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偷袭
“你怎么那么多的废话！”石清潭大喝一声，十分的不耐烦。也就是他还存了一分宗师的风度，否则早已疯狂了。
“别激动嘛，我可是怕违背了您老的意思，断错了腿，岂不是大不敬？”沈方撇了撇嘴。
“没得选择了，两只腿一起断了，这是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咔——”一声脆响，沈方将自己的左腿拧动，顿时断了，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但他早留了些小心思，只是将腿弄得脱臼，只需用力一接便能复位，即便这样，他依然冒着冷汗，勉强笑道：“断了。”
“断了？”吕仙瞳张大了眼睛：“真的断了？”
“你能不能闭嘴？我现在是在救你啊。”沈方为之气结。
“很好，断了一条腿，你就不太方便活动了，现在，你将你玄关倒转了。”
“靠！那我不就废了？”沈方不满道。
“由不得你了，你废了修为，我才能放心放了她，你开了阴窍，若是运用那经文对付我，便能趁机逃去，废了修为之后，我保证放过这女孩。”
“要不然这样，我用绳子把自己绑了，怎么样？”沈方说着，缓缓捂上了耳朵，像之前约定的一样，提示吕仙瞳做好准备。
“废话少说吧，我没时间再废话了，我数两个数……”
“一般不是都数三个数的吗？”
“一。”
“我槽，你这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急躁了？”
“我之前就是太淡定，所以栽在你手里……二！”
“二”字出口，石清潭大喝一声，立刻要捏断吕仙瞳的脖子，但就在这时，沈方忽然从喉咙里呼出一道极为悲哀的叹声，这叹声刚出口，便成了一种哭泣绝望的音波。
吕仙瞳立刻大声尖叫起来，女子音调本来就高，这一声尖叫让石清潭怔了一怔，立刻感觉到浑身陷入了一种极为悲哀的情绪中，催的眼泪直流。
附近的树木忽然枯死，全被一道叹气一样的音波给灭去了生机，距离最近的石清潭感到一股死亡的降临，来不及做出反应便中招了，双眼失神，灵魂一阵震荡，失去了自主的能力。
很明显的，石清潭黑发渐渐变白，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迈入老年。
吕仙瞳也并不好受，本来沈方打算她的一声尖叫能抵消自己的大哭丧，没想到完全不管用，这大哭丧术不仅仅从耳里进入，而是全方位的对生命进行剥夺。
她浑身的皮肤开始枯萎，生机渐渐消逝，闭上了眼睛之后，身体软了下去。
“大哭丧如此要命！”沈方第一次施展这恶六道的大术，没想到有这么大的破坏力，不仅让周围的生灵死绝，还立刻摄住了石清潭，要去了他半条命，可是没想到吕仙瞳也遭殃了。
他赶紧窜了过去，左右拇指紧扣吕仙瞳太阳穴，双指往下一滑，按住吕仙瞳心口，感受到那坚挺的温柔，沈方来不及去体会，将吕仙瞳揽在怀里，一脚将石清潭踹飞，追上去，又是一巴掌扇在石清潭脸上。
他总共在石清潭脸上照顾了四巴掌，踩断了他一条腿，在他身上踢了五脚，一通发泄之后，沈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不想就此要去石清潭的命，另一方面，生怕石清潭快速反应过来跟他拼命，所以这次见好就收，抱起吕仙瞳窜向天玑宫方向。
四周的夜景快速掠过，沈方来不及体会这种胜利的甜头，这次实在是太惊险了，若不是有大哭丧术在，只怕他和吕仙瞳也落得个双双毙命，若是被人看到，还以为是殉情呢。
另一方面，沈方也开始贪心起来，仅仅一个大哭丧就能如此可怕，若是恶六道六道大术叠加起来，谁能承受得了？
一定要找到其余五个大龟，希望他们长命万岁，或者能找到龟壳也好。
沈方暗自思考着，身后响起一阵炸雷之声，一声不甘的怒吼在远处响起，那片天空电光阵阵，巨大的声势令人咋舌，仿佛有恶魔在肆虐。
石清潭果然醒过来了！
“被我偷袭得手，要去半条命，石大爷一定恨死我了。”沈方暗暗思量，石清潭开始的时候是一代宗师的风范，现在变得如此疯狂，也是他生生给逼出来的。
石清潭造成的气势立刻引来了天玑宫的弟子，甚至尹天衣也从天而降，侧目看着渐渐接近的石清潭，再看着沈方狼狈的样子，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就算他再儒雅，再淡定，也忍不住发火了。
“赵二楞，你干的好事！得罪了他，我天机宫永无宁日，你自己放浪形骸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灾祸牵扯到我们身上，我……我请你离开！”
“师尊，息怒！”顾人城飘然而来，面有为难之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尊如此盛怒，看来是保不住二楞兄了，他只能暗暗叹气，柔声道：“二楞兄，快跟师尊解释一下吧，他老人家心胸宽宏……”
“城儿，再多说一句，你就跟他一起走！”尹天衣拂袖而去，直往石清潭的方向而去，想要解释这一切，他也一定不会为沈方求情，而是要把全部的责任推到沈方身上，彻底跟沈方划清关系。
“师尊这样做太自私了。”顾人城剑眉紧皱，满脸的失望。
沈方摆了摆手：“不管他的事，石清潭是我招惹的，除了你顾兄，换做谁也会跟我撇清关系。”
“可是这丫头却被我害苦了。”沈方看着怀里皮肤枯萎的吕仙瞳，后者缓缓睁开眼，虚弱道：“混蛋，我怎么感觉我老了许多……你干嘛抱着我，快放开我。”
“咳咳……你是在做梦呢，我们都在梦里。”沈方只能如此解释，充满了内疚。他缓缓将一片茶叶取出来，用手揉碎了送进吕仙瞳口中。
“我这有水。”灵镜缓缓走过来，拿出一个精致的水袋，小心的送到吕仙瞳嘴边。
“二楞兄，这是怎么回事？”顾人城不知道沈方做了什么，但吕仙瞳变成了这副样子，也真是很惊奇了。
沈方叹了口气：“她被石清潭捉住，用来要挟我，我趁他不防备，偷袭了他，但这丫头也被殃及到了。”
“竟然能让人生命流逝，好可怕的术，二楞兄，你果然非一般人。”
“先别夸了，这丫头就交给你，等她恢复过来之后，你便将他送到他的师父面前。”
“那你？”
“我只能离开。”
“二楞兄，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说走就走？”
“我正是把你当作好朋友，才不想连累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圣地脚下，咱们再见吧，今夜，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那好，既然不算分别，我也放心了，咱们先回去吧。”
“没错，我的衣服和车都在你们那，取了东西，我就离开。”
再次回到天玑宫的驻地，大家便感觉这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也少了些什么。
多得是：被闹得有些混乱的帐篷外，留下了一滩血，像是有人经过短暂的交手。少的是：重伤未愈的李好不见了。
分散在周围，留下守着老巢的弟子全都被击杀在地，总共七八个人，死状都很狰狞，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被活活吓死了。
“怎么会是这样！”灵镜捂着嘴巴，美眸圆整，还不相信这短暂的片刻竟然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
他们刚刚跟着尹天衣离去，前后只有盏茶的功夫，可就是这盏茶的功夫，却被人轻易钻了空子，这些弟子连惨叫都没发出来，便死于非命。
“谁干的！”沈方后面的天玑宫弟子悲愤交加，仰天大吼。
沈方缓缓皱了皱眉，看了看旁边的顾人城，只见后者并没有失态，而是跟他一样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吩咐道：“将他们火葬了吧，骨灰带回去。”
“师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报仇，也要先知道凶手是谁，悲切，只是徒耗心神，毫无用处。”
顾人城短短一句话，让沈方再次升起佩服之心，一个人倘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沉得住气，那他的人生修为真的算是无敌了，然而这种人的可怕之处是，你永远找不到他的缺点和空隙。
顾人城缓缓道：“各大势力接到消息之后，很多都不敢擅自来到此处，这里毕竟荒了万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纯属正常，来到此地的无一不是有胆之人，自告奋勇，由星宫中的一位宗师带着，没想到，在什么都没发现的时候，人就死了，实在是很遗憾。”
沈方为之唏嘘，叹道：“死者已矣，顾兄保重吧。”
顾人城重重点了点头：“那我就不送你了，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只可惜，那位李兄的生死我也顾不上了。”
沈方放下了吕仙瞳，将她交给灵镜，然后便缓缓走向李好睡的席子上，上面的血迹透过席孔，渗入地下，在席子上，还留着沈方的那把剑。
“李好这人向来谨慎，不会轻易得罪别人，追杀他的一定是李唐王朝的人，那七皇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也因为我的出现，多多少少连累了这个倒霉蛋，这是我的错啊。”
“这当然是你的错！你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死这么多人！”一位天玑宫弟子怒不可遏，将责任全部推到了沈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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