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ater 20 我喜欢你
他们去镇上坐中巴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曹歌行始终牵着她的手,她也没有抽出来。
天气热,两个人掌心的温度奇高,渗出来的汗几乎可以洗澡,但两只手还是紧紧地缠在一起。
他们倒了两趟车,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市郊一条老旧的小巷。
小巷尽头有一栋低矮的民房,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门槛上,头靠着门框,已经睡着了。脸上却还挂着眼泪。
两人走到小女孩面前,辰玥才把手抽出,蹲下来,轻轻摇了摇小女孩,“小蝶,快醒醒。你怎么在这里睡?哥哥呢?”
金蝶醒了,看清楚是他们两个人,立刻抱着辰玥的脖子,哇哇大哭。
“哥哥去伯伯家借米,可他们都不借,说我爸爸是赌鬼,还是杀人犯……呜……呜……我爸爸不是这样的,爸爸说好给我买金色蝴蝶结的……他不是坏人……”
辰玥把包里的蝴蝶结拿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什么?”
金蝶两眼放光,“金色蝴蝶结?姐姐,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吗?”
“对啊,你爸爸上次给电台打过电话,说要在你过生日的时候,点一首你最喜欢的《蝴蝶飞呀》,他还买了这对金色的蝴蝶结,让我转交给你呢。来,姐姐给你带上。”
这些自然都是辰玥善意的谎言,金蝶却信以为真,异常兴奋。
曹歌行站在一旁,看着她们说说笑笑,静默不语,看了许久,终于不忍继续看下去,仰头看向天空,把眼睛里已经濒临眼眶的水固定在眼眶内。
“小蝶!”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理他们吗?警`察都是废物!”
小男孩约莫十来岁,大步走到金蝶面前,把手里的空盆往旁边一扔。
“乒乒乓乓”的声音,把辰玥和金蝶双双吓住。
小男孩一把将金蝶抱过去,转身抱进屋,直接把大门一关。
房间里传来金蝶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喊,“我要金色蝴蝶结……是爸爸给我买的……哥哥你还给我……还给我……”
辰玥不停地敲门,“金辉,你快开门,听我解释。你爸爸的事,不是曹警官的错。他是市警察局的人,不是你们镇上派出所的人。他知道了你爸爸的事,马上就赶去澳门。可你爸爸他已经……你先开门好不好?”
辰玥叫了半天,可不管她怎么叫,金辉坚决不让辰玥和曹歌行进去,隔着门冲着他们吼,让他们快走,不想再看到他们,云云。
“我们走吧,他不会开门的。”曹歌行拉着她转身离开。
辰玥感觉到他脸色黯然,想起辰星给她讲的事,立刻拿来安慰他。
“大歌你知道吗,上次戴菊仙的儿子戴飞,后来被警`察抓到了,她丈夫给我们她着穿凤冠霞帔的照片,我们后来去找郑雅晶小姐,郑小姐告诉我们的那些事,都有用呢。戴飞真的是郑雅晶收留的那个聋哑徒弟。可惜他后来……”
辰玥打住,没有说出戴飞后来人格分裂,变成了王胜,最后还杀了别人的母亲,甚至差点杀了他的养母。她担心曹歌行会更自责,他没有抓到戴飞.
“你怎么知道这些?”曹歌行很好奇地看着她,浓眉蹙成一团,“这些事,我没有跟你讲过,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辰玥慌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和辰星通过收音机的无线广播对话的事情。
“那个,我,就是随便猜的。这样想象一下也好啊。”她冲他笑笑,含糊过去,又想起一件事,立刻收起笑容,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大歌,2010年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做警察了?等过了2010年再做也行。”
曹歌行越发疑惑,“现在才2002年,你怎么就说到8年后的事情?”
辰玥立刻就慌了,她怎么没意识到,现在说2010的事情,为时过早呢?可她现在不说。她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
曹歌行思忖半晌,突然笑了,“你这是在管我吗?只有我女朋友,也就是未来的老婆才可以管我。”
“……”辰玥瞬间低下头,素脸通红,嚅嗫道,“我只有小学毕业,你有正式的工作,你不嫌弃我吗?”
“不嫌弃!”曹歌行一把抱住她,“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他抱得很近,辰玥心跳骤然加速,紧张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天空突然雷声轰鸣,乌云密布,转眼间,暴雨倾盆而至。
曹歌行拉着她跑向马路尽头的一栋低矮的民房。他跑的很快,辰玥感觉自己像要飞起来了。
他们跑到屋檐底下,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
曹歌行还是把身上的制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我这衣服厚,里面没湿,你将就一下,回去我给你熬姜汤。”
辰玥心里一暖,仰望着他,看着他头发上就要滴落下来的水珠,伸手拂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同样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
辰玥静静地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下来,完全感觉不到周围的动静,天空正下着滂沱大雨。
此时此刻,她只听到她的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的声音。
想起他们只剩下几年的生命,她心里一激动,主动往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立刻感觉到他同样激烈的心跳。
“大歌,我喜欢你。”
如果至死她都没说出这句话,她一定会遗憾。趁现在他们都活着,她必须说出来。
曹歌行愣怔住,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许久才回过神来,同样紧紧地抱住她,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笃定地说出三个字:
“我也是。”
“……”
——
晨风清凉,车子行驶在宽敞整洁的马路上。
开车的是杜光,车速自然很快。
旁边驾驶座上的女人,一直看着窗外,神情恍惚,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杜光也没去打扰她,一直到了目的地。
车子停下来,辰星一眼瞥见旁边白色的房子,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不是去警局上班吗?跑这里来干什么?”
车外有人在敲车窗,辰星推开车门下车。
蔡骁趴在车门上,笑嘻嘻地看着她,“星大,昨晚范姐给我打了电话,说以后我们可以直接在杜先生这边上班。东西我都已经搬过来了。”
辰星再次转头看向杜光,他冲她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解释,直接推门下车,兀自进屋去了。
她推门下车,范逸群刚好打来电话,详细解释了原因。
辰星这才知道,有人委托杜光,重新追查97岩市特大飞车银行抢劫案。
这个案件属于特大机密案件,当年是由省厅成立专案组查办的,案件最终以两名抢劫犯一死一入狱结案。
如果市局要重启调查,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且通过层层审核,但他们现在缺的就是有力的证据。
辰星听完解释,苦笑,“范姐,你别告诉我,我们这个悬案组,就是为这个案件成立的?你是不是早就跟杜先生接洽过?所以我现在是给他打工吗?”
“是接洽过,不过杜先生拒绝了。我也很奇怪,怎么你一出面,他就答应了。他说了,这个案件还是由我们警局来主导,主要由你们悬案组负责。你是主要负责人,他是顾问,不冲突。还有,不能说悬案组只为这个案件成立,悬而未结的案件肯定不只这一个。金柏贵案,现在有涉案人被害。你们安排一下,马上去一趟澳门。”
范逸群没有具体解释案件的细节,辰星看过相关卷宗,当然知道金柏贵就是金蝶的父亲,死于2002年,因赌博欠债,杀人以后自杀。
她跟随蔡骁进去,上楼转了一圈,发现杜光和凉子泉早就给她和蔡骁准备了办公室,空间格局自然比他们在警局的办公环境大的多。
但她没时间去顾及这些,直接进入工作状态,让蔡骁拿出金柏贵案的所有资料,开了一个紧急短会。
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分工完,蔡骁拒绝陪她一同去澳门,说留下来和凉子泉处理岩市这边的查案工作。
最终,辰星只能和杜光去澳门。
两个人临走前,蔡骁塞给她一张照片,说是范逸群让她转交给她的。
辰星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瞬间愣住,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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