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水之国的某处城镇里，身穿着晓组织标志性外套的鼬表示现在很郁闷，嘴巴里被迫塞满了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而造成这一结果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咬着竹签悠哉悠哉的从一个摊位逛到另一个摊位。

　　他们家葵姐，只是想要一根竹签咬着玩而已！！！你丫的，千本不成吗？就算你只认定了竹签，自己不想吃冰糖葫芦请选择把它丢掉好嘛？不要把我的嘴巴当做垃圾桶啊！

　　鼬将山楂的籽吐到一旁，就算是心里已经吐槽了千百遍脸上也依旧保持着沉稳的模样。不远处两个同样穿着黑底红云衣服的人渐渐走近，鼬看了眼裹着傀儡的蝎，又瞅了瞅在摊前讨价还价的葵，很想说:葵姐，你目标来了。还有，你不要为了一两毛钱在在那里吵半天好不？我还没有穷到这个地步！

　　“宇智波鼬，你怎么在这里嗯？”

　　迪达拉的声音拉回他的视线，鼬想了想，淡淡的开口:“路过。”

　　那边和老板讨完价的葵抱着东西走了过来，和鼬熟稔的态度吓坏了迪达拉。

　　“宇智波鼬，她是谁？”迪达拉惊诧的指着葵，“你女朋友嗯？”

　　鼬无语，迪达拉，你不要脑补些不正常的东西。

　　蝎比较机智，思索了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就是你让白绝救的人？”

　　“呀咧呀咧，真的是蝎和迪达拉！”葵开心的拍手，把所有东西都扔给鼬，兴致勃勃的围着迪达拉和蝎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怀好意的目光让迪达拉和蝎莫名不爽。

　　“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嗯？”迪达拉不满的大吼，双手已经伸进装有黏土的忍具包。“信不信本大爷炸了你嗯！”

　　葵往后跳了一步，怀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鼬，意思很明显:你丫的杀的了我吗？你这个被鼬拐进晓的白痴。

　　估计鄙视意味太明显了，迪达拉额上的青筋一跳，一把小型c3直接撒了过去，鼬斜了斜眼，准备随时上去应战。

　　葵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快速的结了个印，挥了一把不易被人发现的风刃，猛烈的风突然刮起，把周围摊位吹得东倒西歪之时迪达拉的黏土也被卷到空中嘭的炸开。

　　这女人，很强！

　　迪达拉和蝎不约而同的闪过这个想法，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个……鼬，他们是不是准备揍我了？

　　葵看着他们俩个的架势，哭笑不得的扯了扯鼬的衣服。

　　其实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这一对好基友，顺便关心关心他们的性福生活而已，真的没其他意思。

　　鼬默默往旁边挪了几步，对于这样毫无危机感意识的女人，你就不能一直护着她！都是以前止水的错，带着他给她埋了太多次单，所以她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三个半人僵持了数秒后，终于以葵后退落跑拉开战斗帷幕。

　　城镇外的树林里，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音吓得路过的人赶紧绕道而行。蝎和鼬站在战争圈外，在外人看来颇有点看戏的味道，只是他们自己才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对峙。

　　数不清的黏□□擦身而过，爆炸的余波卷得人站立不住，葵快速的从地面跳跃到树枝，避开向自己爬过来的小型蜘蛛。

　　如果被那些蜘蛛抓到就惨了！

　　葵喘着气擦掉脸上的汗水，庆幸自己跑的快。

　　“哼，你怎么了？只会像老鼠一样躲来躲去吗？嗯！”

　　迪达拉叫嚣的声音从空中穿来，葵意识到不对，立刻从树枝跳开，果不其然的，她刚刚站的地方被瞬间炸的粉碎。

　　其实并不是葵没有余力去使用攻击性的忍术，只是随着查克拉的流失，她总感觉到这附近有一股不明力量的查克拉若有似无的渗进体内，勉强的维持着她查克拉的平衡。她借着躲避迪达拉攻击的时间，正努力的去掌握那股查克拉的来源，所以自然懒得去攻击他了。

　　难不成……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感觉，葵脑子里面闪过一个想法，她躲过c1的攻击，一排黑线从额头滑落。

　　我又一不小心开外挂，抢了鸣人的专利？？？

　　飞跃起来的瞬间双手快速结印，凤仙火逼得坐在黏土大鸟上的人下降，随后紧接着一个豪火球让他滚落地面。

　　“结束了哟，小迪！”

　　冷冰冰的苦无抵在迪达拉的脖子边，葵笑的有些欠扁。迪达拉挑了挑眉，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他愤愤的看着自己的搭档。

　　“你没看出来吗？”蝎冷淡的提醒，“她手上的苦无哪里来的。”

　　闻言，迪达拉才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葵穿着改短的浅色和服，奶金色的长发被束在脑后，因为之前的战斗有些散乱，碧色的眼看着自己，没有丝毫杀气。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藏苦无的地方。

　　“所以，迪达拉，你不要再和她打了！”鼬接住葵扔过来的苦无，把它放回自己的忍具包。

　　迪达拉愤怒的指着一脸无辜的葵，对鼬大叫:“宇智波鼬，你带的这是女人吗？嗯！”

　　我也没说你应该把她当女人啊！

　　鼬默默移开视线，又一个即将被葵荼毒的可怜孩子，幸好蝎看上去比较难搞定，晓里面应该还能保证有几个正常人。

　　卡卡西杀了葵这件事被保护得很好，除了木叶的高层和几个好友，其他人都当是晓掳走了她，原因不明。

　　佐助最终趁着葵下落不明，卡卡西昏迷不醒的时候跟着大蛇丸叛逃了，没能阻止的鸣人被自来也带在身边修行，而小樱也拜入纲手门下，希望能够有所成长。木叶年轻一代的忍者们似乎都在追回佐助的那一次战斗受到了轻重不一的启发和激励，在训练上呈现出从未见过从未见过的积极态度。

　　三个学生都各自选择了新的方向，作为他们老师之一的卡卡西仿佛回到了从未带班的时候，和他们鲜少交集，和葵也……从不会遇到。

　　“卡卡西，有任务噢！”

　　玄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慰灵碑前的银发上忍的孤寂。卡卡西微微的侧了侧头，站了一会儿后才和他一起走往火影楼，一路沉默不语。

　　玄间不自在的瞥了他一眼，看见遮了大半张脸的上忍面无表情，不由的干笑一声。

　　其实最开始他们得知卡卡西杀了葵的时候说不怪他是骗人的，毕竟没人想得通，像葵那么纤弱，那么让人希望能好好保护起来不让她接触一丝黑暗的女孩子，卡卡西怎么能狠下心。更何况，葵喜欢了卡卡西那么久，用红豆的话说，十四年了，石块石头也该捂化了，整个木叶就他卡卡西厉害，现在终于如愿以偿的杀了葵。

　　但是，葵死了，卡卡西真的有开心过吗？

　　十四年，他们在卡卡西和葵的感情里从参与者变成了旁观者，这样的转变反而让他们看得明白，所以他们即不反对，也不推波助澜，想着，凭葵对卡卡西的感情，两个人始终会有一个好的结局的，无论这个结局是他们各自拥有自己的幸福还是终成眷属。

　　他们曾闲来无事下过赌注，赌卡卡西和葵的结局，但是后来想想这样的举动对于葵的感情太过于不尊重，所以作罢了。不过当时猜测了各种各样的结局，唯独没有猜到会是今天这样的――卡卡西，杀了葵。不是因为恨，也不是因为任务，就只是单纯的，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就杀了她。

　　葵对于卡卡西无疑是毫无理由的去爱着的，而那份爱，用尽她所有的感情。

　　葵很温柔，木叶公认的！但是，她真真正正的温柔却毫无保留的给了卡卡西。打个最直接恰当的比方――如果有一天，有人让葵在卡卡西和整个木叶忍者的生死之间做一个选择，葵一定毫不犹豫的会选择卡卡西，并且她不会对自己这个选择感到任何后悔自责。

　　葵有很多弱点，而卡卡西绝对是最致命的！一切有碍于卡卡西的人或者事，会毫无理由的被她怨恨。就比如曾经，有个上忍喜欢葵，喜欢到为了证明自己喜欢，所以要去从各个方面打败卡卡西。当然，卡卡西最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因为在那个人说要去挑战卡卡西的第二天，葵就揍的他险些没命，从此以后所有喜欢葵的人都默默的把卡卡西从明面对手转到了暗处，坚决不去找卡卡西任何麻烦。

　　回忆着以前的事情，玄间忍不住摇头，从火影楼出来的红和红豆和他们擦肩而过，最终停下了脚步。

　　“卡卡西。”红豆背对着他们，这还是葵死后，她第一次跟卡卡西说话。“我其实一直都很讨厌你。”

　　卡卡西同样的顿了脚步，红豆的讨厌在他意料之内，只是没想到前面还有个量词。

　　“一直”这个词，是代表着他被这个人讨厌了多久呢？

　　“棋木卡卡西，我和葵因为你决裂过。”红豆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述着。

　　“葵她很小的时候就爱着你，但是你不仅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了，甚至还凭着她对你的爱，肆意的伤害着她。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讨厌你。”

　　“四代火影逝世的时候，我很想杀了你，那个时候葵跟我说如果我敢伤害你，她一定会加倍还在没保护好你的自己身上。”

　　“卡卡西，你知道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的很温柔。”

　　“卡卡西，葵，她一直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当做是保护你的筹码。”

　　“相当无情对吧？但是这样的葵，却没办法让人恨起来。”红豆攥紧了拳头，压不住到嘴边的抽泣。“葵她一直都很脆弱，但是那么脆弱的她却拼了命的想要保护好你，我真的很讨厌她逞强的样子，什么都不告诉我。”

　　“卡卡西。”红豆缓了缓情绪，咬着牙，眼神狠厉。“葵已经付出了自己所有来保护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任务很危险，一路小心。”

　　红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对卡卡西道:“卡卡西，你也不要因为葵的事情难过了。你从来没有听过葵任何的话，但是如果葵知道你因为她在难过，一定会比谁都自责的。所以这一次，卡卡西，你像以往一样，忘了葵吧，就当你彻彻底底的没有认识过她。”

　　忘记她？忘记她曾经为他做的一切？

　　忘了她？忘记他曾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事实？

　　忘了她？忘记他曾亲手杀了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

　　“红，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希望。”卡卡西开口，听不出喜怒哀乐。“那很抱歉，我做不到。”

　　“卡卡西。”红急忙叫住他，“你真的一点都不顾及葵吗？你这样，葵会更难过的！”

　　卡卡西的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

　　如果她真的那么担心我，那就和以往一样，来阻止我吧！

　　雪之国的冬季比任何地区都来得迅速猛烈，鹅毛般的雪花从天空纷纷扬扬的落下，将树木的枝丫狠心的压弯，折断，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的声响格外吓人。

　　猛烈的风趁着旅店大门被打开的时候猛的灌了进来，惊得趴在桌上打瞌睡的老板娘立刻站起了身，待看清楚来人时，已经爬上不少皱纹的脸上明显的不悦起来。

　　“哎哟，我说竹内小姐，这大雪天的你还往穿这么少往外面跑，也不怕冻着。”

　　葵拍了拍衣服上面的雪花，没去理会老板娘阴阳怪气的话。一个月前，她和鼬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接到晓的命令，大概是什么月之眼计划准备开启了，所以把成员都叫回去开会讨论，不想去晓组织的葵自然就被暂时性安顿在这里。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凭着忍者的直觉葵一头倒在了床上，顺手抓过被单把自己捂住。

　　鼬在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拉着他肆无忌惮的疯遍了整个山川大陆，但是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底最真实的感情才终于能传递出来……

　　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压抑的抽泣隔着被子传了出来，在漆黑安静的房间显得异常清晰。

　　很想见到……

　　“卡卡西！”

　　但是，卡卡西，我这次该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你其实是不讨厌的我的？

　　“旗木卡卡西，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轻微而凌乱的脚步声打断蔓延一室的悲伤气氛，葵很不想去管那些忍者们的死活，奈何打斗声和她较上劲一般久不离去。

　　烦躁的将围巾系好，葵从窗户翻身而出，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打一顿再说。

　　雪花漫天飞舞的夜里，各种忍术交织出硝烟的味道。因特殊烟雾而导致双眼失明的上忍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在后颈遭受狠狠一击后昏死过去。

　　幸存的对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到脖子一凉，身体里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瞬间凝结成冰。倒下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身着衬衫短裤，戴着长长围巾的女人抱着昏死的忍者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恍如厉鬼。

　　卡卡西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任务失败，双眼被蒙上了纱布，估计着之前被伤的眼睛还没有恢复。他不顾满身疼痛的挣扎起身，却不料被一双手轻轻的按回了床榻，身为忍者的危机感让他立即反扣住来人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冰冷的苦无间隔了两人之间的暧昧。

　　“这里是哪里？”将苦无往前递了一分，卡卡西冷声问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看着一向淡定的人如此草木皆兵，葵不由的扬了嘴角，只是现在断然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救了他，不然他恐怕会不顾伤势的离开或者杀了自己，所以葵只得在他另一只手上慢慢写字。

　　『这里是旅馆，我是雪之国的游客，叫九条娜。今天早上我看你昏倒在雪地里，又受了伤，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你是谁？忍者吗？怎么会受伤的？』

　　“为什么不说话？”卡卡西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放松警惕，反而越发觉得可疑。

　　『我是哑巴，天生的，看过很多医生都说没办法。』

　　葵低垂了眉，就算卡卡西看不到，她也努力的装出一副被人挑起伤痛的模样，试图能感染给他。

　　“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卡卡西的语气略微有些松动，可偏偏对方是那么了解他，了解忍者界规则的葵，自然不信这是真的相信她了。不过对葵来说并没有关系，她不需要卡卡西信任她，只要他乖乖安心养病就好。

　　『其他人？没有噢！是你同伴吗？』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暂时确定了她的安全性，卡卡西也懒得继续维持略显暧昧的胁迫，收了苦无起身。

　　葵拉住他，不顾他的排斥在他手心继续写字:『雪之国气候寒冷，你身上有伤，在床上静养比较好。』

　　女性手指特有的柔软透过手套传给皮肤，鬼使神差的，面前这个不知容貌的女人和深埋在心的人重叠，让卡卡西有些站立不稳，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的说着“好”，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葵对于他的顺从态度微微有些诧异，不露声色的牵起他的手带往床边。

　　『你昏迷了好几天，也应该饿了，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想吃什么？』

　　女人所要表达的意思透过手心一直传递到心里，是很熟悉，很久违的体贴问话。卡卡西记得，曾经那个叫竹内葵的女人在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总是先像自己解释了厉害关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着自己的意见，碧色的眼望着自己，带着一点点的讨好和一点点的希翼。

　　“随便什么都可以。”卡卡西涩着嗓子说完，将背留给了她。

　　真的……很想她！

　　葵无声的耸了耸肩，对于卡卡西这副冷漠态度习以为常，放重了脚步让他听起来自己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名叫九条娜的女人在细微的地方和竹内葵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这是卡卡西和她相处了一周后得出的结论，若不是自己亲手用千鸟杀了竹内葵，卡卡西会以为在自己受伤这段时间里，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人就是竹内葵。不过，纵然两人再相似，卡卡西也并不会因为这个而放松对她的警惕。

　　手指滑过忍具包里安静的苦无，卡卡西的脸色格外的凝重。据九条娜说，他的眼睛很快就可以复明，那时候，他就可以见到九条娜真正的样子，幸运的话还可以顺便可以知道，这九条娜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门被推开的声音拉回卡卡西的思绪，他往声音的来源位置偏了偏头：“九条娜？”

　　无声的回应无疑是最好的证明，葵将药碗搁在床边的椅子上，摊开他的手：『医生说你现在可以接触一点光亮的东西，晚点你自己拆纱布，试试能不能看到好吗？』

　　“嗯，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给你添麻烦了。”卡卡西道了句谢，感觉牵着自己手的女人愣了一下。

　　手心相对，指尖触碰到女人手心里的茧块，卡卡西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葵并没有察觉到他完美的伪装下面真实心意，沉默的喂他喝完药：这些日子也够了，差不多该走了。

　　虽然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办法，但真的要选择离别的时候，葵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葵想，估计是这一段时间两个人相处的气氛太好亦或者被卡卡西的真容蛊惑了，所以她才敢这么做的吧！

　　双唇相触的暖意让一向精明的银发上忍愣住，对面女人的味道占据了整个嗅觉，还不能视物的双眼恍惚间看到了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只是一个很简单，很单纯的触碰而已。

　　稍稍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葵轻勾了嘴角，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双唇无声的开合。

　　再见了，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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