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讨价还价到底从胡思恬那里要到了所有款项，并且没有贱卖僵尸，成功阻截了他的演艺圈之路。李潇潇领着僵尸往回赶，紧赶慢赶跑去物业管理处，人家还是下班了。只有两个保安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明天再来吧，上班时间过来。”
“上班时间我们也要上班啊！请假扣很多钱的！”李潇潇说。
“你不上班啊。”僵尸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李潇潇说。
从物业出来，李潇潇气呼呼地，僵尸跟在她后面有点不知所措。李潇潇转头凶他：“你干吗拆我台？”“你干吗随口就说假话，不管有用没用都说？”僵尸很不解。
“你有那么困扰吗？”李潇潇说。
“嗯。”僵尸点点头。
“自己克服！”李潇潇潇洒转身，大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又慢下来很是丧气地说：“不知道小弟今天炖羊腿没有，啊，还是断水……怎么办？不敢回去面对科长了！”
事实证明她又多虑了。
爬到六楼家门口，发现门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林科铁画银钩的大字：“我跟小弟去住酒店了，你自生自灭吧。”
李潇潇眨眨眼，发现下面还有几行歪歪扭扭的蝇头小字：“文定哥可以来找我们。”另起一行附上了酒店地址。再另起一行，潦草地写着：“PS：今天叫外卖你又不在店里，店主说你陪女朋友看病……千万不要跟着潇潇搞三搞四的，她是个骗人精。”
“死小弟。”李潇潇恨恨地说。
“嘿。”僵尸偷笑一声。
李潇潇回头看，楼道对面黑洞洞大开的房门前一只僵尸微笑着，他那边不光停水而且停电居然还笑得出来！李潇潇叹口气，说：“我拿瓶装水煮面，你吃不吃？还是你要去找小弟？”
“你不去找他们吗？”
“你知道他们住的酒店多贵吗！”
“那我更不会去找他们了。”
“那进来吧。”
李潇潇打开门进去，好歹她这一边还有电，有光明。翻出来瓶装水和“泡面三宝”鸡蛋、香肠、生菜，煮了两大碗面。在冰箱下层还看到小弟冻起来的羊腿，不由得伤感起来。
“明天一定记得去交物业费！”李潇潇赌咒发誓，顺便找了根水笔把“物业费”三个大字写在手背上。
“你不能让科长和小弟帮你交吗？”僵尸吃着面问她。
“科长要上班小弟要看店，而且他们已经把各自的那一份交给我了，跟房租一起。”李潇潇说。
“你是房东？”
“嗯。”
“这是你的房子？”
“嗯。”
“为什么你比租你房子的人穷？”僵尸还是问了。
“……为什么你要问这么伤心的话题？”李潇潇都快吃不下去面了，深深叹口气，说：“他们目前也没有很富啦，只不过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小弟那个猫咪喫茶店基本都不赚的，有时候还往里赔，主要医生说他撸猫有助于心理健康。虽然他老爸不给钱，他老妈有钱，开店资金还有生活费基本都是他老妈赞助。科长，科长是工程师还是正科级什么的，搞化验？工程？拧螺丝？不懂，反正她应该满贵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跟我住这里，早晚他们还是会搬走的吧，人来人往，缘聚缘散。”
“人间总是聚少离多。”僵尸跟着感慨。
“小僵僵，从被追杀分裂出来二号君开始一直到现在，你自己过过一世吗？还是一直躲在后面，冷眼旁观，用一个装模作样的尸格面对我们这些人类？”李潇潇忽然问。
“我……”僵尸眨了眨眼睛，说：“我也试过，一有问题他们就出来了……”
李潇潇把筷子放下来，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们姑且约定一下。我尽量不跟你说假话，你也尽量不要用你的精分尸格来面对我，你不喜欢不辨真假，我也不喜欢跟矫饰出来的尸格打交道。”
“好。”僵尸点点头。
“乖。”李潇潇笑着拍拍他，拿筷子吃面。
僵尸那碗面早早已经消灭完了，坐在一边对着个空碗发呆，李潇潇问他要不要再煮点吃，不过真的要去店里提水了。僵尸从愣神中清醒过来，转头看着她，说：“潇潇，当演员是不是特别赚钱？说真话，不要辩证。”
“……你想干吗？”
“那个‘雯雯姐’说去她公司可以赚大钱，胡导也说跟她拍片钞票大大的，要是这样就可以赚很多钱，找不到我埋起来的那些金银珠宝也不是问题了。你可以继续帮我写剧本。”僵尸像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一样，有点小满足。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不是，有尸想当明星的目的是为了包养编剧，你真是感天动地！代表全世界编剧感激你啊！”李潇潇有种来不及吐槽的感觉。
“那你觉得可以？”僵尸还挺认真地问。
李潇潇把筷子拍在桌上，真是，一碗面都不让人好好吃完。她端正了一下态度，严肃地说：“就不说你作为一个非人类跑去聚光灯下面的危险性，真想混演艺圈也给自己找个好起点，樊晓雯她一个婆媳剧小配角自己才赚多少？她那个经济公司有几个知名演员？有什么好资源？也就在网络小电影里面混个主角，还没摸到演艺圈金矿的边边，跟你吹什么光明前景？胡思恬她主业是给电视台拍情感小剧场，她的全部导演技能都用来洒狗血和指导业余人员了，也就是想赚点外快才出来艺术一把顺便满足拍小黄片的人生理想……我多辛苦才帮你推掉她，你当我喜欢说那么多废话吗？”
“可是你在跟她们合作。”
“你看我赚大钱了吗？”
“哦。”
“是，演员是比编剧赚钱容易，大概是准入水平最低的行业之一了，没资本‘拼爹’，‘拼脸’也算一条捷径，就算混不出头混个十八线也比打零工赚钱多。但是，小僵僵，你没有演技这个东西，你也没有混人混圈的基本技能。难道你一直派小三出来？再给演艺圈增添一位劈腿约炮睡遍剧组的传奇？”
“什么是劈腿约炮？”
“就是‘和谐’，各种‘和谐’。”
“……”
僵尸忍住脸红，坚强地跟她说：“胡导说演技可以培养，还说我这个样子不需要演技。”
“那是她忽悠你，做人要脚踏实地，做演员也要有点演技，不然对不起观众，像你这么善良的尸会良心过不去的！”李潇潇诚恳地分析。
“那演戏的时候三号君出来，不演的时候我出来。”僵尸提出另一种解决办法。
“哦？原来你对尸格转换的掌控这么自如了吗？”
“没有没有，但是你可以……”
“帮你换？”
“嗯。”
“没这个自信，之前都是凑巧。而且我一个脑力劳动者虽然费时费力费心还不赚钱也不打算转去给未来的明星当保姆，我其实很忙的！”
“哦。”僵尸有点点失望。
“总之，就目前的条件，最好还是不考虑这件事。身为一个热爱金钱的人我能给你这样的建议也算是发自真心，比真金还真。主要看在我们是朋友，出卖你的价码水涨船高，目前还不能成交。”李潇潇说。
“那要多高？”
“那么高。”
李潇潇伸长了胳膊高高地举起来，想了想，又站起来，爬上椅子再爬上餐桌，挥着手往尽可能高的地方扬起，一边被自己的弱智行为逗乐了，低头跟他笑。
僵尸抬头看着她，也笑了。
改善贫穷生活的希望一闪即逝，被李潇潇徒手掐灭。
第二天僵尸接到了一个清洁大楼外墙的工作，午休时间和天黑之后还要跑回来送外卖，整天都不见尸。第三天继续擦玻璃，第四天还是……似乎春节前要洗楼擦玻璃的地方特别多，一开始包工头还不想让他这个新人去，现在成主力了。
科长和小弟也都不在，李潇潇乐得一个人闭关写丧尸剧本。
每天天黑黑之后僵尸会过来一趟，带给李潇潇一份沙县小吃当宵夜，李潇潇吃饱了会良心发现帮他写两行僵尸剧本的提纲。
林科带走韩东子也是不想再给他遇到那个廖汝吉，换个环境调节一下心情，一直到周末他们才回来。李潇潇活活地吃了一周泡面和沙县小吃，万分想念小弟……的厨艺。
周末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韩东子终于把那条羊腿给炖了，放了三条鲜鲫鱼，炖了大半天的时间，汤都是奶白色的，满屋飘香。李潇潇候在厨房里闻味，小弟这个坏蛋就不给她先吃，非要等他文定哥回来。
下雪天不用洗楼，僵尸送完外卖回来，两户邻居坐了一桌开始吃肉喝酒，然后六号君又出来了，闹腾得没眼看，跟小弟搭着肩膀唱歌。他唱信天游，小弟唱东风破，时空都错乱了。
李潇潇趴在一边默默地啃羊骨头。
林科看着他们笑。
科长说她和小弟想出一套新的COS，她要出《星战》，小弟想出《阴阳师》，打算实在谈不拢就强制他。李潇潇建议他们出《铁齿铜牙纪晓岚》，科长当纪晓岚，小弟当和珅，她不介意客串一下皇帝。林科捏着她手臂麻筋，几秒钟就让她哭着投降，宣布再也不想当皇帝了。
六号君跑来跟林科探讨了一下擒拿手，一起喝了好几杯。
屋外风雪正浓，屋内肉汤正香，一桌人混着一只僵尸吃喝笑闹。
李潇潇有时候偷眼看过去，恍然不明邝文定六号君到底算不算邝文定，那一只僵尸又到底是不是那一只僵尸，这真假之间果然有些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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