩之上。猿臂一收,那半倒的身子也跟着被拉了回来。

  连心芮身子刚站稳,谁知,却是双臂往着身前大力一推,一声漫骂:“戚云伐,你究竟想怎样!”

  鹰眼上剑眉皱得更深,冷面一声低叱:“你要如何。”

  “你究竟看我是那般的不顺眼,竟然要亲手将自己的骨血也毁掉。”双手握拳,紧紧拽着他胸前明黄衣襟:“你心里究竟有多不待见我,那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

  “我等了七年,盼了七年,终于等到了这个孩子,你为什么要将他毁掉,将他毁掉!”

  鹰眼望向天际,皱眉不语。

  “你从未踏进过凤栖宫半步,你从未温言暖语对我说过半句,你也从未和颜悦色关怀过我一次。你不知那大殿有多空,不知那夜深有多凉,你不知我这七年来究竟是怎么熬的,过的,你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为我想,到头来还要毁了我唯一的念想。”芙蓉面微抬,不明神色的一张脸显了出来,一句轻问:“戚云伐,你做的这些,这般,都是为了她吗?”

  明黄的身影,微不可见得一个轻震。

  她,为了她?

  戚云伐神色稍一变化,眼前一双美目便都是瞧在眼里。

  “你果然是为了她。”一句低声呢喃从两人身前响起。

  声落,身前一股大力推来,戚云伐皱眉急退。

  连心芮没了身前依撑,身子又还未复原‘嘭’得一声摔在了青石地上。

  戚云伐站定,皱眉瞧着匍匐于地的背影不住抽搐,断续不接的小声梗咽从那地面升起。

  晨风起,吹动一片翩翩衣袂。

  良久,地上微动的身子扔未停歇,戚云伐立在一旁,一声轻哼:“当日,我已和你道明,你若入三皇子府,做三皇子妃,哪怕封了皇后,我能给的也只是这个位子,这个身份,而不是其他。”

  闻言,沾水的芙蓉抬头,泪眼婆娑,望着戚云伐模糊身影,一声哭诉:“是,当日我是点了头应允了你,可我七年来对你的关怀对你的情意,你就都当了废物,让他随风飘散吗?你的心究竟是不是热的,是不是暖的。你就瞧不见我对你的好比她对你的好过千倍万倍吗?”

  “为了一个处心积虑骗你,利用你的女人,你就这般对我吗?你以往的情意到了哪里,你当年的承诺又到了哪里!”一声质问,出口,连心芮脸上的再不是悲戚,而是怨恨,是对他的怨,对她的恨。

  “连心芮,你若在出言不逊,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戚云伐一声叱喝响起,一甩衣摆,身子往后退开几步。

  “我出言不逊?我对你不客气?”连心芮一声笑哼:“那她对你的是什么?是算计?是阴谋?是阴谋还是利用?或者是从头至尾的一个骗局,骗了你的心,你的情,你的良知!”

  鹰眼里扫过一丝烦躁,一声冷哼:“她为我所作所为的,太多,纵使骗过我又如何。”

  “她不就是用血养了花吗?不就是替父皇解了一次毒吗?不就是在你去上京之时,帮你惩治了幺蛾子太后,将芸冉拉到了你身边吗?”连心芮含着怒,高声叱喝:“难道你就看不出,瞧不明,她养那花为的是博取云歌对她的情意,她替父皇解毒为的是她来上京的目的,她惩治幺蛾子拉拢芸冉为的是保全她自己,她从来为的都是自己。不是你,不是你。”

  闻言,戚云伐剑眉皱成了川,一脸冰霜。

  为的不是她话里怨毒,也不是她说的那般是非,而是她……。

  “你为何会知晓那花。”戚云伐鹰眼如刀刻在连心芮身上。

  三皇子府空置七年,他为的不仅仅是那念想,更为了府里那几株她用心血养出的花。那些花能解了父皇的毒,能解了云歌的毒。更是她在他心里一颦一笑一个模糊又清晰的影子。

  他不知她何时愿回来,也不知小神医何时会不计前嫌,他将那处药圃守了起来,护了起来。为的是她回来,为的是能替云歌守住最后一线生机。

  那里,整个皇宫,该是只他知晓。

  “我为何会知?”连心芮扯出一抹笑意:“你为何不问问幺蛾子太后为何会知。”

  “是贼妇告诉你的?还有多少人知晓此事?”戚云伐上前,大掌握住连心芮肩头,几声一喝。

  “我哪里知晓。”连心芮轻笑一声,侧头盯着地上青石,不语。

  “坏了!”一声呢喃响起,明黄身影一晃,便在连心芮面前消失不见。

  他记得昨夜里李伯所说,那花已经被移走。那花已经被养在了七皇子府里三日。那花今日该被做了药引替云歌解毒。贼妇既然知晓,却不动声色,那花,定已被她做了手脚。

  望着明黄身影已不见边角的天际。空旷青石地上,一道单薄的身影,仰天长啸。

  只是那啸声阴恨,声声都如响自修罗之口。满是狰狞。

  而那划破长空的,是她心中一股怨,一腔气。源自七年前,结根与当年。

  第三节

  晨曦还未露头,七皇子府里一座小院便早已忙活开来。

  院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添置着各种物品,而正是此刻,不远处另一座小院,也是灯火通明,一圈的人影为着院中精致的小屋,欲言又止。

  屋内,两道身影,临桌而立。正是一身白衣长袍的连翘和仍做了女子装扮的荣天麟。

  连翘望着烛火下银叶红花的娇艳花朵,一脸肃色。眼底闪过一丝伤怀。

  “怎么?”荣天麟一声笑问:“瞧着这花,你舍不得了?”

  雪上一枝蒿本就难得,用血养至成熟的更是比珍宝还要娇贵,用它做了药引便是要将花磨成粉,花茎上的汁水都榨了出来昔数饮下,可这般,解一次毒,便是要毁到至少一朵花,而如今戚云歌中毒太深,初次解毒,便是要一次用掉两株,自此,荣天麟瞧见连翘伤怀摸样,才有此一问。

  连翘面上一笑,抬眉,一声笑哼:“好歹是我养了一个月的花,舍不得了,又怎样!”

  当年是为了云帝养花,更是为了他,如今七年过去,再面对这花时,却已无了当年的希翼和期盼。

  “还能怎样?”荣天麟伸手捏在连翘如凝脂的脸上,一笑:“你要是再舍不得,我可就把花给拿回去了,要是你真这么舍不得,不如养在房里,让你天天都能瞧个够。”

  连翘伸手拍掉在脸上肆意的手,一声轻哼。

  两人相视一笑,将那花,一人捧起一株。

  连翘含着笑一动手腕,青葱般的玉指稍一用力,那娇艳花朵已离了银叶银枝,跌落在连翘掌心之中。

  将花放置在备好的空碟之上,连翘正动手要摘下银叶,却是眼角闪过一丝异色。

  连翘轻咦一声,朝着那抹异色望去。

  之间银叶银枝银色花茎之上,一片银色,但那被摘到花苞的一头,在银色中却是夹杂着一根红线。

  线比青丝还要细密,如同雏鸟初生的根根绒毛一般,若非这花茎一片银色,那红线夹杂其中太过鲜明醒目,只怕是连翘细看之下都发现不了这蹊跷。

  “怎么了?”荣天麟侧头询问,瞧着连翘惊疑摸样,闪过一抹担忧。

  连翘秀美轻锁,将手中花枝凑到荣天麟面前。

  烛火下,银色红线,愈发显眼。

  “这是何物?”荣天麟一声惊呼:“为何为有这东西?”

  连翘眉目半眯,盯着那条细密红线。脸上神色变幻不断。

  天将晓,无人知晓,房内两人,低头附耳间都轻说了些什么。

  第四节

  鸟鸣花香,天际总算是有了一抹金色。

  众人等在屋外百无聊赖。连子啪在龙葵怀里又睡了一觉,龙骨与菖蒲又摆上了棋盘。龙齿趴在石桌之上,麦冬侧坐一旁抱剑养神。小茴不时得个众人添茶置些糕点,海藻眉头未松动一分,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

  “海藻,你别担心,小姐只要把药做好,就能给七皇子解毒了。“小茴放下手中新换的热茶,低声安慰。

  “是啊,海藻。”龙葵一面轻拍在连子后背,也是将头凑了上来:“小姐不还说让你和隔壁那个郡主换个身份,你来和亲么?等七皇子的毒一解,小姐第一个要办的肯定是你们的婚事。”

  “是啊是啊,小海藻,你干啥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龙齿也是连连点头,

  正说话间,紧闭的房门传来一身轻响,连翘两人从里徐步而出。

  听见声响,众人回头寻望,连子也被惊醒,睡眼还有些朦胧,瞧着连翘走来,一面小手揉着双眼,一面起身,直直得扑倒白影身上。

  “娘亲,你们为什么进去了那么久都不出来。”连子小声抱怨。

  连翘含笑轻拍在连子后脑:“可有吃过东西?饿了没?”

  “小茴姨给我拿的点心,是骨头叔叔夜里做好的,我已经吃过了。”话落,小身子一转,又回身扑倒桌上,端起一盘子糕点又是一转:“娘亲,爹爹,你们没吃东西呢,这是我特地给你们留的,要不然都被他们吃完了。”

  闻言,连翘面上一笑。这小家伙可是比起她这个做娘的来,还要贴心。

  一手接过连子双手捧着的盘子,一手轻拉着小小身子:“这些糕点,我们路上吃,你和巴尔斯去寻爷爷玩可好?”

  “娘亲,你们是要去云歌叔叔的院子了么?”连子扬起一双贼亮的大眼,灿笑一问:“你们是要去给云歌叔叔解毒了吗?”

  “是啊。”荣天麟从一侧将连子揽了个满怀抱在怀里,双唇凑到粉嫩的小脸之上‘吧唧‘一口:“娘亲和爹爹是要去给云歌叔叔解毒,小莲米去找爹爹玩好不好?”

  连子一双小手臂挂在荣天麟脖子之上,连连摇头:“我和巴尔斯都想看娘亲解毒,娘亲解毒好厉害的,我不想去找爷爷。”

  “你个小坏蛋!爷爷待你不好嘛?”连翘捻起一块糕点,递到荣天麟嘴前,一声笑问。

  荣天麟低头咬住,含在嘴里。脸上,尽是欢愉。

  “爷爷很好,可是还是最喜欢娘亲和爹爹,我想看娘亲解毒嘛。”连子小脑袋望着荣天麟肩上一凑,不住磨蹭,使劲儿撒着娇。

  连翘含着糕点,连连摇头,脸上却是一派舒心。

  三人宛如一家的和睦,众人都瞧在眼里,看在心里。或多或少都为着他们能如此而欣喜。

  毕竟,连翘纵使再有能耐,退去小神医之名,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她生过孩子,又早过了娶嫁之期,能有荣天麟在一旁不离不弃。而连子,身有齐国血脉,却无名无分,连知晓他身事之人也是少之又少。荣天麟待他如己出,两人亲同父子,无论对连翘对他,都是再好不过。

  几人心思,连翘不知,一面和荣天麟吃着糕点,一面转身,默许了连子通往,朝着院外走去。

  第五节

  总人随在连翘身后,不消多时便到了已准备妥当的小院。

  院内,众多仆役已经潜散干净,戚云歌房门大敞。芸冉与驸马立在一旁焦急候着。

  见着院内突然而至的众人,芸冉朝着连翘急急一问:“屋里已经准备妥当,那药可已经妥当?”

  连翘含笑点头,踏到芸冉身前,驻足而立。

  “你们可是要进去?”连翘一问,一声提醒:“云歌的毒,解起来甚是麻烦,你有孕在身,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芸冉拉起连翘双后紧紧握住:“我在门外等着就好,驸马会进去帮忙,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唤他便是。”

  连翘望着芸冉又红了的凤眼,含笑点头,抽出一手拍在芸冉抓着她的手背之上,无声安慰。

  连翘、荣天麟、驸马、麦冬、菖蒲、龙骨、菖蒲一惊满是好奇的连子,一行八人,阔步踏进了房门。

  房门一关,门外几人担忧,几人焦急,都只能盯着那精致的门栏上雕刻的繁华瑞兽,暗自祈祷。

  连翘轻步踏到chuang塌之前,戚云歌一脸浅笑,侧坐在chuang塌之上,朝着几人含笑点头。

  连子小身子如鱼落入溪水,一钻便到了chuang前。半个身子趴在chuang沿之上,一双大眼盯着戚云歌。

  “云歌叔叔,娘亲帮你解毒了,你的毒就能解开,你不要担心,娘亲的医术很高明的。”连翘一笑,粉嫩的脸上多出了一对梨涡,小手拉在戚云歌大手之上,轻声安慰。

  戚云歌脸上笑意更浓,伸出骨瘦淋漓的大掌轻拍在连子肩头。

  连翘到了塌前,从怀中摸出一只青玉瓷瓶,荣天麟已端来半杯温水。

  一手接过杯子,一手将瓷瓶上的玉塞一斜,玉塞落在塌上,一颗珠圆玉润颜色与翡翠,煞是好看的珠子滚了出来。

  珠子一停,稳在连翘掌心,一股淡雅幽香扑鼻而来。

  “这便是你养花要研制的药丸?”戚云歌瞧着那珠子笑问一声。

  连翘点头一应,将手里药丸与水杯递到戚云歌身前。

  麦冬与驸马早已跨上了chuang塌,一人一侧附在戚云歌肩头。

  “先将这药丸吃了。”连翘浅笑低语,眼角望着一侧散着袅袅热气的木桶:“再泡药澡,我和天麟会将你的血脉都梳理一遍,法子你是见过的,就和当年一样,只是,你中毒太深,身子又有些虚弱,所以,会比当年慢上不少。”

  戚云歌含笑点头:“我本不指望能解毒,如今你能不计前嫌替我解了,受些苦受些疼罢了,比不上……。”

  话未完,连翘轻一摇头,一声叹息:“都过了这么多年,我都不在意了,你又何须耿耿于怀。”

  他七年来所受,所负的,已太多,最疼的,最累的,不是身是心。他那一颗觉得亏欠的心。

  连翘连连摇头,将药丸置到他掌中:“你从来就未曾欠过我什么,齐国也是,戚云伐……也是。”

  戚云歌还想再说,连翘又是将头一摇,督促着他感觉用药。

  将头一点,大掌一抬,药丸就要入口。

  就在众人都将心神都放在戚云歌手中药丸之上时,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破窗而入。众人还未瞧清,那黑影便到了chuang塌之前。

  “住手!”一声大喝出声,连翘还未来的急回身,肩上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一轻,如断线的纸鸢一般,朝着一旁跌去。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新完毕,祝大家好梦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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