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前世今生之乱世恋歌 > 第六章 鞭刑

第六章 鞭刑


  百里翟烈离开华歌城圣都王宫已经三天过去了;此时他快马加鞭从龙峪关一路日夜兼程直奔他在丁零的属地云宠城。

  早在入宫之前,百里翟烈便做好了准备亲自查办鲛人珠遗失一案的打算,向他的心腹寒维下令安排一队人手,务必要在暗中进行调查,目的就是要找到当日与进贡宝物时一同被押送的那批奴隶的下落。

  虽知那批已经造反逃散的奴隶已经死了大部分,但是根据寒维给到的名单进行清点核对时,最后还是发现少了一个人。

  百里翟烈特意叮嘱寒维如果找到那个失踪的奴隶以后先封锁消息,将人关押在安全的地方,等他回到云宠城内再从长计议。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百里翟烈所料,淳于大妃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在家宴上便开始当众对他发难。身为沙场战将,他百里翟烈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一想到此,马背上的百里翟烈嘴角轻轻上扬,眼中寒意即刻不聚而散。

  在承诺丁零王一月之限之前,百里翟烈其实事先收到了寒维的飞鸽传书。信书上告知他,他们已经找到了那名失踪名单上的奴隶,并且按照吩咐扣押在云宠城驿馆内静候发落。

  消息对百里翟烈来说堪称一道捷报。他的速度就和他射出去的离弦之箭一样,快速准确地赶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前,进入了云宠城的北门。虽然中间他仍是一刻没有松懈过,然,等他真正抵达城南驿馆时,看天色已经是戌时左右了。

  为了避人耳目,进入城南驿馆前,百里翟烈换下了银甲与军履,以一席玄色普通锦袍和墨蓝色钩编的长筒登云靴装扮进入了驿馆中。

  此时寒维事先已将整个驿馆全包了下来打点妥当。当百里翟烈走进馆前大堂时,里面除了掌柜与店小二在账台里忙碌以外,其余的闲杂人一概不见。不一会儿功夫,寒维就从二楼的一间厢房里走了下来。

  “属下听从公子吩咐,在此等候多时。公子快请!”寒维是百里翟烈军营中的副将,年龄看上去比百里翟烈还小上几岁。此时他与百里翟烈一样换下了铠甲,只做寻常布衣打扮的他看起来文弱而内敛。

  心思一向缜密的寒维知道如果在外面当百里翟烈一般不想引人耳目的时候,都让手下改口称他为公子。

  百里翟烈面无表情的随手下来到二楼拐角最末的一间普通厢房。在进入之前,他发现寒维的神情有些不寻常似乎眉目间藏着一丝为难。

  他停下脚步,侧身转向寒维,目光牢牢地锁定了对方尴尬的神色。

  “属下该死……有件事情属下在信中不知该如何解释,所以……”寒维面色一白,面对来自百里翟烈眼中无声的询问,他感到一阵压力,不禁抱拳单膝下跪。

  百里翟烈移开了目光,蹙眉下令,“进屋再说。”听者只好重新站立起来,推开厢房门,二人脚步前后踏入房中。

  一阵淡浓相宜的香味道扑面而来,味道并非普通房间里所用的檀香,而是有点类似草药的味道。

  厢房中没有多余的陈设品。进门是一长八仙圆桌,桌上有一只瓷碗,里面装了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走进以后鼻息间那股子甘苦的味道变得更浓了一些。

  门口各靠着两把椅子和一只木柜;再往内就只剩下一面屏风了,想必在此之后就是一张睡卧用的软床。

  百里翟烈放眼环顾,房间里安静得似乎只听见他与寒维的呼吸声。

  “人在哪里?”百里翟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之分,寒维知道如果再不开口解释,也许自己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

  “鲛人珠被盗的第二天,属下便立刻命人在事发周围展开搜查行动。经过一路痕迹追寻,我们的人在边城的一个临港口附近,发现了大量的奴隶尸体;然后又一路追踪至临港下游,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溺水已久,奇怪的是此人经过一番急救后又有了呼吸……”

  寒维将整个寻人过程连带细节都一一详尽地说了出来,只是中间有几处细节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诡异,又没有更多的线索解释,所以在交代完之后他又抱拳跪了下去,万分自责地恳请百里翟烈将他治罪。

  “属下知罪!不该隐瞒公子。只是属下当时觉得既然那人未死,如果继续加以施救的话,也许等人醒来,我们就能知道当中关于鲛人珠失窃的重要线索了。”

  “罢了。消息封锁得不错,算是将功抵过。”百里翟烈欣赏地说道,随身将寒维搀扶而起,目光冷漠地瞥向床榻,问:“昏迷多久了?”

  “算上今晚已经三天了。因为担心风声走漏,所以属下这些天里只是请了一个驿馆附近的郎中来瞧,郎中说了,此人身体并无大碍,昏迷不醒可能是因为溺水时受了水下的冲击。属下让郎中开了方子,已经连续喂了好几副下去,不知为何此人一点起色都没有……”寒维眼观百里翟烈越来越差的脸色,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虚了下去。

  “嗯。依脉象而看,已经喂下去的药也并非毫无起色。”百里翟烈毫无征兆地在床榻边坐下,抓起榻上之人的手腕,在确定脉象后他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

  “那为何……”寒维把话说完之前,机智地捕捉到了百里翟烈眼神里的暗示,他忽然拔高了音调,眉眼间的愁雾即刻散尽,说道:“噢!属下算是开了眼界了,想不到这世上,还真的有人是敬酒不吃,想专挑吃罚酒……还有苦头哇。”

  有这样的人吗?

  杜月月听见了寒维的话,好奇心甚重的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所提的那人。

  她也很想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向寒维解释,无奈之前她是真的昏迷;不过等意识回来以后,四肢和上下眼皮仍旧是乏力不堪啊,就好像一个植物人似的,只能听见别人的声音,却没力气回答。

  比这更无奈的是,几天过去了,耳边陌生人谈话内容似乎都围绕着她,虽然有人轮班照料她,但是感觉起来更像是一种监视。杜月月心里面的直觉在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睁开双眼的最佳时机。

  于是她继续听着房间里面这两个男人有趣的对话,感觉就好像在做梦一样,他们说话的方式都带着古风,好像电视剧似的;声音环境又十分立体,就和拍戏现场一样?可是……杜月月明明记得自己是掉下大海了呀……

  “寒维,去准备一下。”这边杜月月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百里翟烈已经向寒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将桌上的汤药拿走。

  “准备?”寒维的脑筋转得也不慢,他与百里翟烈年纪又相仿,二人久经沙场历练后在想法上已有了一定的默契。

  于是等汤药端走后仅过了片刻工夫,又见寒维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新汤药进来。

  “看来喝完这杯热气滚烫的‘罚酒’某人对这滋味想必终身难忘啊。”寒维见百里翟烈不动声色地接过手里的汤药,他朝床上仍旧闭眼装睡的人摇头莞尔一笑。

  “你错了寒维,我敢对你保证,喝过我亲手喂的‘罚酒’,某人恐怕这辈子都无需再开口吃任何东西了。”百里翟烈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床上假寐之人脸上抽动的神经,冷笑道:“寒维,你学着点。以后不管喂人罚酒还是良药,都要下一手猛剂!”

  说罢,百里翟烈俯身一手端药,一手径直捏开床上之人的嘴巴,一碗滚烫的药汁眼看即将灌入对方的口中。

  鼻息间一股草药浓烈的苦味,外加下巴上那只讨厌的手掌不断的□□,使得杜月月终于避无可避、忍无可忍地怒睁开了双眼,直瞪面前放大的一张颜值颇高的俊脸。

  “你这是想喂药还是想杀人啊?”杜月月原本想从床上弹跳而起,无奈身体和四肢好像都不是她自己了的似的。最后没跳得成功,只是艰难地靠坐在床边。

  看着陌生的环境和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虽然觉得此人长得俊美无俦,但是从他一双三分阴鸷七分邪魅的眼眸里可以感觉到,此人可能不会是什么驯良暖男呢。

  前方高能,杜月月提醒自己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与该男子继续双目对峙下去,气势上绝对不可以先认输。可怜她还不知道在她醒来之前,已经错过了一场值得她打起更多万分精神该面对的事情,比如说……穿越。

  “你觉得呢?辉罗小子…久雲琅。”百里翟烈出发前便要来了逃跑的奴隶名单,他早已经把这个可能是唯一幸存者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啊?诶?啥?”杜月月眼巴巴地望着对方的嘴型惊呆了。心里暗想:这听上去有点不男不女的名字,不会再叫我吧?可这种时候如果不答应这位帅哥一声,会不会让对方觉得很为难?很尴尬呀?啧……

  “嘿!你这个臭小子,我们公子叫你呢!你装什么失忆啊?”寒维气恼对方实在不知死活,装睡骗了他也就罢了,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一个人,居然对着百里翟烈这种强压气势的男人,也敢继续演戏,奴隶中像这样胆肥的,寒维还是头一回遇到。

  “叫谁臭小子?你才臭呢!”杜月月不服气的挺了挺胸膛,她自认为胸部并非性感,但是还没有到让人分不清男女的地步!

  不过说到臭嘛……杜月月嗅了嗅鼻子,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气味确实有点不对劲。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掉下的是海不是猪圈啊!为什么手上、身上、甚至头发丝儿里都有股几天洗过澡的酸臭味道呢?还有这身其烂无比的衣服是谁套在她身上哒……

  “哼……你想不起自己叫什么不要紧,反正我们手里有你卖身为奴的契约,卖身契上可把你的身世写得清清楚楚。”寒维说完就解开随身的一只锦囊,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呵——呵——”杜月月看着寒维深情投入的模样,她指着他手里的道具有点哭笑不得,道:“你千万别告诉我,这张破纸条就是我的卖身契!”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臭小子,上面有你的血手画押,你否认也没用!”寒维抖开手里的契约,白纸黑字下面果然有一个手印。

  杜月月伸长脖子瞪眼费工夫看了老半天,发觉自己对上面的内容只能勉强看懂一小半;那些笔画潦草的文字中有许多字她竟然都不认得。于是只能靠猜大概理解了整篇内容。杜月月不否认,寒维手里的确是一份卖身契,明明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是一个名叫‘久雲琅’的人签订的,血手印也是那个人画押的,这和她杜月月有什么关系?

  思来想去,杜月月的目光在寒维与百里翟烈身上,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最后不得不断定这俩人不但认错人,而且精神也很有问题!可惜了那个长着一副冰脸的欧巴了,他看上去还挺帅呢……

  “你的表情是在同情谁?”百里翟烈注意着少年脸上的情绪变化,有一刻他也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认错了人。

  他会这样想并非因为之前就认得那个名叫久雲琅的奴隶;而是百里翟烈的直觉认为眼前的人肯定不是像契约上写的那样是个五岁为奴的贱民;相反少年的一言一笑、举手抬足中没有丝毫是经过长期颠沛流离和饱受压迫虐待的样子……如果他的直觉是对的,那就更加不能轻易放此人离开了。

  “这还用问吗?”杜月月当着冰脸帅哥的面前,翻了一白眼。如果她后来知道一个白眼的代价是如此巨大的话,也许她此刻就会谨慎自己的表情。

  “久雲琅,辉罗族。三岁后父母双亡,五岁卖身为奴,十二岁因偷盗被抓而当众杀人逃逸,中间混过黑市,三年后再次被卖入奴隶营……”

  百里翟烈犹如恶魔叹息一般的声音里,讲述的正是久雲琅过去十五年的人生经历。杜月月起先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有磁性,然,不知不觉间听着他诉说的这些往事,杜月月的脑海里竟然也载入了一段段鲜活的记忆片段。

  “不要说了、住口……”杜月月双手抱着脑袋,双目紧闭之下没想到那些不该是她的记忆却宛如潮水一般冲破了她脑中的堤防汹涌而来。

  “我不叫久雲琅!我叫杜月月,不是什么辉罗族人!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是他们想对我……”杜月月被脑海里的陌生记忆逼得语无伦次、头疼欲裂,最后瞠目怒吼起来,“啊——头、我的头要炸了……”

  百里翟烈盯了一眼寒维,后者神情警惕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厢房并未走远,只是把守在门口。

  “说,现在都想起来了么?比如你是谁、派你潜伏到奴隶营里的是谁、你偷的那件东西现在藏在哪里?”

  百里翟烈神情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一双眼眸犹如寒池里的冰霜,漆暗到深不见底却又冰冷透亮。

  “你问我几百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我不叫久雲琅!信不信随你便……”杜月月脑中那些疯狂的记忆片段总算消停了下来。她累得气喘吁吁,却仍旧死鸭子嘴硬,道:“我也警告你,不要随便扣这么大一个帽子给我,我品学兼优,是大中华社会里的一等良民;你这样随意诬赖我杀过人,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至于与久雲琅这个听起来不男不女的名字所相关的一切,杜月月一点都没兴趣想知道。她的直觉也在警告她,必须尽快远离这个房间里的人,否则结局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于是杜月月不顾身体上的疲累,坚持下床走为上策!

  “站住!”百里翟烈扔下手里的汤药,先一步起身阻挡了某人的去路,“不回答清楚,这辈子你都走不出这间屋子!”

  “喂、你别太过分了!我管你拍戏也好,精神有问题也罢,总之我没时间陪你玩下去啦!”

  越来越不明情况的杜月月恼怒地推开对方的阻拦,不料没走出去半步,自己还反到撞上对方铁板似的胸膛以后倒在了床榻上,一时之间竟也无力再挣扎。

  “拍戏是什么?本将军从不唱戏!”百里翟烈怒不可解地俯视着她,嘴唇已抿成了一条线状。心中不明白为何奴隶小子口中总在胡言乱语,听起来没一句真话。

  “将军?你还说你自己不是入戏太深?”杜月月站起来,微微垫脚尽量与他目光维持平行,

  “好!既然你那么喜欢问问题,那我们来交换答案?”

  “你没有这个资格。”百里翟烈如是说道。

  “……为什么?”杜月月满脸黑线。

  “因为你是奴隶。”

  “我不是!不是!不是!”你是聋了吗?杜月月吼得小舌头都震动发麻了,口水喷得对方一脸。

  “寒维!将此人捆去后院,鞭刑二十再审。”

  随着百里翟烈的一声爆喝,寒维立即冲进房内将杜月月双手反剪捆押完毕。

  “我就问三个问题……”

  “鞭刑四十!”

  “两个就两个啊喂……”

  “八十鞭!”

  “就算要挨一百鞭!一千鞭!我也要你回答我,现在是哪一年……”杜月月知道这个问题十分荒谬,但是综合以上情景对话,另她不得不想先排除内心一个可怕的猜忌。

  不料她的问题遭来了身后寒维的耻笑,“将军,我看这小子一定是脑壳摔坏了!才会宁愿挨一百鞭也要问您这么无知的问题。”

  “现在是丁零元年,卯月十四日。”百里翟烈俯身,眉眼中的认真看不出丝毫玩笑的嫌疑。他将答案轻轻吹送到了杜月月耳畔。

  听见答案后,杜月月惊恐之余,还捕捉到了百里翟烈在离开房间之前,刻意报复似的回以了她一个白眼。

  “一百六十鞭。立刻执行!”


  (https://www.23hh.com/book/57/57469/3131709.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