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6


  白斑斑觉得自己就是太过‘重情重义’了,这不……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窝在假山后面石洞里战战兢兢躲着的白斑斑……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这么一直缩在这里反倒是不妙,还不如是……

  屏息,敛眸,握拳,长舒,提步,倾身,嗯!很完美!

  三!二!一……

  向前……

  冲——!

  诶?啊咧?!

  竟是,很不巧的是……竟然,跟那一队巡逻过来的禁军,撞了个正脸儿……

  完蛋了……

  白斑斑现在的脑袋里空荡到就只剩下这三个大字了……

  ……

  御书房……

  任凭小福子公公联合上了十几位‘同道中人’软磨硬泡的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某位‘蛮横无理’国主可是打死都不肯喝一口药……

  理由很简单,三个字,干脆利索,掷地有声:“朕没病!”

  某位国主瞪着两只堪比□□的大眼睛泡子死盯着,颇有‘誓死不从’的架势……

  “可是国主,侯爷吩咐过了,国主是有旧疾,得时刻留心着……”

  “哼!你们这什么时候都这么听他赵羽的话了?!”

  一声冷哼,外加一句凉嗖嗖的质问,他赵侯爷有张良计,我们这位伟大国主自然也是有着包试包管用的过墙梯……

  要知道,这内侍结伙朝臣,不管是有没有所谓的‘谋图’,都是死罪一条……

  玉龙瞅着阶下瞬间跪倒的一地,却是百无聊赖的撇了撇了嘴,——这不就是了么,每次还都非要自己把这茬儿搬出来吓唬吓唬……

  面子上虽说是瞅着颇为‘凶神恶煞’的,可凭小福子‘有史’以来对咱们国主大人的研究,此刻的玉龙国主,不旦是心情大好,而且是好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至于其间缘故,靠的较近些儿的几位小近侍也是跟着听了个清清楚楚……

  玉龙国主那不经意间眯起的眼眸,那微微扬起的唇角……

  不经意间的一声轻叹,一句呢喃……

  “猫儿,可要上钩儿了……”

  “小福子!回寝宫!”

  一声令下,小福子可容不得迟疑,赶紧是诚惶诚恐的跟着……

  ……

  回到寝宫的玉龙国主显然是更为怪异的……

  那变换到堪比天上晚霞云彩般的‘精彩’的脸色暂且不提,就单说这一向沉如净水的国主跟生了猴屁股似的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

  小福子认为,这其间…必有‘好戏’哈~!

  “焚香!沐浴,更衣!”

  这转来转去的‘不安’了老半天,那位‘心神不宁’着的才是硬生生的憋出来了这么一句……

  阶下强忍着笑的小福子险些就是破了功……

  也是由不得小福子不多想,这习惯于晚睡的这位‘大神’,今个儿,怎地……这就要睡了?!

  焚香?

  好好的,这焚的是……哪门子儿的…香?!

  今个儿的国主…怎么……

  怪哉怪哉……

  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哈……

  小福子公公一边摇着脑袋一边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

  再说御花园假山这边的白斑斑……

  白斑斑今日也是觉得诡异的紧了……

  刚刚,那队巡逻着的禁军,明明就是跟自己撞了正脸,可那二十来号人,看见自己,都跟看空气似的,压根儿都当是没看见似的……

  就瞟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巡逻……

  他们这,莫不是…眼瞎哈?!

  也不可能啊?!这可是禁军啊!怎么可能有眼瞎的?!

  莫不是,自己这…在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那什么时候,已经是,修成了……隐身术?!!

  白斑斑表示自己也受到了一百二十万分的惊吓……

  ……

  不光如此,这一路照着那伙子人提供的‘路线图’摸着过来,白斑斑也是有意无意间‘冒险’试探过那么几回,果不出其然的,所有当值巡逻着的禁卫军,压根儿就是拿自己这‘刺客’当空气了,更为诡异的是,这些个禁军甚至是故意躲开着自己……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异’,宫廷禁军如此,反倒是让白斑斑心中愈发生出了几分不安……

  而作为深处大网之中,作为棋子的自己,自己的行动,自己的心思,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仿佛一切的一切,都紧紧的掌控在他人的手中……

  这种被人明里暗里算计着的感觉,怎地都是让人生生生出几身冷汗来……

  立在一座大殿之前的白斑斑梗了梗脖子,又咽了咽口水,终是下定了决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横竖都是一死,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怕上个什么?!

  ……

  月朗星疏,湿润的让人舒爽的夜风中,掺杂着淡淡的花香……

  淡淡的,好闻的香味儿,怎地都是让人的甜蜜到了醉心……

  澄澈如水月光映照之下,檐上的飞禽走兽,地上白玉石铺就的长阶,阶旁的花树,棱角分明……

  明明作为一国之君的寝殿,竟是不见一个侍卫的身影……

  白斑斑屏气敛息,抬手,缓缓扶上了那扇厚重的雕花殿门……

  或许,城外爹爹的陵墓,莫名其妙出现逼着自己进宫盗宝的‘黑衣人’,莫名其妙视而不见的禁卫军,甚至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对这洛阳城生出的莫名其妙别样的感觉……

  关于这一切,一切的谜底…就都在……

  这扇殿门的背后……

  白斑斑缓缓轻舒了一口气,掌中却是暗暗发力,那扇藏着真相的殿门,缓缓打开……

  寂静的夜间,空空荡荡的殿前,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的声音,很响,很是刺耳……

  白斑斑提步,缓缓跨进殿内……

  殿内,空无一人……

  静悄悄的殿内,只剩那四周烛台上的烛火嗤嗤的燃着,小炉中的袅袅轻烟无声无息的腾着……

  白斑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外殿是见不着半个人影,穿过小门,进了内殿,再转过屏风,却是见了一张桌案,案上,整整齐齐的列着的,不外乎是些个寻常书籍,案上的花枝,不过也是外面园子里随处可见的牡丹枝……不见奢华,倒是平白无故的多出了几分淡雅素静……

  瞅着这陈列,这玉龙国主倒也是个生性淡泊好清静的……

  白斑斑的视线,却是落在了那案上笔座上悬着一个小小的白玉扇坠……

  这个坠子……

  但凡是稍稍懂行的人都知道,不值钱,玉石边角料子打磨着出来的,自然是不值几个钱……

  可这堂堂一国之君,人上之人,要什么没有?怎地就会将这不值钱的小小扇坠子摆在这如此显眼的地方?!

  再说…这个白玉扇坠,倒是眼熟的厉害……

  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自己也曾是有买这么一个扇坠……

  当时似乎是想着要送那么一人来着的…可到了最后,却也是不了了之……

  同款?

  嗯嗯嗯!同款吧同款吧!是同款吧!一定就是同款吧!嗯!肯定就是!同款!

  白斑斑如此坚信着……

  那边,再绕过屏风,转过隔间……

  燃着的烛火散出的光线也是攸地暗上了几分……

  昏暗的内殿隔间内,昏暗的光线……

  袅袅蒸腾的安神轻烟的小炉……

  影影绰绰的淡金色的帷幔,淡金色的帐子之间,影影绰绰的斜躺着一个人影……

  此情此景,如梦如幻……

  影影绰绰的,给人一种,极不真切的感觉……

  ……

  楚君……

  那是…楚君……

  那就是…楚君……

  白斑斑感觉自己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刚才,自己推门那么大的声响儿,都没能惊出人来,现在再看帐中那人影,一动不动的斜卧着,倒像正是磕着眼浅浅的歇着……

  白斑斑知道自己某些时候是脑子会‘不够用’,可也‘不够用’到胆敢在这‘老虎’嘴巴拔毛儿……

  趁着榻上斜躺着的那位恰是浅眠着,赶紧的脚后跟擦着地板就往后一直挪……

  一个不留神儿却是撞上了屏风脚儿,明明就是疼得紧,还得硬生生的憋着忍着不得出声儿,好一阵子的手舞足蹈龇牙咧嘴……

  帐中半眯着眼假寐着的玉龙不由暗暗的一阵好笑……

  却还是得故意做出那一副‘大梦初醒’的‘迷糊’模样……

  “唔…?”

  不经意间的一个翻身,‘无意识’的一声低吟……

  白斑斑怔了……

  帐中的那人…声音……

  这声音…好生…耳熟……

  帐中缓缓坐起的玉龙笑的奸邪……

  屏风边立着的白斑斑瞳孔缓缓放大……

  “哎呀~!”

  一样的调调……

  “白小姐呐~!”

  一样的狐狸音……

  “好巧哎~!”

  是啊,好巧呢……

  “楚某这就随便一躺……”

  一模一样的容颜,一模一样的音容笑貌,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

  一如,当初……

  “就是等来了白…额……”

  话都没完全出口,眼前的纱帐就是被完全掀了开来……

  不经意间的……

  四目相对……

  “天佑…哥……”

  “哎呀~!好久不见呐!白…珊珊~?!”

  玉龙轻笑,那眯成缝儿的狐狸眼异常的好看……

  “哦,不不不,现在应该是叫你,白…斑斑~?!”

  关于白斑斑那当时的心情,可谓只能用一个粗词来形容了……

  ——我靠!

  这尼玛又玩的哪出跟哪出啊喂?!

  “姓楚的!你,你是楚君?!是这楚国的国主?!”

  那眼珠子瞪的,不亚于门口檐角上悬着的铜铃了……

  “然也~~!”

  这边那文邹邹的长调调拉的,那颇为‘无辜’的肩膀耸的,——不然呢?你以为嘞?!

  白斑斑此刻的嘴巴里,绝对是塞的下一个大大的鸡蛋……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

  竟然……原来…居然,如此……

  如此……一切的一切,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了……

  为什么这洛阳城外会有爹爹的墓陵,为什么当初就凭他一个‘江湖闲人’能直接‘摇身一变’就变成赵太尉府上的‘二公子’,为什么这人肯费尽心思的抢在北燕朝廷前面去各郡各县收集那‘河山契’,为什么当初在军营……

  白斑斑觉得绝对是老天都看自己不顺眼了,才会为了狠狠地耍上自己一把,竟是开了个这等天大的玩笑……

  “天佑哥你不是‘姓楚的’么?!”

  事到如今,‘自欺欺人’着的白斑斑还不服气……

  “这不是‘楚’国么?!”

  某人反问,无辜至极……

  “天佑哥你不是‘楚天佑’!”

  白斑斑还是不服气……

  “化名就是楚天佑!”

  某人还是无辜至极……

  “天佑哥你是司马玉龙!”

  白斑斑依然不服气的抗议着……

  “看你怎么叫咯~!”

  某人照旧强词夺理的无辜着……

  ——你这不都一口一个的‘天佑哥’‘天佑哥’的叫着了么?!

  “你…!”

  白斑斑气结……

  “你不道德哎!”

  却又明显是比不得这只狐狸的利嘴,索性是恶狠狠地贯下一句就是甩过脑袋去瞥墙角了……

  那咬牙切齿满眼冒火的架势,真真是恨不得把墙角烧穿个大洞儿来……

  玉龙:……

  就在白斑斑划计着第二百五十次‘眼轰’那墙角的时候,那边榻上木愣着的玉龙终于是有了‘反应’……

  “呐,咱这倒也是难得一见,索性也别呕气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话音未落,瞥着脑袋看墙角的白斑斑眼前突然就落下了一块玉佩……

  通体碧绿的,银白色的吊坠……

  白斑斑诧异……

  这是…爹爹的,随身玉佩?!

  “就是白家世代相传的传家宝信物嘛~!”

  不知何时已是出现了自己身后玉龙补充道了……

  就说这白家这么多人,怎么翻遍了能翻的地方也没给翻腾出来!

  “玉佩一直在天佑哥你这里?!”

  “嗯啊~!”

  某人点着脑袋答的干脆利索!

  还以为是让爹爹那时给随了去,谁料,竟然是在……

  白家那些个‘家属内宅’吵吵嚷嚷的闹了那么长时间,可孰料竟是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早就是给这只又白白讨了便宜去……

  这只…狐狸!

  狐狸!狐狸啊——!

  珊珊强忍住某种即将爆发出来的‘不雅’情绪,扭过头来就是满脸堆笑的问了,“呵呵,天佑哥啊,你这是打什么时候开始的?!”

  多半是有点儿恨的牙痒痒……

  “白将军说‘人白送,为妻为妾当丫头随便’的那一天!”,这边这只半眯着他那好看的狐狸眼,笑得好看……

  “反正那时白将军也没个称心的人来接,我就顺手一并都给讨了过来……”

  “说起来,我这可是好心呢!可是帮了白将军,哦,还不止!是整个白家一个大忙哩~!”

  某人扬着一张俊脸,说的大义凛然……

  珊珊:……

  ——那我是不是真该谢谢您这贪得无厌毫无诚意的‘好心’了呢?!

  “唔…说起这茬儿来,我这都差点忘了呢!”,某人显然是想仗着一张颠倒黑白扭曲事实的好嘴继续得寸进尺……

  “当初身为白家家主的白将军貌似是有说过的呀~!除了‘人白送’之外,好像大概也许可能或者…不是应该还有万两黄金的倒贴陪嫁的罢?!”

  这回倒是轮到白斑斑彻底的尴尬脸红了,跟着连声音都变成了那蚊子哼……

  “额……咳咳,那个,啥来着,就是那个临安城的白府啊~!不是所有家当都通通收归朝廷国库了么?嘿嘿……”

  白斑斑颇为‘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您看,这个…嘿嘿嘿……”

  “白府的那些个家当,撑死了也顶多值个九千金!”

  对面的那人登时就是变了脸色,板着冷脸一张,恶狠狠地甩出两个字,“还差!”

  白斑斑一时间也是懵了,都说那上位者大都喜怒无常,若是不动还好,那一怒之下就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当初的叶麟算是一位,而眼前的这位……

  纵使曾经是熟识了些,可现在……

  瞅着那凶神恶煞真真是恨不得立马活吞了自己的模样,身为人君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斑斑真心是不敢恭维……

  正面对上一国之君的亲自‘讨债’,白斑斑自认败北……

  可现如今的白斑斑……行走江湖四海为家,哪儿比得上当初还是白家的千金大小姐白珊珊的那会子?!现在这莫说是千金,每天光顾着吃饭都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就是卖了自己,貌似也卖不出来十两金元宝罢?!

  千金啊!这可是千金呐!

  身无分文的自己,要去哪儿寻上个千金来堵住这只狐狸嘴?!

  ……

  很快,白斑斑发现自己又错了!

  所谓的‘千金’,其实是有很多种偿还方法滴……

  就譬如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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