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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深宫魅影


  景妃听说惠妃在御马场博得弘历欢心,回宫后被弘历招幸,心中很是不屑,心想她一个蒙古女子,草原上的人,整日与牛羊为伴,既不通教化,又不懂风情,皇上究竟喜欢她什么?那怡妃也是,别看她一副楚楚可怜,柔柔弱弱的样子,却也是很会使得那狐媚招数,居然让她博了这首先侍寝的彩头,最令人烦心的就是那个皇后,若不是她帮助怡妃使了手段,她怎能抢到自己前头?景妃心中满是盘算,怡妃就是一个刑部左侍郎的女儿,只不过是仗着她的伯父张廷玉撑腰罢了,倒是这个惠妃,来头可是不小,若是她得了宠,那将来对自己是极为不利。

  怡妃也清楚自己的将来,它日若生下皇子,将来封爵最多也就是个亲王,先不说自己是汉族血统,单凭自己的心机城府就不是很够,在这后宫之中能得以保全平安就实属难得了,就不要提争什么皇储了,因此怡妃倒也心神清净,整日的读书写诗来打法时间。

  惠妃心中单纯,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大清的妃子,她觉着自己这辈子就该在这草原之上,与那蓝天白云、牛羊草原为伴,现在这一切不免让她觉得有些恍惚,但弘历的温柔与气度着实令她着迷,这样的男子是草原上的男子所没有的,若不是她受了儒学的影响,恐怕也不会对这人和地方有这么大的兴趣。

  时已入夜,景妃在养心殿给弘历请过晚安,准备回钟粹宫安歇。回宫的路上,恰巧空中起风,那秋风甚是寒凉,吹在树枝之上,弄起沙沙的声响。顺着云遮半月,那本就枝叶不多的枯树,仿佛是些精灵鬼怪的魔爪伸向半空,要抓住经过的路人。

  景妃瞧着那些枯树有些心悸,忙命宫人们换了条树少风静的路走。路一换,果然清净了许多。没了风,身上也暖和了些。景妃此时竟有些倦了,她用手侧撑着脑袋,坐在轿辇上打起盹来。

  迷蒙中听得前面抬轿子的太监一阵惊嘘,紧接着是阵阵惊叹,景妃不免醒了过来,就听一个太监说道:“你们看,那前面是什么东西?怎么发起火光在空中浮动?”

  起景妃听得心中一紧,满脸惊疑得眯着眼,向那太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昏暗的风墙之后,确实有团火影在闪,那火忽明忽暗,似乎映出一个人形的模样,景妃身边的宫女见这般景象早已经是攥紧手帕,怯声连连了。

  那火影人形在这幽静黑暗的地方本就鬼异,再加上此起彼伏惊嘘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景妃也是被惊得背生凉汗,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倦得看花了眼,但不成想眼睛揉完之后,眼前的那团火影不但没有按她预想的消失,反而看得更加真切!太监们早已经不再抬轿,而是放下轿辇聚拢在景妃周围,就这样太监围着宫女、宫女围着景妃,众人浑身颤抖却不敢作声,生怕惊扰了那幽灵而招来祸端。这一众宫人看似是保护主子,其实更多的是相互簇拥着以此来壮胆罢了。

  景妃厉声呵斥道:“不要怕!谁再私语妄言我第一个处置他!”她定心神来,心中安慰自己道:‘这朗朗乾坤哪有什么鬼神之说,只是有人故意而为罢了’。再看周围的宫人,都是吓破了胆蜷缩在一起,惟独掌事太监韩宁泉站直在那里全无畏惧之色。景妃骂道:“你们这一群没用的东西!”她对韩宁泉说道:“韩宁泉,你们几个随本宫来,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韩宁泉说了一声“嗻!”几个身材高大一些的太监便将景妃护在中间,由韩宁泉引着,朝那团火影一步步挨去。

  临近些,见得那火光果然是在风墙之后发出。再临近些,只隐约听着有女子的哭声却不曾真切,众人听后更是惊惧!怡妃心想:‘难不成真是这深宫之中冤死的鬼魂?即使在平常富贵人家,也有家奴被主子殴打折磨而枉死的,更何况是这经历明清两代、历经四百余年的皇宫禁城?’

  景妃看了一眼韩宁泉,只见他将拂尘的前穗捋缠到木柄之上,这拂尘就变成了一个防身用的木棒,随时准备迎击风墙后的东西,景妃这才稍微安了心。众人蹑手蹑脚,待走近那风墙墙根时,韩宁泉猛的转身大喝了一声!只见一个女子被韩宁泉吓得半伏在了地上,旁边的铜盆里火光荧荧,铜盆边上堆着一摞冥钱,那火光忽明忽暗,映得那女子脸上忽红忽白。

  景妃看到此景顿时吓得一叫,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那女子看见是景妃,忙起身便跑,却被箭步而上的韩宁泉抓住了臂膀,按在地上动态不得,景妃见她竟被韩宁泉按住的服服帖帖,若是鬼魂怎能被凡人制服得这般容易

  景妃随即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在此生火焚烧冥钱?”

  那女子哭诉道:“启禀景妃娘娘,奴婢是储秀宫的宫女----秋莲,因为今日是家中老父年忌,心中思念爹爹,而自己身在宫中难尽孝道,便在此烧些冥钱以尽孝心。”她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奴婢知错了!求娘娘切不可将此事告知他人,奴婢愿为娘娘您作牛作马,来报答您的恩德!求娘娘饶恕奴婢吧!求娘娘饶恕奴婢吧!”

  景妃瞪大了双眼,指着那宫女怒斥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打着尽孝的幌子,在这皇宫内禁当中,做出这等有伤体统的事来!怡妃当真是无用,竟教出你这等奴才,真是枉居一宫之主!”

  秋莲痛苦着祈求道:“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啊!”

  景妃思索了片刻,眼中猛然射出一道寒光,她冷笑一声,收了刚才的盛怒严苛,反而柔媚亲和的笑着说道:“你只要按本宫说的做,本宫自然会封锁消息,守口如瓶。否则……以你今晚所为,那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为过!”

  秋莲听后忙谢道:“谢娘娘救命之恩!谢娘娘不杀之恩!奴婢定当惟命是从,不负娘娘再造之恩!”

  景妃玉手轻轻一挥,示意她近身说话,那宫女缓慢起身,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走到景妃面前。景妃在秋莲耳边轻语了几句,秋莲吓得跪在地上,哭着推脱道:“奴才不敢,求娘娘饶了奴才吧!”

  景妃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那宫女道:“奴婢……奴婢不敢再有不敬之举……”

  景妃心中气恼至极,但仍狠笑着说道:“噢?你不依?那好,本宫便将今晚的事通知内务府和慎刑司,看你这大不敬的罪,能不能给你留个全尸?”说罢转身就走。

  秋莲急忙拽住景妃裙角,哀求着说道:“奴婢答应娘娘便是!”

  景妃低头看着秋莲,微笑着说:“你放心去做,本宫必会保你周全!”

  时已傍晚,永琏被嬷嬷从阿哥所接回到坤宁宫,旖萱备下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来犒劳苦读一日的永琏。永琏自从上了阿哥所后,终日刻苦读书,太傅们在弘历的训示下,对待永琏也是格外严厉,为的就是让永琏长大之后,能像他的祖辈们一样大有作为。这孩子有着弘历那般好的记性,师傅们所教,永琏不仅记得牢靠,而且通晓其意。

  旖萱和永琏正在一起用晚膳,听门外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旖萱听着是弘历来了,忙拉着永琏从饭桌之上站起身来,迎在门口,旖萱道:“旖萱在此恭迎皇上,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永琏跪在旖萱身旁,也说道:“永琏恭迎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忙了一□□政的弘历,看见旖萱母子恭恭敬敬的在门口施礼请安,心中那份温馨与慰藉自是难以言表,能回到她母子身边,对终日处理纷杂的朝政而身心俱疲的弘历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宽慰。

  弘历说道:“你们快起来吧。”

  旖萱问道:“皇上可是从养心殿过来?”

  弘历道:“刚批过折子就想起了你们母子,就赶了过来。”

  旖萱问道:“皇上可曾用过晚膳?”

  弘历笑道:“还没,御膳房的厨艺再好,也不及有你们母子在身边吃着舒心。”

  旖萱说道:“臣妾知道皇上在养心殿批折子,所以这里晚膳也没有准备皇上爱用的吃食。”

  弘历说道:“不妨,添一双碗筷就好。朕看着满桌的菜肴,就来了胃口呢。”弘历看着永琏,一把将他抱起,说道:“永琏!快让皇阿玛好好看看!皇阿玛忙着处理朝政,不知你这几日的功课读得可好?”

  永琏说道:“启禀皇阿玛,儿臣日日温读,皇额娘对儿臣要求的很是严格,只是皇阿玛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弘历看着乖巧的永琏,感叹的说道:“看看我们永琏,是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关心皇阿玛了!”

  旖萱笑着说道:“皇上将她放下,快些用膳吧,现在永琏是愈发的重了。”

  弘历附和着说:“可不是,朕都有些抱不动了呢”弘历将永琏抱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他的旁边,与旖萱一起用起晚膳。

  晚膳过后,弘历旖萱坐在榻上休息,永琏有几日未见到弘历,心中想念父亲,便围着弘历玩耍嬉戏,永琏时不时的又扑倒旖萱怀里,和额娘亲昵起来,这一家三口在坤宁宫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能与爱妻爱子团聚如此,许是初为皇帝的弘历,这一日里最为开心的时光了。

  弘历问道永琏:“永琏?”

  永琏道:“儿臣在。”

  弘历道:“今天你都读了些什么书,说给皇阿玛听听。”

  永琏坐在弘历怀中说道:“儿臣今日读了《孝经》。”

  弘历问道:“噢?那你可曾记得今日所学?。”

  永琏回道:“儿臣记得。”说罢,永琏收了嬉笑顽皮,从弘历的怀中坐起走到地中央,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恭恭敬敬的念到:“子曰:‘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无念尔祖,聿修厥德。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

  弘历喜道:“一字不差!但你可通晓其意?”

  永琏回道:“儿臣知道。太傅讲过了,所谓孝,是指要从侍奉父母开始,然后效力于国君,最终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不能不思念自己的祖先,要称颂修行先祖的美德,能够亲爱自己父母的人,就不会厌恶别人的父母,能够尊敬自己父母的人,也不会怠慢别人的父母。以亲爱恭敬之心,尽心尽力地侍奉双亲,而将德行教化施之于黎民百姓,使天下百姓遵从效法,这就是天子的孝道。”

  听完永琏这般解读后,弘历和旖萱都是吃惊的望着永琏,然后互相看了又看,惊喜之余,想他小小年纪,不但能将经文背诵得如此流利,更将其中的涵义解读得这般精准,当真不易!弘历喜得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一把将永琏抱在怀中,兴奋的说道:“不愧是朕的孩儿!……你还曾学过什么,都说来给朕听!”弘历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想让永琏把自己所学都讲给他听。

  永琏说道:“回禀皇阿玛,儿臣还知晓了卧冰求鲤、哭竹生笋、还有……”

  未等永琏说完,门外李福全进屋来报,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钟粹宫的掌事太监韩宁泉来报说,今晚有宫女在宫中烧冥币来祭奠故人,被景妃娘娘给抓个正身。”

  弘历放下永琏,皱眉问道:“是哪宫的宫女,做出这等犯忌讳的事来?”

  李福全道:“是储秀宫的宫女秋莲。”

  弘历不解的自语道:“怡妃宫中的人。”

  李福全道:“正是。”

  旖萱道:“现在人在何处?”

  李福全道:“景妃娘娘已经把犯忌宫女秋莲带到储秀宫中,景妃娘娘也在那里,说是给娘娘也吓了一跳呢。”

  弘历道:“噢?景妃在储秀宫做什么……”弘历转身对旖萱说道:“走,随朕瞧瞧去!”旖萱便将永琏交给坤宁宫中的嬷嬷,自己同弘历一起乘坐龙辇,向储秀宫去了。

  储秀宫中,景妃一副悠闲得意的靠在椅子之上,怡妃则坐在景妃对面的暖榻之边,满脸的愁容哀怨。在她们中间有一名宫女正跪在殿中哭哭啼啼,这宫女不是别人,正是犯忌的秋莲。

  怡妃得知秋莲做出这等祸事本就愁苦,再加上她此番求饶,心中更是难过。而景妃对秋莲的哀求,丝毫没有恻隐之心,反而是见着了怡妃垂头不语,她更加洋洋得意起来。

  怡妃说道:“你为亡父行忌礼,虽出于孝心,但这是皇宫禁地,岂能容你这么胡来,做出如此不吉利的事?眼下这秋夜里风干气燥。若是不小心走了水,烧毁了哪所宫宇,只怕是你也要随你的亡父去了。”

  秋莲跪在地上已经哭成泪人,听着怡妃训斥,忙磕头向怡妃请罪道:“求娘娘恕罪!秋莲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

  怡妃说道:“不必再求饶了。你既然犯得宫规,就要受到惩戒,一会请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你只须听从发落就好。”

  怡妃心中自是心伤,秋莲虽入宫时间不长,但在自家的张府里却已经待了数年,秋莲非常的善良懂事,做起事来也是任劳任怨,从不偷懒耍滑,许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违犯忌讳的事来。眼下即使有心照顾秋莲,但当着景妃的面,她又如何偏心的了更何况还是被景妃给抓个正身!怡妃也是后悔自己对下人疏于管教,她身为主子难辞其咎,恐怕自己也要为此事受得牵连。

  怡妃瞧着坐在对面的景妃正悠然的喝着茶,一会弄弄指甲,一会又赏玩起旁边的瓶花,满满的轻松自得,分明就是看自己要如何处置秋莲。她本就觉得景妃城府极深,又听说她对自己最先侍寝十分的不悦,因此心中生悸,平日里与钟粹宫打起交道都是格外小心,生怕惹来祸端,却不成想今日竟授景妃以柄,看景妃那副摸样,绝不只是将人抓个现形送到自己跟前来这么简单,恐怕又有什么未曾知晓的图谋的也说不定。

  景妃仿佛为自己出了口恶气,心中说道:‘你一个小小副侍郎的女儿,也敢在这后宫之中赢得头彩,那将我西林觉罗氏的脸面置于何地了?有皇后给你撑腰,你便春风得意起来了?我今日倒要看看,皇后她究竟如何处置秋莲,你作为这一宫之主,宫女做出此等有伤宫闱的事来,你能全!身!而!退!?’

  想到此,景妃不禁冷笑了一声。口中催促道:“皇后娘娘的懿旨怎么还没到呀,时辰也不早了,本宫都有些倦了,是不是回旨的太监都被秋莲吓破了胆,绕了好远的路再往这边赶啊?”她边说边斜眼瞧着怡妃,言语之中尽显柔媚,溢满嘲讽与挖苦。

  怡妃攥紧衣角红起脸羞愧起来,只是她并未作答,任凭景妃讥讽羞辱,心中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脸上似乎被只无形的手抽过几个耳光般滚热。她心中只求皇后的懿旨快快到来,直接按着旨意所言处置秋莲,然后赶紧将景妃送走,一切也就结束了,至于对她自己有什么责罚牵连,她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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