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母老虎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白向竹被禁足已有十余日。

  这些日子,她不吵不闹,生活作息规律,饮食正常,心态也还算得过去,因此,半个月下来,她发现自己脸上长了些肉肉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着有肉感的小脸,她苦笑。

  终究是自己的父亲,虽说禁足了,但一日三餐还是跟往日一样正常,三日一小补,五日一大补,再加上,缺乏运动,想不长胖都难。

  这半个月来,父亲没有进来看过她一眼,管家李叔也没有出现,给她送餐的,是一个在白家从来没有见过的佣人,她就像一个哑巴,每次送餐一送到,看她一眼,然后走了。

  本身就无事可做。被关在房间里,她倒也不烦闷。

  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或者弹吉他,或者弹钢琴,总之,每天的日子倒也算过得充实。

  只是,有时候,一到夜深人静,她就会想很多很多。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

  电话被父亲没收了,网线被拔了,电脑也被扛走了,她几乎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络。

  她很想知道母亲怎么了,却又不能开口问白家的人,因为,母亲转院到其他医院治疗,是个秘密。

  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除了母亲,她想的最多的,却是云自影。

  那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有如来无影,去无踪,可却在她的心中刻下了无法消除的印记。

  这些日子,他人在哪里?是江城还是广城?他过得怎样,好不好,有没有想她,有没有找过她?

  现在的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同洛碧菱在一起?他们订婚了吗?

  一想到这个,白向竹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堵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压抑感,令她烦躁不安。

  不管在哪里,也不管什么时候,当你满脑子里都出现同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就说明,这个人,在你的心里,已经占了十分重要的位置,也更加说明,你对那个人的感情,超出了一般人

  对于白向竹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这天中午,白向竹用过中餐,又喝了半碗鸡汤,便坐到钢琴架前,弹奏起了一曲dhoodmemory,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弹着弹着,她就没感觉了,干脆中止,爬上床去睡觉。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刚进入梦乡,夏瑶雪便来到白家了。

  这些日子,她到夏氏集团见习去了,每天的生活可以说充实得不得了。

  上个周末,她约白向竹逛大街,给她打了电话,发现关机,她也没在意,结果这个周末她再打电话,她的手机还是无法拨通,于是耐不住的她,直接杀到白家来了。

  她刚走到白家宅大门,就看见有辆跑车从里面开了出来,她定盯一看,却是罗晓晓。

  得知她是白家家主的私生女,她也不好评价什么,但一想到她曾经如何对待白向竹,她心里面就有气,干脆把脸转向别处。

  谁知,罗晓晓也一眼看出了是她,在她身边停下了车子,满脸含笑着同她打招呼:“瑶雪,你怎么来啦?”

  夏瑶雪回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来找我吗?上车吧。”罗晓晓很大方的说道。

  夏瑶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上穿的,戴着的,以及副驾驶座上放着的手袋,全是名牌的,一看都是价格不菲的。

  可在夏瑶雪的眼里,她再怎么装扮,再怎么重金打扮,她的身上,也没有千金小姐那种气质,反而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气质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由人的内在散发出来,无论怎么装都装不出来的,而且这处东西,是经过时间的洗涤的。

  夏瑶雪并不想去评价这个女人太多,但,心中的想法,还是有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夏瑶雪面无表情的说道。

  罗晓晓也不在意,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噢,我知道了,你是来找我们家阿竹的。”

  夏瑶雪皱眉。

  罗晓晓笑道:“阿竹她出国旅游啦,你是找不到她的。”

  夏瑶雪吃了一惊:“出国旅游?我怎么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她和白向竹是无话不谈的闺蜜,照理,她出国游玩的大事,不可能不告诉她。

  罗晓晓笑:“人嘛,总是重色轻友的,有了爱的人,当然把朋友忘记啦。”

  “你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爱信不信。拜拜。”

  罗晓晓启动车子,一阵风跑了。

  夏瑶雪怔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面觉得有些奇怪,她听白向竹说过,罗晓晓和她母亲在别处住,她们也答应过她不会再踏入白家一步,这又算什么情况?

  她总觉得罗晓晓是在欺骗她。

  她按响白家门铃,有佣人上前开门。

  过去,她常到白家作客。因此,白家的佣人对她也熟悉,此刻她在这里出现,想来必定是为小姐而来。

  只是,老爷交待过,任谁来访,只要是找小姐的,全部打发掉。

  “很抱歉,夏小姐,我们家小姐出国旅游去了。”

  夏瑶雪无奈,不得不告辞离开。

  但她仍然觉得说不出的奇怪。

  过两天,学校就要举行毕业典礼,毕业典礼过后。就算真正的毕业了。

  可是,阿竹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国?

  这也太奇怪了!

  罗晓晓说她有了爱的人,阿竹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她怎么不知道?按理,如果阿竹真的有了男朋友,不可能不告诉她。

  如果真如罗晓晓所说,那么,那个男人会是谁呢?

  云自影!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是他吗?

  他不是有女朋友吗?

  阿竹会跟他?

  阿竹也是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在一起?

  她脑子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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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中午,白向竹又做噩梦了。

  同样的噩梦。

  曾经反反复复出现的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一黑衣人拖进了小树林里,她梦见身体被他刺穿,梦见他倒在血泊中,梦见一群人在身后追她

  她汗涔涔的醒来,猛然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床边,苍白着脸,两只无神的眼睛,正恨恨的瞪着她。

  白向竹被吓了个半死。

  待看清眼前站着何许人时,她吐出了一口气,以为见鬼了。

  但,眼前的女人,与女鬼,的确没什么分别,惨白惨白的脸,诡异可怖的眼神

  “罗太太,请你出去!”她沉声道。

  这个女人,居然不声不响。就跑进她房里来了。

  罗雅琳恨恨的瞪着她,半晌才开口道:“你把你母亲藏哪去了?”

  白向竹微微一愣,看她一脸憔悴的模样,难不成这大半个月都在找她母亲?以罗雅琳的手段,不可能找不到一个人。

  心里蓦然涌起一股感激的情绪,她没想到,云自影居然把母亲保护得这么好。

  “不关你事!”白向竹冷声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把她藏哪了?”罗雅琳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白向竹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就是奇怪了,你介入我父母亲的婚姻和生活当中,你是哪里来的脸面进入白家,又闯入我的房间,现在还质问我母亲在哪里?罗太太,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罗雅琳一愣一怔,眼里狠毒的光芒闪烁,以前的白向竹不是这样的,她平静,与世无争,更不会骂人,打人,可是现在,她说出来的话,虽然不带一脏字,但却又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利齿了?

  这个问题,她上一次也疑惑过。

  有一点她十分肯定的是,眼前的女孩,再也不是当初柔弱的女孩了,她会反击,会报复,更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晓晓误食媚药之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几乎要把整个江城翻了个遍了,还是没能找到何思晴她人,我也查过航空公司的航班,发现根本就没有她离开的记录。”罗雅琳盯着她的眼睛,问。

  白向竹没有回避她的视线。

  “你费说心思找我母亲,请问,罗太太。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想给我母亲下毒?”

  她留意到,罗雅琳身了打了个轻颤,脸色比先前更苍白了,无神的眼睛里面,划过紧张、慌乱以及恐惧之色。

  “你胡说八道什么?何思晴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怎么可能害她?”

  白向竹逼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什么非要把她找出来不可?”

  罗雅琳紧张,好像做了亏心事被人看穿了一般:“我我只是关心她!”

  白向竹冷笑:“那我就替我母亲多谢你了。有劳你挂心了。”

  罗雅琳仍不死心:“她在哪里?她有病,一定是在医院里,对不对?”

  白向竹笑:“我不告诉你!”

  隐忍了许久的罗雅琳终于撕开面皮,她忽然阴森森一笑。“白向竹,这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除非死了。不要告诉我,你母亲已经死了,下地狱了”

  “你!”白向竹从床上跳起下来,冲到她的面前,猛的扬起了手掌。

  罗雅琳笑着抬头挺胸:“想打我?不如,试试看!”

  白向竹全身颤抖,最终,她收回了手。

  “罗太太!”她隐忍道,“我敬你是长辈,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但请你放干净你的嘴巴,不要侮辱我母亲!”

  “我侮辱你母亲?”罗雅琳冷笑了一声。“当年若不是你母亲横刀夺爱,白家女主才是我!”

  白向竹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罗雅琳咬牙切齿道:“你母亲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跟飞鹏在一起,可是,她却在飞鹏求婚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骗我!我隐忍了二十多年!现在,她的女儿却说我侮辱她!真是太好笑了!”

  闻言,白向竹大概了解了他们三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了:母亲和罗雅琳是闺蜜,两人同同时爱上父亲,罗雅琳要母亲让爱。但父亲爱的却是母亲,并娶了母亲

  理清了这些关系,白向竹笑了起来:“是啊。真的太好笑了。我父亲并不爱你,你却厚着脸皮贴上去,所以,才有了罗晓晓,我说得对吧,罗太太!”

  罗雅琳扭曲着一张脸道:“就算是我倒贴上去,那也要飞鹏对我有意才行”

  她忽然住了口,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一失控,居然将过去的事情抖给晚辈听。

  白向竹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罗晓晓,也曾经爬上了孙夏洋的床!

  罗雅琳绷着脸道:“快说,你母亲在哪里?”

  白向竹懒得再与她胡说八道,用力将她往外推:“罗太太,请你离开!”

  她穿着高跟鞋,被白向竹大力往外推,忽然一个趔趄,她险些摔倒,所幸,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看到来者,白向竹直接关门。

  “阿竹!”白飞鹏沉着脸道,“你在闹什么?”

  白向竹顿住了手:“爸,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让这女人进白家!”

  “又怎么了?”白飞鹏脸上写着不悦。

  “爸,我不想再见到她!”

  罗雅琳依偎在白飞鹏的怀里,眼眶红红的:“飞鹏,我不过是想问她思晴去哪了,她却想打我!我只不过是关心思晴罢了。”

  白向竹冷笑:“这位太太,不用您老费心,我妈很好。”

  “砰”的一声,她关上了房门。

  想起云自影和许成轩的话,母亲如果真的是被人下了药的话,那么,她十分肯定,这个下药的人,是罗雅琳无疑了。

  要不然,她为什么因为找不到母亲而如此紧张与惊恐?

  可是,事实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一个“爱”吗?她真的爱父亲吗?同时,她也是因为嫉妒。才对母亲下的手吗?

  白向竹疑惑了。

  良久,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白向竹默不作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白飞鹏一脸疲惫的进门来。

  他走到白向竹的面前,站定。

  “阿竹,你上次有跟我说过,要给你母亲转院治疗,那么,你把她转到哪个医院去了?””

  白向竹不作答,而是反问:“爸,是她要你让问我的吧?”

  白飞鹏默认。

  白向竹道:“爸,你们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母亲需要一个安静的医疗环境。医生说过,她不能受任何刺激,所以。爸,很抱歉,我不能说。爸,她是我母亲,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治好。她交给我就行了,爸,白氏已经够让您操心了,母亲的事,您尽管放心。”

  她尽力说得委婉一些,因为父亲的脾性,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和蔼可亲了,现在的他,容易受刺激。

  她不敢保证,如果被罗雅琳知道母亲身处何处,她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她说得有道理,白飞鹏也不好再说什么:“你罗阿姨真的只是担心你母亲罢了。回头我会跟她说,她会理解的。”

  白向竹道:“爸,您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自从她被禁足后,这是父亲第一次见她。

  白飞鹏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阿竹,爸当初只是气晕了头。但是,爸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母亲她有精神分裂症,这是一类可遗传的疾病。爸不想你受任何刺激,担心你像你母亲一样。所以,这些日子。你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可好?”

  白向竹僵在原地。

  听父亲话里的意思,她所做的那些事,有精神分裂症的征兆?

  父亲怀疑她有精神病?

  她气极反笑:“爸,我所做的那些,都是正常人的反应。我要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白飞鹏却摇头:“阿竹,爸也是为你好。”

  白向竹冷笑:“这是她的主意对不对?”

  “你罗阿姨也是为你好。”

  “她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白向竹情绪有些失控,“她要害母亲,你知不知道!她给母亲下药,所以母亲才会变成那样!”

  白飞鹏皱眉:“阿竹,你罗阿姨已经跟我说过,你怎么可能诬蔑她?她是你母亲最好的好朋友。”

  看来,父亲已经被那个女人迷失了心。

  她无力的跌坐在床上,满脸颓败,父亲,宁愿信罗雅琳,也不信她这个女儿!

  她无力的乞求道:“爸,过两天学校要举行毕业典礼,我想回去参加。”

  白飞鹏道:“阿竹,我刚才说了,这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呆在家里。毕业证我会叫晓晓帮你拿回来。”

  父亲是铁了心要让她呆在家里了。

  白飞鹏在她身边坐下,又是长叹一声:“阿竹,是我对不起你和母亲。白氏前段时间出了内鬼,内部资料被人盗走,导致白氏损失了几个亿。现在,白氏又出现了经济危机,资金严重短缺,再这么下去,只怕真的撑不住了。”

  白向竹又吃了一惊:“爸,怎么会这样,谁是内鬼?”

  白飞鹏道:“现在谁是内鬼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该如何挽救白氏。”

  白向竹急急问出口:“那爸,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白向飞鹏同她说了那么久,无非就是等她这句话。

  “阿竹,爸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要挽救白氏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要挽救。没有代价是不可能的!”他一边看女儿的反应,一边开口。

  “爸,那需要什么样的代价?”白向竹问。

  白飞鹏欲言又止。

  “爸,是什么样的代价?”白向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白飞鹏一副难以启齿状,半晌:“阿竹,算了。”

  他站起来往外走:“爸会另外想办法的。”

  “爸!”白向竹叫住了他,“你已经想到了办法,对不对?”

  白飞鹏顿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阿竹,白氏如果真的倒了,爸也一定不会让你和你母亲吃任何苦的。”

  他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白向竹怔在原地。

  到底是什么办法,而父亲却不愿意去试?

  白飞鹏专用书房里。

  罗雅琳问:“怎么样,你跟她说了?”

  白飞鹏摇头:“不急。”

  罗雅琳冷笑:“不急?我看你是舍不得吧?他们家有什么不好?对方虽然那方面的需求不怎么正常,但配阿竹绰绰有余!她有什么不满的?”

  白飞鹏耐心的说道:“阿竹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看起来温顺,实际上,骨子里头是死倔的,跟她母亲一个样。这事急不来,要是逼急了她,反而成不了事!”

  罗雅琳冷嗤:“温顺?现在的她,跟一只没什么分别!”

  白飞鹏拧眉不语。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江城大学毕业典礼如期举行。

  夏瑶雪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找到白向竹,翻遍了整个校园也没有见到她人影。

  倒是见到了她不想见的人,罗晓晓。

  罗晓晓娇笑吟吟:“一个大学毕业典礼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哪能跟男朋友比呢?”

  夏瑶雪却越想越不对劲,这样玩失踪,一点都不像阿竹的性格。

  可她到底去哪里了?

  参加完毕业典礼后,夏瑶雪直奔夏氏集团,冲进了总裁办公室里。

  夏淇枫正在批阅文件,抬头看见她,原本紧绷的俊脸顿时缓和下来。

  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大步上前,直接抱住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女孩,温柔一问:“雪儿,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

  “哥。”夏瑶雪喘气道,“阿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二十天没见到她人影了,电话也打不通。罗晓晓还有白家的佣人都说她跟男朋友出国旅行了,可是我就是觉得怪,不算出去玩也不可能联系不上。你给云自影打个电话问问,阿竹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对于妹妹,夏淇枫有求必应。

  他当即给云自影电话。

  云自影却云淡风轻的告诉他,白向竹哪都没有去,只是被白飞鹏禁足在白家而已。

  “学长,她被关在家里,其实,未偿不是件好事。”云自影淡淡的说道。

  得知这个事实,夏瑶雪大吃了一惊。这怎么回事?

  话说罗晓晓离开江城大学后,驾着自己心爱的跑车,直往白家宅的方向飞去。

  只是,在白家附近,她忽然停下了车子。

  她伸手进手袋里,拿出一个红本本,那是白向竹的毕业证书。

  看着“白向竹”三个字,她只觉得刺眼无比。

  “白向竹,我让你得瑟!”

  她阴森森一笑。

  她下了车,左看右看,确定四周无人后,便将毕业证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里,最后。上车,潇洒离去。

  她不知道,她刚离开,一个男子忽然自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他走近垃圾桶,将那本红本子自垃圾桶里,掏了出来,看着毕业主上,男子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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