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脸重生狗皇帝

　　“不用！？什么不用？柳心颜朕命令你，起来！去看太医！！……心颜，别倔了好不好！我们去看太医，你病得很重！会……死的！！”秦墨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只有他自己听的见的嘶哑低吼，哀伤恳求，还有那颤抖地恐惧。

　　凝萱注视着柳父惶恐不安的面庞，精致的眉眼漾起最温柔的涟漪，可那张小巧的红唇却吐露出最残忍的真相，生生把在场两个大男人的心脏劈成了两半。“不用了。我，被下了红颜醉。如今毒素蔓延，提前引发了心疾。这幅残躯已是强弓之弩，纵是大罗神仙也难治。所以，爹！不用去叫人了。”她语气坦然平静，没有丝毫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产生的恐惧。

　　红颜醉，与噬心散齐名的天下至毒。红颜醉，红颜泪，红颜梦中把心醉。

　　“她，要死了……”秦墨整个人浑浑噩噩，脑子里只反复回响着这几个字。

　　“红颜醉……”柳宰相双目无神，怔怔的呢喃。蓦地，他脑中闪过什么，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回魂续命丹！对，回魂续命丹可解百毒！一定也能化解红颜醉！！”

　　“没用的，红颜醉最是最是伤心，回魂续命丹或许能救别人，却救不了心颜。”凝萱红唇紧抿，嘴里发苦，语音干涩。

　　“呵！哈哈哈哈！！”黑暗中的最后一丝火光消逝，柳宰相终是承受不住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绝望，崩溃又凄凉。

　　“爹，不必为女儿伤心。女儿不会消失的。因为爹娘会牢牢把女儿记住，永不忘记。被爹娘牵挂的心颜，消亡亦是长生。对吗？爹爹！”凝萱拉着柳父的手，轻轻拍抚着，声音是最能安抚人心的低柔沉静。

　　她如晨风微露一般清澈动人的浅笑，说不出的惊为天人，和煦温暖到了极致，那细细温柔缓缓润入人心，拉回了丧失理智的柳宰相，却像把锋利的锉刀来回锉着秦墨的灵魂。

　　“颜儿，是爹害了你！爹就不该让你进宫！”冷静下来的柳宰相颓然的弯下了无论何时都笔挺的脊梁骨，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他语气哽咽，眼眶翻滚着泪花。

　　“爹，这不能怪你，进宫是心颜自愿的，薛如珍她是不可能会让我活着出宫的。”说着她放开柳父的手，神情肃穆，眼里的坚定和信念不可质疑。“爹，记得女儿进宫那日，柳氏全族曾当面赠予心颜一个愿望作为嫁妆。现在，心颜只有一个心愿——希望柳氏一族不要舍弃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你可要想好了！这是柳氏全族给予的承诺，你一旦决定，柳氏一族将会赴汤蹈火，倾尽全力地去完成它。哪怕因此衰败，甚至灭族！为了这么一个昏君，一个连近在咫尺的珍贵之物都看不见的人，值得吗！？”柳宰相郑重其事的出声确认。

　　凝萱身形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眼眸里，犹豫一闪而逝，复又坚定不移。“皇上，他很好，他一定会成为明君。求爹爹成全！”

　　“够了，有心颜这句话朕就满足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弃朕，朕也不在乎！朕只要有心颜就好！……心颜为朕付出了一切，她是不是对朕……”秦墨那被悔恨刺得血淋淋，万念俱灰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唉！天意弄人！…………好！为父答应你。赶快起来吧！”柳宰相长叹，终是敌不过女儿的恳求。

　　凝萱被柳父小心搀扶起来，走到椅子上坐下。

　　“颜儿，你这么维护皇上，是不是对皇上……有情？”柳宰相语带迟疑的问道。他不明白女儿为何会如此拼命的去保下皇上。

　　“有情？”凝萱咀嚼着这两个字，抬眸看向柳父，眼里一片清明，毫无□□。“爹，我怎么会爱上皇上呢。皇上是心颜认定的明君，是女儿心中的神明。女儿对皇上，就如忠臣对明君，只有敬爱！”

　　秦墨剧烈跳动的心骤然一停，希望的火光湮灭在灵魂最深处。

　　“那就好。颜儿，不要爱上皇上。皇上他不是良人，爱上他，只会徒增愁绪。”柳宰相得到想要的答复，表情稍缓，满含欣慰的道。

　　“放心吧！爹，我从来都没有对皇上动心过。”凝萱回答得干脆利落，毫无负担。

　　这个回答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脏被绞成无数碎肉，痛楚无以复加。秦墨绝望的哀嚎一声，终是无法承受地狂奔出去，他无法接受心颜不爱他的这个事实，只想逃离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

　　在秦墨即将跑出三米范围时，那一直像锁链般困住他的禁制消散在空气中。而被绝望和痛苦包裹住，失去了理智的秦墨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只一心想逃离这里。

　　解开了禁制，并感知秦墨远去的凝萱睫毛轻颤了一下。

　　柳宰相微微舒心，凝视着女儿消瘦的脸颊，心脏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过了好一会，他才稳住声线，说道:“颜儿，此事关系重大，爹需与族中长老相商，不能再多待了。你，要保护好自己！”说完便要起身。

　　“爹。”凝萱拉住抬脚即将要离开的柳宰相。“我的事，先不要告诉我娘亲。好吗？”

　　柳宰相强忍心中的悲痛欲绝，缓缓地点了点头。

　　深深的，认真的，仔细的再次看了看女儿，然后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去，消失在黑夜的冷风中。

　　凝萱注视着柳父离开的背影，直到她走远，什么也看不见后才缓慢收回视线。

　　“动情？对狗~皇帝？呵呵，真是可笑。作为一个女配，爱上身为男主的某个男人，其过程和下场我再清楚不过了。近千世轮回的痛苦已经深深铭刻在我的灵魂之上。”冷风飒飒，卷走了女子近乎无声的低喃，还有那嘲弄的刺笑。

　　尽全力保住秦墨。除了要得到他的愧疚和信任之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

　　世人只知天岐开国皇帝秦墨身边有一支强悍忠诚的暗卫部队，却不知秦墨还有一支比暗卫更加强大的组织——影卫。

　　影卫是秦墨的影子，专司暗杀，他们是游走于黑暗厮杀的幽灵。从不现身人前，除了秦墨，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影卫成员不过千人，却个个武功高强，天赋异禀。他们每人都各自精通一种或者多种绝学，刀剑、医术、毒术、易容术、奇门遁甲……

　　秦墨遇害那天，影卫刚巧奉令离开皇朝外出办事。待他们得知皇上死讯后便消失在了世人眼中，彻底伏蛰。

　　一个月后，一支神秘的组织突兀的出现在皇宫，斩下秦封和薛如珍的首级，血洗了整个皇宫。之后接二连三的屠杀了好几个大家族，没有留下任何活口。他们就像一阵风，来的突然，去的迅速，大肆屠杀之后就立即销声匿迹，此后再无踪迹。

　　在他们屠杀的家族里，首当其冲的就是柳氏一族。

　　所以，为了避过灭族大祸，必须保下秦墨，对他尽忠。

　　算算时间，影卫和暗卫都差不多该回来了。这回有了柳宰相全力阻拦，秦封和薛如珍连那短短一月的皇帝和皇后都没得来当。

　　“现在该解释的，该做的，都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那狗~皇帝，哦不，秦墨的反应了。若是这样都搞不定，让他逃出升天，那就只好在他重生后拉起反派的大旗，将作死发扬光大，和他死磕到底。”凝萱摇了摇脑袋，把发散扯远了的思维收回，然后走进内室。

　　从凝萱身旁逃离的秦墨像头疯兽，毫无理智，肆无忌惮的拔足狂奔，在皇宫里找了个寂静无人的角落仰天长啸。

　　此时的秦墨狼狈极了。他仿徨不安，万念俱灰，深陷在绝望的泥沼中不可自拔。

　　“心颜……朕的心颜！朕的心颜不爱朕！以前不爱，现在也不爱，将来也……不！！心颜是朕的！！”秦墨双眼绯红，心脏绞痛，反复拉扯的神经几欲崩裂，连呼吸都带上了哽咽。

　　在成为鬼魂后的日子，心颜就成他的所有，是支撑他走出地狱的精神支柱，是他世界里唯一的一抹亮光。若是没有心颜，那他存在于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意义。他什么都可以舍弃，江山、皇位、权势、天下；但绝对不能失去心颜，死也不能！！！

　　“心颜！心颜！朕的心颜活不长了，那朕回魂还有什么意思！都是朕的错！朕错了！！”秦墨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的内心是多么悔恨，多么恐惧，就像被人用丢到坑里，用厚重的尘土活生生的掩埋，心跳和呼吸都几欲停滞。

　　夜风起，纷繁的思绪纠缠。月夜下，那凄凉的身影斑驳了思恋。

　　这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找到了一定要爱的人，但她却不会爱你。在明明可以拥有的时候，却没有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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