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四章 真对不起 七
腊月29那天，杨月婵与听说百忙之中的管龙（她姨介绍）相了个亲。
男方早早就到了茶馆坐等，杨月婵跟着杨母和她姨快步走过去，一路上她姨很担心，嘴里叨叨着人家说不定看不上杨月婵，说人家干大事的，见过场面，又有档次。
她姨边说着，又边回过头看看杨月婵，“你说你烫什么头发呢，本来年纪轻轻的，头发这么一烫，烫老了好几岁。哎。”
杨母也转过头来看看杨月婵，自我安慰道：“也说不定呢，大城市里人说不定还就喜欢看这种发型。说不定人家还喜欢看呢，反正管龙比我家婵儿大那么多。”
“我说，你们要是觉得我给你们丢人了，那就不要去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杨月婵一脸的不屑，“又不是我要见他的，是他要见我的，他急，我可不急。不要把我说得跟什么似的。看你们这个样子，好像是什么大人物似的，了不起也就是个吃喝拉撒的，至于吗你们！”
进得茶馆，姨走最前，杨母中间，杨月婵断后，管龙一个个看过去，见到最后走进来的杨月婵，心中一阵欢喜。
“一见钟情。”管龙心底暗喜。
接下来便是男方的拘谨慌张，与之相对的是女方的口若悬河、淡定从容。问工作问见世问学校问经历，杨月婵自持腹中有点墨，应对从容。到是当女方问及男方一些情况，男方却不由得略显自卑。
一小时后，喝过茶，互留了电话号码，女方便要求先行离开。
回去的路上，杨月婵继续一脸的不屑，“你说你们至于吗？就这样的一个人，还让你们吓成那样，对我还那么不自信。”
她姨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很高兴，“嘿嘿，看得出来，管龙好像对咱们家婵儿挺满意的。”
“你怎么知道？”杨月婵假装问一下。
“哦，他发短信来告诉我的，说感谢我给他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他很满意。哈哈。”她姨很是得意。
杨母也笑了，“想不到我们家婵儿还是有两把刷子啊，我们去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倒是有说有笑的。”
“嘿，我是故意说得多的，想吓吓他们啊，难道他们不觉得我很啰嗦吗？”
“看来是看上你了。人家都说满意了。”
“他看上我，我还没看上他呢！”
“哎！”杨母推了一把杨月婵，“当着你姨的面，不要说这些！人家好心好意忙活一场。”
“哦……”
年后，杨月婵随杨父一同赶到深圳，在杨父的怂恿下，杨月婵再次见到那个在北京见过的滑头老乡——耿豪。
这真是一个神秘感颇浓的人。
一大桌子人都在了，菜都快上齐了，他姗姗来迟。边进门还边打电话，看上去很忙，但步伐稳健，没有丝毫慌乱。穿着整齐干净，看上去价格不菲。
进得门，望一眼满大桌的人，瞧见杨月婵和杨父，便径直走近杨父，握手问好，欢迎来访，满脸笑意。
嘘寒问暖完毕，在杨月婵身旁坐定，再看一眼杨月婵，笑笑说，“一年未见，还是这么漂亮啊。”
杨父很是感慨，“哎呀，一想我们两家子都十多年没见了啊。豪儿都长这么大了，成大小伙了，不错不错，很精神，跟他爸一样，长得是相当的有模有样啊。”
“哪里哪里，你们家婵儿也出落得这么苗条标致！都说你养了个好女儿啊！”嘴甜的耿母马上接过话头。
耿父老老实实坐在一边，憨厚地笑着，“呵呵，没用。长得再好，都是些没用的。”
杨父突然愣了一下，耿母马上解释，“他是说我们家豪儿没用！男孩子长得好有什么用。到现在还跟人家打小工呢。”耿父一边呵呵笑，一边点点头。
“打小工？你们还这么谦虚啊。听说豪儿都自己当大老板了，你们现在就等着享福了吧。”杨父打哈哈。
“什么大老板啊！就自己开了个小店，一边给人打工，一边自己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我们也管不着他，他干的事，我们又不懂。这不，搞了一年多了，也没见钱进账。哎，随他。”耿母一脸的无奈。
“太谦虚了太谦虚了，我们家婵儿读了大学，还不是要出来打工，现在，谁不是打工的？自己当老板的，不也是给打工的打工呢。都不容易。不过当然喽，还是当老板钱多啊。”杨父立即打圆场。
“也是也是。咱们对孩子的要求不要太高了，自己也就这本事。孩子们能自己在外糊口，不花大人的钱，就己经不错了。”耿父又说了句实在话。
“不过咱们家豪儿倒是真没让我们两口子操心，这不，自己去年又是学车又是买房的，自己管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倒是怕咱们两子口别给他添乱就行喽。”耿母又忍不住夸起自己儿子来。
“都自己买房子啊？不错不错，有出息。”杨父不住夸赞。
“嗯，都是他自己的钱，我们连装修的钱都没掏过一分一毫。”耿母对自己儿子其实相当满意。
“那是真历害。我这个大人，在江湖飘荡几十年，也不如现在的年轻后辈有本事喽。”杨父不禁伤感起来。
“哪里，您才是干大事的人呢，您的钱哪是用来买个小房子的，那是用来做大投资的。现在的年轻后辈，都干的些小富即安的事，哪有您干大事的魄力。要您拿出钱来买房，那还不是洒洒水的事。”耿母真是口吐莲花啊。
“那是不假，我的钱都投在项目上了，哎呀，收回来难啊！政府那帮人，想拖你，就拖死你啊。你还不能有脾气，有脾气还就真不给你了嘿。他们当真做得出呢，跟个流氓没什么两样了，现在，黑呀！”杨父独自愤青了起来。
杨月婵有些听不下去了。
耿母连连转过话头，“不说这些伤脑筋的事了，来来，吃饭吃饭。难得聚一回，说些高兴的事情。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你说咱们为这伤心劳肺的，图什么！”
“对对，有道理有道理。”杨月婵赶紧一顿夸，生怕她爸又说出些什么自大浮夸的话来丢人现眼。
整个对话，耿浩只管微微笑，招呼侍生端茶接水上菜摆碗筷，不插一句嘴，也不表示任何意见，其间跑出去接一两个短时电话便快速回来。
当然，也没主动找杨月婵问过一句话。
吃菜时大家却相对安静，耿母连连招呼杨月婵夹菜，开他儿子玩笑，让他儿子以后给杨父当专用司机。耿浩连忙说到时希望杨叔叔不要嫌弃。
又是一顿笑，杨月婵觉得这笑声好空虚。
吃过饭，耿父叫来服务员，一摸口袋，大喊一声，“哎哟，出门太着急了，忘拿钱包了！这脑袋，太兴奋，误事啊！”
耿母一顿骂，“个老东西，记性越来越差，出来吃饭钱包都不带！”
杨父赶紧摸出钱包打开，对服务员说，“来来来，我来买我来买。”
耿母连连说，“那怎么行，您是客人，远道而来，怎么可以让你付！豪儿，你去！”
“呵呵，看你们争啊抢的，有意思。”耿豪慢悠悠地笑着。
“哎，你这孩子，快去啊！难道要在杨叔叔面前出这丑么？快去快去！”看样子耿母真急了。
“来来，服务员，来我这儿拿，跟我客气什么！”杨父继续。
杨月婵都想自己去付钱了，可惜身上没有钱。
“我早就己经付过了，看你们急的。”耿浩哈哈大笑起来。
“哎，还是年轻人，有意思。我们老了，玩不过现在的小年轻了啊。”杨父长舒一口气。
耿母走过去，爱怜地拍了她儿子一下，“这孩子，真是越大越调皮！”
闹完这场，杨父便嚷着要走，说还约了人要见面，得立即动身，不能再等。便当着接电话忙碌不己的耿豪和他父母，拦了辆的士，搂着“爱女”杨月婵的肩，绝尘而去。
这一回匆匆见面之后，低调的耿豪开始发短信联系杨月婵，要到了杨月婵的□□号。于是，二人开始在网上聊天，兄妹相称。
网络上的耿浩非常热情，与现实生活中低调平淡的样子，判若两人。耿豪说，网上的他才是真实的自己，现实生活中，他只想装得成熟些，便于谈生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杨月婵开始喜欢一上班就打开□□看她的豪哥哥在不在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耿豪开始称呼杨月婵为“婵宝宝”，亲昵得让她都有些不适应。
李望在老家呆着，说是处理一些事情，再回深圳找工作，还是继续不打电话不发短信的习惯。“也好”，杨月婵默默地想，她心里己经开始越来越冷，越来越想放弃。
管龙每天短信、电话不断。有天一下班，杨月婵接到管龙的电话，反正也没事，一聊三四个钟头，第二天听说管龙生病了，因为他光着脚给杨月婵打电话得了风寒感冒。
说什么呢？说他愿意等她，等她三年，等她长大。说如果杨月婵想自己开外贸公司或者物流公司，他出资出力，并想办法说服杨月婵学车，他想给她送台车。
还说什么呢？说些承诺，说他就是喜欢她，说他就是愿意等待她，让她不必为此有心理负担，哪怕这三年，他们只是朋友，哪怕，只是兄妹。
承诺，好听，还暖人心。
但，就是入不了杨月婵的心。
杨月婵把管龙对她的追求告诉了她的豪哥哥，豪哥哥一听，倒是直接，“婵宝宝，老男人的话你千万别信，他们的话，不是骗你，就是骗你，没一句是真的。都是年纪大了着急想结婚，专来哄你们这些单纯幼稚又可爱的小姑娘的。这种人，我见多了。听我的，准没错。”
“你哪里见到的呀？莫非那些老男人，拿话哄过你？”杨月婵边打字边捂嘴笑。
“不开玩笑。我的话，你听进去没有？”耿浩似乎真的有点担心。
“干嘛那么凶？开个玩笑而己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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