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胡思恬通知李潇潇还有一场街头相遇的戏要拍，让她第二天带艺人去外景地。
李潇潇说：“工伤，不拍了！”
胡思恬一天下来也挺累，懒得跟她吵，直接放大招：“你艺人的薪水和你的提成我先支付一半，明天去拍完就有另一半，不拍就没有。”
说完就拿起手机给李潇潇转钱，李潇潇瞪眼看着转账页面的数字……这招好毒，好可怕的金钱诱惑！僵尸站在她后面也跟着看了一眼，说：“好多啊，够我送两个月外卖了。”
“你真送外卖？”胡思恬忍不住问他。
“嗯，沙县小吃。”僵尸说：“我今天又旷工，还是周末，我们老板肯定生气了，也不知道还给不给我干了。”
“……哦，”胡思恬有点难以理解地看着他，说：“你要是失业了，找我。我这一系列下一部短片是女性向后宫片，就一群男妃争风吃醋搞宫斗，我感觉你既能演女皇的妖艳宠妃又能演女皇已故的白月光男后。你就算没失业也辞职吧，跟我拍片，我捧你！”
“谢谢，拍完这部我们小江就息影了。”李潇潇强行打断胡思恬的招募工作，拉着僵尸走掉。
“明天记着早点到！”胡思恬在后面喊。
“嗯——”李潇潇扁着嘴巴怪叫了一声，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答应了。
刚刚跟僵尸说完再也不会拖他入圈，转头就为了金钱出卖他总感觉不太好……但是胡思恬给的钱这么轻易就拿到手真是好大的诱饵，明天带他去随便站一站说两句话就翻倍了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沉重地跟僵尸说：“我回去分你钱，你没账号吧？给你现金？”
“你别为难，明天我们就再去一趟，”僵尸说：“虽然我不会演，他们要求也不算特别高。”
李潇潇回头看他一眼，又感动又无奈，说：“你不要这么善良，我都不好意思当坏人了。”“你不是坏人，你挺好的。”僵尸说。
谈话对象太真挚，真的是让人吐槽无能……李潇潇默默地转回来，盯着样板房外面的路，一辆破破的小面包停在他们跟前，司机师傅熟口熟面地跟他俩打招呼：“上来吧！顺路送你们回去！”
“我们能不能跟剧组人员一块蹭个大巴呀，就非得跟道具归一类吗？”李潇潇说。
“他们还没拍完，胡导专门让我送你们，别挑拣了。”司机师傅说。
本来这回能轮上坐驾驶室，结果剧组又出来两个人要回城里，把他俩挤去后车厢老地方，一捆红绒布上。
李潇潇跟僵尸排排坐着，一路摇啊摇。
坐了三回道具车，倒是第一次跟邝文定本尊一起坐，李潇潇听着驾驶室三个人聊天聊得欢畅，从球赛说到战争，从环保说到历史，从欧洲说到美国，国内国际大势风云变幻尽在掌握……果断转过来跟僵尸说：“我们接着聊剧本吧。”
“好啊。”僵尸说。
“目前大致确定的有两点，第一，短片；第二，自传。从清初到当代这个时间跨度短片估计不行，还是剧吧。你的经历我听得差不多，先这样，剩下就给虚构一点空间。得有历史大背景，讲述一段荡气回肠的经历而不是平铺直叙，还是得吹。差不多‘凡人大传’的形式，以小见大，只不过主角不是人是僵尸所以更传奇。虽然是一只平凡的僵尸毕竟也还是僵尸，可以有一些世外高人偶然参与历史进程的感觉，随便惊鸿一瞥惊才绝艳一下。你可以任性浪费你的非人类能力去搬砖，故事里面不一样，角色有设定就必须派上用场，不然就是个空架子，刷刷时髦值，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没意思吗？”僵尸问。
“不是说你，是说故事不能这么来。”李潇潇说。
“哦。”僵尸点点头，也不知道他听明白没有，老是乱找重点。
“那么多历史大事顺下来真要写好得有个三年五载的精雕细琢，我们投机取巧一下，差不多按照单元的形式，不同阶段一个故事，一个故事三五集不等。”李潇潇自己思路有了，他不反对就哗啦哗啦往下说：“我大概想了想，第一个故事肯定是复生，个尸层面的，包括生活在旧社会而且是明末清初乱世的苦难剪影，惨死，天降陨石，复生，被人类追杀和死里逃生；第二个故事是家庭层面的，尝试正常生活，比如当个小木匠，比如跟师傅和师傅的女儿成了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然后清兵屠城只有僵尸活下来，家破人亡；第三个故事是人群层面的，遇到一个反清复明的组织，里面可能还有陈近南，无意中救了他们最终拒绝参与，因为被人类伤害很深；第四个故事是社会层面的，在清末的动荡中，接受了很多新思想最终参与革命，从八国联军打到日本鬼子，反封建反侵略搞不好还跟开国元勋谈笑风生然后在胜利前牺牲了；最后一个故事是时代层面的，躺尸起来来到了一个和封建社会截然不同的新时代，歌颂我们当今的生活多么美好，宣传一下正能量……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初步构想，还可以再完善完善，回头给你个细纲，争取搞一个荡气回肠的大架构故事出来，不过最终还是细节制胜，毕竟噱头不足，狗血度不足。你自己有特别想加入的经历也都可以往这个框架里塞。”
“五号君的木工师傅没有女儿。”
“虚构！”
“哦。”僵尸想了想，说：“那就这样吧，其实你之前说的那些也都挺好的，我就是不知道选哪个，不过这个更全更多一点，什么都有。”
“算你聪明，这个本子真是一个等于好几个，你赚到了！”
“那短片呢？”
“还要短片？”
“你不是说要前期宣传？”
“好吧，永远要给甲方选择的余地，虽然不给他们也会要。”李潇潇叹口气，说：“短片构思也有，一个酸酸甜甜的狗血纯爱故事哟，来一部《僵尸爱人》吧，又名《我的爱人不是人》，又又名《死了都要爱》。”
“爱谁？”僵尸挺警惕地问。
“虚构的女主角啊，她还在很小的时候，邻居有一个做木工的大哥哥很帅很帅，还给了她一个小木雕，猫咪或者镯子或者风车一类的，总之要很萌很有记忆度。后来大哥哥不见了，多年过去，青春少女的女主角路过一个工地差点被钢管砸，一个搬砖的小哥救了她。他和童年的大哥哥一模一样。她送他礼物作为感谢，请他吃东西，给他看那个小木雕。他装作不认识她，但是她吃拧了一样认定就是他，两个人在脚手架上看星星看月亮，在路边摊上吃宵夜谈情说爱。工地发生了一起事故，小哥受伤，为了不被人看出急速恢复的伤口又消失了。过了好几年，正在相亲的女主角发现了送外卖的僵尸，看到他经年不变的容颜。她知道他就是那个大哥哥，那个小哥，也知道他有问题，不是正常人类，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出去在大街上拥抱和接吻，接吻和拥抱，他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嗯，此处应有‘和谐’戏份。”
“她知道他不是正常人类，还跟他在一起了？”
“这就是爱呀！不顾一切的爱呀！不过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他们出了一次车祸，车上其他人都重伤，女主角看到僵尸迅速恢复的伤口，还有周围围观的人，救护车也快到了。她吐着血让僵尸快走，不要被别人发现。僵尸再一次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她换了居住地，远离自己的父母亲朋远离一切可以发现真相的人，然后期望他能出现。数年后女主角已经人到中年，某个天青云白的日子里，一只僵尸走到她的面前，还是那个昔日的少年。”
“然后在一起了？”
“对啊，这是一个幸福又忧伤的故事，细水长流的虐法。女主角一生居无定所，没有人际关系，没有社会生活，只有她的僵尸爱人。她的父母见过一次她和那个看起来已经小她二十多岁的僵尸，他们什么也没问，跟她说：‘闺女，只要你真心喜欢。’然后两鬓斑白的女主角就看着僵尸笑了。‘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一个女人的一生，从青春到耄耋，倾尽年华也只能陪伴僵尸那么一小段岁月。”
“你是这么想的吗？”僵尸有点恍惚地问。
“不用难过，不用难过，从另一方面看，到中老年还可以享用一个年轻貌美的痴情僵尸，女主角明显赚到了，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又辩证地看？”
“事物的两面性嘛，而且这个故事可以展现僵尸经久耐用温和无害，简直完美情人，对拉近和人类的关系能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哦，我们先搞这个吧！合作愉快再继续搞那个大框架电视剧。”
“那你喜欢哪个答案？”僵尸还滞留在上一个问题，坚持问她。
“干嘛又扯我……好吧，假想一下我要是女主角，要是真的有那么痴情的相伴一生的那什么，那就随便高兴高兴喽。不过有一点很糟糕，就是生命长度不对等，万一有续集女主角肯定得换。想想爱了一辈子的尸去跟其他人类搞‘替身爱’这种情节会很不爽，是我我干脆在死前先砍死他。对了，砍头可以杀掉僵尸吧？”
“……嗯。”僵尸不由地摸了摸脖子，有点怕怕的。
“放心啦，不会这么对付你的！”李潇潇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https://www.23hh.com/book/80/80494/4226996.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