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沙走石

　　当小伯壬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山洞前的草地上。此时身上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抬起头看时，腿部伤口不知怎么不见了。他心中诧异，忙坐起身环顾四周。

　　此时山神正盘起蛇身，在他前面凝神注视着他，道：“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小伯壬向山神作了一个揖。

　　山神叹了一口气，说：“你刚才割肉祀神，自己晕过去了。我用了那寞离草的三朵紫花，才把你救活。”

　　“您把三朵紫花给我用了？”

　　“是啊，把它们研碎，给你服下去了。我这三朵紫花不但可以增进功力，还有救死扶伤的功用。你不晓得，服用一朵寞离草的红花，可以增进修道者一千年的功力；服用一朵寞离草的紫花，可以增进修道者五千年的功力。你现在已经具备一万五千年的功力了。”

　　小伯壬并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转而哭道：“可是我的老爷爷快要死了，我可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山神哈哈大笑起来。

　　小伯壬见他大笑不止，停住哭声，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孩子，你上当了。”山神说：“那老东西根本就没什么病，他是专门让你来占我便宜的。跟你说实话吧，那老东西是当地的土地，我是这里的山神，我们两个是邻居。上次我巡山时相遇，他跟我说了你的情况，让我帮忙传授你修道功夫，我没答应，他就用这个方法逼我。我本想用虎护法和蟒护法把你吓走，却没想到你这么机灵，小小的年纪竟然能够将我的虎护法和蟒护法给制服，足见你的潜力巨大。没办法我就用祭祀的说法想赶你走，可你这么重情重义，我又怎么能对你下手？可没想到为了救你，我把自己的镇山之宝都赔进去了，要知今日，何必当初。天意，天意啊！”

　　小伯壬闻言，既感激土地，又感激山神，忙给山神磕了三个头，说：“多谢大仙救我，多谢大仙助我神功。”

　　山神搀起他说：“孩子，既是缘分，你就在我这里呆几天吧，你虽然有了一万五千年的功力，那只是潜力罢了，并不能得到应用。我应当让你把潜力发挥出来，然后才能功成大道、实至名归。”

　　小伯壬再次拜谢，跟随山神深入修炼。

　　服用过寞离草的紫花后，功力果然提高了千倍之多，直接从平常的骨脉进入修炼的境界。经过山神半个月的调教，原本只能用意念控制几百丈的花草，现在能够使百里之内的草木剧烈摆动，使数十里的藤本植物迅速缠绕所攻击的目标。

　　又过了五个月，他便能使整座山的飞禽猛兽唤来驱使。

　　接着，山神又开始教他飞沙走石的功夫。刚开始时，他能用意念将附近十丈内的沙石拘得飞起来，然后鼓动空气，让沙石混合，形成一股旋风，笼罩在他的周围。

　　山神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果然资质聪颖，现在我助你把功力提升一下。”

　　山神所修炼的功力和土地有所不同。土地修炼时必须口中念诀，山神是心中默想，然后凝神注视时，沙石自然飞起，随意念冲击目标。

　　但这种心理的意念法修炼更加费时费力，起初伯壬修炼时常常憋得满脸通红，心中的意念得不到充分的施展，抑或是无法将沙石控制。

　　山神便教给他如何把意念从微观扩展到宏观，滤去无法控制的沙石，只将把意念使用在大部分可以控制的沙石上，从而达到最大化的效果。

　　其实，即使一个人资质再好，如果得不到正确的引导，在修炼的路上会有诸多坎坷，绕很多弯路。果然，伯壬使用了山神教的方法，竟然突飞猛进，功力大增。

　　又过了六个月，小伯壬已经能够使百丈以内飞沙走石，并召唤数百里的花草树木和数十里的猛兽。

　　有时连山神身边的虎护法和蟒护法，也都顺从地跟在小伯壬后面，狐假虎威地召唤着山上的花草树木与沙石。

　　这天大雨刚过，刺目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在大地上，形成斑驳的阴翳。潭水满满的，依旧平静无波，山神将小伯壬叫到身边，说，“孩子，你该走了。”

　　小伯壬闻言，一下跪在山神前面，小心地说：“是不是我惹您不高兴了？”

　　“呵呵，傻孩子，你并没有惹我生气，而是我把该教你的都教给你了，现在我已经没东西可以再传授给你，你在我这里不过是浪费时日。你也将近七岁，可以出山自己闯荡了。另外，你那位土地爷爷这次是真的有病了，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恐怕会有生命之忧。你快回去吧。我这里还珍藏着两朵寞离草上的红花，你拿过去，足可以救那老东西的命了。”

　　小伯壬听说土地有了重病，立刻心神不宁，恨不得马上回到他的身边。他再次给山神磕了几个头，然后依依不舍地转身下山。

　　刚下山，就见原本绕山的小河涨满了水，宽度大约三丈有余。

　　怎么过去呢？

　　伯壬虽然成长在森林里，又得到山神土地传授的神功，可依然没有下水游过泳，对水有一种天生的畏惧。

　　顺着河道走了几里地，处处都是这么宽。

　　“也许靠我的功力可以过去。”他默默地想。因为担心土地的安危，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见他向后退了十几步，然后加快脚步向前冲了过去，到了河边，纵身跳起五丈多高，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对面。

　　哇，我的功力果然大增了。伯壬暗暗高兴。

　　其实他不知道，所有功力的增长，都是在紧急情况下逼出来的。如果只是凭借每天的修炼，很难达到这种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效果。

　　因为功力大增，心里又急，所以他的速度明显加快，不到三天，就回到原先住的茅草屋。

　　刚一进屋，他就看到土地老人蜷缩在屋角，阔别一年多时间，老人依然满脸慈祥，只不过面色蜡黄，形容憔悴，眼神黯淡无光，汗水顺着脸庞汩汩而下。

　　小伯壬连忙跑过去，跪倒在老人身边，涕泪直流。

　　老人无力地向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伯壬忽然想起仙草上的红花，忙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给老人。

　　老人见到红花，顿时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身份，伸手抓了过来，不及问话，塞进嘴里嚼动着，然后盘膝而坐，运功良久，方才睁开眼来。此时脸色已经泛红，眼睛里也放出神采，问小伯壬：“是山神让你给我的？”

　　“是的，是他老人家让我给您的。”

　　老人点点头，说：“也真难为他了，舍了自己的供奉，又让我能多活了两千年。”

　　“爷爷，将来我有了本事，让您再多活两万年。”

　　老人看看小伯壬，开始笑了，“你会的，一定会的。”

　　小伯壬将老人扶到床上，开始讲述在山上的经历，老人一边听一边点头。

　　当然，他知道山神有寞离花的滋养，功力和修为远远超过他，所以才让伯壬去与他见面，没想到结果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

　　又过了一段时间，老人的身体彻底恢复，因为红花的作用，精神上看来比原来显得更好。他带着小伯壬走出茅草屋，说。“孩子，你该回去了。”

　　小伯壬一下子蒙了，如今连土地老人都要赶他走，他又能去哪里呢？

　　看他迷惘的样子，老人叹口气，对他说：“孩子，如今你家里有难，需要你去化解，你不能不回去。”

　　听到这里，小伯壬知道自己不得不走，忙跪下磕头。可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老人和茅草屋已经不见踪迹，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从地下传出：“去吧，外面才是你的世界，顺着正南的方向走三十里有一条河，顺着河一直向西就可以找到你的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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