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君心

　　“这…臣弟实在不敢妄言，还望皇兄赎罪。”

　　徐子毓为了能和皇后撇清关系，几年来徐澈赐给他的女人他是碰也不碰，为的就是关键时刻，能让徐澈相信他的清白，好保全自己性命。现在徐澈把他喊到冷宫，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他说这话是站起来回话的，徐澈见状便朝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坐下。他见状，只能又缓缓坐了下来。

　　“朕不过是随口一问，你何须如此紧张？”说着话本来瞟向徐子毓的眸光缓缓转移到跪在地上的展云素身上，冷笑说：“展氏，朕念在十余年夫妻的情分上再问你一遍，你是否恨极了朕有三宫六院众多嫔妃？你是否觉得朕冷落了你，让你独守空房，你耐不住寂寞了，所以，竟敢胡乱勾引…？”

　　“不！”徐澈尚未来得及说到最后，展云素突然哭喊着打断，冲地上俯身磕头，后颤声道：“皇上，皇上，臣妾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之事。那…在湖边不过是臣妾一时糊涂。求皇上开恩，看在臣妾为皇上生了两位公主的份上，饶过臣妾这一次吧！臣妾自愿闭门思过，若皇上觉得臣妾有辱皇家颜面，臣妾愿意奉出皇后之位，降为普通嫔妃也可。”

　　“别跟朕提两位公主，就你这种无耻行径，已经没有资格做她们的母后了。朕之后宫，从不留对朕有异心的女人。更何况你竟还有谋害朕之嫌疑。湖边时，朕听得真真切切，你对朕不但起了杀心，还有拥立新帝的打算，可见你对朕恨之入骨，朕又怎么可能把你这种毒妇，留在眼皮子底下。”徐澈狠声到此稍作停顿，又冷笑着说：“在湖边，朕听你喊子毓喊的甚是感人，你若真对他有意，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朕到可以考虑，把你送给他，只是他怎么安排你，朕就管不着了。”

　　徐澈的话像极了开玩笑，徐澈的听了却直冒冷汗，吓的他赶紧起身，朝后倒退两步，“扑通”跪地：“皇兄明见，臣弟和皇嫂真的是清白的。若此事惹得皇兄心里不舒坦，臣弟甘愿请死，以表对皇兄之恭敬。”

　　“子毓你是在威胁朕吗？朕在跟展氏谈话，何时容你插嘴了，还不给朕起来。”徐澈本来含着一丝笑意的脸，因为徐子毓跪地说出的话，瞬间冷了下来。

　　徐子毓闻言，俊眉微微皱了皱，只得说了声“是！”然后站起身来。他起身后并未落座，惹得徐澈又沉着脸让他坐下，他也只能又坐到徐澈身边的凳子上。

　　“朕说话算话，展云素，朕不杀你，还随了你的心愿，你可知足吗？”

　　展云素本来俯跪在地上，现在因为徐澈的话缓缓的直起身来。此时的徐子毓眼眸一直是垂着的。既不看徐澈，也未看展云素，就静静的看着地面，一张俊脸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展云素的眼睛只在徐子毓脸上停留了瞬间，便把头低下了。徐澈似乎对面前的两个人颇有兴致，候在一旁的程安见徐澈额头有细汗冒出来，赶紧用帕子替他轻轻擦了擦，程安退后，徐澈语重心长道：“子毓，在朕看来，天下之情莫过于兄弟之情，朕后宫之女人多不胜数，可同胞兄弟唯独你一个。女人没了可以再找，兄弟没了，便再也没有了。所以，朕在乎的是你，不管她是皇后，还是某人，都不及你重要。可你到好，总是误解朕之心意，总在想方设法回避朕对你的关心。总以为朕要害你，要杀你。你现在做的种种，让朕很是心酸。甚至把朕对你的疼爱，全都随手一抛，让其付之东流了。”

　　徐子毓闻言，再起身行礼：“皇兄，臣弟对皇兄从无二心，也深知皇兄对子毓之疼爱。子毓没有要瞒着的意思，只是此事不好启齿，况臣弟也多次找大夫诊治，却没什么起色，皇城内有位极其有名望的大夫，曾对臣弟说，这疾病与从小的身体息息相关，想来也就这样了。”

　　“哼！”徐澈见程安到他近前，又要为他擦汗。气的他把程安手中的帕子扯过来，抬手在额头鬓角上随便一擦，便把帕子塞给程安。又极其不耐烦的冲他摆手，意思是让他赶紧退后。他阴冷至极的眼神，本来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展云素的，此时徐子毓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眼角眸光扫向徐子毓，嘲笑道：“你总是怕朕忘了你有此病，是又在故意提醒吗？”

　　徐澈冷笑一声，竟又扫了眼候命一旁的程安，话锋一转道：“况现在就算有点身份的太监，还在外面偷偷娶上两房呢！更何况你是王爷，区区一点小病，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你这种做法，朕还怎么好意思在众臣家里给你挑选佳人？”

　　“皇兄莫在取笑臣弟了。臣弟实在是应付不来那么多女人。还望皇兄体恤。”

　　冷宫之内实在憋闷，空气不流通也就算了。发霉的味道冲的徐子毓直头疼，说着话便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汗水。

　　“嗯，朕暂时还没那个心思。先把眼前事解决了再说吧！展云素，朕问你之话，你可考虑好了。朕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你说的出，朕也能做得到。”

　　展云素闻言，缓缓抬起密长睫毛，看向徐澈，她原本俏丽的一张面颊。也因为刚才的一阵掌嘴，变得又红又肿。此时她脸上没有半点儿悲意，竟弯唇笑了起来，她的笑极其灿烂，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虽未笑出声来，可肩膀跟着轻轻颤动。她这不明所以的笑，徐澈蹭的起身指向她，厉声喊道：“快来人，阻止她咬舌自尽。”

　　徐澈一声令下，门被人踹开。冲进来几名护卫，按住展云素后，便捏住了她的嘴巴！尽管几名护卫动作十分快，展云素嘴里还是有血溢了出来。血并不多，估计还没来得及完全用上力气。

　　“皇上，亏的阻止的早，娘娘舌头伤了，却不至死。”有个护卫回身禀报。

　　展云素被几人按在地上，嘴巴被捏的死死的，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徐澈见状，负手转到展云素面前，居高临下对视上她那双仇恨的眼睛：“朕现在就下一道旨意，若你在敢自寻短见，朕便杀你全家。朕可不管你父是展翱，还是先帝亲封是镇南候？你既对朕有谋杀之心，就有可能跟他是串通好的。朕灭你九族，理由充足，若你不在乎你展家几百口人的项上人头，想怎么做随便你。”

　　展云素看着他的眼睛，本来就大的眼睛不由得又瞪大了一圈。她被侍卫钳制着不能动弹，嘴巴亦不能说话。

　　徐澈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见她狼狈到如此地步，仿佛开心到了极点：“怎么？朕说过，只要你开口，朕就会答应。可惜机会被你错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无论你经历了什么，都不能选择死亡，哪怕是被折磨的快断气了，你也得给朕坚持住，因为只要你死，你全家死。甚至，你为朕生的那两位公主，朕也会贬为庶民，成年后远嫁他处，永世不复相见。”

　　徐子毓一直看大戏似的看着展云素咬舌自尽，又看着徐澈说出一大串狠毒的话。他暗暗思量着，估计皇兄斥责完皇嫂，该轮到他了。果然，他这个想法还没落定。就见徐澈突然转身看向他，然后缓声道：“子毓，人都说下贱骨中生，想来这女人多年前就对朕不忠实。你说，朕是不是该对桐华跟桐雨做一次滴血认亲，不然，朕心里实在不踏实。”

　　桐华和桐雨两位公主，一个十岁，一个九岁。徐子毓心说，皇兄呀！你这戏唱的实在过了。就算怀疑我与皇嫂有染，你也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子女呀？桐华出生时，他才九岁，桐雨出生时，他不过十岁孩童。就算他是神童仙童，也不可能有那本事。想了一下，便道：“皇兄若心有疑虑，倒不妨一试，臣弟没有意见。”

　　“唉…好吧！此事暂缓，子毓朕问你，朕把她放入你翎王府，给你做婢女，你可愿意？”

　　徐子毓闻言，抬眸看向徐澈，施着礼，口气坚决道：“臣弟不愿。”

　　“好！展云素，你可听清了，哪怕是去做奴婢，子毓亦不愿意你出现在他面前。”徐澈蹲下身体，看着脸贴在地上的展云素，又道：“不过，你年不过三十，深宫冷院实在难忍寂寞。况，朕也知道你对男人如饥似渴。在湖边时朕打扰了你的好事，深感愧疚。你看这几个侍卫既然已碰得你身，便与你有些缘分。朕让他们服侍你可好？”

　　“呜呜呜…呜呜…”

　　展云素呜呜咽咽的一顿挣扎，却没有半点儿用处。徐澈眼神儿如两把利剑，朝她眼中射去：“朕刚才的话莫忘了才好。你现在只有忍着的份儿。”

　　站起身道：“你们几个可贪图展云素美貌？”

　　五个侍卫都一脸惶恐，他们都按着展云素身体，不敢松手，又不能施礼，有一侍卫略斟酌，回道：“皇上，我等身份低微…怎敢对皇后娘娘大不敬？”

　　一句话出口，徐澈突沉音震慑道：“朕之命令不服从，便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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