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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前仇旧怨


  众人均是动弹不得,宫人又都被遣开,此刻这寿康宫中与那牢笼又有何不同?一种未知的恐惧在众人心中悄然滋生,透过皮肤衣衫化成冷汗,渐渐弥漫膨胀到到空中。

  只见齐太妃轻松的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殿中,步伐甚是矫健,她哪里有什么腿疾?

  太后问道:“你为何没事?难道你没有中得那迷香?”

  齐妃转过身来对她说道:“解药方才我已经服过了!”

  太后略加思索道:“是云竹?”

  齐太妃笑道:“熹妃啊熹妃,即使上了年纪,你还是这么聪明!”她快步走到太后面前,用手狠狠的托起太后的下巴,怒瞪着说道:“哀家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份聪明!”

  太后本能的想伸手拽开齐太妃,但无奈自己的手竟酸软无力已是无法抬起,只好任由她这般妄为,旖萱和众妃在一旁也是惊呼:“不得对太后无礼!”

  齐妃猛的转头对众人恶狠狠的喊道:“你们都闭嘴!这里没你们的事!否则别怪哀家不客气!”竟她一番恐吓,众人皆是不语。

  太后向众妃劝道:“你们都不要作声!齐妃,你有什么手段就冲我来。”齐太妃缓步走到太后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头俯身至太后耳旁,柔声说道:“不急,这些年你我之间的旧账,今日就要有个了断。”

  齐太妃又缓步走到她身前说道:“我苟活至今,盼着此刻的场景不知有多少回了!如今得偿所愿,真是痛快!今日哀家就要和你对质个明白!论样貌、论才智哀家怎就比不上你?为何先帝要专宠于你这许多年?弘时又哪一点比不上弘历,若不是弘时出言惹怒先帝,害得他被逐出宗室,永无即位之可能!岂能容你做了太后?这太后之位本该就是哀家的!”

  太后不屑劝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你我终将化作尘土,长眠于地下,再去计较这些,又是何苦?”

  齐妃咆哮道:“不行!今日你定要说个清楚!否则哀家死不瞑目!”

  太后喃喃道:“这些年来,你并未将那些恩怨放下,反倒是任由它在心中滋长,终于成了心魔。”太后轻吐了口气,正言说道:“那好!你想听个清楚,本宫今日就跟你说个清楚!先帝对他的任何一位妃嫔都存有真情,而并未专宠与哪一位。先帝虽贵为天子,但他也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只是先帝需要的不仅是女人的身子,更是心神上的相通与慰藉,那种心灵的孤寂是他先帝所不能忍受的。你满心盘算着让弘时当上太子,让自己当上太后,整日的勾心斗角、满腹抱怨,这般性情,先帝怎会宠幸与你?面对于你简直是呼若虚空!正是由于你的这番心思,而大大影响了弘时在先帝心中的份量,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是你自作自受。”太后此刻虽如俎上鱼肉一般,但仍敢厉言相辩,不失性情本色。

  齐妃怒道:“你胡说!若不是你使了狐媚手段,迷惑了先帝,先帝怎会暗立遗诏,将本来属于弘时的皇位误传给了弘历!”

  太后道:“弘时生性就淡泊朝政,平日里只专攻于琴棋书画,你又何尝不知?先帝早就看了出来,曾私下对我说:弘时样样皆是人才,惟独不擅理政。试问,先帝怎会把大清的万里河山交给一个只迷恋于田园风景之人?”

  齐妃道:“弘时天资聪颖,为人秉直宽厚,若不是他受人教唆,出言惹怒了先帝,害得他被逐出宗室,永无继位的可能,怎会丢了唾手可得的皇位?”

  太后道:“先帝传位遗诏是写于雍正三年,而弘时出事是在雍正五年,这前后相隔两年之久,何来唾手可得之说?就算弘时不曾出言惹怒先帝,先帝也无心传位于他!”太后接着说道:“说弘时出言顶撞先帝,那只是掩人耳目的托词罢了!弘时竟敢觊觎先帝的妃嫔,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你可曾知晓?”众人听罢皆是倒吸口凉气,心想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旖萱心中也是暗叹:皇额娘竟然知道弘时与何怡笙的□□?

  齐妃用手指着太后道:“那就是你教唆的!何嫔是从你宫里出来的妃嫔。你为了让弘历当上太子,先命她魅惑了皇上,又来勾引我的弘时,居心真是歹毒!”

  太后辩驳道:“这是何道理?何怡笙成了先帝的妃嫔,是因为她父亲何世基托人在敬事房使了手段,令她侍寝于先帝。当年,何嫔从我宫中挑走,被选为养心殿的陪侍宫女时,我都曾看出弘时钟情于何怡笙,是你这做额娘的,一心为弘时增羽添翼、落子布局,只顾寻着与朝中权贵结亲而蒙了双眼,反倒误了弘时的大好姻缘。你若早早替弘时提亲,求皇上赐婚,何怡笙又怎会成了先帝的何嫔?现在竟要算到我的头上!?”

  齐太妃被说到痛处,一时无言以对,口中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诡言善变!”

  太后见她词穷,接着说道:“弘时胆大包天,竟敢觊觎天子的妃嫔,可是你别忘记了,天子也是他的皇阿玛,这对于伦理纲纪而言都是万死而不赦的。如果你是先帝,你会怎么做?弘时这般执拗妄为,先帝却留他一条性命,难道这还不够仁慈?”

  齐妃落泪自语道:“一个皇子被贬为庶民,弘时从小便养尊处优,怎能受得了百姓布衣的辛苦,耐得住雨雪霜风的打吹?每想到他流落街头,没个遮风避寒的地方,我的心都如刀绞一般。”齐妃说着已是老泪纵横,太后见她说到伤心之处,心中不免为之动容。

  齐太妃说道:“你可知道?我的弘时于上个月在山西病死了,身边竟没有一个亲人,也未曾给我留下半点血脉。”众人心惊,原来她们二人所讨论的那个弘时已经离世了?太后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弘时死了?”

  齐妃坦然道:“是!哀家的弘时死了。”她转而狠狠的说道:“如今哀家是无儿无孙,而你却是子孙满堂!可有天理?我苟活到今日,就是想看着弘历的这些妃嫔们如何相互争斗,如何戕害皇子龙孙;看你身为太后,是如何忍受煎熬这残酷的一切!”

  齐妃转身用手指向旖萱,失望的说道:“没想到!却被她就这么给轻松的化解了?”齐妃又喃喃说道:“若不是你教唆何嫔,我的弘时定会满意哀家将旖萱作为他的福晋!旖萱这么好的儿媳岂会落入你们母子的手中?”

  旖萱心中明晓弘时与何怡笙之间的往事,她欲张口告知齐太妃,弘时与何怡笙是如何相识、相知、相许、相恋,并非是太后蓄意教唆,但碍于此事为儿女私情难以开口;再者,就算自己挺身力辩,齐太妃神志已然迷惘,渐近疯癫,如何信我所言?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来。

  齐太妃踱步行至殿中站定,缓缓转过身来,众人见她面如冷冰,眼若寒渊,齐太妃冷冷的说道:“今日,哀家就让你尝尝失去亲人是何等的痛心!你这一生欠下我的,今日哀家让你还个干净!”众人还不知她所说为何意,只见她从袖管中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惊得众人都是‘啊’惊呼一声。齐妃握着匕首指着太后道:“让我看看,谁才是你最在意的?”齐妃手握着匕首,在殿中沿着两侧的桌案依次踱步起来,她像活阎王一般,仿佛随时就能要了任何人的性命,惊得众人惊叫连连。

  这时永琏和永基手里拿着风筝从宫外跑了进来,见到屋里这般情况,竟也看不出什么凶险,永琏说道:“启禀皇额娘,陪我们放纸鸢的太监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口鼻出血,趟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旖萱忙大声喊道:“永琏!你们快逃!快逃啊!”永琏被旖萱喊的一脸惊诧,不觉倒退了几步,只是齐太妃趁着旖萱说话之际,早已经房门重新掩好,她走上前来,似恶鹰扑兔一般,将身形最小的永基抓住,冷冷的问道:“这是谁的孩子?”

  景妃吓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应道:“这是我的孩儿。”

  齐妃道:“好!”她转身冲着太后狠狠的说道:“先让你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就从最小的开始!”

  景妃失声哭诉道“太妃切不要伤害永基,你要杀要剐就冲我来,千万不要伤及我的儿子!”

  太后怒斥道:“齐妃,你当真是要将伤天害理的事做尽?它日你有何颜面,见先帝于地下?”

  齐太妃道:“我如今和打入冷宫又有什么区别,先帝本就不愿见我,如今我的儿子弘时都死了,要那颜面还有何用!”

  太后道:“齐妃!你有什么怨恨和冤仇就冲着我来,不要伤了我的皇孙!”

  齐妃道:“怎么?你害怕了?熹妃,你也会伤心?”

  永琏这时看明白情势,好无畏惧的质问齐太妃道:“为何要伤我弟弟性命?”

  齐太妃道:“你是永琏?”

  永琏答道:“正是!你放开永基,要想寻仇就从我开始,不要伤了永基!”齐妃心中惊到:想不到他一个小小孩童,竟有这等勇气。

  齐妃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死么?”永琏一脸稚气的说道:“不怕!保护弟弟是我这个当兄长的责任!我皇额娘常教导我:‘兄弟情深好似手足,兄良才能弟恭’。我们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你休要伤我弟弟,放开永基!”

  齐妃斥责道:“臭小子你莫急!”她左手持挟着永基,右手拿刀指点着永琏道:“一会就让你们兄弟俩一起奔赴黄泉给我的儿子陪葬!”说罢她拿刀便要捅向永基,永琏赶忙扑上去拽住齐太妃持刀的右臂,竟与她撕扯起来,永琏口中喊道:“你放开我的弟弟!你放开我的弟弟!”

  旖萱和太后在一旁惊呼:“永琏你小心!”永琏毕竟还是孩子,气力远不及齐妃,他见奈何不得齐妃,便朝她的手臂狠狠咬上一口,竟将齐妃的手腕咬出血来,齐妃痛的将永基顺势向旁边用力一甩,腾出左手来制服永琏,她左手把持住永琏,右手持匕首,口中怒骂道:“你个小混账!既然你这么急着死,那哀家就先送你走!”说罢,朝着永琏的胸口猛的就是一刀!

  众人皆是惊呼道:“永琏!”只听永琏痛的‘啊’的一声便昏了过去,那匕首已是插入他的胸口,一股鲜血顺着刀刃,浸透了衣襟流了出来,旖萱用尽气力嘶吼道:“永琏!永琏!”太后见状也是惊呆,瞪着双眼,口中自语道:“永琏……”

  齐太妃,看着永基道:“永琏替你先挨了这一刀,现在该你还他的时候了!”说罢便将刀拔出,再刺向永基,永基此刻已经吓的瘫坐一团,口中哭嚎道:“不要杀我!不好杀我!额娘!额娘!……”永基边求饶,边挪移的身子向后退,齐妃恶狠狠的举刀便刺,还未等匕首落下,就听宫门猛然间‘嘭’的打开,只见门口站有一人大声喝道:“住手!”众人顺门望去,见此人正是和惠!

  原来和惠随傅恒于本月初一,一同侍奉着弘历与惠妃前往木兰围场。和惠原本以为此次行围,既有夫君相伴,又可以外出打猎,倒是乐趣无限。但围猎只是维持了两日就结束了,弘历要在围场点阅满蒙八旗,惠妃喜与苏合尔泰王爷团聚,傅恒要忙着操练军士,一时间倒是没人相陪,她便无趣了起来。和惠听说本月初四,宫里面太后和皇后要为齐太妃过六十整寿,那定是热闹的很,于是辞了弘历,提前赶回京来。她刚一进宫还未来得及脱下戎装软甲就去坤宁宫寻旖萱,从芳雯那里得知,旖萱率一众妃嫔此刻正陪着太后在寿康宫给太妃做寿呢,和惠便一路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到了寿康宫外,见宫门紧闭,无论如何呼喊,里面都没有人回应,她掏出软鞭朝门檐突角一甩,那软鞭便缠系在上面,她借着软鞭爬过矮墙,跳到寿康宫内院。进得院中,见四下无人,心中称奇;再往里走,见殿外一名太监口鼻出血躺在地上,上前用手指一探,已然没了气息,心中不免生出一阵惊恐,赶忙奔向殿门,她用力将殿门踹开,看见齐飞把刀从永琏的身体里拔出,正要恶狠狠的刺向永基,便大喝了一声:“住手!”

  齐妃见了是和惠,却不理她,只顾着拿匕首向永基猛刺,和惠迅疾将手中软鞭朝齐妃用力挥去,那软鞭便缠死在齐飞的手腕,痛得齐妃啊的一声惨叫,和惠将软鞭往回猛拽,齐飞的匕首抖落在地上,紧接着和惠挥鞭朝齐太妃的面门猛的又是一鞭,竟把她打得昏死过去。

  和惠赶忙跑到殿内,蹲下身子将永琏扶起,见永琏仍有气息,忙哭着说道:“永琏!永琏!姑姑来晚了,你醒醒,看看姑姑!”旖萱此刻已经哭成泪人,嘴里不停的呼唤着永琏,但渐渐了哭竭了气力,晕了过去。

  太后道:“和惠!我们都中了迷香动弹不得!你快去请太医给永琏救治性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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