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黄泉血衣
听到如此的指责，沈方摸了摸人中，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眉毛，目光始终在这溅血的席子上观察着。
“大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李兄是我从石清潭手里救过来的，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顾人城缓缓闭上眼睛：“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顾师兄，事到如今，你还在包庇他，师尊他老人家去找石清潭解释，我们必须跟他撇清关系！”
“赵二楞，你还不走！”
“你们都怎么了？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让他留在我们天玑宫？”
“都少说两句！”顾人城眉头一皱，声音沉了下去，所有的弟子也都低下了头，很少见到顾人城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看来是有些生气了。
顾人城叹了口气，轻声道：“师尊平常怎么跟大家说的？待人接物，一片平和，凡事皆有起因和结果，眼下是找到凶手，为不幸的师兄弟雪恨。”
“都别着急，就算你们强留我，我也要立刻就得走。”沈方冷冷笑了笑：“因为杀你们师兄弟的凶手，即将要露面了。”
“是谁？在哪？”
“快说啊！”
“呵呵，刚才不是要赶我走吗？”沈方缓缓坐在地上，不走了，但也不说话。
“赵二楞，你少买关子，你要能找到凶手，我立刻给你赔礼道歉！”
沈方微微一笑：“你叫大文是吧。赔礼道歉用不上，这是我份内之事，不过我要跟你说一句真理。”
大文道：“什么真理？”
“你们师尊说的对，待人接物一片平和，否则，像你这样刚开始还在赶人走，现在又要有求于人，岂不是很尴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大文先是冲动，然后轻轻垂手，低头，显得有些失落。
“哈，算了算了，这个凶手，你们对付不了，还是顾兄跟我走一趟吧。”沈方摆了摆手，示意顾人城做好准备。
“二楞兄，你有线索？”顾人城急忙走了过来：“是不是这席子……”
“不是席子，说来也有趣，上次我能从石清潭手里活下来，还是靠这把剑，假如李好是个傻子也就算了，但他不是，这剑本来是属于我的，紧急之下，我将剑对着我要去的大致方向，李好才找的到我。”
“明白了！”顾人城往剑指着的方向，明亮的眸子现出一片杀气：“二楞兄就别为难他们了，事不宜迟，咱们快去！”
“混蛋……”吕仙瞳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只见她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只不过还是有些虚弱，被灵镜扶着走了过来。
“混蛋，你又害我。”
“呵呵，这个，我不也为了救你吗，这次绝对是失手，是我控制力不当，绝没有下次了。”
“不准再有下次了！”
“行行行，你好好休息，见到你师父之后帮我道声歉。”
“怎么？你要走？”
“嘿嘿。”
“那不行，我……我要……那我不是没面子了？”
“唉，算了，算我服了你，等我处理好了事情，亲自去你们师父那领死还不成吗？”
“真的？”
“你不相信我？”
“有点……不相信，因为你实在……太坏了……”
“你还是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我们还赶时间。”说完，沈方把手放进嘴巴里，长长地吹了一个很响的哨子，就听附近四声高昂的马嘶声，四匹马并列而行拉着一架锈迹斑斑的青铜大车横贯长空。
“快，顾兄！”沈方当先一步，踏空而行，落在车上，身后顾人城紧随而来，沈方驾车很快消失而去。
“你们留在这等师尊，阿里和老九跟我追上去看看！”大文冲向那方向，几个天玑宫弟子飞奔而去，义愤填膺，恨不能比沈方先找到凶手，杀之而后快。
“哗——”马如龙行，长风吹得两人长发飘飞，沈方侧脸看向顾人城，后者紧紧盯着前方，目露杀气，身上的真气隐而不发，似乎在进行一次酝酿，到了该爆发的时候一定很惊人。
沈方不想打扰他，而前方，正有一道火光一闪而灭。
见到这火光，沈方便知道这一定是李好跟那李唐王朝的人干起来了，顾人城一声不响忽然急掠而下跳出大车，速度竟然比大车更快十倍，如同流星般狠狠撞了过去。
沈方驾驭着大车急追过去，只见不远处，一声长啸响起，随后便是一道剧烈的青光炸开，一道巨大的仙尊法相顶天立地，一掌往下探去。
“好可怕！”沈方侧目望去，只见那法相之下，顾人城白衣飘飞，伟岸不凡，像是睥睨天下的仙人，在这种威势之下，只怕他遇上也得低头吧。
“好强！”沈方脸上呈现佩服之色，暗道顾人城真是有过人的本事，不仅性格无懈可击，手段更是强大无匹，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早晚是一代人杰啊。
前方，四匹马急掠而下，大车猛地俯冲，然后平稳走在半空，速度放缓了下来，沈方从车上跳出，只见一个巨大的手印呈现在地上，在大手印边缘，一个身穿红袍的妖艳男子吐血伏在地上，神色恐惧的看着顾人城。
不远处，李好伏在地上大口喘气，看这情况应该是李好在逃跑，这个人在追杀，只可惜这个人刚刚追上李好，两人对上一招，顾人城就赶了过来，化解了这场危机，重创了这红袍男子。
“好……好强大……你……”妖艳男子缓缓爬出大手印，警惕的看着顾人城，余光一扫，正看到沈方也在这里，不由得瞳孔收缩：“是你！”
“是我，怎么？是不是将这个倒霉蛋弄死，下一个就是我？”
“原来你是天玑宫的奸细。”
“放你大爷的屁，我无门无派，早就跟你们那傻蛋七皇子说过，你们偏不信。”
“我要是死在这，你们全都要陪葬。”红袍男子咬着牙，重重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浮现残忍的笑。
李好一步步走来，恨道：“顾红湿，是七皇子让你追杀我？”
顾红湿哼哼两声：“你活着对七公子就是种威胁，所以你必须死！只怪我运气太差，哼哼……”
“我如此忍让，你们竟然咄咄逼人！”李好喝道：“我对大唐忠心耿耿，为何如此害我！”
“啊！”李好仰天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吼，双眼爆红：“我不想闹成如此局面！可已经回不了头！”
“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你便是李唐的罪人，上天入地都摆脱不了一个叛国的罪名！”
“我不在乎了！从此以后，我跟李唐再无关系，你滚吧！”
“你不杀我？”顾红湿哈哈大笑：“你少装好人吧，你不杀我，我早晚杀了你！”
他说完，目光扫了过来看着沈方，似乎很忌惮沈方一样，又再看向顾红湿，双眼更是恐惧。
“你很怕我啊。”沈方摸了摸人中：“你不是也来杀我的吗？”
“我一直暗中观察你们俩，等待下手的机会，你对石清潭做的我全看到了，你果然是个可怕的人，石清潭竟然被你折磨成这样。”
“那是他自找的，我可没招惹他。”
“但你得罪了我们，就算你再厉害，我们那自有人能收拾你！”
“可惜不是你。”沈方冷笑一声，看向李好：“倒霉蛋。”
“你再说一遍！”李好怒道。
“还挺横，呵呵，李兄，这个人交给你了，我可是报了你救命之恩，咱们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你少来装好人了，我现在知道并不是因为你害我成这个样子，况且我救你不过是想杀你，我不会欠你人情的，我这条命是你的了。”
“我就呵呵一笑，谁要你这条倒霉命？废话不跟你说了，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先告辞了。”沈方说完，转身就要走。
“二楞兄，这次多谢你了。”顾人城感激道：“但据说李唐王朝的小李一门十分可怕，你千万小心，我知道留不住你，一旦遇险，请一定来找我。”
“放心，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还要活着走出这破地方，到时候去你们天玑宫在你那呆几天呢。”
“好。”顾人城不再客气，径直走向顾红湿：“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我七位师弟的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了……”
“顾兄小心！”李好忽然喝道。
“去死吧！”顾红湿怪叫一声，红袍忽然携卷而来，一道浓重的黑色大雾海猛地从空中弥漫起来，瞬间将顾人城笼罩下去。
“黄泉血衣，你是十绝顾家的人！”顾人城不敢托大，十绝的威名在东泽很响亮，十绝能立得住盖在三十三星宫的前面，自然有它的道理，这黄泉血衣走的是暗字真谛一路，暗的可怕之处不在击杀人的肉身，而是对灵魂进行污染，这黑雾能侵蚀人的灵魂。
“死吧！”顾红湿怪叫一声，一指向天，六道血电直击而来，顾人城脸色凝重，化作一道十丈仙尊，却没想到黑雾随之而涨，黑暗的势头更盛，被血电劈中，顾红湿吐出一口血，额间忽然有金光一闪，他一指逆天而去，指出一道金光驱开他周边的黑暗，但血电依然疯狂落下。
“混账！”李好念动经文，周围燃起熊熊大火，附近的空气被炙烤的炸裂，天地之间如同烘炉铁瓮般的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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