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脸重生狗皇帝

　　床上的女子在沉睡着，红唇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带着病态的苍白；那精致的眉，即使在睡梦中也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止不住皱起，它们在彰显着主人的脆弱和难耐。秦墨放在一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低头静静凝视着她，眼眸里不再充斥着恶意和厌恶，而是愧疚和怜惜，甚至在瞳孔的深处，还隐约无意识的泛着缠绵悱恻的情意。

　　秦墨犹豫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抬脚走近床边。俯下身伸出手想去抚平凝萱蹙起的眉毛。可他却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鬼魂，什么东西也触碰不到。

　　他看着穿过凝萱眉心的手指愣了愣神，然后飞快抽回手指，剑眉敛起，对于自己刚刚鬼使神差的动作有些震惊。

　　“我到底是怎么了！？”秦墨薄唇紧抿。好似自从变成鬼魂被迫跟在柳心颜身旁后，就一直在震惊和纠结着，现在更是悔恨交加，难不成连脑子都有些不正常了。秦墨扶额思索，下意识的为自己刚刚的冲动寻找理由。

　　为自己找了个合理借口的秦墨，又继续专注的看着凝萱的睡颜。

　　原本正躺在床上闭眼休息的凝萱，突然感觉到一直跟她保持两米以上距离的秦墨在向她靠近。凝萱一凛，迅速调整好呼吸，小心警惕着。

　　忽然，一股冷寒之气向眉心袭来，穿过皮肤直刺脑髓。

　　“秦墨竟然想挖了柳心颜的大脑！？？看来是我低估了帝王的忌惮心，秦墨对柳心颜父女，对于柳氏一族的厌恶和仇恨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之外。今日所做的努力看来效果不大，得另寻他法了……幸好，我还留了后手，只希望，柳文彦足够疼爱自己的女儿。”凝萱因眉心处刺骨的寒意而打了个激灵，思绪千转百回。

　　这刺骨的寒气来得慢却去得迅速，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抽身而去。随着它的离开，凝萱翻腾的思绪也重回平静。她放松心态，任由自己陷入沉眠，现在的她需要睡眠。

　　就算秦墨恨不得想把柳心颜掏心挖脑，可就凭这个状态下的他，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也不怪凝萱会这样认为，她之所以会这么想，完全是有凭有据的。不管在剧情里还是在柳心颜的记忆中，秦墨从没有为谁抚过眉，就算是重生后与那宫女在一起时，为没见有多体贴和在意。秦墨的爱极其内敛，或者应该说，淡薄；重生后又身为帝王的秦墨，情爱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娶那宫女为后，也许有喜欢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因为她身上有秦墨想要的信任。反正都要找个皇后，不如就娶个自己信得过的女人去做那个位子。这大概就是秦墨娶那宫女为后的初衷吧。

　　看过剧情的凝萱很清楚秦墨重生后这薄情寡义的性子，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通过感情纠葛来软化秦墨，而是通过天下，通过大义来上表忠心，只要能博得秦墨的愧疚和信任，那么当他重生后，柳氏一族才有机会去辅佐他，助他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冷心冷情又铁血手腕的秦墨不会是个好丈夫，可他却注定会成为千古一帝。这就是凝萱选择秦墨的原因，若想实现柳心颜的愿望，那就非得得到秦墨的信任不可。

　　看过剧情带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去看待秦墨的凝萱，对感情迟钝，还没察觉到自己对凝萱心意的秦墨；这两人今后的故事一定会很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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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凝萱在沉睡中被剧烈的疼痛唤醒。

　　被世界意识压制的凝萱的灵魂，从小就患有心疾，现在还身中剧毒的柳心颜的肉体；当这两者结合在一起，那所叠加起来的伤害和痛楚是不可估量的。

　　这具躯体原本就不甚强健的心脏现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着。

　　凝萱感觉到了肉体的变化，有些疲惫的伸出手心覆上双眼，遮挡住眼睛里越发锐利和不快的冷光。

　　“错估了秦墨的难搞程度，现在这具肉身的生命又即将走向尽头。没有时间去温水煮青蛙了，为今之计只能开足火力，加剧沸腾。至于那锅里的青蛙，是被突如其来的热度刺激到而发狠，猛力逃出生天；还是被这炽热的火焰包裹住，沦为她的盘中餐，就得看天意了！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赢了，便立于不败之地，输了，就万劫不复！而我的赌运一向不错！”正想着，凝萱忽然感觉喉咙一阵腥甜上涌，她赶紧侧过身体，对准坐在床边的秦墨喷出一大口鲜血。

　　“让你挖我脑子，吐不了口水我还不能吐血啊！恶心死你！”凝萱在昏迷之前恶劣的腹诽了一句。

　　原本一直坐在床边注视凝萱的秦墨，被骤然向他靠近的凝萱惊得心都有些发颤，可还没等他看清那近在咫尺的脸蛋，一股温热的液体径直穿过胸膛，飞溅在寝室的地板上。

　　他明明是个什么也感知不到的鬼魂，可不知为何，秦墨却觉得那液体带着惊人的热度，在剧烈灼烧着被贯穿的胸膛，炽热得仿似要把他的整个灵魂都焚尽。

　　有那么一刻，他好似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哀嚎。

　　秦墨机械地转过脑袋，木木的看了眼地板上刺目的艳红，又僵硬的转回去，盯着床榻上凤眸紧闭，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秦墨只觉得连灵魂都在颤栗，铺天盖地的恐慌几乎要把他掩埋。

　　“柳心颜你怎么了？快来人！太医！太医！人都死到哪啊……”他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跑出去，神情慌张而狰狞。可他还没碰到门口，就被一股力量大力的拉扯回来。

　　被拉扯回来的秦墨这才想起，自己如今只是个鬼魂，一个谁也看不见听不到的鬼魂，一个甚至不能离开凝萱三米以外，没有自由的鬼魂。他什么也不能去为凝萱做。

　　秦墨阴沉扭曲着面容重新走回凝萱身旁，在她床边坐下。再次不死心的伸出手，想要去探一探凝萱的鼻息。依旧没有任何感觉，成为鬼魂的他，皮肤根本没有触觉。

　　秦墨眼眸暗淡，复又想起什么，猛然把视线转移到女子的胸口，目光如炬死死盯紧，希望能看到一丝起伏。

　　可床榻上的人儿实在太虚弱了，那起伏微弱得好似有，又好似没有。他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因为煎熬而变得更加猩红，心脏随着那若有若无的起伏而一紧一缩。

　　力气一瞬间被抽干了，他颓废无力的顺着床柱滑落在地，将爬满疲惫的俊脸埋在双手手掌之中。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除了昏睡过去的凝萱，没有一个人能睡得踏实，安稳。

　　“咳！咳咳！！”第二天寅时过半，凝萱在心脏的绞痛中醒来，喉咙干痒发涩。她慢吞吞的从床上下来，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待喉咙好些后，凝萱就着剩下的茶水擦拭昨晚吐在地板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表情平静而淡然，仿佛那个呕血，命不久矣的不是自己。

　　擦拭好后，凝萱把染了血迹的娟布投到孔雀蓝釉暗刻百鸟纹三足香炉中焚毁。

　　“你还理会这些作甚？快给朕去把温太医叫来给你看病。”秦墨自从她醒来便一直在旁边吼叫着。

　　凝萱感觉周围阴森森的，也不知那狗～皇帝又在发什么疯。没去在意，而是对着门口唤道:“谁在外面？”

　　“奴婢春蕊，娘娘。”外面的奴婢恭声应道。

　　苏嬷嬷果然不在，看来还在忙。有个能干的神助攻多少让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受挫的凝萱有了稍许安慰。

　　“本宫要洗漱，你去准备。”凝萱现在嘴里满是血腥味，得洗漱一番。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洗漱完之后，凝萱出了寝室，快步在夜色中前行，向狗～皇帝肉身所在的屋子走去。

　　刚到屋子，柳一就迎了上来，“主子，皇上已脱离危险，昨夜景王暗查太医院，温太医先行回去应对。苏嬷嬷说您还在安寝，所以奴才等人没敢打扰。只是……”柳一面露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说。”凝萱淡淡吐出一个字，却带着压迫。

　　“是。温太医说皇上虽被回魂续命丹救了一命，可却……失去了意识，不知何时能醒。”柳一恭声回应。

　　凝萱瞳孔骤然收缩，身体踉跄着就要倒下。

　　“小心！”秦墨眼看凝萱就要倒下，身体不受控制飞快的上前，伸手想搂住她下坠的身体。

　　凝萱一感觉到那阴森森的鬼气向她扑来，就立即稳住后脚跟，在踉跄了几步后就稳住身形。

　　秦墨伸出的手臂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然后被缓缓收回。

　　“娘娘！您没事吧？”柳一见主子想要倒下，想上前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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