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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齐妃做寿


  三年后。

  李荣保在傅恒与和惠完婚之后,时常到造办处去探望梧济礼,梧济礼也是邀他喝酒下棋,描瓷赏画。每逢佳节,李荣保将无亲无故的梧济礼请入李府团聚,以享人伦之乐。下人们都知道李荣保喜好交些文墨朋友,既然老爷如此喜爱珐琅瓷器,交得像梧济礼这样的瓷器匠人为友,也自在情理之中。梧济礼到李府之上,自是被李家夫妇奉为上宾,管家阿德对梧济礼也是以梧爷相称,梧、李二人情趣相投,竟彼此成了要好的知己。

  吴展豪自亲蚕礼后,名声大噪,备受弘历赏识。为了纪念旖萱作为皇后亲执亲蚕礼这一盛事,他并亲自描绘了图样,交予内务府造办处,命梧济礼烧制一套印有该图样珐琅瓷组。弘历和旖萱见那组瓷甚为精美,很是喜欢,又将造办处宫瓷司交予吴展豪掌管。吴展豪也算是官运恒通,扶摇直上。

  旖萱到慈宁宫向太后请安,旖萱道:“臣媳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太后用手迎着旖萱道:“快起来吧,过来坐。”

  旖萱道:“谢皇额娘。”旖萱在侧榻上坐下,道:“皇额娘最近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呢。”

  太后道:“许是天气的缘故吧,盛夏里实在是太熬人了,出起汗来又弄得皮肤痒痒的,浑身都不自在。此时最是清清爽爽,舒服的很。”

  旖萱道:“夏末便是如此,只是当下里,早晚愈发的凉了,皇额娘可要注意身子,免得受了寒。”

  太后笑着道:“好,哀家知道了。哀家看见随你而行的宫人们,似乎是在搬挪什么东西。”

  旖萱道:“回禀皇额娘,这是造办处新制的珐琅彩瓷器,是以皇额娘上个月做寿为样景而烧制,作为贺寿尾礼进献给皇额娘的。”说着旖萱便吩咐身旁的芳雯,招呼着殿外的宫人将一组珐琅瓷器搬了进来。

  只见这瓶子的形制十分特别,是由五只稍小的瓶子环抱着一只大一些的瓶子,奇的是,这六只瓷瓶竟是不可分割、连为一体。

  太后看着正奇,旖萱道:“启禀皇额娘,此瓶名为‘六连瓶’,在这五只小瓶子上各绘有一只蝙蝠,寓意五蝠捧寿,每只蝙蝠下面又分别绘有‘百龟迎寿图’、‘八仙庆寿图’、‘童子祝寿图’、‘千凤朝寿图’、‘四星拜寿图’。难得的是,这瓷器看似是六只瓶子,实为用同一块胎泥连体烧制而成。”

  太后一边低头把玩着瓷器,一边听着旖萱的释读,口中叹道:“这心思倒是巧了,哀家还未见过造型如此新奇的瓷器。”

  旖萱道:“这是内务府造办处一位名叫梧济礼的匠人所制。”

  太后抬头问道:“可是制作‘亲蚕礼’组瓷的那个梧济礼?”

  旖萱道:“回禀皇额娘,正是此人。”

  太后道:“这位匠人造瓷的技艺很是精湛,可以命他再烧些来,命内务府多加赏赐就是。”

  旖萱道:“臣媳定会吩咐内务府去办。”

  太后稍加思索了一会,说道:“下个月初四是齐太妃的六十寿辰,她年至花甲,又恰逢整寿,哀家有心给她好好操办一下,具体的事宜就劳你来打理吧。”

  旖萱道:“那是自然。只是,皇上下月初二要在木兰围场与蒙古王公一同行猎至初六,惠妃也要随皇上同往,齐太妃的寿辰怕是要缺席了。”

  太后道:“无妨,既然皇帝不能参加,就命所有的妃嫔还有阿哥主公们都到寿康宫吧,有永琏、永基这群小孩子,更是显得喜庆热闹。”

  旖萱道:“臣媳谨遵皇额娘懿旨。”

  寿康宫是太妃宫寝,因此,宫人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且均是年纪偏大,其实这些前朝太妃太嫔所居住的宫宇无异于冷宫,只是在吃穿用度上与当朝妃嫔相同,但在人情往来上便是少得可怜了。平日里上到主子、下到宫人,都是闲来无事、不束礼节,大家在一起就是为了做个伴,终日青灯黄卷、诵经礼佛的,除了吃喝之外,便只是呆看着日出日落、云卷云舒罢了。

  齐太妃过六十整寿,太后、皇后还有一众妃嫔,都要来寿康宫贺寿,设宴招待自是马虎不得的,既要操演宫规礼节,又要忙着打扫庭院陈设,倒是忙坏了这些闲人,后宫之中,太妃整寿过得此般隆重的,也实属罕见。

  太后、和旖萱领着景妃、怡妃,还有永琏、永基,一同来到寿康宫中为齐妃贺寿。宫人们忙将瓜果点心、汤羹菜肴摆好,待众人坐定,太后问道:“和惠与永嘉怎么没来?”

  旖萱道:“启禀皇额娘,和惠于前日随皇上到围场行猎去了。”

  怡妃在一旁补道:“启禀太后,永嘉许是身子弱,前几日子受了风寒,哭闹个不停,这才服了药睡下,臣妾怕把她抱来扰了太妃的寿宴。”

  太后道:“你身子向来就是柔弱,永嘉怕是在娘胎里体质就有所亏欠。以后更要好生照顾永嘉才是。”

  怡妃道:“是。”

  太后接着说道:“这个和惠,每每行猎出游这样的事,都是少不得她。”太后将酒杯举起正言说道:“今日是齐太妃六十寿诞,哀家特设此宴,为齐姐姐贺寿。哀家恭祝齐姐姐,身体康健、福寿延绵。”齐太妃举杯相迎,答道:“谢太后。”旖萱和众妃也是一同提起酒杯道:“祝齐太妃身体康健,福寿延绵。”

  永琏左手拉着永基,两人一同走到殿中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跪下,齐声道:“永琏、永基齐祝太妃娘娘身体康健、福寿延绵。”说罢兄弟两人便一同跪地施礼。

  太后和齐太妃乐得说道:“哎呦,看着这几个孩子懂事的,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永琏说道:“谢太妃娘娘。”

  齐妃开心得眼中渐生湿润,道:“本宫也是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这寿康宫里平时就冷清,今天蒙太后盛情,竟有这么些人为我这老太婆祝寿,真是死而无憾了。”

  太后道:“哎?大好的日子里,齐姐姐切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我姐妹相称,她们也是你的孩儿。如此孝顺自是应该的。”

  旖萱道:“皇额娘所言极是。臣媳再敬太妃一杯,祝太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妃道:“皇后为何这般施礼,这让本宫越礼了。”说罢便要起身还礼,太后忙用手按住齐妃的手劝道:“齐姐姐不必客气,今日既是寿宴也是家宴,旖萱虽为皇后,但也是你的晚辈,执此之礼也并无借越之处。”

  旖萱道:“皇额娘所言正是。”

  景妃道:“启禀太妃,我和怡妹妹一同敬太妃一杯,祝太妃,福寿双至,如意吉祥。”

  齐妃举杯迎道:“好。”说罢便举杯共饮。

  太后道:“今日闲来无事,大家多饮几杯无妨。”

  旖萱和众妃应道:“是。”

  如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永琏和永基吃得饱了,在椅子上愈发的坐不住了,太妃吩咐身边的太监道:“你们带几位小阿哥到院子里去玩吧。”

  那太监回道:“嗻。”说着便低头走到永琏身边说道:“启禀阿哥,奴才房中备下了几只蝴蝶纸鸢,还是由奴才陪两位阿哥到院中去放纸鸢吧。”永琏与永基一听,心中便乐开了花,赶忙一起拉扯着那太监的手,奔出殿外去了。

  旖萱和景妃忙叮嘱道:“永琏你们慢着点,别只顾着看纸鸢,却脚下乱跑,当下别摔着了。”那小太监回身对旖萱施礼道:“皇后娘娘放心,奴才定会好生照顾两位小阿哥的。”说罢那太监领着永琏和永基出了宫门。

  众人在寿康宫中闲聊了一阵,又是几巡祝酒之后,齐太妃似乎有些身子不适,她用手轻抚着额头,双目微闭着吩咐旁边的宫女道:“云竹,把长乐香点上,本宫的头有些痛。”

  太后劝道:“齐姐姐身体不适,不如这就散了如何?姐姐也好休养身体。”

  齐妃道:“我这头疼的病害了有几年了,许是昨晚风大,吹的门窗发响没有睡好的缘故,不碍事的,难得今日这么热闹。”

  云竹走到香炉之前,将一包橘红色的粉末倒入炉膛,随即用火镰轻打几下,炉内的粉末燃了起来,云竹赶忙将炉盖扣紧,那熏香便从铜兽的口中如烟雾般蒸腾弥散出来。云竹回身到齐太妃身边说道:“启禀太妃,怕是您头痛的毛病又犯了,还是由奴婢伺候太妃先用些药吧。”

  齐太妃轻抚着额头道:“好,拿来吧。”

  云竹从内屋沏好一碗温热的汤药捧给齐太妃,齐太妃接过一饮而尽,云竹接过空碗拜别了众人出殿去了。

  齐太妃又微笑着吩咐周围的宫人道:“你们也都下去吧,本宫和太后还有几位娘娘有话要说。不经吩咐,你们可不许进来,免得扰了我们的兴致。”

  众位宫人应道:“是。”宫人们说罢便向众人施礼,鱼贯着退出殿外了。

  齐太妃举杯道:“齐妃敬太后一杯。”太后举杯回应,二人隔空而祝,双双把酒饮净。

  太后放下酒杯说道:“这到了下午,屋中竟有些闷热,你们谁去将门窗打开一些,进些风来。”

  景妃忙答道:“臣妾这就去。”说罢景妃便要起身去开窗,却不成想一番用力竟无法站起,面上露出尴尬之色,笑着说道:“让太后、太妃见笑了,臣妾这酒力不济,竟有些醉了。”

  旁边的怡妃圆场道:“臣妾去开就是。”怡妃刚一起身,也是踉跄着坐回在椅子中,未得站起身来,她也感到头重脚轻,忙谢罪道:“臣妾酒力更是堪微,此刻却醉成这般,失了规矩可如何是好,还请太后恕罪。”

  还未等太后释然,齐妃见状便质问怡妃道:“这难道不是本宫的寿宴么?还用她来恕个什么罪!?”旖萱与众妃听罢皆是一惊,心想太后与齐太妃以姐妹相称,称谓上虽有借越,但也绝不应该直呼太后名讳为‘她’。太后并无不悦之色,猜想许是齐太妃贪杯醉酒,言语间失了分寸,便也没有在意。

  怡妃被齐太妃这般看似无礼的质问,倒不知该如何作答。可是无论她怎么回答,只要她答了,都是默认了齐太妃直呼太后为‘她’这件大不敬事的事,一时间是进退两难,支支吾吾僵持在那里。

  旖萱看出其中尴尬,说道:“许是怡妹妹近些时日照顾永嘉的缘故,身子竟有些倦了,臣妾去就是。”旖萱勉强的站起身来,但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双腿无力的坠倒在椅子中。

  齐太妃扫视着屋中,淡然的说道:“哀家怎么就没感到这屋中有些闷热?倒是清凉的很呢!”

  齐妃这番言语一出,众人皆是惊愕!‘哀家’只能用于太后自称,齐妃不是前朝嫡后,只是个普通妃子罢了,连个贵妃都未曾封得,竟然越礼至此而自称‘哀家’,那岂不是成了皇帝的生母?这回就不只是直呼名讳那么简单,而是有了谋逆之嫌!

  众人见太后面如青石,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幽凉。旖萱正言劝道:“还请齐太妃以礼制为重,不要失了太妃的身份。既然大家都喝醉了,臣妾斗胆奏请皇额娘,太妃的六十整寿就宴开至此吧?”

  太后附声说道:“今日的酒却是饮的多了,以至于迷了神志,就此散了吧。”太后含沙射影的暗指齐妃无礼,便要起身离席,却也是毫无例外的像是被粘到在椅子上一般动弹不得,她口中冲着宫门口喊道:“来人!”话音虽是传了过去,但未曾听闻有人回应。

  齐妃却冷冷说道:“不必喊了,哀家已经将他们都遣走了。”齐妃仍自称‘哀家,’却也不看太后,只独自顾着斟酒、饮酒。三杯过后,齐太妃说道:“切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们都已经迷了这长乐香,腿脚自是动弹不得,愈是挣扎,体力消耗的就愈快。”

  众人听罢,才明白这其中关窍,心想就算大家不堪酒力,但碍于宫规礼仪,定不会逞强饮酒而导致酒醉出丑,此番酸软无力的瘫倒在椅上,竟是中了那迷香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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